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最喜欢看的,无所谓是出身与举止气度,话里话外喜欢绕些弯子,旁的倒没有什么,只小心着不被使绊子便是了,你若是不想,以后这些人就不见了。”
“不行的呀,”安锦绣脸上忽然绽出一个明媚的笑意,她扑上去环住景阳的脖颈,一下又高兴起来,脸上挂着笑意,嘴上软软的抱怨着,“这些都不是一天一月或者一年的事情,倘若再没有其他的变故,往后咱们是要在西平城里安家一辈子的呢,来往应酬,我纵然再不习惯,这个也是要慢慢学的,”
安锦绣说完就觉得自己是真的好,虽然抱怨,可是也能体会景阳的纵容与喜欢,可实在是善解人意极了。
“你说娶了我,你是不是占了便宜了?”安锦绣转到正面与景阳面对面的坐着,她的头发已经被水汽蒸的湿透了,原本还有几分约束的发丝此刻全都拖拖拉拉的坠到了精巧的锁骨与圆润的肩头,她的眼睛带着一丝慵懒,眼角微微上挑带出几分妩媚的意思,边说着还边在景阳的下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嗯?”
第八十六章:账房
“占便宜了,占了大便宜了,”景阳笑着环住她的后腰,将人往自己怀里拉的更近,两人赤裸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他低下头在安锦绣的嘴角暧昧的流连,说出来的话都是模糊而低沉的,“你这么好,这么好,”
安锦绣含。着他的嘴唇,慢慢的随着他的动作软了身子。
渐渐的,净房里便连水声也听不见了。
“西平城里,原本也有江家名下的一点资产,明儿个我让人将账本都带过来,晋王府是凭空来的,名下没有自己的资产,往后这府里来往的开销要用的地方很多,不能没有一点进项。”黑夜,绣着金边的床帐里,隐隐约约的传来说话的声音。
男声甚是清明,应答的女声却带着些模糊与不清醒。
“唔,好呀……”
待天色大亮,日头一点点往天空的正当中攀爬时,褚绣居的主卧里才算是有了些动静。门口静候着的几个丫头有条不紊的侍候着里面的主洗漱用膳完了,这才将早上就等在门口的一个账房打扮的人请到了议事厅里。
“早上起来恍恍惚惚的,还以为昨晚上是自己做的梦呢,”安锦绣揉着鬓角,闭着眼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对喜丫头道,“你不是昨儿个晚上才回来的,今天就这么眼巴巴的站着做什么?这两日你还不好好歇着?通江城哪里,指不定什么时候要过去的,到时候少不了又要幸苦你的。”
喜丫头打了个哈欠,笑道,“不过是路途上费些时间,多的事情也就那么几件,不打紧的,”
“我知道路上才是最幸苦的,”安锦绣伸手将她推开两步,“我可不再说第二遍,你快回房里去,”
她说着,外头就传来了通报声,“吴账房到!”
“好了,”安锦绣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正事儿来了,我可没工夫在这儿同你扯嘴皮子上的事情了。”
喜丫头笑着讨了饶,只等安锦绣笑骂了她一句,这才转而告退了。
由人引着带进来的吴账房看着是个极其精明的人物,安锦绣粗粗的将他上下看了一遍,从一丝不苟的衣摆到纤尘不染的白色靴子。她想到外头因为下雨而不免有些泥泞湿滑的小路,不免觉得这看着与普通人无异的吴账房,大概又是另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了。
第八十七章:对账
从昨天接到上头的指令,吴添心里就存着疑惑呢。王妃要开始管家理事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原先江家在西平城里留下的产业可是一星半点?纵使是自己,每天也不得不花上半天才能将账目总得看上一遍,这还只是只看前一天的新账。
面前坐着的人青涩有余,他实在想不出王妃是否能真的担下这个担子。
“这些生意和账目,原先是什么人看顾着,如今也暂先这般吧,与你们来说,也不过是上头多了一级,只定时将账本交过来给我看过即可,”安锦绣数了数那摞的老高的账本,顿了顿又道,“账本先放这儿,我看完以后再送回去,你再和我说说这里头有什么要注意着的,怎么看又能快一些。”
吴添一样一样仔细的说起来。
安锦绣一边听着他说,一边拿过一本账本翻看起来。江家先前的账目做的就很仔细,这点她在城西庵堂时就知道。有了那时候的经验,如今再配上吴添的讲解,她随意翻了两页发现的确也并不困难。只不过账本多了,多费些心力罢了。
“以后还要吴帐房多辛苦些了,”安锦绣合上账本,笑道,“我到底是新手,若是哪里不清楚的,都是要多叨扰你的,”
“王妃言重了,”吴添立刻弯腰又拱手,“这都是小的份内的事物,何来叨扰一说。”
“总之,是麻烦吴帐房的了,”安锦绣微微直起腰,温和的说道,“好了,吴帐房恐怕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我就不多留你了,乐儿,送吴帐房出去吧,”
吴添告了退,由乐儿陪着出去了。
安锦绣这才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换上些愁苦的脸色,她揉了揉眼头,站了起来,“欢儿,把这些东西搬到书房去。”
这剩下的大半天,少不了要赔在书房里了。
这还只是外头的账目,王府里头自身运作也是一个庞大的系统。从厨房里的厨子到花园里的花匠,一样一样都是分门别类的归开的。好在府里也另有账房,大多事情她只需看个大概,详细的都另有人做,不然可得有的忙。
书房里熏着味道极淡的薰香,从午时到日暮散散慢慢的在房里弥漫着。
等到外面的日头整个已经落到了天际以外,安锦绣这才起身。
第八十八章:梯子
芒种刚过,夏至已在眼前。天边犹有余光,虫鸣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响起来。而除此之外,整个晋王府却显得安静异常。安锦绣从里头推开门,门外守着的人立刻小步走到她的面前,低声询问着她有的吩咐。
安锦绣举目望去,视线的最远处已经是褚绣居边角隐没在黑暗里的地方,那也不是边际。
这所房子里,人要比建筑小上太多,放在一起显得渺小又不起眼。只这样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难免都要生出一些孤单寂寥的情绪。
“王妃,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安锦绣垂眼看过去,乐儿的脑袋几乎颔进胸口,懂事知礼,没有一处是能挑出不对的。可正是这样,偏偏又让人觉得不亲近。在这大房子里,除了景阳,谁都自然的同她划分出上下分明的距离感。
“今天爷回来的会吃些,晚点你们记得多点上几盏灯笼,天一黑,外头的路就不清不楚的,”她慢慢的吩咐,一边转身缓缓的往饭厅走。
桌上的菜式被分装在精致的小碟子里,连配色都讲究的极其细致。可是再精细的菜式,一个人吃总显得淡而无味。
安锦绣胡乱的应付了两口,便让人呈上漱口水,不想再吃了。
“晚上等爷回来了,再让人随便做一些送过来,不用多的,一荤一素一汤便是了。”她仔细的吩咐了,也不知道是今天一下午忙的有些累了,整个人显得有些困乏。
安锦绣照着来路往回慢慢的踱步,这个时候天上已经有了月色,白白的一束打在院子对面的瓦楞上,混着昨夜未散尽的雨水,折射出点剔透的水光。
她停下脚步,出神的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让人搬梯子来,”
“嗯?”欢儿和安儿都愣了愣,直到安锦绣又说,“搬梯子,”
“是,王妃。”
纵然心中多有疑议,欢儿还是小步的跑到门外,折腾了一会儿让人搬来了提子。
安儿则始终小心的观察着安锦绣的脸色,想从其中窥探到一些她真正的心思。
“放到那儿去,”安锦绣指了指正对着她和景阳卧房的那处屋檐,语毕自己也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扶好了,”她吩咐安儿和乐儿,自己则兴致勃勃的将衣袖往上拉了拉,露出一小节细嫩白皙的手腕来。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她想做什么,惊骇之余,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第八十九章:瑟缩
“王妃,这使不得呀……”欢儿扭扭捏捏的拦在安锦绣的身前,可到底是平日里不亲近,胆子又小的,安锦绣不过是一瞪眼,便给吓得退了两步。
“只给我扶着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安锦绣毫不在意,以前在乡下,虽不说是惹狗逗猫的,可怎么都是闹腾过的,乡下孩子么,爬个梯子总也没那么娇气的。
是以,等秦之鱼走到褚绣居门口的时候,正好瞧见安锦绣站在梯子上端,准备抬脚上房顶呢。
“王妃,秦小姐来了。”欢儿站在梯子底下,说话的声音都发颤,她吓得眼底都是泪水,安锦绣但凡有一个不稳的,她就能哭出来。
安锦绣气定神闲的站到屋瓦上,稳了稳身子,然后偏转过头看向秦之鱼。
“王妃,”秦之鱼微微屈膝,倒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你等一会儿、”安锦绣弯腰扶着屋瓦,又往上走了几步,放眼望去,视线这才清晰了起来。
晋王府曲折回还的走廊和小路都挂满了灯笼,一簇簇,一团团温暖的光亮点缀出格外的生机。由近及远,安锦绣一点点看的仔细,每一扇大门,每一个拐角。
就连忽然对上了一双凌厉的眼的目光也显得那么不经意。
安锦绣脸上舒缓的笑容猛地僵住,她定睛仔细的看过去,这下,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景阳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
她站得高,视线好,却也因为这个连躲都没处躲。景阳整张脸都沉下来,他立刻一跃而起,跳上院墙,运了轻功往她这边来。安锦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来不及反应就惊恐的要往后面倒下去。
地底下看着的人猛地一声惊呼,几个丫头更是吓得浑身都僵住了。要说谁还回了神过来,那也只有秦之鱼了。
她借着梯子的助力一跃跳上房顶,伸手从后头拖住安锦绣往后倒的趋势,顺手将她推进了景阳的怀里。
这一推一抱,安锦绣吓得紧紧揪住景阳的衣襟,闭着眼睛让他将自己抱到了踏实的平地上。
景阳环绕四周,丫头奴婢们一个个僵直的站着,噤若寒蝉。又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众人又接二连三的跪倒地上,“王爷,饶命,王爷谢罪,”
安锦绣先前是吓得不敢露出脑袋,此刻也是吓得不敢露出脑袋。只是为了什么,又有不同了。
第九十章:撒娇
在众人惶恐的情绪里,只有秦之鱼脸上还带着笑意。她也没管景阳的脸色,只自顾自道,“今天来是为了和王妃说一声,明儿个我要出去一趟,在这城里转一圈,天黑前会回来。”
安锦绣慢慢的松开景阳的衣襟,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先让我下来呀。”
好歹,这里还这么些人看着呢。
景阳却一言不发抱着她往房里走。
该跪着该站着的人一动不动,待人走进了房里将房门合上,外面的人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晚膳还要不要端进去啊?”乐儿犹犹豫豫的看着屋里白色窗纸倒映出的人像。
欢儿摇摇头,“再等一会儿吧?”
屋子里亮着的烛光扑簌的被吹灭,屋里漆黑一片,气氛也更加一触即发的紧张起来。屋外的人却松了一口气。
“好了,一时半会儿用不着进去了。”
秦之鱼垂着眼睛听她们说了两句,然后默默然的走开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开。
“我,只是想要站到高处看看咱们府上的全景呀,”安锦绣被景阳沉默的抱到净房,一言不发的将她的衣服一件件褪去。纵然觉得这个时候什么样的解释都稍迟了,安锦绣心里还是存着一丝侥幸,“况且,要不是你忽然回来,我也不会吓一跳……本来,”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黑暗里安锦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自己也没有底气说下去了。
“假如不是之鱼在,我也不能及时的拉住你。”景阳冷声指出这个事实。
安锦绣的脑袋更是往下一缩,心知这个时候没有其他好说的,只管先要让景阳安心下来才是。
“是我不好,”她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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