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狂妄的口气、好明显的挑衅,叶齐不置可否道:「铲除红狐的是我和众兄弟,请你不要搞错了。」
第一句话也不为己甚,若对方适可而止就算了,大事化小嘛,不过,叶齐的忍耐力也只有开头。
潘裕轩眼中透出浓厚的讽刺味,声威凌人道:「敢不敢,仅有一句话而已。」
叶齐耸耸肩,语气逐转轻蔑道:「我只是点明事实,若我真能一人干掉红狐盗团,那我一根手指就能干掉你了,也是教你个乖,找人指教前要搞清楚,否则岂非等于找死,到时英年早逝……」
见他斜勾的嘴角充满嘲笑,潘裕轩心肺怒火更盛,勃然斥道:「我对废话没有兴趣,若没有相符的实力,你就得为散布谣言付出代价。」
潘裕扬再加煽风点火道:「大哥我看这小白脸也没啥能耐,就只会叽叽歪歪而已,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牛皮不是吹出来的。」
若有熟识之人闻言必定大为惊讶,这家伙平时不就最爱吹牛皮吗?
对方咄咄逼人,叶齐可也不是好相与的,神情一凝道:「我废话,你不也在废话,是不是我将红狐歼灭关你屁事,哼哼~~别说的冠冕堂皇,六虎佣兵团丢脸连累沭峒派,想挫辱我来挽回颜面就明说嘛!」
叶齐言语再也不给对方留存颜面,有实力却是心胸狭隘,只懂耀武扬威,这种人根本不配获得尊重。
顿了一下,叶齐朝他勾勾食指道:「来来来~~我也要瞧瞧你这罕有敌手的家伙有多横。」
旁边都是桌椅,他说完也不管对方反应,兀自转身走出二十丈。
「哼~~」潘裕轩平时受同门奉承巴结都来不及,哪曾受过如此轻辱,气得脸色发青迈步跟上,心中怒火焚烧,决意要打得叶齐跪地求饶,潘登义也无意阻止,面带微笑、信心满满。
食客们也不吃了,半数人都跟随后头,相互间低声各抒己见,高手之争不看可惜呀,他们对叶齐也有点敬佩,起码敢跟沭峒派对着干就很有种了。
叶齐潇洒的旋踵面对潘裕轩道:「怎么打呀,哎呀~~说打太粗俗了,毕竟名义上我们不算有仇怨嘛,就说武学印证吧,免得你师出无名,打输了更丢人。」
潘裕轩恼火地顿步拔出宝剑,谁也没注意一条灰色的细长小蛇自灰沙小洞钻出来,他那脚恰巧踩上它的尾巴,嘶~~一下,小蛇吃痛猛然甩起大半蛇身,反口咬上潘裕轩脚踝。就像蚊子咬了一下,潘裕轩单足一震将蛇弹入湖中,神态自若不甚在意,这么一条蚯蚓似的小蛇岂能伤他。
潘登义注视着飞出的小蛇,心思倒是谨慎,初次开口道:「裕轩,检查有无中了蛇毒。」
「那种小蛇会有什么……」才刚要表示无碍,潘裕轩左脚偏偏要跟他唱反调,倏然失力瘫软,身形一偏半跪于地。
小瑄见状一慌惊叫道:「啊~~师兄怎么了?」
潘登义身形急跃,至其侧稍作检查道:「是『痹离蛇』,没有关系。」
叶齐悄然靠近几步听闻其言,芷儿知识浅薄,偏着螓首投射出询问的眼神。
叶齐想了一下道:「那是种水蛇,毒性虽烈却不致命,只是会令人身体麻痹而已,跟普通蛇不同的是它愈幼小就愈毒。」
芷儿咋舌道:「真厉害,看他功力不弱竟也……」
话至一半,突感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近,竟是鲁粨艮如猛虎出栅扑过来,六虎的四名二流高手也都在后头。原来他们皆是出自沭峒派,此番一同前来与潘登义会合,路上无事便由着女儿先行跑来,自己则慢慢边聊边走。
不料远远看到湖边似有冲突,快速接近眼见潘裕轩跌坐于地,旁侧竟然就是害六虎遭人耻笑的元凶。
鲁粨艮以为是叶齐将人打伤,新仇旧恨刹那间俱涌心头,怒光刀芒不由分说劈向叶齐,大喝道:「又是你这小子……」
人家刀锋都快砍上脑袋了,叶齐自是不会束手待毙,何况他对鲁粨艮本就厌恶,锵~~清越的剑吟声乍响,剑影下旋划圈迅疾如电的撩起,剑蕴十足真气,瞬时划破金芒硬撼宝刀。
当~~声振响,叶齐剑劲锋锐猛烈,鲁粨艮只觉宝刀狂震,一阵麻刺感直从手掌冲至臂膀,刀势反弹几要脱手。
叶齐剑势凌厉、变幻莫测,微不可觉地一顿便又逆返往下疾斩,鲁粨艮尝其功力、见其速度,震心惊魂、脸露骇然,竭尽全力挥臂将刀身拉回,堪堪再挡下一剑。
梦儿对于战斗都已打成本能了,鲁粨艮才至,她身体直接条件反射,指结手印、精神凝聚,娇叱一声朝鲁粨艮发出五道风刃,破空厉啸之声尖锐刺耳,瞬间已离其胸口半尺。
「啊~~」鲁粨艮也是进攻太过仓促了,急躁失稳先置自己于不利,更没想到会有人「偷袭他」,勉强接下叶齐第二招,发觉风刃临身已是避之不及,惨叫着飞出数丈,胸口被劈成血淋淋的一片。
幸亏鲁粨艮功力够高,措手不及下仍运起真气护住内腑,震荡力虽令气血几要造反,实际伤势却不像外表严重。
「啊~~」旁边却又一声惨嚎传来,竟是潘裕扬这不学无术的家伙。
他虽不成材,和哥哥的感情却是极好,也是真心敬爱大哥,见霜儿兴灾乐祸的盯着大哥,一时气忿,不认为自己连个小女娃都搞不定,气势汹汹地跳到霜儿面前。结果才骂出「小丫」两字,霜儿面色一冷就踹出小脚,他便也咻~~地毫无抵抗之力被踢飞到湖里。
「小扬。」正在逼毒的潘裕轩勃然大怒,顾不得身体还感麻痹,浑身爆出浓厚金芒扑向芷儿。
他闻及痛叫抬头,只见弟弟手足乱挥落水,看过去自是不以为弟弟会被个小女孩打飞,便把她旁边的芷儿当成罪魁祸首,不料,麻痹之感又影响气机运转,跃动的身形光华骤消。
察觉他力量突然大幅减弱,芷儿奇怪地侧移闪开,潘裕轩控制不住一跃过头,踏出几步才稳住发麻的脚,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转身时又踩到一条小灰影,嘶~~马上再中一口。
毒上加毒,他双腿已是麻痹失去知觉,强行欲撑反是顺着湖沿慢坡斜退两步,双脚失稳、平衡难控,不由自主地「噗通~~」一屁股跌坐至湖水里。谁能想到,咬他的那两条蛇只是溜出去玩耍,它们的窝就精准地安居在他屁股下。
「嘶嘶嘶~~」砸下去的屁股就像捅了马蜂窝,兄弟姊妹你咬我啃一起来。
别人还未发觉怎么回事,潘裕轩便直挺挺地躺下去,整个脑袋泡在水里,咕噜咕噜大口喝下咸湖水。
潘裕扬自他旁边爬上岸,还白痴地问道:「大哥,你在做什么……」
潘登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怔,身动挪移迅速将人拉起来,见到他屁股后的情况,再沉着冷静的脸色亦为之剧变,毫不犹豫数剑将他屁股划破放血,不会死人的毒太多量也是会致命地。
叶齐诸人面面相觑,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家伙的衰运简直天下少有,浩飞更是肆无忌惮嘎嘎大叫引人侧目。
潘登义给潘裕轩喂下多颗解毒药,手势连点封住其心脉重穴,快速检查一遍,脏腑机能虽略受影响,幸甚未有性命之忧。
自幼被当成家庭,甚至门派希望的宝贝孙子身体动一下便像中风抽搐,潘登义满腔怒火熊熊狂燃,竟是把罪过算在叶齐等人头上,真气遽转难以自抑,透体外放荡起圈圈沙尘,脖颈僵硬的转向叶齐,语含肃杀道:「你们还真是好手段。」
「卑鄙……」鲁粨艮那边也传来数声辱骂,一副杀气腾腾、义愤填膺的模样。
叶齐冷峻的眼神环顾众人,心内好笑、嗤之以鼻道:「哼哼~~什么手段,难不成我还能诅咒他被蛇咬呀,出言挑衅非要与我动手,他倒楣也是自找的,鲁粨艮一来就搞突袭,我们反击再重也是无可厚非,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们颠倒是非也得有人信呀,卑鄙个鸟蛋啦!哼~~六虎佣兵团就是这种货色,教出这种人的沭峒派果然也好不到哪。」
潘登义深吸了口气,怒归怒却也晓得占不住理,不过沭峒派本非名门正派,见识过鲁粨艮、潘裕轩的表现便能明白,他们行事作风本属倨傲凌人,介于正邪之间,名声就是靠打出来的,若就此结束,沭峒派恐也要成为他人笑谈,胜者为王乃是当世至理。
念头动间,潘登义神态凛冽道:「哼~~若我派弟子技不如人,我自是无话可说,然而你们倚多为胜如何让人心服,不知情之人尚以为我沭峒派武学低微。」话风一转,他又道:「我看阁下功力亦非泛泛之辈,此事传出,若说你们只会以众凌寡,名声也不好听,你们说是吧!」
叶齐鄙笑讥讽道:「怎会低微,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你沭峒派偷袭的功夫高明之至,逼得我们倚多才能获胜呀!」话风乍转冷冽强硬道:「偷袭有理、倚多有罪,我认错行不行?不行嘛,如那小子曾说过的话,废话少点吧,谁都知道你们没可能善罢干休,想怎样明说啦!」
「嗤~~」他声音传出老远,一堆观众忍不住猛吸气,只是给沭峒派面子才没放肆大笑。
「单打独斗,以你的实力,二流身手的挑战根本是贬低你身份,事已至今,只好由我厚颜讨教,我胜,在场之人自有公论;你胜,也是让我等心服口服。」潘登义眼中厉光一闪,从语气的波动可以听出,他的怒气已至临界点。
靠~~姜还是老的辣,现在好像比试一场对双方都有利,亲自出手也是为了叶齐名誉着想,但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叶齐无论输赢,沭峒派都再没藉口找他麻烦了。当然,叶齐若败,一番羞辱绝对免不了,鲁粨艮也有可能挟此气势联合商队讨回货物,毕竟货物遭劫,佣兵的佣金自也大幅缩水了。
叶齐声音一沉、雄浑如雷,又是语中带刺道:「好~~我就如你所愿奉陪到底,省着你们再纠缠不休,莫名其妙的东西,见着大型盗团不敢打就别当佣兵嘛,丢脸了才回师门诉苦,一群废物。」
「噗~~」受创的鲁粨艮怒火攻心终是无法压抑,一口气炸得心胸欲裂又呕出血来,吓得他女儿频频尖叫,另几人亦是浑身激颤,怒火冲冠瞪视叶齐,恨不得食其骨、喝其血。
潘登义面容紧绷犹如青铁,怒目厉光更盛道:「此战所为是你伤我派弟子,与前事无关。」
见着梦儿还倚在叶齐身旁,他亦回讽一根刺道:「哼~~怎么,你们还想二人对我一人吗?」
叶齐撇嘴轻笑将其言置之度外,要梦儿跟芷儿退后,自己也与他拉开距离。
第七集灭匪结怨第九章两败俱伤
潘登义没再多废话,意图速战速决以表示沭峒派武功高明,瞧叶齐眉宇间缺乏成熟之气,分明年龄尚轻,功力哪能比得上自己达到一流后数十年的精修。
「喝~~」潘登义乍然暴喝,锋利的大剑引动浓烈金芒,大地尘扬化为灰沙巨浪,声势劲猛,排山倒海罩向叶齐。
见其出手便是雷霆之势,叶齐不敢托大,剑式鸣啸尖锐刺耳,破空划出凌厉波纹,金芒斗气顿如纸糊般被强行撕开,双剑交旋刹那已变化六招,速度快得让人不及眨眼。
当~~双剑终是一触震响,潘登义凝重地眯起眼睛,能有破空异象的剑法皆属不凡,叶齐施展开来,巧妙、力量兼具,自己却是使用重剑,在速度上就较吃亏,好在叶齐并无斗气,可这又让他心生警惕。
潘登义心神更为集中调动全身真气,剑势倍加沉重散发出层层压迫力,对斗气的运用体悟显然极具火候。
叶齐对付斗气已颇富心得,绝妙剑式配上轻灵身法,将金芒一寸一寸的削掉,视斗气力场如无物,寻求一招致胜的机会。
他并未施展人剑合一,呈一面倒的战斗对自己修为毫无帮助,当然,这方法也只有他能用,因为他只是约束「意」,「身」的发挥仍是全力以赴,若是降低功力与人对战,同样没啥助益。
潘登义招式威猛有余,灵巧不足,经验丰富的他清楚再下去别说获胜,甚至还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心底分析,潘登义已有准确的判断,剑式顿挫、凌空翻跃,浩瀚无匹的气芒骤然扩张笼罩大地,蹬足飞越半空,剑狂势烈当头劈向叶齐。
「轰~~」震天价响、暴土激扬,飞沙走石扫得人眼难睁,纷纷运功隔绝,较没见识之人更是大惊小怪的喊叫,湖面哗啦啦地水花激溅,阵阵波浪扩散涌开。
叶齐吃亏在没有斗气,身受斗气迫力影响再接其压顶重剑,身不由己连退数步,翻涌的气血小小在体内振荡几下。
潘登义回身稳立,血气亦是稍有荡漾,这一拼搏他确实是稍占上风,先入为主再经事实证明,未再细思前因后果便暗喜于心。
两腿微曲,潘登义真气暴涨贯注于臂,双手皆按上剑柄,弹膝顿足、腾身追击,霸气无方拿剑当刀直劈而下。
叶齐无惧振剑高迎,锵~~声脆响震耳、双剑反弹,叶齐受劲难以尽卸,双足猛然陷地半寸再次退出两步。
潘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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