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被他扣进了怀里,温热的布巾由轻柔的动作覆在脸上,她闭起眼睛,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嘴角却勾起一点点。
这样也并无不妥,最起码,在安锦绣的心里,景阳此刻认真仔细的神情是让她感觉到甜蜜的。
“这怎么好呢?”王氏在门外来回走了两圈,喃喃自语道。
阿朵站的远,方才并没有听见玉儿说的话,只有些奇怪的看着忧心的王氏,直到那扇门终于又从里面打开,安锦绣先走了出来。
“锦绣!”她喊了一声。
安锦绣看过去,眼里闪过惊喜,提起裙子快步走过去,“阿朵,我昨天就想见你呢,”
阿朵欢欢喜喜拉住安锦绣的手笑道,“我早上才回来的,这不马上就过来了?”
安锦绣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里已经开始准备午饭,她拉着阿朵往里面走,“我们进去说,”
王氏看看安锦绣,有看看景阳,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罢了罢了,她兀自摆摆手回头往厨房走去,她自己的事情,便让她自己看顾着吧。
路过景阳身边的时候,安锦绣停下脚步,他的目光也落在安锦绣身上。
“你,要不去找爹爹说话吧?”她推了推景阳,眼神是温柔的讨好,“这个是阿朵,我和阿朵从小玩到大的。”
阿朵点头,离得这么近,也没敢抬头仔细看景阳。
“好。”景阳低声答应了。
第十四章:说话
到了也没说上几句话,里里外外的简单说了两句近况,外头就已经传来招呼吃饭的声音了。
待吃完了午饭,两人才重新回了房里,继续说起话来。
阿朵从安锦绣满是笑意的眼睛看到眉梢,又从眉梢看到嘴角,方才感叹了一句,“但看你这气色,便知道你过得舒心极了,上次出了那样的大事也没找的见你说话,我心里就一直挂念着呢。”她三言两语含糊的将前面的事情带过去,唯恐稍不留神触及了安锦绣的伤心事。
安锦绣露出个微笑,“我知道的,”
“好在现在事情总算安定了,”阿朵绽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如今你过的好便是好的。”
“对了,”她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高了声音,“昨儿个,我娘是不是同你说过话?”
安锦绣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阿朵的脸色绯红,又像是有些气恼,“我就知道她是个闲不住的,乱七八糟的全都能一股脑的倒出来!我,我,你只管别听她的,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徐氏会同安锦绣说些什么,看来阿朵是清楚的。
“你娘就你一个女儿,这事情可不得上心着?”安锦绣推了推阿朵的手,“都是父母的心,你娘可是着急了。”
“她着急什么呀,”阿朵不以为意的样子,看了一眼安锦绣又道,“无非是看着你嫁的好了,生怕我往后嫁的不好,说起来多落她的面子呢。”
安锦绣不赞同的摇摇头,“我知道你心里是烦了,可成亲的确是大事,刚才的话你也不好讲给你娘听,她该伤心了。”
阿朵撇撇嘴,有些不耐烦继续这个话题,“不说这个了,单说说通江城里的事情,我爹给了我大哥一笔银子,让他去闯荡,不知道能不能闯出点名堂开,不过我娘倒是说了往后可以让我多去通江城,和我大哥一块住。”
安家村到底是小地方,再怎么找亲事也脱不开乡野人家,徐氏自是不会再满意了。
正好大儿子去通江城落了脚,多让女儿也跟着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更何况,也不是没有其他人在通江城里呢,单安锦绣在那儿,便不会不着阿朵,到时见的人,还欠的了富贵的?
阿朵只知道她娘是愿意她去通江城的,却想不到这背后有这些许弯弯绕绕的心思。
只是撇去这些都先不提,两个从小玩到大的因为这个都是开心的。
安锦绣在通江城里,左右也没认识几个亲密的人,要是阿朵住的近,两人能三五不时的说说话,这倒也是好的。
两人絮絮的说了一个下午的功夫,直喝完了两壶茶水,等送了阿朵出门,安锦绣脸上还挂着笑容呢。
她欢喜的靠着景阳,“往后阿朵可能要住到通江城里来,真是好。”
景阳伸手拂过她细细碎碎的长发,眼神专注的落在她每一个生动的表情变化,忽然道,“你今天一直在和她说话,”
第十五章:回家
“你还说这个呢,”安锦绣支起身子,瞪眼看着他,“今天早上你是不是有对我使了什么法子?不然我怎么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你一向是嗜睡的,”景阳毫不在意的将她重新按回自己的怀里,“这些事情你本来就不需要去应付。”
“可是,这些就是我该应付的呀,”安锦绣看着他,缓缓道,“以后我在你身边,要应付的事情多了去了,哪里还差这一件两件呢。”
人情世故,景阳比安锦绣还要了解,可是,私心里,他更希望安锦绣全然依靠着自己,这样的话,他就不用有半点担心,担心着这份温暖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可能会不属于自己。
安锦绣窝回他的怀里,并不明白景阳心里的担心。在她看来,景阳不过是肆意妄为惯了的,很多事情就都不在乎了。
两人各抱着自己的心思过完了在安家村剩下的几天,然后再王氏依依不舍的情绪里启程回了通江城里。
景阳侯府里的几个管事这些天一直连轴转着忙活,上到整个侯府的运作,下到过年节庆的各项采办事宜,不过,最忙碌的还是比不过府里管着新来丫头教练的几个嬷嬷。除了分到各个主要院子里的丫头,剩下的都是在其他次院里轮流着打扫整理。
等到安锦绣和景阳回到府里,里面比他们走前已经多了不少人气,三两步便能碰见一个或打扫或路过的丫头。整个景阳侯府都打扫擦洗了一边,连门柱的角落里都是一尘不染。郁郁葱葱的盆栽也多了不少,点缀在院子里多添了几分绿意和生机。
“就是要这样才好,”安锦绣拉着景阳的手往主院走,里面也有两个面生的正在打扫的丫头,而上次指在身边的三个丫头也战战兢兢的端端站在门口等着呢。
“见过侯爷,见过夫人。”三个丫头虽然得了赵妈妈的几天指教,心里却依旧没什么底气,因而举止上就多了几分小心和过分的胆怯。
这点倒是不怕的,安锦绣看着几个丫头,并不担心。早先玉儿刚到她身边时,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景阳不也是这个样子?时间长了,多教着,总就会好的。
至于景阳,他改不了,几个小丫头自然就要照旧怕着他。
想到这点,安锦绣便想发笑。
“怎么了?”景阳偏头看她。
“没什么,回家了,挺高兴。”安锦绣四周环顾了一遍,在心里暗自发奇,还是这间屋子,怎么不过几天的功夫,对它的感觉就全然变了个样子呢?先前对这里也不过就是觉得是个住宿的地方,如今竟然有了家的滋味。
而玉儿,她和喜丫头领着珠儿,盘儿,落儿收拾东西,一边,胸脯却不自觉的挺了起来。在喜丫头面前,也许她的经验不足,可是要是放在这三个新来的丫头面前,那她可就是头一份的!
除了喜丫头,就是自己呢。
第十六章:铺面
如今南边和北边除了生意往来再无别的交集,没了战乱生活安定,又免了一年的赋税,这个年自然是要过得喜气洋洋。
安锦绣赶在年前的最后两天还去了一趟安谨言那里,最高兴的莫过于那几个小的,直缠着要拉她住下。
安子矩长开了,显得更加讨喜细致,安锦绣抱着松不开手,蹭在怀里连连亲了好几下。
常氏听她说了些府里事物棘手麻烦的抱怨,笑着安慰她,“那么大的一个府院,平日要多上心些的,把这一阵子熬过去,规矩立起来自然就好了,以后凡是井井有条,你要做的就少了。”
“还有一个,”常氏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情,“年前这些天还好,左右找不到什么理由,年后到了正月里,你少不得还要应付先上门拜见的人。”
安锦绣揉揉脑袋,很有些烦恼的样子,“这个我倒是想过的,不过是应付,大不了都照着规矩来,不怠慢吧。”
常氏摇摇头,“不怠慢这三个字说起来容易,你要知道这世上可什么样的人都有,少不得得遇见几个没见过的奇人,你只管稳住自己的心性,不能同他们置气认真,也起码得维护着表面的端庄。”
安锦绣在常氏那儿取了一番经,回家时心里就比来时有了底,整个人也犯上一股活络的气息。
回到景阳候府,一问身边的丫头,说是她出去的这么一整天,没人回来过。
景阳和景灏这两天一直忙着,不知是什么事情,只说来年贤王那边会有大动作。
安锦绣不喜欢这样政治上的谋划,只管着这府里的事情,半点不如打听景阳在做什么。
自己可不止有这府里的事情要忙呢,安锦绣盘算着,原来的那六间铺面,到了租期的,全都没有再继续续租。她现在手上的银子不多,只一千多两罢了,算上陪嫁的嫁妆拢共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五百两,不过要开个铺子那是足够了的,既然自己手上有现成的铺面,试一试也无妨了。
原来在城西庵堂里看的那些账本,细细碎碎的什么都有,看到现在她也有几分胸有成竹,只等着来年开春再仔细安排。
她坐在屋里看书,端着一杯茶细细的饮。暖阁的热气有些大了,她随手解开了衣襟上的第一颗盘扣。坐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太热,只能喊了丫头进来。
“暖阁是怎么回事?人都快给烤熟了。”
安锦绣不过是微微抱怨,却听得盘儿和珠儿胆战心惊,连声讨了罪。
安锦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要讨打讨罚,总也先替我将暖阁的事情弄好吧?”
两个小丫头这才告了退,低着头快步的退了出去。
安锦绣放下手里的书,走到里间。方才出了一点汗,粘腻着有些不舒服,净房里有现成的热水,她打算去洗个澡。
屋里没有其他人,她放心的将外衫脱下,一层层的直到里衣,她的东西忽然顿住了。
不,也许说她的动作被人顿住了更为恰当。
第十七章:沐浴
那已经褪下了三颗的盘扣又被她扣回去一颗,安锦绣转身笑道,“你今天回来的倒是早。”
景阳的身上还隐隐的浮着一层寒气,带着外头风霜的味道,于是他往后退了半步站的远了些,手却放在安锦绣的衣襟上,动手帮她解起盘扣来。
“我要去沐浴呢,你别乱动,”安锦绣推开他的手,转头要往净房走。
景阳边走边脱,跟着她的脚步也往净房去了。
等两人从净房出来,原本大亮的天色已经昏黄,外头候着的丫头终于听见里面有动静,连忙问道,“侯爷,夫人,晚饭准备好了。”
“端进来。”
说话的是景阳。
外面的丫头连声应了,然后便是连叠的脚步声。
屋里,景阳正拿着一大块干净的帕子给安锦绣绞干头发。安锦绣靠在他怀里,脸蛋不知是被水汽蒸的还是其他什么的原因,红扑扑的透着可爱。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也随着她闭着眼睛的动作轻轻的颤动,慵懒又可人。
景阳下手轻柔,力道妥帖极了,安锦绣眯着眼睛享受,连刚才在净房里被折腾的累极也不与景阳计较了。
“今天去安府了?”景阳问道,他的目光专注,全都落在她娇俏艳丽的小脸上。
“嗯,”安锦绣挪了挪身子,趴到了景阳的膝头,“去看看几个孩子,顺便找嫂子说话。”
隔着珠帘,丫头们已经将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好放在桌上,喜丫头领头站了一会儿,开口道,“侯爷,夫人,奴婢告退。”
她说这话有半分犹豫,总的来说是试探。
安锦绣应了一声,让她们下去了。
等景阳将她的头发绞干,零零散散的披在肩头时,安锦绣睁开眼坐起来,拿过那条帕子,还有一半是干的。
“我帮你,”她说着伸手去摸景阳披散着的头发,意外的,方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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