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付谙轻啄她的嘴唇,熟稔到甚至清楚她红唇的纹路。
他总归是害怕才会这么问,可是越怕,事情来得越快。
生活就是这样,你等某路公交的时候,它就迟迟不来,等你等得不是它,它来得此起彼伏;你候餐的时候,偏偏那个时候的人就特别多;你遇见的老师永远是最严厉的,你的同学永远是最撮的。
就是这样,你越害怕什么,越忌惮什么,上帝就越会给你什么。
上帝不是在开玩笑,他只是让你直面生活的艰辛,只有你真正勇敢坚韧,你才会百毒不侵。
“我爱你,我爱你爱你,”怎么说都说不厌,沙棘捧着他的脸,清秀帅气,一对剑眉微蹙,冷冽如冰霜,眼睛里有着浓到抹不开的深意,沙棘生了怜意,握住他冰凉的双手,她笑,却沉重,像是预感到了身后的寒风冷雨萧瑟,“我爱你,”声音越发的小了,越发的动人,“我爱你,”直至微不可闻,只能对照着口型知道她的浓情蜜意,“我、爱、你。”
付谙模仿她,重复着这三个字。
沙棘的笑由内而外,焕发光彩。
“我喜欢你送的礼物,要不我也给你买一个礼物吧?”
“什么礼物?”付谙一时反应不过来。
沙棘抬脚,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噢。”
“什么‘噢’,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你要送我什么?”付谙打趣着问她。
“送你一个戒指吧,刻上我们的名字。”
“那很普通,你到底是不是文艺工作者,就不能想一个稍微浪漫的。”付谙故作不屑。
“这已经是最浪漫的了,”沙棘不服,“你送个脚链我也觉得很好呀,你看,脚链的意思是围困,你都把我围困了,我不也自得其乐嘛。”
“你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笨吗?”
“那是!”
轻微的脚步声从开放式的客厅传了出来,接着灯光亮起,付谙不舍的放开她的拥抱,两个人各自靠在围栏上作聊天状。
“我来找杯水!”其实第一句不应该这样刻意解释,付谙冷淡的“嗯”了一声。
“你们也早点睡吧,年轻人熬夜会有黑眼圈。”她看起来愈发沉重。
“知道了。”沙棘先一步出了阳台,给韦恬倒了一杯水,然后回到了房间里面,一夜无眠,心里总是惴惴,却不知道担心的是什么,这么无端的第六感,总是神出鬼没。
秘密的地雷在地底脱漆失控,表面的沙土风吹成埃,当它□□在地面,是雨水,是石头,是树木,都可以让它顷刻覆灭。
最好是寂静山谷,各自相安最好。
就算过程虐一点,只要他们依旧深爱对方,就算隔着千山万水,就算有误会,有背叛,有离开,他们总会找到彼此。。。。在地上画了几个圈圈,我是不是剧透了,嘿嘿。。。。。。么么哒!
作者有话要说:
☆、多米诺骨牌(暂虐)
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永远是一个意外。
亚马逊的蝴蝶,翩翩而来。
突然的一个电话,付谙被叫去虹桥机场接机,付矩拖家带口,面色凝重的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窦瑜抱着宝宝,紧跟前后。
付谙站起来,腆着笑走在前面。
“老妈,你欺负付矩了吗?”
窦瑜笑了笑,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但是付矩的笑脸勉强之后依旧展不开,窦瑜把付衫交到付谙的手里,踮起脚在付矩耳边轻语,“不是在家里说好的吗?”
付矩看了一眼窦瑜,依旧无法。
付谙逗弄着付衫,咿咿呀呀的领着身后的两个人出了机场。
“好了,”窦瑜挽过付矩的手,谨慎的开口,“不为难你了,但是你不要多说话。”
在五星级酒店前停车,侍者赶忙的过来拿行李,一行四个人下车,抖擞了一下精神,出租车驶离了酒店门口。
“我们本来打算住在你的公寓的,没想到订了酒店,哈。”明明窦瑜是笑着开口,但是付谙却觉得话中有话,毛骨悚然。
“你们这是旅游吗?现在是付远地产的业务季吧,老爸你怎么有时间?”
“啊?”付矩依旧冷着脸,窦瑜不指望他来回答,“是我在家里待得无趣,所以拉着他过来看看。”
“这样啊。”依旧不能令人信服的答案,这个时候的付谙却已经不想去深究。
一一的安放好行李,吃饭的时候,付矩开口问沙棘怎么没有过来,问她在忙些什么。
“有你这么蛮横的人,她不用工作吗?”
“工作有陪家人重要吗?”窦瑜也不赞同。
付谙本来还想顶嘴,但是眼前的两个人自从下了飞机就像集体更年期提前一样暴躁无理,所以自己还是不惹为妙。
在上菜之前,在这样温馨淡雅飘着小提琴的包厢里面,付矩突然放大了喉咙。
沙棘正在公寓里收拾了一顿,她将自己和付谙两个人的行李衣物用品完全分开,又在客厅的沙发上为他模拟了一个时日旷久的小窝。
这个时候,付矩的电话打过来,沙棘已是香汗淋漓,不用他三言两语,沙棘根本毫无抵抗力,匆匆的答应了老爸老妈的所有要求。
付谙在电话的那一头想象着这三个人接替的对话,怒其不争的抵着脑袋,嘟嘴卖萌争取付衫的好感,付衫挥舞着两个小手,咧嘴笑的相当开心,可是她才十个月,依旧不会行走,于是在餐桌上爬蹭着表达自己的激动。
挂了电话洗个澡,沙棘去到了爸妈所住的饭店,他们一餐还没有结束,她笑嘻嘻的抱着付衫坐在了窦瑜的身边。
付衫伸出小手扑腾着沙棘的脸颊,沙棘左右晃了晃,付衫的兴趣盎然。
付谙放下碗筷坐到沙棘邻座抱过调皮的付衫,让她先吃饭。
窦瑜将一切默不作声的看在眼里,询问沙棘上海有什么值得游玩的地方?
“你们来得倒是很随意,回头我给你们规划一下路线吧,带着付衫,不适合玩人太多的地方,外滩过年那段时间发生了踩踏事件,还是不要去了。”
“你来做主吧。”窦瑜微笑。
“你们都过来了,白绒交给谁了?”
“这不用你当心,饿不死它。”付矩冷冷的来了一句。
“哦。”沙棘吃了一口鱼丸,不知道怎么做的,香滑可口。
“晚上去你们公寓一趟看一下?”像是无意间提起,沙棘后来想,当时他们的演技真的很好,骗过了所有人,尤其骗过了自己。
“都去吗?”沙棘问。
“不是,你爸照顾付衫,我跟你们去吧。”
沙棘看了一眼付谙,“好吧。”
沙棘陪着窦瑜回到公寓,付谙被周洋神神叨叨的叫到了学校。
学校的操场上有人弹着吉他哼着歌,一堆人嘻嘻笑笑,偶尔付谙路过几个行人,他们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指点点,从校门到主楼,遇见了不下十次,于是付谙戴上了帽子。
周洋贼兮兮的等在了榕树底下,看见付谙过来,连忙招手刷出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了?电话里不能说吗?”夜里有一些冷,付谙不满的看向他。
“我必须要确认一下,免得你生气。”周洋掏出手机,然后打开学校论坛的页面,有一个帖子,两三天之内引起了全校同学的注意。
“你这三天都不在,我也是回来才看见的。”
付谙接过他的手机,帖子的标题触目惊心:计算机专业才子付谙的秘密情人——是他姐姐。
继续点开帖子,里面有很多自己和沙棘单独逛街时候的照片,有牵手,有拥抱,有亲吻,煞费苦心,证据确凿。
付谙的心脏就像被钝开了一个窟窿,深不见底。
“谁发的?”
“你得罪谁了?”周洋问他。
低头深思了一下,付谙给娉婷打了一个电话,劈头盖脸冷酷毒狠的来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做?”
娉婷正在赶论文,付谙的声音太大,她看了一下周围谈笑风生的舍友,笑意满满的出了走廊,一出来,脸色顿时僵了下来,“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还有谁清楚我和沙棘的事情?”
“我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跟踪你,我答应别人的事情从来说一不二,你这样误会我,对我不公平。”娉婷气绝。
“真的不是你?”
“你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挂了。”
娉婷抵在白墙上狠狠的用脚踢了几下,回到了宿舍。
“不是她?”就算她信誓旦旦,付谙依旧不是很相信。
“学校好像要严肃处理这件事情,因为对学校形象不好。”周洋替他担心。
付谙不语。
“你和她真的是姐弟?”
瞪了周洋一眼,付谙回答,“是。”
“你们?”周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不用问了,如果你觉得我恶心,以后我们可以不做兄弟。”
“嗳,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趣。”周洋拉住反身要走的他,“就是我上次见到的那一个女孩是吧?”
主楼不断有人出来,每一个人的出现都会朝着付谙投一个诧异惶惑的眼神,还有一些讥讽,周洋问他要不要去到偏僻的地方,付谙说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周洋跟在他的后面,“你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付谙其实预设过这种情况,他也想过解决方案,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释放出来的小心,这样的苦心跟踪,自己竟然毫无知觉。
既然他(她)会让学校知道,那么窦瑜和付矩也不一定能够瞒得住。
一切来得这么触不及防。
付谙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沙棘兴冲冲的给他开了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表情没有以往的闲适,反而有一些苦涩。
“怎么了?”沙棘跟在他后面,原本的好心情也烟消云散。
“没怎么,妈妈走了?”付谙疲累的坐在沙发上,示意沙棘将他的电脑拿过来。
“嗯,走了。”沙棘去到卧室,拿出他的电脑递给他。
“还有u盘。”
沙棘倾身下来,付谙蜻蜓点水的吻在了她的唇上。
又去到卧室一趟,“给。”
聚精会神,付谙将U盘插在电脑上,开始追踪发帖地址,刚好发帖人正在添油加醋长篇大论的描述自己和沙棘的关系,甚至用上了“不*伦”两个赤*裸的字眼。
沙棘坐在付谙的身边,亲亲他的脸颊,“给你看一下东西。”
“嗯?”付谙依旧操作电脑,手指就像安了马达,快的迅雷不及掩耳。
沙棘小心翼翼的从一个红色小盒子里面拿出一枚白金戒指,做工简约精致,拿开付谙的一只手,然后抱着白头到老的决心套上去,不大不小刚刚好。
付谙停下自己的动作,认真的看着她,用力的记住她现在此刻的每一种俏皮和温情,放开电脑,他抱住她,心里说不出的忐忑,但是因为她,依旧安心。
忐忑是因为她,安心也是因为她。
都是为她。
“里面有我的名字,觉得只是缩写的话你会记不得我的名字,我写了全名。”
“哦。”付谙宠溺的问她,用力的允吸她的唇瓣,直到沙棘推开他。
“妈妈说外婆的身体最近不是很好,说老人家很想我,让我也陪她回去看看她。”
刚刚好,那么巧,“那你陪她回去看看吧。”
这段时间,让我来解决一些事情,这样,你就不会有困扰。
“我也答应了,”沙棘笑笑,“现在只是通知你一下。”
“刚刚给他们规划好了线路,明天还要陪他们重走上海滩,你先忙吧,我先睡啦,你也早点睡。”
说完这一句,沙棘回到卧室,付谙又紧锣密鼓的开始了运算和程序。
十分钟之后,付谙看着这个清晰的明确的且头疼的ID和编号,咬了咬手指。
“是她。”
付谙冷笑。
“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还来不及好好的道别,就是五年的分别(暂虐)
花了两天时间陪着窦瑜逛了东方明珠、蜡像馆、观光隧道、城隍庙、外滩到南京路,其实兴趣索然,但是却依旧累得就连和付谙讲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窦瑜说付矩不喜欢闲逛,就让他待在酒店好了。
总有一些不对劲,但是说不出来。
窦瑜两天的旅行结束,沙棘也征询过付谙,付谙也答应让她回去一趟,之后,他就弄丢了她。
学校给他发了两封邮件,都是关于这件“影响世风”的事情,付谙没有回,然后撕了它们。
付谙把手头的工作下放给了周洋和符离,然后找到了笋襄,她逃得很好,可是付谙所查到的她的地址却异常详细。
当付谙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兴奋异常,几乎是飞奔过来拥住他的颈项,然后埋在他的怀里,“你终于找到我了!好激动!”
她的头发有些乱,看起来兴奋到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