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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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枪声-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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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这声音好像有点不对!”
马师爷竖起耳朵仔细一听,从后房传来阵阵女人的打骂和哭喊声,“大哥,这个没啥,诸葛珍向来泼辣,怎么能轻易就范,柳余年怕是要费些力气!”
蔡松明似乎根本没听见一样,迈着大步就向后院赶去,声音越来越清晰,女人的哭喊声中还夹杂着噼噼啪啪的皮鞭声,看来柳余年真是下了死手。
马师爷跟在蔡松明的身后渐渐的似乎也听出了一些不对劲,急的他一头冷汗。
走到后房门前,马师爷的心都差点蹦了出来,虽然那女人的叫骂声和皮鞭声已经换成了阵阵娇喘和无力的叫骂,但是对于蔡松明和马师爷两个人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
蔡松明紧攥着拳头,抬脚砰地一声将房门踢开,屋内火光一闪,险些熄灭,只见床上,柳余年赤裸着身体趴在一个女人身上,女人双手被按在头顶,头发蓬松,白净的身子上血迹斑斑,双脚被结实的捆在了床尾,随着身体的抽动而颤抖着。
柳余年似乎并不在意这个时候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依然在女人的身上撕咬着。蔡松明的目光一眼落在了女人身上,那女人此时也正满眼泪花的看着他,四目相对,蔡松明双眼冒火,几步跨到床前,一抬腿便将柳余年踢到了地上。
马师爷眉头一皱,急忙扭过身去,不敢再去看床上赤裸裸的女人。
不少吃酒的人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纷纷挤到了后房门前,趴在前面的人眼尖,一眼看见床上的女人,也是吓得面如土色。
“滚、滚,都给我滚!”蔡松明疯了一样吼道。
马师爷双眼盯着床上,只见柳余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体依然抽搐着,马师爷知道这是吃了大量春药的结果。在看床上的女人,头发散乱、遍体鳞伤,扯了一块满是血渍的衣服遮住羞处,惊魂不定的大口喘息着,惊恐的目光透过杂乱的头发呆呆的望着蔡松明,泪水无声无息的顺着脸颊噼噼啪啪的落下,她的双脚还牢牢的捆在床尾,脚踝处勒出血红的绳索印记,已经肿的老高。
乔山和孟七两个人早已经吓的躲的老远,四目相对,满脸惊讶。两个人明明绑的是诸葛珍,可是现在躺在床上的却是蔡松明的老婆张英美!
众人抬着柳余年从房里出来,马师爷满脸怒色,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乔山和孟七两个人身上,两个人知道再躲是躲不过去了,哆哆嗦嗦的来到了马师爷跟前。
“师爷,这个…这个…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乔山架不住马师爷冷峻的目光,连忙解释道。
孟七连忙补充道:“师爷,千真万确,在床上绑好之后,我…我…我还…!”孟七说着说着,脸一红,说不下去了。
“不满师爷,孟七还轻薄了诸葛珍,所以此事定有蹊跷!”乔山道。
马师爷眉头一皱,看着屋内蔡松明愤怒的身影在屋里疾走,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蔡聪明的后院里一团大乱,马师爷满腹心事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钟大虎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一眼看见马师爷,疾步上前,低声道:“师爷,不好了,史金彪跑了!”
钟大虎的一句话无异于雪上加霜,马师爷瞪大了眼睛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屋内蔡松明晃动的身影,这一切都来到太快太突然。马师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诸葛聪,可是仔细琢磨了一下,又觉得不可能,这狸猫换太子之手段虽然诸葛聪想得出来,但是他却办不出来,瞧着这手段,遍寻棋盘山,怕是只有一个人能做到,想得这儿,他的心里顿时一凉,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就真的坏事了。
钟大虎几个人人冻得哆哆嗦嗦,却谁也不敢言语,只能老老实实的陪着马师爷站在院中的白杨树下,不停的跺脚搓手。凛冽的寒风让马师爷的脑袋无比的清醒。
“史金彪是怎么跑的?”
“柳余年带人来吃酒,只剩下两个人把手着,史金彪半夜里趁两个人不注意砸断了牢房的锁杀了守卫跑了,我去山下瞧了,他的人都跟着他走了!”钟大虎道。
“王德川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还没什么动静,傍晚接了旅长电话后就一直在屋里,一步也没离开。
马师爷冷笑了一声,心道:离没离开可不是你能看到的,若不是他,还有谁能将诸葛珍偷换成张英美?他这么想着,却没有说,毕竟也只是猜测。
“大虎,快,你立刻去营长哪里,告诉他柳余年酒后乱事,让他赶快来处理!”马师爷突然道。
钟大虎愣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没听懂。马师爷将眼睛一瞪,道:“还不快去,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要说,坏了事,看我不扒你的皮!”
钟大虎吓得答应一声一溜烟的去了,马师爷琢磨了会儿,又对乔山和孟七道:“你们去把柳余年给我绑起来掉在院子里,狠狠的给我打!”
乔山和孟七两个立刻领命,带着人去找柳余年。
马师爷见众人去了,这才推门进屋找蔡松明。
蔡松明此刻满腹愤怒,却无处发泄,看着床上狼狈不堪的妻子,越看越生气,越看越窝囊,气得他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摔了仍不解恨,有心狠狠的打一顿张英美,可是却下不去手,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本来算计人家的事,没想到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要多窝囊有多窝囊。
“大哥,算了,别生气了,事已至此,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女人有的是,回头再找一个,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是谁在背后坏我们的事,我想了想这棋盘山上能够悄无声息的救走诸葛珍的,怕是只有一个人!”
蔡松明闻听,头翁的一声,他立刻明白了马师爷说的是谁,一股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刚才的悲愤和怒火立刻消了一半。
“你是说王德川?”
马师爷点点头,道:“救走诸葛珍换来张美英,不惊动任何人,这等事,还有谁办得到?”
蔡松明牙关紧咬,口中不停的念叨着王德川的名字,他终于找到了冤家,一肚子火终于知道该向谁发了。
“我也是猜测,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给吉哈旅长送信的人估计已经到了,我估摸着吉哈旅长的人最迟天亮前就会到,到那时,再翻脸也来得及!当务之急,还是要演戏!”
“什么戏?”
“不管这事是谁干的,现在必须一口咬定是柳余年酒后乱事,我已经命人将柳余年绑在了院里,趁他药性未过,也说不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来,就让他当了这替罪羊吧!”
蔡松明一脸狰狞,咬着牙踏步走到院中,乔山和孟七两个人已经将昏迷中的柳余年掉了起来,大冷的天,柳余年一丝不挂,孟七在手上哈了口热气,抡起皮鞭狠狠的打在柳余年的前胸,立刻一道血印鼓起,他只是本能的抽动了一下,再没有任何反应。蔡松明抢过孟七手中的皮鞭,疯了一样舞起鞭子狠命的打向柳余年。刹那间,柳余年的身上便多出了十几条血印子,蔡松明把满腹怒气都撒在了柳余年的身上,他一边打着一边骂,男人最无法忍受的便是自己的女人遭了其他男人的欺负,这种耻辱令他痛不欲生。
马师爷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其他人更是哆嗦着站在雪地里,大气都不敢喘。
不多会儿,钟大虎在前,王德川在后走了进来。王德川先是一愣,然后急忙走到蔡松明的跟前,一把夺过皮鞭,道:“这是怎么了,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说完,凑到柳余年身边,探手试了试鼻息,已经没了气,他不由得眉头一皱,脸已经涨得通红。
钟大虎一见,知道王德川要发火,连忙断断续续的将柳余年酒后强暴了蔡松明妻子的事说了,马师爷在一旁不漏声色的观察着王德川的反应,只见王德川紧绷着的脸色渐渐平淡下来,目光看着柳余年的尸体出神,虽然钟大虎说的混乱,但是大致意思他已经听懂了。
过了好久,王德川长出了一口气,走到蔡松明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事情来得突然,柳余年这是作死,我不怪你,消消气,还有好多事等着咱们兄弟呢。史金彪跑了,吉哈旅长还等着我交人,你要振作点,明天天亮我要进城去和吉哈旅长求求情,别让他误会是我故意放走了史金彪,家里的事还得你多操心!”说完,王德川叹了口气,扭身去了。
蔡松明心中的恶气算是出了一半,听王德川的一番话,句句真诚,并不像马师爷分析的这一切都是王德川背后捣鬼,他的气也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腹疑问,再去看马师爷,也是一脸茫然。
几个人呆坐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一晚上,谁也没想明白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令他们奇怪的是,派去和吉哈联系的人也一夜未归。


4。 单刀赴会

第二天天刚亮,山下的探子就急匆匆的上山来报,“史金彪带着人扯旗抗日了!”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一声雷,让棋盘山上上下下都吃惊不小,尤其是王德川。史金彪跑了,他既担心又高兴,担心的是吉哈追问起来无法回答,高兴的是自己的磕头兄弟跑了,这事反倒不那么左右为难了,大不了厚着脸皮和吉哈软磨硬泡,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可是现如今,史金彪竟然公开扯旗抗日,这可不是小事。他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诸葛聪笑呵呵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岳父大人,你来的正好,彪子抗日了,你知道么?”
“听说了,怎么的?”
“吉哈一直向我要人,我迟迟没给他,现在到让彪子跑去抗日了,一旦吉哈追究下来,我可怎么办呢?”
“你原本打算交出史金彪?”诸葛聪反问道。
“不,我怎么可能交出彪子,只是我一时没想出万全之策。”
“你不想抗日?”诸葛聪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德川半晌没说话,这个问题几天来一直困扰他,自从吉哈投降了日本人当了伪军,他就一直在琢磨自己该怎么办,直到现在他仍然犹豫不决。
“你有心抗日,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对不对?”
王德川看了看诸葛聪,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想抗日,实在是咱们的实力有限,没人没枪,一旦竖起大旗抗日,那就是与所有人为敌,不说小鬼子,单说吉哈,估计咱们也打不赢,明知是死路一条,我又怎能不顾虑重重?”
“没人没枪,是么?”诸葛聪淡淡的问道。
王德川轻轻点头,看着诸葛聪,诸葛聪笑道:“假如有人有枪,你就能举旗抗日?”
王德川没想到诸葛聪会这么问,停顿了片刻,道:“假如有枪有人,我一定带人抗日,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想保家卫国、血洒疆场呢?”
“好!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个去处,指定能拿到枪,至于人嘛,暂时不要着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把的人来投你!”
王德川看着诸葛聪信心十足的样子,忙问道:“哪里有枪,哪里有人?”
诸葛聪微微一笑,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办,管保万无一失!”说着,诸葛聪凑到王德川耳畔,轻声耳语了一番,王德川听着听着,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忍不住一拍大腿道:“我还一直犹豫要不要抗日,听岳父大人一番话,看来早已经替我谋划好了,我是非抗日不可了!”
诸葛聪笑道:“像你这样一身的本领,去当汉奸岂不是可惜了?再说,吉哈一直都不信任你,你早晚都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一不留神便会被他害死,既然如此,何不就此举旗抗日,保家卫国?”
王德川生性洒脱,几天来苦思冥想之事有了机会,整个人精神也好了不少,他收拾利索,将山上的事交给了蔡松明,带着两个警卫和诸葛聪坐上狗拉爬犁飞一般的赶奔宁阳城。
来到城外,远远的就瞧见城门口站着不少伪军,正逐个的盘查出人的行人,诸葛聪拉了拉王德川,道:“我还另外有事,就不和你一同去见吉哈了,一切小心行事!”
王德川不知道诸葛聪要干什么,却也不想多问,自己这个老岳父也真的算得上半仙了,他不和自己一道去,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嘱咐了几句多加小心,便来到城门前,过了岗哨的盘问,向城里走去。
早有人将王德川进城的消息报告给了吉哈,吉哈听说王德川只带了两个警卫进城,也是吃了一惊,昨夜他也是一夜未眠,在他看来,想让王德川交出史金彪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必须要尽快做好准备,防止王德川兵变,可是等了一夜,蔡松明那边去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早上天不亮,便接到日军长谷队长的电话,史金彪举旗抗日连夜攻打了日军在棋盘谷测量铁路的驻军,三十多人一个也没逃得了,吓得吉哈满脸土灰色,呆若木鸡。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王德川进城了,他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德川见到吉哈,先是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哭丧着脸道:“旅长,史金彪这孙子兵变了!”说着,痛苦的将头上的帽子摘了,紧紧的攥在手中。
吉哈满腹狐疑,他早就知道王德川和史金彪乃是磕头的弟兄,两人情同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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