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剧情的推进，放映室里出现了倒吸凉气的声音，偶尔还会出现一两声惊呼。到了后半部，更多人的呼吸开始紊乱起来，显然是被影片中的情节吓到了。
“上帝，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是真的？”
在电影结束后，窃窃私语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
“对呀，我也觉得好像在哪听说过这件事。”
一个人突然猛地站了起来：“那个寻人启事！”
“什么寻人启事？”
“忘了吗？就是前段时间娱乐家报上发布的寻人启事，连续挂了好几个星期的广告，不是还有人说失踪的那几个人就是为了拍电影被女巫抓走了吗？”
“我的天啊，难道这根本不是我们拍出来的电影，而是那些失踪的人留下的影像吗？”
“不要乱说好吗！你吓到我了！”
放映室在灯光大亮后越来越混乱起来，电影最后放的字幕已经没人在意了，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失踪案吸引了过去。
公司的职员们并不知道电影到底拍了些什么，大部分只知道拍的是部恐怖片。只有演员们和剧组成员才知道这正是他们拍摄出来的东西。只是为什么会和现实联系起来？要知道他们在寻人启事发出之前就已经开始为电影做准备了。
难道他们的小导演是个未卜先知的魔法师吗？
第22章 烂片？
不只是公司的职员，凯特三位主演在看完成片后也有点吃惊。在没有看到之前，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拍的是一个“正常”的恐怖片。剧本里虽然没看到女巫，或许后期制作就会加上了。
但刚刚看完的影片却告诉他们，这部名为女巫的电影里竟然连女巫的背影都没有出现过！
他们知道这是一家只拍低成本b级片的公司，无限节省投资金额是他们最擅长的事。可再怎么节省，一部女巫的作品却根本没有女巫出现真的好吗？观众看完不会一边大叫“烂片”一边把手里的东西全给砸了吗？
但同时，他们发现自己在看完电影后竟然也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哪怕电影画面里出现的是自己，那些晃得人头晕的镜头和一切镜头的自然切换让他们好像也认为事情真的发生过似的。
太不可思议了！凯特三人在互相看了一眼后，都掩饰不住脸上的震惊。
明明各方面都表现得像是烂片，为什么他们感到电影很可怕？
一部恐怖片，让观看的人害怕了，能做到这点还有什么理由说它是烂片？
或许能卖个好价钱？
演员们凌乱了，职员们凌乱了，除了莱拉以外放映室的人全都凌乱了。
就连最有经验的露易丝也不知道自家小老板到底拍出了个什么东西。说烂片吧，它确实将放映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吓到了。可要说是好片吧，她又很确定那些晃动的镜头和没有女巫的女巫电影两点会招来很多骂声。
“黛咪，你觉得怎么样？”莱拉对露易丝朝她望过来的眼神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就转头问向坐在身边的金发秘书。
黛咪右手正放在激烈起伏的高耸胸口上，涂了橘色口红的嘴唇微张，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莫兰小姐，这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们真的被女巫抓去了吗？”
“噗。”莱拉被逗乐了。几位演员就坐在她前面几排的位置，她竟然还问出这种话来。
但不能否认她的表现让她很开心，这说明她想要达到的效果真的做到了！
她们说话的声音让放映室里的人想到导演就在后面，于是各种疑问铺天盖地地朝她涌了过来。
“导演，您真是根据最近发生的事拍摄的电影吗？”
“为什么您会提前知道失踪案？难道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吗？”
“老板……”
“好了。”莱拉站起身，拍了拍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大家看完之后有什么感觉？”
职员们犹豫了。
“不知道，有点想吐。为什么那些镜头非要摇摇晃晃的？”
“我得说我被吓到了，这真是可怕的电影。可我到底是害怕什么？那该死的女巫甚至都没有出现在一格画面上！”
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让莱拉乐了：“好吧，我换个问法。你们在看电影的时候被吓到了吗？”
“当然，真是太可怕了。”
“非常可怕，我甚至觉得有个在镜头外的女巫随时可能从屏幕里钻出来！”
“老天，真是可怕的经历，我想要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看恐怖片了！”
莱拉耸耸肩：“那你们还担心什么？”
是啊！众人都反应了过来，如果连他们这些知道电影是被拍出来的人都被吓到了，那些以为这些会是真事的观众还会不被吓吗？只要观众被吓到，他们的电影不就成功了吗？
“露易丝留下来，其他人都散了吧。”莱拉走到三位主演身前，和他们一一握手：“等放映结束，我会给你们包个大红包的。你们的表现非常棒。”
布莱德利吹了声口哨：“那可真是太棒了，没想到我也有上大荧幕的一天。”
不只是他，凯特等人本来也以为不会在电影院放映了。按照不死鸟以往的例子，除非是特别出色的电影才会在影院做点映，一般都是直接出dvd贩卖。
“放心吧，你们会一炮而红的。”莱拉留下这句话就和露易丝回办公室去了。不回头她也知道那三人不会相信她的话，不过不要紧，事实将会证明一切，不是吗？
“莱拉，关于发行，我们暂时只找到十几家愿意合作的影院。你知道我们公司的口碑一年不如一年，他们也是担心会赚不到钱。”
露易丝叹了口气。公司的发行部还是雷诺兹建起来的，全盛时期的不死鸟每年怎么说也会有两部电影可以在小范围内放映。只是后来老板迷上了拉斯维加斯，又有一个讨厌的库伯见他们出影片就黑，结果就是还没有放映就被打上了烂片的印记，只能靠dvd、录像带和有限电视赚钱。
院线不是慈善会，不会知道赚不了钱还愿意签放映合同。要知道他们完全可以放映更热门，更有人愿意看的电影赚钱，而不是白白浪费屏幕放给空无一人的电影厅。
“尽量去找吧。特别是地点不错的地方，不惜代价也要拿下来。到上映前能找到多少就找多少。”
露易丝一惊：“您是认真的吗？”
莱拉对着她挑挑眉：“你看我像是在看玩笑吗？”
“不像……”露易丝苦笑。看起来确实不像在开玩笑，可说出来的话很像是在开玩笑啊！
作为放映影片的院线，一般会有固定分成、按阶段分成和议定保底三种方式。分成很好理解，合同上规定好按照多少比例来分配利润，这个比例一般都会随着播放的时间产生变化。
按阶段分成也很简单，比如票房达到一亿怎么分成，达到两亿怎么分成，总之就是有钱大家赚，谁也不吃亏。
而议定保底一般就是不被院方看好的影片才会去签，如果达不到一个票房，就会由发行方补齐。基本上那是有钱人或是对自己的影片特别自信却没得到别人看好的人才会选择的方式。
对于莱拉来说，只要可以拿到足够的放映屏幕，多花一些就多花一些。等以后口碑出去，还怕没有院线挥舞着美钞主动上门要求上映吗？
可露易丝没有她的信心，只知道万一票房不好，她们的亏损将比她们制作的电影成本还要高出许多。而且她真的感觉不到那部电影有需要放映的必要，直接发行dvd录像带什么的明显更有优势，也安全，不是吗？
对小老板的固执，她只能解释成新手导演的执念。毕竟对于导演，再没有比能在大屏幕放映更有吸引力的事了。
第23章 疑问
相较于那些大制作动不动就几年时间来拍摄和后期，女巫的制作周期无疑是很短的。但和其他b级恐怖片，这部电影花费的时间却是足够长了，从写剧本到拍摄完成足足用了一个多月。
莱拉急着上映，不只是她想要在万圣节档期一鸣惊人，更多的原因是她在忌惮那个叫库伯的人。她不清楚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个人不会放弃和公司的恩怨，而他的报复很可能会从这部电影开始。
女巫的成功绝大部分在于它的营销手段和史上第一部dv电影作品的噱头。一旦这两点提前曝光出去，对电影绝对是相当大的打击。就好比一个魔术师表现了非常厉害的魔术，如果提前知道那个魔术是怎么做的，还会有多少人再愿意去看？
女巫也是如此，一旦被揭露娱乐家报上的寻人启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一个为了引人观看电影而做的“广告”，那么还有多少观众愿意走进电影院？估计绝大部分人都会因自己被骗而感到被愚弄了。
所以从影片开始前，莱拉就让露易丝运用公司的发行部去联系院线。只可惜公司以前的作品实在没什么好成绩，让院线的老板对他们没多少信心，才会造成这么长时间只拿下十几家影院的成绩。
想想看，一家只制作b级片的公司，上一部公映的电影还是在几年前，并且票房很惨淡，还有多少院线老板能继续看好这家公司？更不要说曾经颇有才华的老板已经去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丫头！
莱拉相信，那些摇着头拒绝露易丝的人肯定在心里想，毛还没长齐的小丫头还想要当导演？拜托！这里是好莱坞！不是有几个钱就可以成功的地方！
如果舍得砸钱还好说，问题是她这次的电影连砸钱都没有，就凭那些晃得人眼晕的电影把观众招进电影院来？还是打扮美美地出入高级酒会和时装发布会，当个称职的豪门名媛吧！
“好吧，我会尽力去找。”露易丝暗自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希望看这她的面子，可以让一些老伙计松口吧。
露易丝出去后，办公室里再次剩下莱拉一个人。她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安东尼，计划可以实施了，去做吧！”
“已经准备好了，您会看到您想要见到的。”安东尼充满信心地道。
莱拉微微一笑：“我很期待。”
终于到最后一搏的时候了，放下电话，她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女巫已经送去mp＋（美国电影协会）评级，g级，pg级她不奢望，只希望能拿到pg…13（特别辅导级），就可以有更多人能没有阻碍地进到电影院中。
她很清楚这部电影的潜力，也很明白年轻人会是这部电影票房最大的贡献者。就让她看看他们能不能像前世一样，贡献出让整个世界为之震惊的力量吧！
审查的结果很快送了过来，不出莱拉的预料，果然被放到了pg…13一列。或许是没出现多少血浆和粗口的关系，若是被分到r级或是ng…17，那就有她哭的了。
10月31日是万圣节，现在好莱坞对这个时间并不怎么在意，完全比不过暑期档和圣诞档，同时上映的基本都是一些小影片。大制作不是没有，可莱拉觉得她根本不需要去重视，毕竟题材不同。
就在他们积极安排拷贝，送发到各家影院的时候，外界早已经因失踪案的进一步发现而差点闹翻了天。
最新的消息依然来自《娱乐家报》。根据他们的追踪报道，有一位马里兰大学人类学的教授带着他的学生前去失踪案发生的林子研究时，在一间旧木屋里找到了一个大旅行包。
他们把东西送到了警察手里，经过家属辨认正是失踪的三名学生之一所拥有的。这件事的发现让一些推测失踪人并不是在这里的林子里失踪的人老实闭上了嘴。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惊呆了无数人，因为在旅行袋里，警方找到了失踪人拍摄下来的东西。
失踪人的家属将东西领走后，在上面发现了惊人的信息，以及不可思议的片段。他们向警方寻求帮助，结果却得到了一个“那是学生们造假”的回答，并不认为拍摄下来的镜头是真实的。
家属们愤怒了，指责警方不作为，并要求他们立刻派人再去搜救那些孩子。
看到消息的读者也好奇起来，到底是留下了什么样的影像会让警方认为是作假，而家长认为是遇到了危险呢？有人和媒体向警方询问，可得到的消息却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失踪案。
想要迫切了解真相的人们根本不相信那么轻描淡写的答案，开始更多地关注那个专门的网站，而网站也不负所望，放出更多让人震惊的“好料”，比如一些据说是从家属手中流传出来的录像片段。
看到那些哭泣尖叫的镜头，让人恐慌的念头在心中不停流转——真的有女巫吗？那三个失踪的学生真的被女巫杀死了吗？
可是网站并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吧。
于是不满足于那么一点了解，以及被吓到的人开始对警方进行指责，指责他们刻意隐瞒事实，不让公众了解真正的情况。有些阴谋论者甚至已经开始发布言论，说某些地方之所以不愿承认这件事，是因为他们被女巫控制了！
“莱拉，我们会不会做得太过了？”露易丝从电视上看到聚集在警署前想要寻找到真正答案的民众，有种心脏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的感觉。
莱拉一手托腮，歪着头笑眯眯地问她：“我们做了什么？”
“当然是报纸上那些。寻人启事什么的，总觉得事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