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青川不是老大,那会是谁呢,难道陆家其他人也有问题?”陈清姿皱眉道。
提到陆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隐藏自己懂道法的陆行云。莫非他有份参与?
然而我们来的时候太晚,人家已经攻击了雪城之后离开了。但是前后相差不过一天,如果我们早来的话,也许就能碰上了。
雪城被毁得差不多,谢星河很愤怒,然并卵,毁了就是毁了,城里居民死了大半,只有一部分活着的还是因为通过暗道躲到了雪城附近的几处雪洞里。
雪城现在属于灾后重建,我问谢星河接下来是不是要在这儿搞建筑。
谢星河说,不行,这事儿必须得查清楚,要给雪城上下报仇。
于是商量决定,猎灵局跟灵调局出一部分人帮忙守城,然后谢星河从山下认识的藏民那里借调了俩“建筑工队”来,将雪城民居重建。
当然,秘密暗道什么的,得是自己来。
雪城灾后重建,谢星河跟念瑶准备跟我们下山报仇。我看着念瑶身边跟着的雪豹,问道:“这货哪儿来的?”
念瑶笑道:“是我们在雪洞附近转悠的时候,看到的一只受伤的雪豹。这小豹子也就一岁而已,不知道它爸妈在哪儿呢,我就带回来养了。这才几个月,就跟我熟悉了。要不是雪儿比我们更早发现水源问题,阻止我去取水,我们俩可能也要被害。”
“是啊,自己家里的自来水出问题,谁也想象不到。”我看了一眼那豹子,瞧见它正打了个呵欠,趴在念瑶脚边儿。
念瑶蹲下身伸手去摸了摸它的头,这货便很享受地眯起眼来。
“这哪是豹子,养成猫了都。”陈清姿笑道。
“这不大行啊。你说你们下山带着一只银色豹子,这也太拉风了。”我皱眉道:“况且我天朝不让养这种珍稀动物。”
谢星河说道:“底下人管不着我们。”
我抽了抽嘴角,心想别咬了别人就成。
念瑶很喜欢这拉风的霸气宠物,非要带下山。谢星河便一口答应。这俩真是不嫌事儿大。
这次我们回去倒是有猎灵局的专机,带着一只豹子也不算啥。就是拉在城里遛弯的话有点扎眼,到时候只能说是马戏团了汗。
留下灾后重建的人,我们几个下了山。
这次雪山一行,回来之后,神经一放松下来,我居然病了一场。
然而这次病直接让我发了几天烧,幸亏陈清姿跟厉笙歌照顾,否则这算是半条命没了。
大概凶剑的剑气太厉害,外加雪山又冷又冻,伤口感染。总之生病的时候,飘飘忽忽的感觉,仿佛处于离魂状态似的。
在这混混沌沌的时候,我仿佛又看到了前世今生那些纷乱的事情。
等彻底醒过来,居然已经是四五天之后了。
醒来一看,旁边陈清姿趴在床头睡着。我心中感动,抬手抚了一下她的长发。发丝触手柔软,很是滑腻。
陈清姿醒了过来,惊喜地看着我:“你醒啦??”
我点了点头:”其他人呢?“
”谢城主跟闫至阳他们去陆家了。“陈清姿说道:”这去了也有一天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你一直发烧,他们等不到你痊愈,就先自己走了。“
”去陆家也不等我?擦。“我无语道:”可去了能干啥?难道还亲自去问陆行云,是不是他屠杀了雪城里的人?“
陈清姿说道:”我也不知道,前几天你病得厉害,我也没来及管他们。现在只有师父在这儿守着我们,道长也跟着去了。“
”那豹子呢?“我突然想起念瑶的萌宠。
”也跟着去了呗。“陈清姿说道:”也不知大老远的带着那东西去干嘛。“
我起身叹道:”唉他们走了,我在这儿也没啥好玩的。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陈清姿说道:“有什么危险你也帮不上忙,你现在身体刚好,可不能随便乱动。”
我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下到地上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还是有点头重脚轻。
“我们出去走走吧,闷死了。”我笑道。
陈清姿想了想,说道:“好,师父说你醒了之后也该多透透气,让病气早早散去。”
“那我们去哪儿呢?”我想了想:“西塘这边,我们虽然呆了好一阵子,但是还没好好去逛逛呢。”
陈清姿立即来了精神:“那,我们去坐船听曲儿怎么样?”
“这倒是。”我笑道:“走!”
说着,我拉起陈清姿,从店里的后院出去,一路往外散步。
此时正是下午三点钟的光景,我俩逛了逛小吃街,又坐船玩了会儿,直到夜幕降临,依然在外头逛游。
入夜之后,我俩正打算沿着一条小巷子回去,却瞧见巷子对面有人缓步走了过来。
起初我并不在意,以为是个路人。但是等他慢慢靠近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人走起路来很缓慢,就像是防备着我们一样,又像是就冲着我们来似的。
我立即心生警觉,轻轻掐了一下陈清姿,对她使了个眼色。
陈清姿于是也看到了来的那个人,于是我们俩各自提起精神准备应付。
此时那人已经走到我们跟前大概两米的位置,然后,这人居然站住不走了。
我盯着那人,瞧见他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从身形跟气质能看得出来。但是这人穿着黑色紧身夜行衣,戴着黑色的面罩。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是鬼蜮的高手,要来杀我们的。然而等半天,这人不出手,似乎还跟我们招了招手,然后招呼我们跟上他,随后,他就往后头跑了。
“这什么人?”我疑惑地低声问道。
陈清姿说道:“不知道,要不跟上看看?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
“好,去看看。”我说道,拉起陈清姿立即跟上去。
这个人带着我们走街串巷,一直不远不近地跑在我们前头。不知跑了多久,感觉都快出了西塘了,那人才停下,回头对我们招招手,然后钻进了一处有些颓败的建筑里。
第四百二十八章 鬼蜮的真相(下)
我看了一眼那地方,貌似是一座废弃的戏院。
西塘这边有不少古建筑,也有一些早就废弃了,一直留在那地方,作为景观存在。或者是等待改造。
这好像是一处废弃的戏院,大概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搁着,没有人想去拆掉,也没人进行重建。更没有被开发为旅游景点。
这地方是在西塘市区边界上,平时并没有人在这附近逛游。更何况是晚上。
“那人好像是进了这废弃的戏院。要进去看看么?”陈清姿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进去看看。”
不管怎么回事。也得弄明白了。
于是我带着陈清姿进了那戏院。
戏院自古是聚阴之地,这么多年来有关戏院闹鬼的传闻更是层出不穷,只是鬼恶也不够钱恶,就算是戏院都是怪异之地,也总是有开发商去打戏院的主意。拆了重建,建造了别的东西之后,便有灵异事件不断。
走进这戏院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这戏院的传闻。隐隐记得有一次闲聊,跟闫伯说起西塘这边是否有灵异怪事的时候,闫伯就说了这家民国戏院。这戏院不知为何荒废。只是一直有闹鬼传闻。
其实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人对这戏院动过主意的,多年前在这戏院四周兴建楼宇的发展商也想过在太岁头上动土。但工程还没开始,与工程有关系的人员便相继遇到意外。不少工人更因为该地太邪门而拒绝开工,同时公司股价也因贿赂丑闻而下滑,在这种情况下,发展商只好让步。
因为这间戏院实在是太邪门,于是发展商就请来法师进行超度,求个息事宁人、和气生财。但法事的规格已用上近乎最高规格的水陆道场法会,也就是始自北宋,法事仪式创始者是对佛学有深厚理解的苏东,其情况实际上也没有多大改善。这座戏院建筑一直拆不得,时至今日,似乎依然鬼事不断。
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要带我们进这个地方?
此时已经过了十点,算是将近深夜。
我让陈清姿打起精神小心防备,这才慢慢地走进其中。走进戏院,闻到一股尘土气息。废墟的气味。然而顶棚已经千疮百孔,天光从孔洞里落了下来,勉强映亮了屋里的情景。
这戏院一楼有一处高台,貌似是戏台。二楼上便是包厢看台了。虽然显得破旧,但是灰尘却比较少。
我俩站在一楼,隐约听到楼上传来孩童嬉玩、女人呢喃和男人怒吼的声音,仿佛有人住在这儿似的。
“楼上去看看。”
陈清姿点了点头,我们便轻手轻脚地沿着楼梯上了二楼。天阴沉沉的,外头好像要有雷雨。附近路灯的光照过来,我瞧见二楼上也空荡荡的,但是包厢后头都带着一个房间,貌似是给贵客休息的地方。
我们到楼上的时候,听到那声音依然是时有时无,仿佛就在身旁。
于是我四下看了看,却隐约看到屋角有一对儿母子的影子。俩人仿佛刚从雨里归来,母亲不顾浑身湿透,仍跪下为孩子擦脸。
我知道这是一对儿鬼母子,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走近去看看。
当我走近的时候,那对母子转过脸来,我竟见那对母子眼耳口不断流出泥沙,不由吓了一跳,站在原地。
我忽然想起闫伯说过,这附近曾经有一条河,但是后来干涸填平了。想必这鬼母子是死在那河里的冤魂。冤死鬼魂怨气长留在戏院中,外加闫伯说过,这地方在抗战时期,已是埋葬死人的地方,更有传说是日军的行刑场之一。
其原名素茂戏院,因发音相近的关系,还一度被人称为扫墓戏院。后来由于西塘人口增加,这地方后来才逐渐演变成如今的模样。看来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此地本就聚集了一批离乡别井、病死冤死的阴魂。
加上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陷洪水,再夺走了一批附近居民的生命。又加上附近村庄都被迁走了,简言之,此地都是聚集了一班来自各地,或者客死异乡、兼且心愿未了、甚至是死亡来得太突然、尚未知道自己已死的魂魄。这些冤魂来源如此庞杂兼执念深厚,又岂会轻易往生!
这对鬼母子看着我,倒是没对我们动手,没多会儿便消失了。
我松了口气,陈清姿也松了口气,低声道:“这地方,这地方是不是就是闫伯提过的那个鬼戏院?起初我并不在意这传闻,现在进来一看,到处都是鬼气,总觉得不祥,我们出去吧。”
“奇怪,刚才那人却不见了。”我沉吟半晌,也觉得心中怪怪的,便说道:“算了,还是走吧。”
于是我俩慢慢往楼梯口那走过去。可这一路上,不时地会看到几缕游荡徘徊的残魂。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是冷不丁出现,也足以吓一跳。
陈清姿问,为什么这些冤魂会聚集在戏院?
我想了想,多半是对于一班生前没有家的魂魄来说,这个长期幽暗的戏院、偶然会播出他们熟悉环境的地方,已成为了他们惟一剩下的藏身之处,成为无可取代的家。
而另一个传说则是闫伯告诉我们的,话说这间本来风光一时的戏院,曾有一对情侣不知为了啥事情而约定在戏院二楼的洗手间放火自杀,但是火势蔓延极快,很快就烧了大半间戏院。而正在戏院看戏的观众,这时才察觉到戏院发生大火,即使他们都赶紧逃命,可惜因为戏院在播放电影的时候漆黑一片,再加上浓烟密布,根本就找不到出路逃生,于是所有人就活活地被烧死了。
发生这次意外后,戏院的负责人决定将戏院封闭一段时间,并请了闫家的人去驱邪做法,待事情淡了才重开。几年后戏院虽被解封,怪事却不断发生:有一个不知道该戏院曾发生过惨剧的母亲,因为戏院少人和戏票便宜的关系,便带了儿子去看戏。开场前戏院只得母子二人,但在电影将近放映的时候,当儿子去完洗手间回来,却发现戏院内坐满了人。本觉奇怪的儿子,因为电影开场的关系也没再理会。直到散场时,当儿子听到母亲说:“儿子,这地方真好,花几十块钱就跟包场一样,没几个人看戏,下次还来!”
这件怪事,很快就传遍了西塘。而戏院的生意亦在传闻后变得更差,最后更被无限期封院,在长期荒废下阴上加阴,成为了附近最适合旧魄新魂的五星级豪宅。不过最令人觉得讽刺的是,这班生前流离失所的人,在死后却获上天安排这么一个家,这算不算是上天的玩笑?
我俩一路说着,慢慢走下了楼梯。然而,当我们想走下最后一道楼梯的时候,突然,一楼大厅里亮起了绿光。
我赶紧拉住陈清姿,细看大厅里的情景。这一看之下更是吃惊。只见大厅里平白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