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啊!还站在这儿干什么?!”我想回去,可你得给我一个回去的理由,不需要你哄着我,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为什么就不肯给我几句话,几句证明我并不是自作多的话。
璇夙就这么看着她,默然良久,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竟有了一丝笑意。
雅莛被怒火冲昏了头,自然也不会去察言观色,见璇夙仍是不言不语站着不动,心里别提有多恨了,直想扑上去咬死他。
想是这么想,可她再怎么愤怒,也没那个胆,师傅就是师傅,实力差太多,她这点战斗值还不够做人家的下酒菜。
这就是技不如人的悲哀,不想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就扑上去试试……当我傻的呀!
“好!”咬着牙吐出一个字,雅莛用手指点了点他:“你不走我走!”你说,你说啊,说你舍不得我,说那个女人没我重要,你不喜欢她,只要你说,我就信。
雅莛衣袂生风地转,走了几步又觉得不甘心,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玉佩泄愤似的砸向璇夙:“还给你!你的东西我不稀罕!”
璇夙抬手轻轻松松地接住玉佩,不急不缓地说道:“没有未婚妻。”
声音很轻,雅莛却是听到了,脚步顿了一顿,把那几个字拆开又重组,反复咀嚼几个来回,然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显然是对他这不清不楚的话很不满意,心里却开了一朵小花。
璇夙将玉佩拿在手里把玩,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莲花图腾,雅莛蹭蹭又走了几步,璇夙却是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只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玉佩。
雅莛支楞着耳朵,又听到他淡淡说道:“定亲的时候我还在娘肚子里,没能力拒绝,但现在我可以。”
雅莛的脚步慢了,心跳快了。
这是在向我解释吗?还有呢,别说话说一半啊,还有呢?
“在你动手打人之前婚约就解除了。”
雅莛停下脚步,慢镜头回放似的转头看他,心花还没来得及怒放,刚止住的眼泪又豆子似的往下掉。
“她也算我的师妹,就是你的师叔,你向长辈动手,为师难道不该教训你?”
该!该教训!尼玛早说啊!雅莛绪转换得极为快速,又哭又笑地向师傅大人跑去,五官严重扭曲的脸上全是泪,没有未婚妻,他不属于别的女人,他在跟她解释……好吧,虽然她确实挨了打,可她该打!
是她太急,是。。。
她小肚鸡肠,没问清楚就动手打人,太不懂事了,该打!
师傅打得没错!
璇夙伸手接住炮弹一样飞过来的包子,用袍袖擦了擦她那惨不忍睹的脸,“知道错了?”
一个劲地点头,雅莛双手很不客气地缠上他的腰。
“以后还这样蛮不讲理么?”
雅莛头摇成了拨浪鼓,包子脸在他膛上蹭来蹭去。
璇夙摸着她的头发,心软成了一滩水,说话的语气仍是清冷得欠揍:“下次再这样,为师饶不得你。”
雅莛整个脑袋埋在他怀里,轻轻嗯一声,只要没有别人跟她抢师傅,她愿意做他一辈子的小徒弟,错了便认罚,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罚过她。
就像这次,是她不分青红皂白瞎闹腾,还离家出走,师傅生气归生气,可终究还是来找她了。
他做事从不屑与人解释,只做他觉得对的事,该做的事,可对她是例外的,他向她解释了,他说他没有未婚妻,他解除婚约了,如果只当她是徒弟,没必要解释对不对?
雅莛想,这个男人强大睿智,却也笨拙别扭,表达感都这么不温不火,一点都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可她就是该死的喜欢。
天知道她多喜欢这个男人,眷恋,仰慕,依赖……好多好多的喜欢。
还挂在树上,第一眼看到就喜欢,这么些年过去,这份喜欢益累积,越来越浓厚,她无法想象,离开这么喜欢的一个人,以后她会不会渐渐失去心跳,体活着,心却一天天死去。
分开不过几个月,却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煎熬,她在等他,一直在等这个男人来带她回家。
灵虚观是她的家,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抱在怀里子在轻轻颤抖,璇夙抬起她的头,淡淡地蹙眉问道:“又怎么了?”表不悦,给她擦眼泪的动作却是分外温柔。
雅莛吸了吸鼻子,目光有些闪烁:“没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吗?是不是……很丑?”
璇夙默了默,点头道:“嗯,一点都不好看。让你辟谷你不听,回到灵虚观招人笑话可别跟为师告状。”
他说话时无奈的神,在雅莛水盈盈的眸心开重重涟漪。
雅莛苦了一张脸,自我疗伤了片刻,歪着头认认真真地说道:“别人笑话我不管,但你不能笑话我,更不能在心里嫌弃我。”想了想,慎重补充道:“如果有一天你变丑了,变老了,我也不会笑话你,不嫌弃你,一直对你好。”
仿佛誓言的纯真话语,暖暖的流进璇夙心中,他轻轻点头,随即笑了一笑,笑容那么宠溺温柔。
雅莛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衣襟,阳光洒上青衣,她的眉眼如此清朗明媚,又是如此缠绵,“我肥了很多,走不动,你抱我回灵虚观。”
璇夙抿唇轻笑,犹如十里风,将她拥入怀中,含笑打量她,说道:“也不是太肥,为师还抱得动你。”
于是这般,嫡仙般的青衣男子抱着不太肥的包子,师徒二人,笑着御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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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久等了,休假半年,码字也生疏了╮(╯﹏╰)╭
☆、099 怎么舍得不要你
瑨曦、璇夙各自带着自家的小女人离开帝都,玥墨璃比二人先行离开,想提前一甩掉赫连熙。
在马车里摇晃了两见赫连熙没有追来,玥墨璃心下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很犯的失落起来。
夜色渐浓,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相隔约十米远,玥墨璃坐在前面一辆马车里,怀里抱着寒玉雕刻的面具,取下面具的脸上神淡淡,正闭目养神。
两天没见到赫连熙,他忍不住开始想她,她回神侯府了吗,在干什么,有一边跺脚一边哭着骂他吗……
突然,玥墨璃耳朵动了动,听到马车外传来窸窸窣窣声,他猛的睁开眼,正想撩开车帘看向外面,谁知车帘却自己挑开了,蓦的闪出一个人影来。
“又想甩了本郡主,你良心大大的坏!”赫连熙扒拉在车窗外,笑嘻嘻的将话说得咬牙切齿。
向来处变不惊的玥墨璃竟被突然出现的小郡主弄得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唯有无言以对。
“以为这样就能甩掉我,玥楼主也太天真了吧?”赫连熙戏谑地冲他挑挑眉,一双圆溜溜的猫眼深沉锐利,深不见底。
玥墨璃不恼,也不搭话,面无表地抿了抿唇,单手支着下颌重新斜倚着子闭上眼睛。
瞧着他那副当她透明的大爷样,赫连熙撇了撇嘴,利索地翻入了车内,呵呵笑道:“本郡主追了你两天,别不理人啊。”
玥墨璃岿然不动,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手里的面具,淡淡然,悠悠然。
要是一般人见他这般模样定是乖乖闭嘴,不敢再多言,可赫连熙才不吃这,一把将他手里的面具抢了过来,嘟囔道:“虽是夏天,可大半夜的也没那么,抱着这能冻死人的鬼面具也不怕着凉。”
这下玥墨璃不能装模作样当她透明了,睁开眼,凉凉地问道:“皮痒了是不是?”
“想你去汴州一路孤单,特意来给你做个伴儿,不领也别这么凶巴巴的好吧?我两天没吃好睡好,可是很辛苦的。”大概是嫌手里的面具碍事,赫连熙便把它很顺手地从车帘哪儿扔了出去,接着又不怕死地说道:“就算我皮痒,你敢打我吗?”
听着她红果果的挑衅,瞧着她将面具扔出去拍了拍手,玥墨璃眼角一抽,不悦喝道:“赫连熙!”手指指车外,“识相的去给我捡回来!”
两手一摊,赫连熙无辜道:“这马车可是一直在朝前走啊,我现在下去也找不到了。玥楼主富甲天下,就别跟我计较这么个破面具了吧?”说完还冲他嘻嘻一笑,那样子看在玥墨璃眼里,说不出的可恶。
“你——”要是旁人这般嚣张挑衅,玥楼主不让那人死一死,也会让那人生不如死,可眼前这人是赫连熙,是他心尖尖那块,无论怎么冒火也对她下不了手,所以只能指着她,愣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赫连熙怕他憋出内伤,体贴地握住他的手,温言软语张口就来:“别生气啊,不让你用那面具祛也是为你好,你练那邪攻体质寒,再整里带着那面具,五脏六腑都快结冰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变成一个大冰人啊。离了那面具眼下虽是难受一点,但忍一段时间便能适应。你要是觉得,我替你用扇子扇扇就是了。”
她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黑亮的瞳仁透出一线执着,可就是这般模样,戏谑中带着几分固执,嬉笑中带着几分认真,明媚中带着几分魅惑……好生动人!
玥墨璃怔怔地看了半响,终究还是缓缓抽出自己的手,冷声道:“我的事无需你心。”
赫连熙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见他眉心皱起几道褶子,委屈道:“玥玥……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就这么一句话,玥墨璃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不是很痛,却无法忽略,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口是心非,冷漠道:“赫连熙,你听清楚了,我不想看到你,回去吧。”
鼻子一酸,赫连熙几乎掉下泪来,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去:“这好办!”稍后转过来,红着眼眶笑道:“这下就不是赫连熙了!”
只见她换了一张脸,与先前的英气明媚判若两人。
赫连神候精通易容术,换张脸对神侯府的小郡主来说不过是顺手掂来的事。
瞧了瞧她那张脸,玥墨璃颇为头痛,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你究竟想做什么?汴州爆发瘟疫,你跟着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你爹娘交代?”当年失手杀了赫连绝一个孩子,小熙再有个好歹,他还能拿什么赔给他,又该如何自处?
如果只是瘟疫,他或许早就妥协了,就当带她出去玩几个月,可是,这一路下来,还有数不清的暗杀,埋伏……他不能冒险!
赫连熙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生于御神木,小小瘟疫奈何得了我?”她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个笑来,可终究没有成功,“无论你说什么,我要跟你在一起,你赶不走我的。”
“赫连熙你太任了!”玥墨璃猛地睁眼,话落便打算让外面的人停下马车。
可是赫连熙没等他再开口,便重新握住他的手,道:“你还瞒着我好多事呢,想这么容易赶我走……门儿都没有!”她的拇指和食指圈住的正好是玥墨璃的脉门,稍一用力便可制住他。
玥墨璃微微挑了挑眉眼看着眼前的少女,冷笑道:“这样的小伎俩你觉得对我有用吗?”
赫连熙也斜挑了眉眼,淡淡道:“我会的可不止这点小伎俩。”她放轻了手上的力道,动作颇为轻柔:“我想陪着你,只要你不要总是推开我,我所会的伎俩永远也不想用在你上。”言下之意就是你再推开我试试,别怪我用让你见识一下本郡主的手段。
这丫头,如今才是她的本来面目,能被御神木选中怎会是简单平庸之人……玥墨璃头痛地想着,眼里的冷意竟然散了几分,心下自嘲一番,轻轻挣开手臂,轻慢道:“郡主自便吧……”
“不是郡主,是小熙。”赫连熙如是说道,目光愈发柔和起来,“我想陪着你,不要再赶我走。”
玥墨璃却扭过头去,一指镣开帘子,看向外面倒退的景色,思绪万千,小熙,你能陪我多久?将你送出去了……还能再要回来吗?你跟了我,赫连绝和昭阳会很伤心。
为人父母,他们希望你能嫁个知冷知的好夫婿,生几个可的小宝贝,一辈子陪在她边,守护她,疼惜她,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他们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每一代的七星楼主皆不会有子嗣,且活不过四十岁,我也不例外。
你的幸福我给不起,明白么,小熙?
推开你,是想你能找到对的人,想你能幸福……因为我你。
怎么能不呢,倾注了那么多心血才将你孵化,战战兢兢地才将你养活,抱着小小的你,哄着你吃,陪着你睡,喜欢得不得了,一刻都舍不得放开。
我。。。
做错了事,失手杀了昭阳的孩子……我注定不会有子嗣,我视你为我生命的延续,可我照顾不好你,看着你一天天虚弱下去……没有办法了,不得不将你交给别人。
从你离开的那一天起,我的心便空了。
想你,每一天都想,无可救药的想,想你离开我会不会不习惯,夜里会不会哭闹,有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