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挣扎了一会,心又快速的跳动起来,像一只小鹿。
“不,不下了。”她心慌的站起来,裙角却被书简不小心一踩,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前倒去。
落入一个怀抱里,宣潇扶住她,把她推离开他的身体,低头说道,“你很怕输给我。”
“我才不怕,再说,下一把就一定我输么?”她退后几步,完全撤离了宣潇的身边。
“好,那继续。”宣潇偏偏头,“要是再输呢?”
苏舒恼怒起来,“自大狂,好啊,输了就罚。”
“罚什么?”
“罚喝酒。”书简接过话头,“少爷你不在,这里存了好多酒呢。”
“喝酒?”苏舒皱皱鼻子,这个提议也算不错,大不了就喝醉嘛,她总是要竭尽全力赢宣潇几局,不能让他太狂妄!
第五十一章 醉
也不知道后来到底下了多少局,苏舒只知道一局比一局时间短,加上喝酒的惩罚,她渐渐有崩溃的趋势。// /可是依旧没有认输,一局归一局,但是她不承认她永远不是宣潇的对手。
头有些晕,她一只手撑着额头,微皱着眉,另一手依旧执着黑子。她可以算出后面十步该怎么走,可是宣潇常常出人意料,把她最重要的一步给堵死。
“苏姑娘,喝杯浓茶吧?”书简有些看不过去了,要说少爷对苏姑娘不同,可他对弈起来一点也不让,逼得她喝了那么多杯酒。所以他有些不懂,少爷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苏舒接过茶一口喝了下去,她咬咬嘴唇,忽然说道,“要是你,你会怎么走?”
宣潇挑了挑眉,“既然你都开始怀疑自己了,那么这一局已经没有必要下下去。”
“算了。”苏舒哼了一声,黑子已经落在棋盘上。他说的没有错,犹疑不决,这一局一定是输。
酒坛空了,歪倒在地上,苏舒霸着棋盘不走,宣潇这才发现喝酒这个惩罚实在是错之又错。
“再来再来,我还要玩。”苏舒伏在桌上,右手轻轻敲着棋盘,“宣……潇,来啊,我让你两子。”
“哈哈哈,她还要让少爷两子。”书简大乐,转头问宣潇,“少爷,要不要我去隔壁把小绿叫来?她这个样子总不是太好。”
“去吧。”宣潇点点头。
书简一溜烟的跑出了院子,心头大喜,总算找到个机会跟小绿讲话了。他这是真正的假公济私呢。
“宣潇……你也喝酒,怎么就我一个人喝呢?书简,书简,快倒酒。”苏舒大叫,头发一甩一甩的,嘟着嘴,十分娇憨。
宣潇忍不住笑了,“别乱动,好好坐好。一会小绿就来扶你回去。”
“哦,小绿扶我回去?那我不动了。”她醉了的时候其实很乖,只要有人对她发号施令,她便会乖乖听从。
见她木头人一样,果真不动了,宣潇又笑起来,他俯下身仔细看她的醉态。苏舒已经十四岁了,高度又拔高了一点,身子也像朵花一样勃发青春。她歪着头,眼眸半眯,微张的嘴露出珍珠一样的雪白牙齿。
“你……看什么?啊,天发红了。”她仰起头,眼睛像弯月,笑得很傻很可爱。与往日里固执倔强的样子截然不同。
宣潇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触一下她的脸。火一样的滚烫,沿着手指一直燃烧到心里。
顿了顿,他轻声唤道,“苏舒。”
脸上的手指冰凉,很舒服,正好驱散掉全身的热气,苏舒一把抓住他的手,那张俊美的脸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她的心又急速的跳起来,没有了理智的束缚,没有了思考的时间,她猛地站起来。可是脚一软,又摔了下去。
…………………………………………
书简好一会才带着小绿匆匆跑过来,小绿就是那个喜欢穿绿衣的丫环,另一个穿红衣的名叫红妆。
“苏姑娘她醉成这样了啊。”小绿不满的瞪了一眼书简,又对宣潇福了福,“见过三少爷。”
“嗯,有劳你了。”宣潇点点头,转身进了书房。
小绿搀扶起苏舒,苏舒已经睡着了,醉倒的人可真沉。她对一旁的书简喝道,“没有眼力劲的,看不见我一个人扶不动啊?还不帮我去喊红妆。”
“红妆,红妆。”书简赶紧走到矮墙那头,大声喊道。
“明明可以在这里喊,非要到院子里找我。”小绿哼了一声,书简对她的心意她不是不明白,可是单方面的喜欢有时候却是种负担,她冷了冷脸,“书简,以后有事在这里叫一声就可以。”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在桌上,“上次你骗着红妆送我一个荷包,我不知道是你的,所以接受了。可是接受了要退也是不好的。这个荷包是我买的,现在送给你,两清。”
书简的心咯噔一声碎成了两半,他清秀的小脸看着有些扭曲。
“好,这个荷包我也收下了。”别的话他不想说出来,他的自尊心已经被践踏了,他只有在心里头暗暗发誓,让小绿后悔说这些话。
红妆和小绿刚把苏舒搀扶进房间的时候,有客人来了。那客人是宣东流的三夫人,谢琴音。
谢琴音长得没有二夫人王玉凝漂亮,也没有王玉凝高贵,若单论长相,实在是平平无奇。但是她的人缘非常好,宣府上上下下没有几个人是不喜欢她的。
“三夫人好。”红妆和小绿赶紧来拜见。
“你们起来吧。我正好顺路,想看看叠翠楼新来的苏姑娘。”谢琴音稳稳坐下,先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然后问道,“苏姑娘现在不在这里吗?”
“三夫人有心了,不过小姐她在休息。”红妆上前帮谢琴音倒了杯茶。
“休息?”谢琴音看看天色,笑起来,“也是,现在很容易春困呢。不过今儿风大,她起来的时候可得注意着不要受凉,小心生病。”
“还不知道会睡多久呢。”红妆想起苏舒的醉态,加上谢琴音一向和善,所以她们都不太拘束,于是她忍不住掩着嘴笑起来。
“怎么回事?”谢琴音有些奇怪。
“其实苏姑娘是喝醉了。”红妆格格笑道。
“哦?原来苏姑娘是个豪爽的人。不过她爹爹是一个大侠,有个会喝酒的女儿也是很正常的呢。”谢琴音微微笑了笑,又问道,“喝了什么酒?是不是我们宣家特制的蜜露香?若是蜜露香的话,还真的需要时间来缓缓。”
“不知道呢,她是在三少爷那里喝醉的。”小绿嘻嘻笑道。
“潇儿?”谢琴音伸手遮了一下嘴巴,顿了顿,笑起来,“没想到苏姑娘和潇儿果然要好的很,居然还能在一起喝酒。那潇儿醉了没啊?”
小绿想了想道,“三少爷不像喝酒的样子。听书简说,他们俩是下棋比输赢,输了的人罚酒喝。”
“哦,原来如此。”谢琴音点点头,站起来,“既然苏姑娘要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了。”
“三夫人走好。”
等谢琴音走后,小绿和红妆互相看了一眼,红妆吐吐舌头,“苏姑娘的面子真大,三夫人居然亲自来看她呢。看来传闻不像有假。”
“管它真假。总之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小绿眨眨眼睛,“三夫人都来过了,估计二夫人也很快就会来了吧?”
红妆做沉思状,“我倒是想去看看三夫人的那个远方亲戚。”
“你又不是男人。”小绿白她一眼。
“听说是一个连女人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的人呢。”
两个人唧唧喳喳聊起来,时而发笑,时而打闹。
第五十二章 梦
碧蓝的天空下,桃花瓣下雨似的落下来,纷纷扬扬,像一场永不落尽的雪。
俊美的脸,深邃平静的眼眸,凉凉的手指,那俯过身,慢慢接近的嘴唇。
苏舒仰起头,黑发覆盖下来,感觉到的是永不能忘记的柔软。那柔软的唇轻轻的盖在她双唇上,夹带着茶叶的苦涩和清香。
猛地睁开眼,上方的是无比熟悉的容颜。
宣潇!
“啊!”苏舒一声尖叫,从睡梦中醒过来,全身滚烫。
是做梦?该死的,怎么会梦到那样的梦呢!宣潇怎会吻她?不不不,是她怎么会接受宣潇吻她?啊不不不,她猛地摇头,为什么会梦到这种梦啊!
她抓狂得从床上爬起来,心还是抑制不住的猛跳。
“苏姑娘,你终于醒了啊。”小绿忙端来热水给她洗脸,一边殷勤的问道,“醉了很难受的吧?想不想喝点清淡的汤或者粥?我让厨房去准备。”
“不用,先不用。”苏舒捂着头,有些狼狈的坐着,“让我先静一会,好不好?”
“好,那苏姑娘好了就叫我们。”小绿见她怪怪的摸样,识趣的退了出去。
“唉,唉……”苏舒在房里唉声叹气,幽怨的气息一直弥漫到了外边。
红妆奇怪的问道,“她这是怎么了?一起床就像倒了大霉似的?”
小绿耸耸肩,“大概昨天跟三少爷下棋输惨了。”
“有可能。”红妆点点头,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此后的几天,苏舒就活在胆战心惊的日子里,就算只听到隔壁宣潇些微的声音,她都心慌意乱,更别说当面遇到。所以她这几天都没有出门,缩在自己的房间里,以避免出现自己无法面对的场面。
“苏姑娘,有人要见你。”这天苏舒在房里无聊,正在纸上画鸦呢,小绿进来通报。
“谁?”她放下笔,警惕的问道。
“是个叫雪崖的。”小绿笑了笑,院子里的少年真是难得一见的漂亮,本来以为三少爷已经是人间仅有,这个少年却丝毫不逊色。苏小姐还真是有特殊的运气呢,怪不得老爷也对她刮目相看。
“哦,是他。”苏舒有些欣喜,“叫进来。”
雪崖来到房里,苏舒等不及说些客套话,直接就问租房的事情。现在做了那样的梦,她在宣府更加呆不住了,想要早点离开。
“别急,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雪崖见她急吼吼的样子,笑着问道,“我不在的几天,难道出了什么事?”
“没,没有。”苏舒赶紧否认,这种隐秘的梦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雪崖微微一笑,顺势拿起苏舒乱画的图,瞄了一眼。
“这是什么?”
是飞机,苏舒刚才画的正是一架飞机,她挠挠头,指鹿为马,“不就是一只鸟吗,在天上飞来飞去。嗯,我画的就是这个。”
“鸟?有这样的鸟吗?”雪崖很无语,摇摇头把画放下了。但是他转头又看了几眼,这“鸟”连根羽毛都没有,能称为鸟么?看着像风筝,因为只有风筝才能在天上飞,可是它身上又没有系着线。他奇怪的看看苏舒,这女子的想法真有点天马行空。
苏舒被他一看,有点窘,她拿起画儿在空中甩了甩。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可以在天上飞?”
“我们?”
“就是指人啦。”
“在天上飞?”雪崖温柔的笑起来,“像鸟儿么?愿去哪里就去哪里?”
“嗯,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遥远的地方也只需要几个时辰。”这个世界的交通太不发达了,苏舒想起汽车火车飞机,就忍不住伤心。她叹了一口气,“可是这需要好多好多年啊,我们是看不到这一天了。”
“这一天?”雪崖望着她,心里涌上说不清的滋味。这一刻,他觉得苏舒变得很遥远,本来是一个那么容易就能猜出心思的人,然而突然就看不清楚她了。
他沉默一会,问道,“你租房子的事情,需要告诉你爹爹么?”
苏舒摇摇头,“暂时不说。”她露出牙齿,很坏的笑道,“我要先斩后奏!”
………………………………………………
此后的几天,叠翠楼一直处于安静的状态,自从三夫人来过之后,便再没有人来探望过,这种情况有点让小绿和红妆出乎意料。
而苏韩清也一直没有出现过,苏舒去找他的时候,总被莫田兴用各种理由给拦了回去。事实上,苏韩清确实不在宣府,他去了蓝家。
蓝家在明城是与宣家齐名的大家族,虽说一山不能容二虎,可蓝家和宣家却出奇的平和,因为他们所作的生意就像跟商量好似的,井水不犯河水。蓝家卖珠宝,宣家就卖香料,宣家卖盐,蓝家就卖米。他们从来都没有做过相同的买卖。这也是维持平和的一种办法。
蓝尧成现在正立在窗前,凝望着外面大片的桃花。
花儿落了地,就会结果。人呢?人死了会留后。可是,妹妹的亲生骨肉去哪里了?他已经整整找了一年,前段日子还收到消息说有线索,可是现在却说线索断了!
“断了?为什么断了?”蓝尧成把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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