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绝杀:当关东军遇上苏联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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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绝杀:当关东军遇上苏联红军-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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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不觉浑身哆嗦起来。
  以为前面要打仗,不料好久都听不到一点动静,没有枪声,没有呐喊,既不见夜袭部队返回,也不见任何人来跟他们联系。
  卫生队在焦虑和不安中,一直熬到凌晨三点,相互之间已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对方的脸,还是不见有人前来招呼。
  松本在诺门罕出生入死,已经成了半个老兵,凭经验和直觉判断,他认为夜袭部队其实什么都没干,虚张声势地绕了一圈后,早就撤回去了。
  这就算是夜袭了?
  松本又惊又气,不由佩服起指挥官们的智慧和勇气,原来夜袭战术竟然已经进化到这种层次了,连自己人都可以欺骗。
  另外,松本其实能够理解夜袭部队。凭那几个毛人,如果傻乎乎地真去攻击苏军阵地,不啻于羊入虎口,也许一个都回不来,你别看步兵在卫生队面前显得神气活现,但这个世上,历来只有烈妇没有烈夫,面对苏军的坦克和大炮,他们还不一样地怕死?
  让松本感到特别气愤的不是这个,而是夜袭部队用“原地待命”给卫生队画了个圈,不准他们“擅自行动”,撤退时又不派人来知会一声。
  这也太自私了,天一亮,卫生队就算想回去都回不去。
  眼见得“待命”就是送命,松本再也顾不得许多,当即下令全体后撤。
  撤退时,松本一边走一边警觉地观察着周围情况,不料走了一会儿后,他发现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卫生兵,其他人早就像兔子一样跑得没影了。
  这不知道是多少次死里逃生了,但当松本撤回小森林时,他才知道,死神伏击他的位置并不在夜袭路上。
  猫耳洞塌了,把秦医生埋在了乱石堆中。挖出来时,身体已经冰冷僵硬。
  松本既为秦医长难过,也为自己的侥幸逃生感到恐惧和后怕。
  秦医长的今天,会不会是我的明天呢?
  为什么
  卫生队再次接到转移命令。估计是补给情况又有所缓和,因此他们又被从后方调到前线,新阵地是山县联队驻守的2号阵地。
  对去哪里,卫生兵们并没有任何决定权,就算前线是地狱,一个命令一来,也得睁着眼睛踏进去。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人的求生欲望反而格外强烈,在往前线开拔的途中,狂风卷着黄沙儿漫天飞舞,行军异常困难,但没一个人敢脱离队伍,都怕因此而丧命。
  2号阵地与苏军阵地已经相当之近,等于是在对方眼皮子底下,但让松本感到诧异的是,苏军并不向这里发射重炮,所有重炮炮弹都带着呼啸声,嗖嗖地从头顶掠过,奔后方日军阵地去了,落在2号阵地的主要是重迫击炮。
  为什么苏军不重炮轰击2号阵地?这问题问得很贱,然而答案十分简单:正因为离得近,苏军怕误伤自己人,所以轻易不朝此处发炮。
  尽管只使用了重迫击炮,但给日军造成的伤亡一样不小,而且苏军坦克还经常来袭。
  在第二次诺门罕战役中,日军步兵发动肉弹攻击,用燃烧瓶来对付坦克,当时确实使苏军坦克受到一定损失。事后经检查,苏军受损坦克有百分之八十都不是被反坦克炮炸掉的,而是毁于日本步兵之手,其中又有一多半系步兵投掷的燃烧瓶所引燃。
  作为坦克专家,朱可夫不仅重视整体战略战术,对许多具体细节也绝不放过。他意识到,连燃烧瓶都能炸坦克,说明坦克本身一定有问题,最后症结就集中到了苏军坦克的汽油发动机上。
  朱可夫从苏联国内紧急调运几百台柴油引擎,战地修理营加班加点,把坦克装甲车的发动机全部改造成了柴油式,同时在车尾要害部位加装了钢丝铁刺网或防护板,确保燃烧瓶即使投在上面,也很难使坦克燃烧。
  日军仍然给一线步兵普遍配发燃烧瓶,连卫生兵们也人手一只,但对苏军坦克的威胁已经不大。
  燃烧瓶不管用,就发反坦克雷。
  反坦克雷从外表上看,像一块夹馅面包,因此俗称“面包地雷”。无论燃烧瓶还是反坦克雷,投掷之前都得先靠近坦克,这可需要做肉弹的勇气,第二次诺门罕战役时,当苏军坦克逼近时,松本也只敢大喊“快埋反坦克雷”。
  在2号阵地,松本看到了敢贴近坦克的“无敌勇士”。一名叫渡边的士兵用竹竿绑着反坦克雷,利用向坦克匍匐前进的方式,接连炸毁两辆坦克。
  只是第三次不行了。
  苏军把诺门罕作为武器试验场,所有类型坦克全开了过来,其中甚至包括尚在试用中,还很不完善的t…35重型坦克。
  t…35堪称坦克家族中的航母和巨无霸,它有分为两层的五个独立炮塔,共拥有3门火炮、5挺机枪,火力超强。当渡边离t…35还有二三十米距离时,他就被机枪打成了蜂窝。接着,坦克很冷酷地开过去,把渡边的尸体碾为肉酱,压成肉饼。
  t…35后来没有得到推广,是因为它的弱点同样致命,那就是行动非常缓慢笨拙,很容易被“肉弹”找空子,但苏军在t…35背后还配了狙击手,坦克看不到的死角,他们用子弹补上。
  肉弹攻击的场面,就在距离松本仅150米的地方上演,后来这些悲惨的镜头再也没能从他脑海里抹去,终其一生,都在折磨着他。
  看到渡边死去,松本就好像自己也死过了一次,他绝望了。当晚上山县联队也传令下来,说是要组织夜袭,让卫生队派人跟随的时候,松本立刻举手报了名。
  前面是地狱,后面也是地狱,左是死,右也是死,比死更可怕的却是对死亡的等待,谁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活多久。
  处于这样的环境下,简直要让人精神崩溃。松本想,与其坐在阵地上受罪,不如冲到苏蒙军阵地里,挨上一枪是痛快,要是能杀掉一两个苏联兵,也算是够本了。
  这次夜袭跟上次夜袭的基本程序差不多,卫生队还是得先“待命”。
  “待命”的过程中,松本既紧张又亢奋,一直暗暗念叨着:“马上就要打起来了,马上就要呐喊冲锋了,一场厮杀就要来临!”
  可是规定时间早已过去,臆想中的刀光剑影不仅没有出现,前方还静得可怕,一点不像夜袭前后应有的景象。
  莫非夜袭部队又熊了?
  超强预感
  如果一个人拥有许多次死里逃生的经验,他一定会成精。
  松本就是这么一个“精”,联想到上次的教训,他判断夜袭部队肯定撤退了,而且又把卫生队给遗忘了,于是断然下令撤退。
  撤回来一打听,果不其然,夜袭部队已经撤了。不过通过这次经历,松本发现两次夜袭行动,他其实都有些冤枉夜袭部队。
  夜袭不成功,并非日军步兵胆怯,或是有意作假,蒙骗上司。事实上,夜袭部队两次都摸进了苏军阵地,但那里早就空无一人,一个苏军士兵看不到不说,连枪支弹药甚至食品和水都没有找到。
  撤退时,也不是夜袭部队不想通知卫生队,只是两边都怕被高台上的苏军所发现,尽量把身子压得很低,结果就是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
  松本所亲身体验到的,正是朱可夫所实施的“夜退昼攻”战术,即天一黑苏军就撤出阵地,天一亮再靠炮火夺回来。
  在越打越聪明的苏军面前,夜袭和肉弹攻击一样,都让日军陷入了食之无味,然而弃之将更加无术的可悲境地。
  每时每刻都与危险打交道的经历,让松本本能地拥有了一种对危险的超强预感。2号阵地有一座工兵联队修筑,专供军官们隐蔽的战壕。相对于士兵们自己挖掘的掩体,这座战壕显得十分坚固考究,壕顶上不仅建有两层松木、木板、沙袋构成的隔离带,而且还铺了五层厚厚的钢筋水泥板。
  壕分内外两洞,内洞宽敞,住着高级军官,外洞低矮,中下级军官都集中在那里,像松本这样的最底层级军官,只能在外洞口挤上一挤。
  人人都以为越靠近隐蔽壕越安全,唯有松本觉得悬,因为他注意到,一辆苏军坦克曾开到离隐蔽壕一百米的地方,一停就是二十分钟。
  无事不登三宝殿,苏军坦克绝不会浪费这二十分钟,松本判断,隐蔽壕可能已经被发现了,坦克这是在进行侦察。
  随后,苏军侦察机也盯住了隐蔽壕,在上空来来回回低空盘旋了好几圈。
  松本深知苏军炮火的厉害,隐蔽壕的安全,全在“隐蔽”两个字上,一旦目标暴露,你那所谓的坚固根本就不够对方开销的。
  有一个叫福田的军医,一直钻在隐蔽壕里,松本劝他离隐蔽壕远一些:“我觉得这个隐蔽壕太不安全,咱们还是到士兵壕去躲一躲吧!”
  福田哪里肯听,要是有资格,他还想到内洞待着去呢。
  见对方毫不理会,松本只好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刚坐下不到一分钟,就听见晴天霹雳一声响,隐蔽战壕真的中招了。
  苏军打来六发炮弹,六发全中,隐蔽壕顶部及四周的圆木墙壁被震得走了形,但这座战壕确实坚固,这么轰都没有塌,很多军官仍然躲在里面。
  苏军侦察机幽灵一般地来了,低空盘旋两圈后才飞走。经过空中侦察,苏军炮兵确认目标及测量数字无误,马上又打来六发炮弹,并且再次全部命中。
  十二发重炮炮弹的连续轰击,终于使隐蔽壕承受不住了。眼见得它一点点地往下塌陷,最后形成一个凹形大坑,包括福田军医在内,没有出来的军官全部被活埋在了里面。
  在轰炸隐蔽战壕的过程中,侦察机起到了相当关键的作用,这些侦察机低空盘旋,且个个大摇大摆,无所畏惧,其中就包括“夜行怪客”波…2袭扰机。
  注意,波…2出行的时候不再是黑夜,而是白天。
  为侦察机创造如此优越环境的,自然是战斗机。日苏两军对诺门罕制空权的掌握,大体可分三个阶段,7月以前,制空权一度在日军的飞行集团手中,7月以后,随着斯穆什科维奇及其大批新飞机的到来,日军飞行集团损兵折将,逐渐处于不利局面。
  到了8月初,又完全是另一个新的开局。斯穆什科维奇在国内空军部队、飞行学校中大贴招贤榜,挑选了一批飞行、格斗技能都甚为出众的老飞行员及新锐尖子,组成“拳头部队”。
  这一次,他要完全夺取制空权,所以必须绝对精锐参与。
  “拳头部队”到达战场后,锋芒直指各个日军机场,不光是袭击,还要进行封锁,直至将日军飞行战队完全驱出。
  第1、第11战队相继丧失元气后,日军飞行战队里最活跃的是第24战队。该战队在“7。29”空战中遭遇了重创,随后被迫从一线的额拉依机场撤出,转移到靠后的野战基地。
  可是斯穆什科维奇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驱”的目的达到后,他还要通过连续空战,以痛打落水狗。
  在“8。4”空战中,第24战队又被打得不成人样,战队长松村黄次郎中佐的座机起火燃烧,迫降于苏军后方。
  僚机飞行员西原五郎赶紧施救,他把飞机停在一块选定的平坦草地上,但没有关掉发动机,在把受伤的松村拖进自己的座舱后,即加大油门滑跑起飞。
  这时苏军已经看到日机迫降的位置,正开着汽车飞奔而来,双方一个前脚一个后脚,差不了多少时间。
  西原成功逃脱,靠的就是未关闭发动机所抢来的那点时间!
  得知这件事,日本各大报纸对西原五郎勇于拯救他人的“武士道”精神进行了大量宣传报道,只是这种类似于第1战队“操纵的神”获救的事例,最多不过骗骗老百姓,实际于事无补。
  “8。4”空战后,第24战队因大量减员和极度疲劳,已到了不能再战的程度,当天晚上就被调回海拉尔机场休整补充。
  至此,日军在诺门罕的制空权大半丧失,以至于苏军侦察机大白天都可以跑到日军阵地上空晃来晃去。
  来去无牵挂
  2号阵地隐蔽壕被炸事件,对前线日军的士气造成不小打击,只是他们不知道,苏军还有最致命的一击,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现代战争的胜败所归,并不出于数学计算之外。截至8月18日,朱可夫所需要的六万吨物资已大部分运到前线,对于日军,苏军已掌握了相当大的优势,就连秘密集结的步兵都已超过日军数量的一半。
  到8月中旬,先后传来的两个消息,更增强了朱可夫获胜的底气。
  第一个消息能让日本人气到吐血。当初日本邀请德国观察团观战的初衷,既不是请他们来做军事顾问,也不是为了给他们看笑话,目的只有一个,博得德国元首希特勒赏识,以便及早促成日德军事同盟的实现。
  可是事与愿违,此举起到的是完全相反的效果。德国人不来看,还以为日军有两下子,看过之后,才知道日军连半下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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