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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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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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乐叫人取了一领披风,给锦宜披了,便命小厮带路,自己抱起锦宜,悄然地从林府后门而出。
林清佳早命人备了车在后门处等候,太子上了车,小心翼翼地把锦宜放下,掀起风帽看看是否碰到她的伤了,蓉儿畏畏缩缩地爬上来,不敢靠前,只跪坐在车门口。
伤了头的人最忌惮颠簸,虽然太子殿下已尽量放轻了手脚,锦宜仍觉难过加倍,她靠在车壁上,轻声道:“多谢殿下。”
李长乐道:“不用谢我,你不怪我就罢了。”
锦宜勉强睁眼看了他一眼,李长乐会意:“茂王毕竟是我的兄弟。”
锦宜抿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她每说一个字,都牵的头疼,这一句更是声音细微。
李长乐一怔,又见她蹙眉,满面痛楚,便靠近了些:“别说话了,疼的厉害吗?”
锦宜不答。李长乐见她双眸微闭,长睫在眼底投下浅浅地阴影,再加上此刻面无血色,更显得脸色异样的苍白,李长乐低低叹了声,心里痛恨李长空为何竟如此不知分寸。
车内无声,只听得车轮轱辘轱辘地滚动往前。
半晌,太子殿下道:“郦丫头,今天是茂王的不对,改日,我叫他给你赔罪好么?”
锦宜不言语,李长乐又道:“你是个最懂事识大体的,对不对?”
锦宜慢慢睁开眼睛:“殿下是……不想此事对外传出去吗?”
李长乐道:“我只是担心若传扬出去,又会引发些不必要的……”
锦宜道:“殿下……是怕我的名声更不好,还是……在疼惜茂王,怕他出事呀。”
李长乐微微一震,锦宜闭上双眼,喃喃道:“手足情深,这是天性,当然了……谁不是这样呢?”
太子竟不知她是何意思,他只得退了回来,心里默默地出神。
马车又走了片刻,拐过朱雀大街,便到郦府了,却就在这会儿,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
李长乐不知何故,正要询问,只听外头有人说道:“车内何人?”
外间随行的有太子的跟随,却不知为什么这来人敢拦路,不多时,随从靠前,隔着窗子对李长乐道:“是辅国大人的轿子。”
这可真是怕什么便遇到什么。李长乐无奈之际苦笑出声,回头看锦宜,却见她仍是靠着车壁,仿佛已经睡着了。
李长乐只得放轻了手脚,下了马车,对面轿子里,桓玹也正躬身走了出来,两下见了礼,李长乐道:“辅国大人怎会在此?”
桓玹并不回答,只是问道:“殿下今日不是在林家吃酒席么?”
李长乐苦笑道:“有点儿事,便先走一步了。”
桓玹望着他:“不知是什么事?”
李长乐知道是瞒不过去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郦姑娘在车里。”
目光相对,桓玹的眼神暗沉,似乎并不为这一句觉着惊讶,而是在等他下面的话。
李长乐道:“是茂王一时……冲动。”
桓玹点了点头:“多谢殿下维护。”
这句“维护”,却不知道是指的对茂王呢,还是锦宜。
李长乐有些心乱,他深深呼吸:“不用再换车马,她现在也不适宜被颠动。”
桓玹已经走到车边,闻言道:“那就委屈殿下乘我的轿子好了。”
桓玹上了马车,蓉儿垂头行礼,瑟瑟地越发不知如何。
桓玹没有理,只一眼看见靠在车壁上的锦宜。
她的风帽早滑落下去,额头上的纱布已经渗出血来,一张脸却丁点血色都没有,原本嫣红的樱唇现在只透出一抹脆弱的淡粉。
她双眸紧闭,乍看过去几乎难辨生死似的,桓玹原先绷紧的心弦突然就乱了,他匆忙掠到锦宜身旁,想将她抱入怀中,盯着额头伤处,又不敢动。
“阿锦?”桓玹单膝半跪,张手轻轻地握住锦宜的肩头。
锦宜并没任何反应,桓玹又叫了声,换了个姿势,让她小心靠在自己怀里,又避开她额头的伤。
手顺着肩头滑落,在她的纤纤柔荑上握了握,入手竟然冰凉,桓玹微微用了些力,不由提高了声音:“锦宜!”
怀中的人颤了颤,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桓玹此刻才终于呼了口气,他低头看去,正对上锦宜缓缓睁开的双眸,但她只是呆呆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一时不认得是谁。
桓玹被她这眼神看的又是心疼,又有些心惊,不由唤道:“阿锦?阿锦……是我。”想大声点唤醒她,又怕反而吓到了她。
如此反复唤了几次,才仿佛把锦宜从梦中惊醒一样,她还未答应,眼中两颗极大的泪珠先滑落出来,锦宜道:“三爷?三爷……”叫了两声,突然扑在他胸口,“你怎么才来!”
她再也没有原先面对李长乐时候的冷静沉默,反而毫无掩饰地放声大哭起来,仿佛先前所有的委屈跟痛楚都随着眼泪一块儿滚滚而出,瞬间几乎把桓玹淹没了。


第70章 
锦宜像是看见了救星,哭的梨花带雨,哽咽难禁。
桓玹竭力安抚,又亲自把纱布揭开,仔细查看了底下的伤处。
当看清底下的磕伤之时,伤口上那未干的血迹就像是即刻渗入了他的眼中。
桓玹定了定神,先打开车窗吩咐了几句,才又再度把锦宜揽入怀里:“好孩子,别哭了,别哭。”
锦宜大哭了一场,似乎累了,才缓缓停了下来,她窝在桓玹怀里,像是睡着了,手却始终紧紧地抓着他胸口衣襟,像是只有这样才会安心。
不多时马车到了郦家,桓玹尽量放轻了动作抱锦宜下地,门口的人见是林家的马车,还在猜是雪松或子远喝醉了,所以林家又派了车送回来,谁知出来的是桓玹,一时吓得都跪在地上。
桓玹抱了锦宜入内,径直送到她的小院之中,沈奶娘正在里屋做针线,听见动静跑出来,瞧见这个架势,慌得不知要行礼还是询问。
桓玹已走到里间儿,才要把锦宜在床上放下,锦宜便醒了过来,手在桓玹衣上紧紧一扯,颤声叫道:“三爷救我!”
桓玹正俯身,见状便握住锦宜的手,温声道:“阿锦别怕,现在没事了。”
“三爷,”锦宜重看了他一会儿,带泪的眼眨了几眨,像是回想到什么,她小声地说道:“我……我好像把茂王殿下打了。”
桓玹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摸了摸她的脸:“没事,不用担心这些。”
“可是……”锦宜吸了吸鼻子:“他欺负我。”
眼泪从眼角刷刷地流了出来,锦宜重复说道,“他欺负我。”
那好看的眉峰蹙了蹙,桓玹望着她的双眼:“我知道了,你乖些不要说话,剩下的事都交给我。”
眼中的泪光浮动,锦宜仿佛还要再说什么,却又咬紧了唇。
桓玹眼睁睁地看到那樱唇被咬的泛白,忙抬手在她唇边抹了抹:“阿锦松开,不许!”
她松开牙关,却转开脸去,流着泪低声嘟囔:“他欺负我。”
不多时,容先生被请了来,入内检查了锦宜额头的伤,出来站了会儿,隐约听见里头桓玹安抚锦宜的声音,又过片刻,桓玹才走了出来。
容先生便低声跟他说道:“幸好没伤着骨头,但这也太危险了,姑娘本来就有内郁阴虚的症候,倘或再动了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又伤着了?”
桓玹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道:“她受了惊吓,先生要不要再开两副宁神的药?”
“自是要的。”容先生回头吩咐了药童几句,那童子便跑去拿药。
***
桓玹来到郦府的消息,这会儿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府上,郦老太太跟桓素舸自然也都知道了。
郦老太太因上次打伤了锦宜,听说桓玹亲临,未免有些心病,便缩起头来不敢露面。
桓素舸正午睡之中,似醒非醒之际听到外头有人低声说“桓辅国”如何,便问端倪。
嬷嬷入内道:“不知怎么,方才三爷抱了小姐回来了。”
桓素舸怔了怔,半惊半笑地说道:“怎么又有新鲜事了?”懒懒地起身,梳妆打理了一番,便往锦宜的房中而来。
桓素舸进门的时候,正桓玹跟容先生说话,沈奶娘在内看着锦宜。
她盈盈地行了礼:“三爷怎么这时侯来了?容先生也在?”
容先生拱手行礼,桓玹道:“有点事。”
桓素舸道:“锦宜怎么了?”
“没什么,摔了一跤。”
桓素舸诧异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有妨碍没有?”
桓玹摇头:“没什么大碍。”
“我去看看她。”桓素舸说了声,往内去了。
剩下容先生跟桓玹在外间,容先生疑惑地目送桓素舸入内,突然对桓玹道:“上次三爷跟我要的那个……”
话未说完,就被桓玹以眼神制止。
且说桓素舸到了里间儿,见锦宜头上带伤,叹息了两声,见她已经睡着了,便回头对蓉儿道:“你是怎么看着姑娘的?好端端地竟摔伤了?”
蓉儿低着头:“是奴婢、奴婢没看好姑娘,奴婢该死。”
“说这些没用的话,”桓素舸又问:“老爷跟少爷呢?怎么没有一个陪着回来的?”
“老爷跟少爷……大概还不知道呢。”
桓素舸皱眉,吩咐嬷嬷道:“去,派人请老爷回来,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他怎么竟一点儿都不知道?”
这会儿容先生已经走了,桓玹在外头听到这里,便说:“今日是林家公子的好日子,锦宜伤了后也并没有声张,只悄悄地回来了,如今她也没什么大事,就不必派人去了,免得又惊动起来,让林家不安。”
那嬷嬷即刻止步,桓素舸微笑叹道:“我看着锦宜伤了,一时情急,竟然失了周全,多亏三爷提醒。”
桓玹没有搭腔,桓素舸见锦宜未醒,便站起身走了出来:“三爷今儿不是没去林家么,怎么这么凑巧接了锦宜回来?”
桓玹道:“正因为凑巧才接到的。”
桓素舸被噎了一下:“哪里有这许多凑巧,必然是因为三爷对锦宜向来留心的缘故吧。”
桓玹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这样说也未尝不可。”
桓素舸又站了会儿,只觉得冰冷无味,便哼地笑了声,道:“没想到我撮合了这样好的一门亲事。天上地下,哪里找这样可您心的人呢。”
桓玹道:“看时候,郦郎中跟子远也快回来了,听说素舸你近来身上不好,还是回去歇息吧。”
桓素舸点了点头:“那好,我便不打扰了。”她向着桓玹一笑,转身出门,那些随身的嬷嬷丫头也跟着一块儿走了,屋里仍只剩下了沈奶娘跟蓉儿。
当着桓玹的面儿,沈奶娘不好逼问蓉儿到底出了何事,正守着看护锦宜,听外头药童回来了,奶娘忙亲自出去接。
蓉儿见她去了,忙跟着出来,战战兢兢,小声道:“三爷……”
桓玹扫了一眼里屋,问道:“太子殿下问过你了?”
蓉儿点头:“是。”
“你如何回答的?”
“当时奴婢、奴婢被吓呆了,”蓉儿吞了口唾沫,“当时本陪着姑娘去见少爷的,谁知道茂王殿下突然出现了,还出言不逊,姑娘大概气不过,打了他一巴掌,殿下就发疯似的来打姑娘,我要拦着,也吃了一巴掌,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姑娘已经受了伤了……奴婢也是这么跟太子殿下说的。”
蓉儿泪眼汪汪:“三爷,奴婢没用。”
桓玹“嗯”了声,还未说话,沈奶娘捧着药回来,吩咐蓉儿,哪些是外用的,哪些要去熬等等。
趁着这会儿桓玹重走到室内。
锦宜的眉头仍是微微地皱着,桓玹坐在床边,伸手在她的眉心轻轻地推了推,像是要把那小小地褶皱给推平。
锦宜察觉,便摇了摇头,一动却又牵到伤处,长睫抖了几下,便又睁开双眸。
两个人近距离的四目相对,锦宜张了张口:“三爷……”
桓玹抬手在她小脸上抚过:“嗯。”
“你还在?”
“在看着你。”
锦宜笑了笑:“三爷对我真好。”
桓玹也冲她笑了笑:“有多好?”
眨了眨眼,锦宜道:“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很好很好的。”
桓玹没有再说什么,手指顺着她的脸颊往上,滑过眉角,在那伤处周围徘徊。
锦宜道:“我撞破了头,是不是破相了。”
桓玹莞尔一笑:“是啊。”
锦宜道:“那就更不好看了。三爷……会不喜欢吗?”
“喜欢,”桓玹轻声回答,“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了,我都是喜欢的。”
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又浮现了朦胧的水光,锦宜的嘴唇蠕动,却似乎说不出话来。
桓玹静静地注视着她,突然缓缓地俯身,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锦宜苍白的脸上浮出了犹如淡血色的一点儿微红:“别……”然后又皱眉,“疼。”
桓玹看她撒娇似的嘟了嘟嘴,实在是可怜而可爱。
这一个“疼”,唤醒了他很多记忆。
“真的疼吗?”桓玹轻声问。
“嗯。”锦宜应了声,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桓玹目光沉沉。
锦宜突然感觉不安:“你、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她眨了眨泪眼,“我是真的疼。”
像赌气一样,她故意转开头去不看他。
他的大手抚过来,在锦宜的脸上轻轻一握:“阿锦,”令锦宜重又正面对着自己,桓玹顿了顿,才又开口道:“阿锦……你听我说。”
“说……什么?”眼里有一抹紧张涌出来,又急忙藏下去。
“我想告诉你,”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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