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易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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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易凤-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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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
    魏煜珩与魏煜澈掀帘而入时,一声娇怨传来,“王爷一走数月,才从洛华回来,就顾不上奴家了!”
    兆泰王轻声哄道:“你先下去,本王处理好政事后去寻你!彼时天色已晚,你我······”
    那女子娇嗔着,“王爷不可欺瞒奴家!定要来寻奴家·····”她拉扯一下身上衣物,从兆泰王怀中起身。
    魏煜珩眸中略过一衣衫不整的妙龄女子,她娇笑着从二人身侧行过,帷幔旖旎扯下她肩上薄衫,她回首与魏煜珩相看一眼,媚笑着离去。
    兆泰王斜倚在竹簟上,猛灌了一口凉茶,缓缓问魏煜珩道:“何时回来的?”
    魏煜澈用臂弯轻拐了一下回首看向帷幔处的魏煜珩,魏煜珩立即回首,拱手道:“启禀父王,孩儿昨深夜才到王府!不敢叨扰了父王歇息,便今儿一早来向父王请安!”
    兆泰王厉色看魏煜珩一眼,“墨凡父子如何了?”
    魏煜珩怯懦回道:“孩儿跟随墨凡前往漠北,又候守了半月之久,卞陵麒麟阁的人一直护在墨家人身侧,孩儿下了几次手皆败于麒麟阁的人手中!”
    兆泰王扯了扯身上的薄衫,拿起扇子猛摇了一阵,倏地把蒲扇拍于案几上。“又是麒麟阁的人!本王在帝都命人刺伤萧渃也是麒麟阁的人从中作梗!待本王缓了元气,定把麒麟阁夷为平地!”
    魏煜珩趁机看魏煜澈一眼,拱手对兆泰王道:“王弟与麒麟阁的阁主翊辰相熟已久,想来今日要给父王一个解释罢!”
    魏煜澈眸带惊诧之色,拱手道:“麒麟阁一直忠于我兆泰王府!近些时日卞陵多方江湖组织割据相争,恐有其他组织故意离间麒麟阁与我兆泰王府。孩儿一定细细查探一番,此事若真是麒麟阁的人所为,孩儿定让翊辰给父王一个交代!”
    魏煜澈心中思忖着,翊辰已数月未现身麒麟阁,且青扬、青歌也不在麒麟阁内,赤焰说翊辰把二人带走了。若父王与王兄所言非虚,那翊辰忠心于兆泰王府便只是假意了。
    兆泰王颔首,挥手令魏煜珩及魏煜澈退了下去。他脸上怒气昭然,河昌此次旱灾伤及兵力,不知何时才能过去。自己离了帝都,萧渃得了自由,小皇帝便又要多存活一段时日了。


☆、第九十章 凋红剪翠暮秋殇
和瑞十八年,暮秋时节,荷花凋零怅然生。
    长寿宫阮太后寝殿内,中药草味道弥漫,茗萼接过阮太后未喝完的半碗汤药,搁置在身侧宫女珍儿所托的金盘上。
    坐于阮太后一侧的络尘把阮太后未喝完的半碗汤药打翻在地,他一拳头砸在玉几上,丹凤眉眼冷冷蹙起,茗萼与珍儿在阮太后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阮太后眸带愧疚的盯看着络尘,两年了,她日日喝下汤药无数,却仍是无法怀上子嗣。络尘性子愈发暴躁,她心中愈发自责,叹道:“络尘,哀家已年近四十,此生怕是于子嗣无望!哀家不想再喝那些令人作呕的汤药了,喝了也无甚用!”
    络尘收起丹凤眉眼中的戾气,他起身揽阮太后在怀,柔声劝道:“我母亲四十二年岁时生下了我,你不过才三十又七年岁,我会让夏长令换个方子!咱们一定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他丹凤眉眼笃定的看着远方,两年来,他留守在大魏国,大齐国之权尽落王兄赫连英之手,若是阮太后不能怀有子嗣,那他如何回得去大齐国。
    阮太后依靠在络尘怀中点了点头,帷幔外,茗萼的手紧紧攥着,双眸情感混杂不堪,令人无法细辨她心中所想。
    勤政殿内,门栊与窗棂皆垂着厚重的幕帘,把秋寒阻在了外面。殿内,花香已残,换了沉水香薰。李奶娘往炉子里扔了几块瑞碳,火势轰然,可听到瑞碳灼燃的声响。
    煜煊手捧暖炉,盘膝坐于小憩木榻上。窗棂外不时传来寒风呼啸之音,她眉头紧锁,盯看着玉几上安阳王病逝的急奏。
    两月前,煜煊密令安阳王之子魏哲世入帝都,魏哲世却在途中遭人暗杀。煜煊不知是兆泰王亦或是阮重痛下如此杀手,安阳王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病不起。不过一月之久,竟然病逝了去。
    煜煊只得令魏哲世的弟弟魏哲腾袭安阳王之爵位,魏煜珩与兆泰王性子相同暴戾且贪图美色,魏煜澈又是草包一个。至于禅位一事,倒要仔细察看一番魏哲腾是何秉性。
    厚重的帷幔被人掀动,李奶娘放下手中的火钳子迎了上去。周身围绕着热气,萧渃拎医药匣子的手动了动,温润似玉的面容僵硬笑着,“寒风刺骨,怕是要下雪了!”而后眸带探询之色,指了指托腮沉思的煜煊。
    李奶娘回首,指了指玉几上的奏折,比划了一个安阳王,然后又比划道,皇上自拿到奏折,已经三日不思饮食。
    萧渃点点头,拎着医药匣子上前对煜煊行了一礼,放下医药匣子后,把手搓热了方探着煜煊的脉搏。
    煜煊盯看着面容被冻得通红的萧渃,“朕并无不适,许是李奶娘见朕不喜饮食,派人把你从府上唤来的!”
    萧渃温色道:“微臣正好在太医院,吴公公便唤了微臣前来。”
    煜煊怔怔道:“朕不是说过,萧老夫人身子骨不好,你如今已不是太医院院首了,平日里便不必在皇城中当差,多陪陪萧老夫人罢!人性命无常,不知何时便丧了去!”
    她说着垂眸看向奏折上的“安阳王”三字,不免又痴痴道:“安阳王丧子是如何悲痛?若朕丧命了,母后会悲痛么?自母后两年前免去朕每日向她请安一礼,朕要数月方能见上母后一次。总觉得朕与她之间,愈发无了母子温情。”
    萧渃闻言,面带为难之色,“皇上当真不知长寿宫络公公一事?”
    煜煊无奈的浅笑道:“父皇在世时,宠幸李昭仪冷落我母后,她已是十分凄苦可怜。母后性子孤傲,想必为了怀上朕煞费不少苦心;十几年来,为了保住我母子二人的性命,她亦受了不少委屈。倘若那络尘真心待母后,朕如何能干预母后的事!”
    宫中对阮太后与络尘一事早已传得不堪入耳,萧渃曾从长寿宫中路过,里面汤药味道浓郁,多是助人怀有子嗣的药物。阮太后一心求子,那煜煊的来日实在堪忧。
    萧渃面上愁云密布,他从医药匣子中拿出一粒药丸让煜煊吃下,方开始写方子。
    赵忠在帷幔外禀告道:“皇上,月央宫的鹦儿姑娘奉皇后娘娘之命来送点心!”
    煜煊托腮,咀嚼着药丸嘟囔道:“这些后宫女人的日子当真是不好过,两年了,日日这个时辰,朕皆能收到皇后的点心。皇帝娶得三宫六院,母后不过是寻得心仪之人;朕虽要顾及父皇颜面,却不得不顾及母后十几年的苦楚。”
    开好调理脾胃的方子后,萧渃去了李奶娘的住所。他接过李奶娘沏的热茶,缓缓道:“如今,河昌已先于帝都下雪,旱灾缓解后,兆泰王定会再次来帝都。阮大司徒已经有所行动,太昭仪娘娘仍是不肯把身世告知她么?”
    两年前,李奶娘曾找寻到萧府,求他不把身世告知煜煊。他虽不知为何,却因此知晓了李奶娘便是先帝的李昭仪,而李昭仪即煜煊生母。
    李奶娘摇了摇头,提笔写道:“正因如此,她若知我为她生母,日后逃命时便又多了一层顾虑,我不想连累我的女儿!”
    萧渃看后,把那纸条扔进煮茶的炉子里烧掉,“纵使你不想连罪于她,她心中亦是挂念着她人!”
    李奶娘不为所动,垂首绣着自己手上的荷包,心中慢慢想着煜煊喜欢什么样的花式。
    殿庭中传来鹦儿的声音,“奴婢见过二公子!”
    萧渃知晓是阮凌锡来,便拎起医药匣子出了门去。阮凌锡听到声响,转看向萧渃,寒玉似的面容无丝毫暖意。
    铅云低垂,薄暮冰冷,冬风刺骨。殿庭中的人望向遥遥相看的阮凌锡与萧渃,二人的白袍皆被风吹乱,发束随风狂舞着。
    萧渃大步走向阮凌锡,把他拽出了勤政殿宫门。
    鹦儿与赵忠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着,皇上有龙阳之好,已成了皇城中人人皆知之事,奈何皇后不死心,想要与阮凌锡争宠一二。看如今的架势,却又是多了一个被削了太医院院首之职的萧渃。
    勤政殿后不远便是一处园子,园子中有一岔路,通往月央宫及锁黛宫。今日寒风刺骨,鲜少有宫人来此走动,只偶有月央宫及锁黛宫的太监、宫人行过。
    萧渃冷声问阮凌锡道:“你究竟何时带她离开?”
    阮凌锡冷声回道:“她何时想要离开,我便何时带她离开!”
    萧渃温润似玉的面容被寒风吹得渐趋通红,他蹙起眉眼,逼问道:“你留在她身边究竟是为了助你父亲夺权,还是真心爱她?”
    阮凌锡回看向萧渃,“如果魏家真无人能担起大魏江山重担,与其兆泰王继位生灵涂炭,倒不如我父亲继位,还可保大魏百姓福泽!”
    萧渃冷笑道:“原来你当真是为了助阮家夺权!”
    经过园子的宫女皆盯看着同样身穿白袍的萧渃与阮凌锡,如此俊逸的两个男子拉扯在一起,令那些曾心仪二人的宫女心中凉如刺骨寒风。
    阮凌锡把手从萧渃手中猛然抽出,转身之际,冷声道:“魏家的天下落入谁人之手,我不想去理会,待她想离开时,我便会带她离开。”
    他寒玉似的面容因寒风扑面愈发冰冷,只念着煜煊的心热了起来,他心中亦想要父亲快些夺了皇位,那时煜煊无理由犹豫再三,就会同他离开帝都。
    阮凌锡进勤政殿正殿时,赵忠眸带尴尬的看他一眼,便迎了他进去。当帷幔后传来阮灵鸢的声音时,他便懂了赵忠面上的尴尬是为何。


☆、第九十一章 金丝笼中命数尽
殿内沉水香弥漫,阮灵鸢正襟危坐于煜煊一侧,双环望仙髻上簪着金凤凰步摇,垂下明黄流苏贴于额前发髻处,她身着大红宫装,丝绦旖旎铺展在木榻的貂裘之上。
    阮凌锡看了一眼只顾低头饮茶却不看阮灵鸢的煜煊,她内疚埋首的模样令他心疼不已。
    阮凌锡上前一步,对着木榻上的二人拱手,“阮凌锡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无意间瞥向阮凌锡的煜煊忽地想起了宇文相拓醉酒后在朝堂上骂自己的话语,“昏君,你荒淫无道,让兄妹共侍一人,实乃我大魏国之不幸矣!”
    她被茶水呛到,咳嗽着对阮凌锡挥了挥手,“阮司乐平身!”
    阮灵鸢看向面目涨红的煜煊,“皇上,臣妾入宫已两年,见皇上的次数竟不如我二哥见皇上的次数多,实在令臣妾心中疑惑。”
    两年光景,阮灵鸢早已无了当初的稚嫩,她虽心知自己的父亲早晚要夺皇位,可仍是想保住自己的夫君一命。奈何她百般委曲求全,夫君却仍是对她相敬如宾,只礼遇有加,从未有过夫妻亲昵。
    阮灵鸢置于双膝上的手渐渐收紧,想来她是大魏国第一个不曾与皇帝圆房的皇后罢!
    煜煊掩口轻咳嗽一声,压低嗓音道:“皇后若是缺了什么尽管告知李满,朕的国库,尽由皇后挑选。皇后若是无甚要紧之事,早些回宫歇息罢。今日风大,眼见天色已晚,莫要染了风寒。”
    阮灵鸢面容僵硬住,她愤怨的看了阮凌锡一眼,而后对煜煊行了一礼,扶就着鹦儿与鹉儿的手离去。
    天阔奈何铅云密布,再加之阻秋寒的帷幔厚重,阻了淡薄的黄昏光亮。煜煊心中暗沉似今日的昏沉天色,她听到阮灵鸢离去的脚步声,方偷偷从茶盏中抬首观望,正对上阮凌锡眸中笑意,她把茶盏一推,长长舒了一口气,嘟嘴道:“你还笑!每每看到你妹妹,我都像当初见墨凡一般,心惊胆战!”
    阮凌锡坐下,握住煜煊的手,寒玉似的面容暖意着看向她。
    厚重的帷幔被人掀开一条缝隙,阮灵鸢愤怨的目光传来,落在阮凌锡与煜煊紧握在一处的手上。
    赵忠上前对阮灵鸢行了一礼,赔笑着请她出了勤政殿正殿,而后也松了一口气,像皇后娘娘这般每日送糕点不说,还隔三差五来一次勤政殿。皇上总是令他等奴才阻拦,可皇后乃是太后娘娘亲侄女,他们如何能明言相阻。今日未阻拦住硬闯进的皇后,少不得又要受皇上责罚。
    赵忠看了一眼寝殿帷幔,心中盼着阮凌锡能多呆一会儿,等皇上那股子怒气散去再走。
    金风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煜煊双手托腮,盯看着坐于自己对面的阮凌锡。两年来,每每看到他,这晦涩不堪的帝王生活便似逢了雨露,带有夏日初荷清香。
    阮凌锡轻刮了一下煜煊的鼻尖,柔声道:“若离开帝都,就不用面对这样的尴尬场面了。”
    煜煊沉思片刻道,“凌锡,若真是在兆泰王与你父亲之间抉择,那我会选择你父亲来继承皇位;他虽不是什么治国才干,却不会让天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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