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再对一个!”石先生道,“风吹蝉似虎!”
张傲天叹了口气,“先生笨如牛!”
石先生怒道:“你……你又骂我!”
张傲天道:“我骂了么?我只不过是在对对子。”
石先生怒道:“最后一题!二人伐木南山,小猴子焉敢对锯(句)?”
张傲天笑道:“匹马失足泥潭,老畜生怎能出蹄(题)?”
石先生面色涨红:“你……”
张傲天道:“君子之道,平心静气,息事宁人,食不言寝不语。而你为了一句对联,竟然冲出来打我,你连自己都没管好,拿什么教学生?”
石先生道:“你……”
张傲天道:“你出了这么多,想也累了,我出一个给你对对如何?”
石先生大怒,“你,你考我?”
张傲天道:“学无长幼,能者为师。听好了,收二川,排八阵,六出七擒,五丈原前点四十九盏明灯,一心只为酬三顾!”
石先生道:“这……”叹了口气,“老朽告退,张公子才学,胜过老朽多多,老朽不足为师也。”
张傲天回到书房,只见灵儿正在廊下等候,忙道:“灵儿姐,有事么?公事还是私事?”
灵儿一脸严肃,“夫人让你把这个抄一遍。”将一本《金刚经》递了过来。
张傲天叹道:“苦也,苦也!”咳嗽了几下,“灵儿姐姐,你是应该知道我有伤在身的啊。”
灵儿道:“是啊,我忘记告诉夫人你受伤了!少爷,对不起,我这就去告诉夫人。”
“别了——”张傲天苦笑道:“还是不要了,我抄,我抄还不行么。”
灵儿道:“少爷,那我就回去复命了。”
张傲天道:“灵儿姐,帮我磨墨可好?”
灵儿立刻道:“不好。”
张傲天做大吃一惊状,“哇,太直接了吧!这么不给面子,小心我告诉我娘,说你欺负我!”
灵儿笑道:“少爷,说别人的坏话可不好哇,不过您请放心。灵儿是绝对不会在夫人面前编排您的不是的,要说也只会说好话,说您勤奋好学,夸您刻苦用功——”
张傲天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却听灵儿又继续说下去了,“说您想在抄完了这部《金刚经》之后,再抄一遍《楞严经》,夫人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如果还嫌少就再加上《地藏经》,《六祖坛经》,还有……”
“打住吧,灵儿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你心地善良,温良贤淑,美貌端庄,慈悲为怀,是不会和我一般计较的,谢谢,您放我一马可好?”张傲天连连作揖。
灵儿笑了笑,“少爷,你这么大礼,我怎生受得,又于心何忍呢?我要去复命了,您慢慢的抄吧。”
张傲天叹道:“没办法,抄!阿财,磨墨!”拿起书来,叹道:“为什么是《金刚经》,而不是《易筋经》呢,要是《易筋经》该有多好?”
灵儿叹道:“少爷,即便真的是《易筋经》,你还真的能坚持练了?嗯……这里有一瓶药,你每天吃一粒,对你的伤势有帮助的啊。我,我回去了啊。”将一个玉瓶放在桌上,转身便出去了。
张傲天叹了口气,又喊了几声,却仍没见到张财的人影,嘟囔道:“这小子,死到哪里去了?难道又跑到小翠那里去献殷勤去了?可恶,回来我一把捏死他!”
伸手拿了茶壶倒茶,辛喜水是热的,道:“还好,只是不知这茶是阿财沏的还是灵儿沏的?”喝了一口,只觉清冽可口,香气怡人,赞道:“当然该是灵儿姐姐沏的了,阿财那个俗人又怎沏得出这百花香片的妙处?”
这时候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什么好事情都是灵儿做的,那我实在是太多余了。”
张傲天抬头看时,只见小蛮抱着一个朱漆提盒,俏生生的站在窗子外。忙道:“原来是小蛮姐姐啊,我正记挂着你呢,你就出现了,真是太巧了,你为何不进来啊,我屋子里面有吃人的老虎么?”
小蛮笑道:“花言巧语,骗得了谁?少爷啊,你是记挂我啊,还是记挂着我的桂花糕?至于老虎嘛,没见到!病猫倒是有一只。”
张傲天赞道:“小蛮姐姐的桂花糕,那是天下第一,乾坤无对,凡是吃过之人,哪个不是记挂在心头?”
小蛮板起了脸,走到门口,却不进来,将提盒递进门来,“给你。”
张傲天见她生气,心里十分开心,忙道:“若不是小蛮姐姐心灵手巧,兰质慧心,清心雅致,超尘脱俗,又怎能做出这天下第一的点心?其实本来我是不爱吃点心的,但既然是小蛮姐姐的心意,我一定会努力的吃它个风卷残云,可惜我的肠胃不是很好,要不然我一定连盒子都吃下去。”
小蛮开心地笑了,“那你为什么还不接过去啊。”
张傲天伸手接过,道:“你说我这里有病猫,我怎地不见?”
小蛮笑道:“你不会照镜子么?”
张傲天道:“照镜子做什么,也见不到病猫,不过我这里病猫虽然没有,漂亮的小母猫倒是有一只,偏偏还是路过的。”
小蛮瞪了他一眼,道:“少爷,又有一件事要告诉您。”
张傲天道:“好事情还是坏事情啊?”
小蛮道:“这能不是好事情么,还是一件大喜事。”
张傲天道:“喜事,谁的喜事?”
小蛮道:“当然是你的喜事了,还能给谁办喜事?”
张傲天道:“什么喜事?情报可靠么?”
小蛮道:“老爷亲口和夫人说的,还能有假?”
张傲天笑道:“什么喜事?告诉我可好?”
小蛮道:“猜!”
张傲天道:“不会是我这个补缺参将这么快就补上了吧!”
小蛮道摇头。
张傲天道:“小顽皮要回来了?”
小蛮道:“您是说小姐么?不知道。唉,夫人自己天天念经,还把大小姐交给那个老尼姑,唉,真不明白。”
张傲天道:“哈哈,你说我娘坏话,可被我逮到了。”
小蛮道:“随便你啦,你去告诉夫人夫人也不会相信的。”
张傲天叹道:“老尼姑?我不也是和老道士混了六年?还什么都没学会,希望小顽皮比我多学点,以后打架还多个帮手。唉——小蛮姐姐,好姐姐,你行行好,就告诉我吧。”
小蛮道:“这样吧,你叫我三十声好姐姐,我就告诉你。”
张傲天道:“好——一言为定,不许赖皮。”
小蛮道:“谁赖皮是小狗。”
张傲天道:“三十声好姐姐。”
小蛮道:“你叫啊。”
张傲天道:“叫完了啊,你让我管你叫‘三十声好姐姐’,我已经叫了。”
小蛮道:“什么?”
张傲天道:“我叫完了,你告诉我啊。”
小蛮示意张傲天把耳朵递过去,张傲天忙把头伸了过去,谁知道小蛮猛的对着她的耳朵大叫一声,转身便跑。
张傲天眉头一皱,叹了口气,突然间口中“咿呀”直叫,双手乱摆,两眼翻白,双脚踉跄,在原地晃来晃去。
小蛮一回头,见他如此情形,大惊失色,忙奔了回来,“少爷,您怎么了?”
张傲天并不答话,双腿一软,人向前便倒了下去。
小蛮忙一把将他扶住,口中道:“少爷,您别吓我,您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婢子不是有意的!您先歇歇吧。”想将张傲天扶至榻边,可张傲天身材高大,她哪里扶得动?
小蛮大惊失色,双手加力,可仍然负担不住,张傲天已将要摔倒,她只得将张傲天紧紧的抱住,勉强的不让张傲天摔倒,口中道:“少爷,千错万错都是小蛮的错,拜托你快一点好过来吧。”
她想搬张傲天,却搬不动,想叫人来,却又怕羞,真是无计可施,眼泪就在眼眶里面噙着,几乎就要哭出声来了。
只觉纤腰一紧,已被张傲天抱住,接着只听张傲天道:“兰心蕙质木兰惭,指点山河西子妒。月容花貌春guang暖,玉骨冰肌秋月寒。娉婷斗雪乾坤惊,娇柔泣露天地怜。潇潇洒洒奇女子,将军府内谢小蛮。”
小蛮此时已知晓他是装样,气得一把将张傲天推开,怒道:“无耻,下流胚子!害人家白白担心……下次,下次就是你死在地上,也不会有人来睬你!”
张傲天叹了口气,“谢谢你的担心,小蛮姐,这首诗好不好?”
小蛮道:“什么玩意,这也能算诗?”
张傲天道:“这首诗对仗工整,韵脚合理,词语华丽,朗朗上口,又有哪里不好了?”
小蛮道:“下流,不知道你和谁学的,都是些淫词艳曲,你小心点,被老爷夫人知道了,你就没那么自由了。不过,少爷,您还记得奴婢是姓谢的,奴婢实在是十分感激。只是,你诗中写的太好了,和我一点边都沾不上。”
张傲天道:“你误会了,好吧,我来给你讲解一下这首诗的意思。第一句就是说,聪明胜过花木兰,武功超过西施!”
小蛮道:“武功超过西施?您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张傲天继续道:“第二三联说的都是赞美之辞,毋庸质疑,这一点你理解的都对,只是……这最后一句,你理解的错了,你误会了。”
小蛮奇道:“误会,有什么可误会的?”
张傲天心中暗笑,道:“你是姓谢的么?我忘记了,对不起。”
小蛮道:“你不是知道的么?”
张傲天道:“我这句诗里的‘谢’,并不是姓氏的‘谢’,所以你误会了,事实上若是叫你全名,我反而不习惯。”
小蛮低头道:“少爷说得是,只是那句诗是什么意思呢?”
张傲天忍住笑,道:“这个‘谢’,是‘辞谢’的谢,是‘凋谢’的谢。也就是说,即便我这几句说得天花乱坠,你也不用往心里去,最后一句是,潇潇洒洒的奇女子,将军府内,除了小蛮都是——”
小蛮道:“你——”
张傲天道:“怎么了?又生气了!唉——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夸你你骂我,不夸你你的脸拉的更长,小嘴上都可以挂个油瓶了。看来好话坏话都不受欢迎,那就不是话的问题了,一定是人的问题了。小蛮姐,你尽管说,全府上下,你相中了谁?除了我爹,我全可以给你保媒!”
小蛮啐了一口,道:“新娘子就要进门了,你却还有心思在这里调笑我们这些可怜的下人,少爷你可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张傲天倒是吃了一惊,“什么?新……新娘子?谁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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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拜寿途中
更新时间2007…1…24 10:22:00 字数:5194
小蛮道:“还会有谁的新娘?当然是你的了?”
张傲天道:“怪事,我怎么不知道?”
小蛮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啊,为了我们将军府的面子,少爷,你还是装几天好人吧。我走了,不用送了!‘
张傲天道:“我也没说要送你哦。”
小蛮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似的,终于又忍住了,转身走了。
张傲天回到桌子前,打开提盒,拿起一片尝了尝,道:“没心情啊,吃什么都没滋味。”
张傲天一觉睡到天亮,起来,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连洗脸水都没打好,气得直叫,“阿财,阿财!”
这时张财已行了进来,道:“少爷,老爷有急事,叫您立刻去书房去一趟。”
张傲天道:“是什么事情?是和我娶亲有关的么?”
张财道:“老爷没说,小的也就没问。”
张傲天骂道:“废物!整天整夜不见人影,还一点儿情报都没打听到,你是不是把时间都耗到小翠那儿去了。”
张财陪着笑说:“那哪能呢。”
张傲天道:“回头我再收拾你,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卖主求色的下场!‘
张傲天的父亲张炯任辽东将军一职已有多年,虽说是行伍出身,但也是儒将风范,懂得兵法,识得诗书。所以,将军问话,地点都选在书房。
张傲天进得书房,见地上,桌上,摆的都是礼盒,足足有二十几个之多,不由得吃了一惊,道:“哇!爹,这么多东西,是谁送来的啊!”
张炯拂然不悦,道:“岂有此理,为人子者,见父不知先行问安,反而关注这些礼品,难道你认为礼品比父亲还重要么?跪下——柳风,取家法来!”
张傲天连忙跪下,答道:“非是孩儿不知轻重,只是孩儿进门之时,见爹爹双目有神,精神焕发,神清气爽,神采飞扬,已知爹爹大安。只是爹爹刚直不阿,两袖清风,素以清正廉明治军,于民更是秋毫无犯!向来不会轻易收取礼品,孩儿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许多礼品,关切之意已然,惊讶之心顿生,由是问之。”
张炯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