男人的敏感的伤口被触及,咬着牙猛地松开了她。
顾二白不由分说的朝外走。
“不许走!”
男人深沉的嗓音里似乎带着万钧雷霆之怒,一双有力的臂膀牢牢将她钳固入怀,她听出来了些哀求的味道。
小女人埋在他的臂弯,眼眶彤红的吓人,嗓音缠粘着眼泪,哗哗往下打落,模糊的视线,顺着男人那只徐徐滴着鲜血的手臂看过去。
半晌,咬牙切齿的声音自嗓中传来,“你知道你有多变态吗?”
“你怕了?”
头顶,男人听了这句话,俊朗无双的面上像是遭到了雷鸣,痛苦的扭曲着。
果然……果然她怕了,她想跑。
呵~可是她往那里跑,痴人说梦,死都要和他死在一起。
男人恨之入骨的长臂紧紧地掴着她,掴的人手臂生疼,可那生笑的嗓音却没了以往的沉静淡然,显得苍白无力。
“对!我怕……我他妈怕死你了!”
男人这般反应,让小女人气火不从一处来,狠狠的抬脚踩上他的鞋。
男人连一声闷哼都没有,紧裹着她的力道丝毫不放松,“怕我也要永远呆在我身边。”
“呵~”
顾二白轻笑一声,她何必做这些无用功,他根本就是个傻子。
“想走?离开我?”
男人感受着猫般在怀里低低的啜泣,深邃的眸底渐渐笼过万丈阴翳。
好啊,小白,你走一步试试?
小女人窝在他的怀里啜泣了一阵,最后狠狠的抬起头揩了揩眼泪,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里尽是凌厉。
顾亦清突然不想听她说话,她要是说她不爱他,他该怎么办……
“顾亦清,今天要不你放过我,要不你放过我。
我在这跟你说好了,我怕你,怕死你了!
你他妈就是个魔鬼!
你当初要将贼三摔下山崖!在一品斋不听任何解释,随口一句就处死郑毅!听说就连那个爱慕你的月儿、东海巅女你都没有放过!
你他妈还是人吧!你做这些事就罢了!
老娘全都举双手双脚赞成!
但你他妈每次都在我面前伤害你自己算什么事?
就他妈心思狠毒,想用这种方式来让我死心塌地的,我跟你说根本不可能,老娘不爱了行不!你丫该滚哪滚哪,以后自残在敢我面前出现,老娘就远走他乡……”
“唔……”
她没说完,男人滚烫的唇舌瞬间覆住了她所有的话语。
像一座大山般,狠狠地倾压过来,天昏地暗,无边无际的后退,迎合。
从站笼到虿盒,从蒸具到黔木……
从凌迟到炮烙,从苦刑梨到碎头器……
两个如胶似漆的干柴和烈火,最后都不知道吻到哪里去了。
顾二白其实后来想想,也是蛮可怕的,自己这个伤风败俗的,居然在如此严酷的刑房里耍流氓,不过……她敢保证是清叔先动的嘴。
……
“手拿过来。”
刑房墙角,顾二白满脸红晕窝在男人不断起伏的胸怀中,伸出纤白玉嫩的小手。
“味道太浓了。”
顾亦清瞥了一眼,并没有给她,俯身反而在她光洁的手背轻吻了一下,嘴角挂着慵懒满足的笑容。
顾二白看他笑的风姿飒飒,不禁凝眉坐起身望着他,“清叔,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邪魅一笑?”
顾亦清眉梢微挑,“是在遇见过我后发现的吗?”
“……”
不,遇见你后是知道自恋。
“快给我!”
顾二白颦眉,双臂撑着他,闹了半天,男人终于肯将血液微微凝结的大掌递给她,小女人皱眉心疼的看着那手掌,口气甚为不满,“你烦死了,伤哪儿不好,伤这儿。”
“怎么?”
男人俊眉微扬,一汪柔情的眼中波涛,定定平息的看着她的小脸。
顾二白抬眼嗔责的看了他一眼,从身上掏出一块丝帕,缓缓地缠在上面。
“人家是手控吗!”
“哦?”
男人坚毅的唇畔软得像春夜的风,微微邪恶的勾起一个弧度,附在她耳际的音调里也带着浓浓不可言说的意味,“放心,为夫不仅手长……”
“……”
查车的呢!
“你丫的,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顾二白漂亮的系好了一个蝴蝶结在他手心,抬起头兴致勃勃的问。
顾亦清低头看着手上那个小孩子玩意,唇边的笑容愈扩愈大,笔挺的背靠在墙上,望着地道顶,俊朗如神君的面上人畜无害。
“小白,方圆百里,有你的味道我都能闻到。”
“……”
第三百二十五章:夫君和君子的区别
去你的,老娘有这么大的体味吗?
小女人想着,唇边偷笑,很是暧昧的朝他怀里又缩了缩,嗓音喃喃细细,“冷。”
顾亦清低头,望着她乖巧矜贵的小脸,清朗的眸中神色渐渐深沉浓郁,“没有风你冷什么?”
顾二白,“……”直男滚粗!
顾亦清失笑,长臂紧紧捞着她朝怀里蹭着,“小白~在这里,你可别诱惑我,否则救命的人叫人都叫不到。”
顾二白抬起身子,报复般怒瞪着他,“……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丫小路上故意踩我的是不是!”
“你不知道?”
“……”
“河边我真的收敛了。”
“……”好大一个收敛,屁股都肿了。
“清叔……”
顾二白腹诽一番,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摇晃着,一张小脸上尽是小心翼翼的询问。
男人似乎是明白她的心思似的,紧紧的将她的身子彻底拢了过来,嗓音像空阔天空中独冉冉升起的青烟
“十二岁,他离开了娘,到了万嘉。”
万嘉?
“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不过,都过去了。”
因为你已经把我的心彻底填满了。
“……哦。”
顾二白也不着急,算是知道了清叔的性子会变成这样也是有原因的,自己以后要慢慢给他治好。
刑房,二人相依相偎,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顾二白有些想赖在清叔怀里睡觉了,太舒服了。
……
荔园。
一众丫鬟手里捧着各色食盒,朝着荔园里面鱼贯而入。
小桃子小杏子伺候在老夫人侧。
老夫人望着一桌子上好的菜,悠游自得的品着茶,问着小桃子,“桃子,你说这时候可能去喊清儿了?咱们一家三口,可从来没有这么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顿饭了。”
小桃子闻言,还未洗干净的脸上漾着笑,“老夫人您真是的,场主没有夫人时候您天天嫌碍眼,现在场主缠着夫人您又吃醋了不成,依小桃子估计场主的身子,怎么着也要个把时辰。”
话落,老夫人鬼机灵一样瞥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清儿也真是,乖媳的身子还没有好完全,他就……”
小桃子抢话,“上香草的药力老夫人您还不知道吗?我看呀,老夫人您就好好给场主和夫人筹办婚礼吧,等着抱个大胖小子。”
说到大胖小子,老夫人登时来了精神,手里恰好捏着一颗红枣,笑着赏给了嘴甜的她一颗。
一旁,小杏子神情恬静的地站在,听着这番和谐愉悦的对话,微垂的眸渐渐落到了自己微隆的小腹之上。
记得不久前,小桃子问她可是偷吃了,不然进来身子怎会如此丰腴。
是的,偷吃。
他和小桃子一起进顾府,一起服侍老夫人,甚至一起喜欢同一个人。
可是好像所有人都喜欢小桃子,她能说会道,不像自己这般木讷。
就连她都很喜欢小桃子姐姐,可是……
“老夫人,您找我啊?”
荔园外,青衣掌事汗涔涔的一路疾跑到这儿,身上还弥漫着香樟木屑的味道。
“瞧你着急忙慌的样子,老夫人着你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和夫人场主一起用膳。”
小桃子见他过来,条件反射的掏出手中的帕子,为他拭去额上的汗,动作亲昵的让人羡慕。
小杏子微微低下了头,神情怔怔的望着袖袍一角,听着屋内这二人的细语呢喃。
药阁,地道。
“起来。”
男人温润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小女人身上,久久惊觉地底寒气上涌,站起身子顺便抱起了懒懒散散黏在他身上的小女人。
顾二白半寐半醒的嘟起小嘴,不满的揉着惺忪的眼睛,“又去哪啊?”
“屁股好了?”男人见她一副睡眼惺忪的妩媚模样,清俊的唇边笑意荡漾,俯身凑到她耳际唇舌有意无意的摩挲着,“这点体力,夫人以后可得好好补补。”
“切~”
顾二白不屑的撇了撇嘴,拂了拂身上的灰尘,谁榨干谁还不一定呢。
“啊……”
然后,她无意间又看到了那让清叔手掌扎入刺的罪魁祸首,吓得一下子蹦上了某男的身上,小手胡乱的挥舞着,“蛇蛇蛇~有蛇!”
地上,一条形态恐怖的黑玉蛇,正在虔诚朝场主怀里的小女人移动着,但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已经第二次被夫人甩出去了。
难道夫人不喜欢它?
“呵~别怕,一条小蛇而已。”
男人望着难得热情的小女人,嘴角噙着笑,望着那条蛇的目光都温柔柔的。
黑玉蛇,‘场主居然对自己笑了。’
瘫在地上。
“快走快走啊!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
炸毛的顾二白被蛇吓得五魂离体,一个劲的砸着男人的胸膛,就差嚎两嗓子了。
“呵呵呵~”
伴随着男人一阵疏朗的笑声,二人一路朝刑房之外走。
顾二白死死埋在男人的胸膛,隐隐只感觉头顶一片青天,以为清叔肯定是带自己上去了。
却不想,男人只是顺着那漆黑幽暗的隧道一直往下走,指纹按上机关。
一阵巨大的水声哗啦啦传来,像是奔腾的瀑布。
顾二白猛地抬头,温园的大好景象立马呈现在面前。
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青山绿水展现在面前,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贯穿始终,淙淙郁郁,花团大朵锦簇,两岸松柏绽枝,绿草如茵,美得像一副画般不切实际。
顾二白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伸着脖子,以为自己肯定是在地下呆了太久,以至于都出现了幻觉,居然会在地下看到如此繁盛生机的地界。
身上,男人抱着她朝花丛中走,芬芳袭来,五颜六色的花朵,像是有灵性时的,纷纷让开,腾出一条弯曲小道,男人的脚步看着也极有章法,像是在按照什么机关术行走一般。
顾二白仔细研究着,感叹道清叔果然腹黑,这么好的地方,藏着自己玩就算了,还设置机关,那人家外来人不知道不就完蛋了?
男人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长指轻轻在他小脑袋瓜子上敲了敲,“以后慢慢教你。”
顾二白抿着嘴笑,余生还望多指教。
“不过,可能教一辈子也不会。”
半晌,男人又风轻云淡的补了一刀。
“……”
“那我就一辈子缠在你身边,等你老的走不动的时候,也闹着要来这里玩。”
“多多益善。”
过一会。
顾二白伸头望去,打万花丛中,远远看到一处缠满花枝藤蔓的秋千,好似终于找到理由奚落他,“清叔,没想到你还挺有少女心。”
说罢,望了望他人高马大的一眼,又朝那个花枝招展的秋千看去。
怎么看着都大相违和,无法想象清叔一个大男人在上面荡来荡去的。
顾亦清邃眸淡淡瞥了一眼她沾沾自得的小脸,唇畔噙着揶揄的笑容,二话不说,抱着她朝那樽‘大秋千’而去。
直到走近时候,顾二白才狠狠的打脸了,左右跳下来围着那郁郁葱葱秋千看了一圈又一圈,居然是一棵树?
可是明明看着就是两棵树,中间加了一个秋千啊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连理枝?”
顾二白不可思议的摸了半天,口气惊讶的问他。
男人唇角微勾,朝她扬了扬神,“双生树,坐上去试试吧。”
“嗯。”
顾二白荡着秋千,朝他使了个眼色。
男人悄悄地走到了她身后。
“哇!清叔,天上那是月亮还是太阳?现在明明不是黑夜吗?怎么会这里面这么亮啊?”
“小月亮。”
顾二白等着男人给她晃秋千,却不想,男人从后面一把将她抱起,推倒在宽大的藤椅之上,翘着屁股,剥着裤子……上药。
顾二白满头黑线,虽然觉得这样青天白日的很不雅,但屁股上玉凝肌缓缓擦上的时候,那感觉的确舒适倍增。
“什么小月亮啊?不就一个月亮吗?”
小女人一边舒适的嘴里吸溜着气,一边兴致勃勃的问他。
“这颗是东海送来的明珠,除去污浊,即可腾空升起照亮一方。”
男人专注的帮她上药,可手指碰触,目光缠连到那白里透红的肌肤,呼吸不由得就渐渐沉重了起来,眼眸也越来越深。
“东海?可是……”
“不是。”
话音未落,男人两个字牢牢堵住了她的嘴。
“切~做贼心虚,我还没说是谁呢!”
顾二白佯嗔着小脸,朝一旁扭头,屁股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顾亦清被这晃动弧度诱惑了,大掌微微覆上去。
“呀!咸猪爪!”
顾二白猛地转头看着他两眼徐徐冒着幽光,不禁好笑,“你当回君子就这么难吗?”
男人一把攥住她灵巧的小脚,唇畔的笑容清朗动人,“夫君和君子怎能相提并论?”
“……”顾二白默默的缩回脚,男人一掌心将她拉入了怀抱,暧昧的气息徐徐打在她的耳际,“小白,你因为她冤枉我这事,好像还没算账呢?”
“……”有这种事?
顾二白眼珠子转了转,感受着身后男人越来越禽兽的变化,猝不及防的将他推倒在草地。
本来按照事情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