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直直看向顾福,道:“老顾,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伏妖棒!咱们来个速战速决,省得这邪物再祸害别人!”
楚夫宴本想为楚倾城开脱,没想到却为她招来了血光之灾,忙出言狡辩道:“老夫人,这邪物来去无踪,这会儿说不定已经……”
“我们顾家的人,素来不喜外人多嘴饶舌!”顾徐氏冷冷的截住他的话,“老顾,要是有外人插嘴,你可以一并打,打死了,我赔!”
楚夫宴呵呵笑起来:“老夫人,您难道想二小姐的悲剧,在大小姐身上重演吗?身为长辈,还请老夫人多些慈爱之心,不要动不动就罚,候爷人丁如此单薄,可经不起您这么个罚法!”
“楚大人真是菩萨心肠!”顾九轻笑着接过他的话,“但既然招染了邪物,那肯定是没有办法再做莲花圣女了,该像我一样,送去疯人监静养才好呢!疯人监可是个好地方!当初祖母送我进去,也是为我着想!我现在,可不就脱胎换骨了嘛!”
“正是!”顾徐氏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九儿在监中得此妙处,这等好处,岂能让她独享?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孙女二孙女都是孙女,老身自然是要一碗水端平的!顾福,备狗笼!”
“啊……”顾福张着嘴,随即又飞快点头:“是!”
楚夫宴说到最后,反把自己缠绕在里面,情急之时大叫:“她可是太后御封的莲花圣女,怎么可以去疯人监呢?”
“楚大人不提醒老身,老身倒忘了这茬了!”顾徐氏冷笑,“这莲花圣女之事,可是事关重大!各位,你们说,一个被邪物附身之人,还能做圣女吗?”
“那还怎么做?”顾氏族长捋着白胡子,第一个跳出来回答,“圣女沾染上邪物,如何还能称为圣女?徐氏,你务必要将此事上达天听,免得有人说你沽名钓誉,鱼目混珠啊!”
第149章演技太拙劣了!
“是啊是啊!这莲花圣女必须换人,弄一个满嘴污秽之言的女人去做圣女,我第一个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我家女儿论起人品才貌,比这位中了邪的大小姐强多了!”
众宾客既是受顾徐氏所邀,自然要替她说话,虽然不明白她对顾倾城态度大逆转的确切原因,但还是很配合的大叫出声。
“这莲花圣女可是太后亲自选的,各位如此暴动,莫非,是觉得太后娘娘的眼光不行吗?”楚夫宴见压不住,终于抬出自己的大后台。
“太后娘娘选圣女在前,圣女被邪物附身在后,我们若是不说,岂不是欺瞒太后?”顾九一句话把他搬后台的念头堵得死死的。
楚夫宴被众人围堵,叫苦不迭。
他是真心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着急,他怀里的楚倾城更着急。
她瘫在楚夫宴怀里,耳朵支着,所有人的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边听,一边忍不住要暗暗咒骂,摊上这样的爹,真是倒霉透顶!
他拿什么做借口不好,非要扯什么邪物之说?
他才是真正的邪物吧!她快要被他害死了!
耳听着身边的叫声沸沸扬扬,楚倾城急中生智,身子用力一顶,挣脱楚夫宴的怀抱,落在地上。
她闭着眼睛在地上翻滚着,一边滚,一边叽里咕噜的念些听不懂的古怪话,这么念了一阵,忽然大声大叫:“邪物,你哪里逃?莲花圣女在此,还不快点现形!邪贼,吃我一剑!”
她说完那个“剑”字,身形用力前扑,右手臂伸出,竟直直的指向顾九!
顾九看到她在那里念咒,便知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无非是想跳跳大神装装鬼,以莲花圣女的身份伏魔,既能脱身,又能往自己身上泼一盆邪祟的污水!
不得不说,古代人,动不动就搞这些鬼事情,真的很烦!
顾九看透她心事,在她未行动之前,已做足准备,只隐而不发,待她睁开圣眼辨邪祟之时,她身形一晃,双手用力一扯,把楚夫宴拉到自己面前!
楚夫宴虽然是个男人,却是个瘸子,所有注意力又一直放在装神弄鬼的楚倾城身上,未曾防备间被顾九这么一扯,腿一弯,立时跪倒在楚倾城面前!
就在他跪下的那一瞬间,楚神婆天眼已开,食指直直的戳上他的鼻尖,手中一把黄土就势甩了过来!
等到她发现面前的人竟换成了楚夫宴,再想撤手已然来不及!
楚夫宴被撒得灰头土脸,连声咳嗽。
“原来,楚大人就是控制圣女的邪祟啊!”顾九作惊愕状,“天哪,圣女,求您快收了他吧!”
楚倾城看着面前的这位亲爹,真想一巴掌收了他!
整日里动辄教训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会儿,到底是谁一直在做蠢事把自己拉下水?
当然,她这样想时,完全忘了,这出闹剧的始作俑者是自已,而楚夫宴是想为她开脱,才湿了脚。
父女俩在满面尘土中对视片刻,都很想狂骂对方。
但现在,明显不是内讧的时候。
楚倾城再次急中生智,再次表演了一次圣女驱魔的戏码。
在她自编自导的戏里,楚夫宴身上的邪祟被她成功驱赶,父女俩都重得自由洁净之身。
然而她的演技太过拙劣生硬,看着围观者一阵哄笑。
滚得像两团泥人似的楚氏父女,在一阵又一阵哄笑声中,狼狈退回宁心院。
双方都不满对方的配合,自然又少不了一阵激烈且粗鲁的语言对抗。
两人正红着眼睛互相咒骂之时,顾崇岭带着一队护府兵,出现在宁心院。
“谁让你们进来的?”楚倾城气不打一处来,“莲花圣女的院子,是你们随便进的吗?”
“莲花圣女虽尊贵,却超越不了朝廷的律法!”顾崇岭看着面前楚倾城,越看,越觉得这女人形容可憎。
真是奇怪,记忆中的那位温雅贵气的顾大小姐去哪儿了?
怎么跟面前这个疯女人半点也不相像?
当然,同样不见了的,还有以前那个沉默寡言木讷倔强的顾二小姐。
现在的顾二小姐,沉静,温婉,清丽,迷人,怎么看,怎么舒服。
不像眼前这个大小姐,怎么看,怎么招人烦。
这世间的事,可真是奇怪!
顾崇岭一边想着这些奇怪的事,一边慢条斯理的说明自己的来意。
“今日老夫人接二小姐回府,回府途中,我们遇见一群劫道的恶贼,欲对我们老夫人和二小姐不利,幸亏我们人多,功夫也好,不光杀死了大部份恶贼,还生擒了他们的贼首……”
楚倾城闭目抚额。
就知道这事儿没完!
顾崇岭那边继续说:“适逢大理寺卿顾朝章顾大人也来赴宴,赶上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夺人性命的恶性案件,自然要审上一审……”
“你们审你们的,来我们宁心院做什么?”楚倾城心虚大叫。
顾崇岭笑回:“请楚大人做个见证啊!楚大人如今也算云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这种大事情,若是不请楚大人做见证,岂不是轻瞧了他?”
“有道理!”楚夫宴阴阳怪气的笑,“承蒙顾统领瞧得起,这个见证,本大人是一定要做的!”
“那就请楚大人移步福寿院!”顾崇岭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楚夫宴大笑起身,“本大人生性就爱瞧热闹!没想到今日竟有这样的好事,那是一定要瞧一瞧的!”
他似是有恃无恐,方方的跟在顾崇岭后面离开了。
楚倾城探头探脑的望了半天,终是没能坐住,重新又梳妆打扮,带上几名侍卫,也匆匆赶去福寿院。
福寿院里,此时已坐得满满登登。
院子一旁的柱子上,绑着三个男人,身上脸上都有伤,神情萎靡颓废,耷拉着脑袋在那里,任凭众人指指点点。
见顾崇岭带楚夫宴过来,人群中一阵骚动,三个男人也齐唰唰抬起来头来,目光与楚夫宴相撞,三人有些狼狈的移开了视线。
第150章好像有点不妙!
“见过顾大人!”楚夫宴懒洋洋的朝院中条案旁的顾顺章拱拱手,“顾大人审案,向来是在大理寺,今日却移到了顾府的福寿院,这算不算私设公堂啊?”
“不算!”顾顺章冷冷回道,“据我云苍律法,顾徐氏是一品诰命夫人,她遭遇到这种恶性谋杀案件,有申请即时审案的特权!”
“那么,是我孤陋寡闻了!”楚夫宴打了个哈哈,“那么,就请顾大人开始吧!我会尽我的责任,作个最公平公正的见证!”
“那就有劳楚大人了!”顾顺章起身,朝四周拱拱手,手中惊堂木一拍,便开始进行审讯。
顾徐氏既然有心钓鱼,自然做了万全的准备。
实际上,从楚夫宴一开始筹划,顾徐氏这边便已将他和他手下这些人的行踪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只是不动声色,只等他们自动上钩。
有了前期周密的布置,审讯进行得异常顺利,那三个贼首叫什么名字,藉贯何处,俱是查得一清二楚。
楚夫宴又是怎么跟他们联络,在何处接头,皆有相应的人证物证,证人和证据,随着审讯的深入,一点点铺排开来。
三名贼首面对大量证据,两股战战,大汗淋漓。
这铁证如山,便算他们有心狡辩,又或者矢口否认,都不能改变既定事实了。
等到证据陈列完毕,顾顺章怒喝一声:“人物物证俱全,楚夫宴,你还有何话说?”
“我吗?我没有话说啊!”楚夫宴仍是笑眯眯的模样,他仍像刚才那样,懒洋洋的歪在椅子上,面上没有半点惧意。
他扭头看向那三人,道:“顾大人,你审了半天,虽说证据俱全,可是,也得等这三人招了供画了押,才能再来寻我的不是吗?他们可什么话都还没说呢!”
“他们?”顾顺章冷笑一声,“他们还有何话说?”
“依云苍律法,他们要把这事儿原原本本的交待一遍,你们写了供状,他们签了字,画了押,这才算完,顾大人,我说的可对?”楚夫宴呵呵笑。
“楚夫宴,你现在该想的不是他们的供状,而你自己的!”顾顺章使了个眼色,身边两个精干的衙役立时站到楚夫宴身边,伸臂把他架了起来,推搡在地上。
然而即便如此,楚夫宴还是跟个没事人似的。
他也不反抗,只笑嘻嘻道:“顾大人,你这么做,就有些不合律法了!按常理,要是他们的供状先出来,才轮到我嘛!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不要这么着急嘛!”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顾徐氏上前唾了一口,“都说楚太医的脸皮,厚比城墙,以前老身还不肯信,今日见了……”
“不得不服,五体投地,对吧?”楚夫宴乐呵呵的接上去。
顾徐氏冷笑一声:“老身是否五体投地不知道,但某些不要脸的贼厮,却快要被五马分尸了!顾大人,老身提这样的要求,不过份吧?”
“合情合理!”顾顺章回,“此贼心机险恶,原该得此恶报!”
听到五马分尸四字,那三个贼首面色如土,差点晕厥过去!
可楚夫宴却似压根就没听懂这四字的意思,仍是咧着嘴笑,一边笑,一边拍手:“五马分尸好啊!本医最好这一口了!你们呢?你们三个喜不喜欢?”
顾九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一颗心陡然悬了起来。
按理说,案子审到这里,人证物据俱全,楚夫宴的罪行,已是板上钉钉,就只差一个供状将此事确认下来,便可以结案了。
结案之后,三贼首和楚夫宴都将依律法被收押,留待秋后,或杀或剐或执行相应的刑罚。
正常人若是到这时候,不管冤不冤的,都要喊声冤枉,再哭哭嚎嚎的挣扎一阵。
可为什么楚夫宴却还像个没事人似的,满面轻松,嘻嘻哈哈,完全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顾九隐约觉得不妙。
她仔细观察着楚夫宴和三贼首的反应,发现三贼首在听到楚夫宴的话后,面色不约而同的僵硬了一下。
三人一齐看向楚夫宴。
楚夫宴笑对三人,又笑嘻嘻了说了一句话:“就算你们不喜欢,我觉得你们身边一定有人会喜欢!”
这句话一说出,三贼首似是受到极大震动,竟然齐唰唰的站了起来!
他们站得太快太急,而身上的锁链又太紧,立时被扯得东倒西歪。
三人狼狈的摔在一处,又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双目圆睁,两眼发直,嘴里嗬嗬有声,看上去十分激动!
“哈哈哈!”楚夫宴看到三人的举动,纵声长笑。
三贼首在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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