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无所谓道:“奥,就是写个旨意交给她保管而已,若是有人拿此事质问皇上,总有个说法不是?又没说要免费给她发俸禄。”
皇帝大人的嘴角又抽了抽,然后刷刷几笔写了圣旨,盖上玉玺,又从尘封几百年的一个灰扑扑的盒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一并交给平南王,然后一脚把她踹了出去:“赶紧滚吧,你连日作的朕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诊治
又是几日风餐露宿,平南王从来没发现,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憎恨骑马。她大腿内侧一片火辣辣的疼,暂时又顾不得查看,只盼着快些回去,万万不能错过治疗良机。
太医令在自家大门口看到远远飞腾的马蹄和溅起的大片尘土,有些怀疑自己眼花了,毕竟路途遥远,她一定是眼花了,要不为毛眼前出现了平南王的脸。
平南王自是不知她在那里腹诽些什么,只是探身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提溜到马上,又往安然家里赶。
廖文被拎下马时,还有些忽悠悠的,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玄幻了。
平南王拍拍她的脑袋,把盒子放到她手里:“回魂啦,快去给她看看。”
廖文晃了晃脑袋,惊喜道:“王爷,您回来啦!”
这慢半拍的人哟,平南王抚额。
廖文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糗人的举动,赶紧巴拉巴拉被颠到身后的药箱。她本来也是打算来安然家的,只是没料到半路杀出个平南王来。扒拉过来药箱后,就小媳妇似得,尾随着平南王进了安然的房间。
安然靠在几个枕头上,正和白清清还有小诺聊着什么,也不知道小诺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安然和白清清都笑的很是开心。
看到进屋的人,白清清有些瞠目:“王、王爷?”
平南王点了点头:“是我,我回来了。”声音渐渐喑哑。
安然动了动耳朵,侧过身来,朝着平南王的方向双手伸出,嘴里抱怨着:“阿离,你真是的,我都病成这样子了,你也不来看看我,四处乱跑。”
平南王紧走几步,握着安然的手:“是、是我考虑不周了,以后就可以经常来看了。”
安然搓了搓胳膊:“肉麻!”然后摸索到旁边的小桌子上,摸到一个杯子,然后塞到平南王的手里:“阿离,你常常,这是清清做得的红果汁,很好喝。”
安然也是看不得白清清自责,就说自己想和他说的那种果汁,白清清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仔细烹制了很多红果汁。
平南王握紧手中的杯子,颤颤的连抿了几口,点点头道:“味道确实不错。”
安然欢快的附和:“是吧,是吧,冰爽可口,我最近喝了很多。”
廖文走了过来:“我先给你诊治下吧,王爷也休息下,稍后再聊,可好?”
安然点头,平南王也乖乖的让了位置。
廖文仔细的诊了脉,然后又看了看安然脑后的肿块,连按了几个穴位,查问安然的感觉,安然如实作答,廖文简单的做了记录,然后就又把安然扎成个刺猬。
安然依然有些愤愤,非常不满意被扎成刺猬的状态。平南王有些无语,问廖文:“最近诊治,她都是这样?”
廖文点头:“她说被扎成这样太有损她英明神武的形象,让我扎的优美点,扎出个字或者扎出点花什么的。
平南王嘴角抽了抽,这病人可真挑剔,然后又问道:“那病情怎么样?”
廖文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原本就控制的很好,最近的针灸让肿块消了很多。现在药引到手了,不出一个月就能痊愈了。”一句话让整个屋子的人都放了心。
平南王狠狠的舒了一口气:“果然是祸害遗千年,既然没事了,那我先回去了,困死老娘了。”
温婉看到自家妻主那血丝满布的的眼、还要那清癯了不是一点半点的脸颊,心疼的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
平南王把自家王妃搂在怀中,安慰了几句,又叙述了近日发生的事。温婉听说安然没事了,心也放下了。只是抚着妻主瘦削的面庞还是有些泪眼汪汪。
平南王吻了吻他的唇:“婉儿,我没事,只是严重睡眠不足,睡上几日就没事了,廖文已经给看过了。”
温婉一听,赶紧拉着自家妻主,把她塞进被子里,然后像拍着小孩子似得,哄她睡觉,平南王起初还想笑着和他说些什么,无奈睡意来袭,整个人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沉睡。
平南王直到第三日黄昏,才再次来到安然家。彼时安然正坐在院中的摇椅上,给四个娃娃讲故事。平南王和安然打了个招呼,也坐下来安静的听着。
安然讲的是司马光砸缸的故事,但是并没有把故事的结局讲出来,委婉的做了些修改,然后问问几个娃娃,若是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做?彼时她们没有高贵的身份,也没有家财万贯的父母,没有厉害的侍卫陪同,自身也没有厉害的武功,只是一个很小的、五岁左右的娃娃,她们会怎么做?
几个娃娃或坐或站,或凝眉或撅嘴的在那兀自思考着,院子里有些寂静下来。安然扒拉一下旁边的水果盘子,然后摘下几颗葡萄放在嘴里。
云杉皱着个小脸问道:“那个掉进缸里的小孩很重要吗?”
安然有些皱眉,这就是皇宫培养孩子的弊端,往往先想到的都是价值,她叹气:“杉儿,如果不重要,你就要放任不管了吗?”
云杉有些踟躇:“我也、我也不知道,只是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小孩的身份。”
安然摸了摸云杉的头:“杉儿,生命是无贵贱的,只有出身才有贵贱。”
云杉点了点头。
小诺在旁边弱弱的举起了小爪子:“娘亲,那个缸重要吗?”
平南王憋笑,安然头疼,怎么一个个都问重不重要呢,这不是重点吧?恍惚的答了句:“有些人觉得它重要,有些人觉得它不重要。”
小团子瞬间更迷惑了,眨巴几下眼睛,脸又挤成包子状,平南王觉得有些憋不住了。
云铮这时却突然站起来,走到安然面前:“老师,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安然点头道:“但说无妨。”
“随便找些硬东西砸破那水缸就好了,我记得师傅说过,在生命面前,死物什么的都已经没有了价值。”
安然摸索着摸了摸云铮的脸,笑着说道:“老师一直都知道,你这孩子是能担当大任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大事,都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平南王也点了点头,赞赏的看向云铮,云铮的小脸有些红,眼中却是满满的骄傲。
安然借着平南王的手扶着边往屋里走,边说道:“今天都在这里吃吧,清清说他琢磨我说的烤鱼琢磨的差不多了,你们也知道清清的手艺的,一起来尝一尝吧。”然后又对着平南王的方向:“王妃也在,他说他厨艺也不错,只是一直没派上用场,今天也要帮忙。”
平南王忍不住一哆嗦,赶紧叫过萝卜头们,让她们领着安然进屋,然后交代了一句:“我去找婉儿,要不你们晚上别想吃饭了!”
平南王来到厨房的时候,果然如她所料的一样,一片狼藉。温婉拿着一把菜刀,磨刀霍霍的砍向砧板上的四处乱蹦的鱼,白清清躲在一边愁眉苦脸的瞅着温婉动作,看到平南王出现时,眼睛陡然一亮,一脸期冀的看着她。
平南王不自然的咳了声,温婉立马转过头来,欢快的和她打了个招呼。平南王扯出温婉手中的菜刀,然后连托带抱的把人弄了出去。
白清清瞬时放下绷紧的神经,舒了口气,终于太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缘由
当天晚上,围绕餐桌的大大小小们等到饥肠辘辘时,才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美食。白清清抹了抹额角的汗,让仆从们帮着他端上来,顿时芳香四溢,美食当前,彼时饥饿的肚肠欢快的奏起了一曲交响曲。
本气鼓鼓的和平南王置气的温婉看到如此美味,快速的耸动了几下鼻子,然后又狠狠的斜了平南王一眼,表情里尽是:就是你了,害我错失烹制美味的机会。
平南王苦笑,要是让你在那捣乱,估计大家只能吃点糕点类的垫肚子了。她伸著挑了一块烧制的外焦里嫩的鱼肉,细细的挑了刺,然后讨好的送进爱夫的嘴巴里。
温婉冷哼了一声,还是乖乖的张嘴接过,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云华拍桌:“娘亲,你不能这么偏心,我才是小孩子!”要喂也应该喂我。
平南王瞪了她一眼,然后眼睛往小诺的方向示意了下,云华顿时恍然大悟。
看着宝贝儿子被云华伺候的极其享受,白清清专心的为安然夹肉挑刺,安然捧着饭碗,脸都要埋进去了,吃的很是香甜。
一顿饭下来,宾主皆欢。
饭后闲磕牙的时间,安然和平南王进了里屋,安然摸索着掏出一个小口袋,然后递给平南王:“阿离,我想我大概找到赚钱的法子了。”
平南王打开看看,脸一黑,给它一捧漆黑的泥土做什么?
虽然看不见,但仿佛意料到她反映,安然笑了下,然后淡淡的把当天受伤的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当天,安然顺势下滑的时候,尽管努力做好保护错失,不料被中途一个横生的青石拌了下。虽说减缓了下滑的速度,但也使得惊慌的安然放开了护住后脑的双手。
她手自觉的四处滑动,企图抓住一些突起之物,因为据她身体的感觉,身下的土质已经不似山上的土质那般孙软。途中她确实抓住了一些凸起的青石,也因此让自己的臂膀和手掌伤痕累累。待到坠落到底部时,巨大的冲力已经让她收势不住,颓然倒地的同时,后脑就撞到了地上的一块岩石。
安然有一瞬间的昏迷,但耳边一直似有似无的听到白清清的哭喊,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斜坡上白清清探身找路,准备往下滑的时候,险些吓飞三环七魄。连忙振作精神,用全身最大力气喝住了白清清的举动。
白清清顿住身子,几近泣不成声,在上面嘶哑的询问:“妻主,你怎么样,伤的可重?”
安然揉了揉疼痛的后脑,挣扎着站起来,才发现身上被刮到的伤着实不少。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忍着疼痛四处寻找出路。当看到熟悉的陷阱时,眼睛一亮。抬头喊道:“清清,记得去年我抓兔子的地方吗?”
白清清大声回道:“我记得。”
“我就在那附近的一个凹谷里,你找条熟悉的路过来。”怕他心急什么东西都不要了,就加了句:“不用担心,我现在没事,你慢慢来,把果子什么的也带下来。”
趁着白清清寻路过来的时间,安然四处寻看着,摸索着四周的情况,却陡然发现手上的触感有些熟悉,是上辈子她常碰触的熟悉感。她低下头,抓起一把,手掌细细的捻拢,灵台瞬时间清明,这、这是上等的瓷土啊,烧制白瓷的绝佳原料。众所周知,若想烧制出绝佳的上等瓷器,原料、温度和釉是必不可少的三要素。
瞬时的惊喜让安然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只捧着瓷土认真看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即使是平南王府里,四处摆放的上品瓷器也都是青瓷。那么尊贵如王爷的府中都没有的话,是否意味着这个时代尚未出现白瓷。
白瓷也是在青瓷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两者的主要区别就是瓷土中含铁量的多少。这个时代,提纯技术自然是不存在的,安然也不是科学巨人,想要烧制出想要的瓷器就只能靠原材料的纯度了。
安然又反复揉捏了下手中的黏土,这处的土质比她去年在附近砍柴时发现的那处要好上许多了。假使制不出纯粹的白瓷,白中带青的瓷器怕也是这个时代里瓷器中的翘楚了。凭借白瓷坚韧的质地,光滑温润的手感,如玉的色泽应该也会轰动一时吧。安然越想越开心,身上的疼痛仿佛也感受不到了。
白清清赶到时,看到呆立不动的安然,吓得几乎僵直了。还是安然回神发现了他,由着他的搀扶两人慢慢的蹭回了家。也就有了后来诊治以及平南王求药的过程。
此时,安然又拿回袋子,捏了捏袋子里的瓷土,认真的说道:“如果我当时没有看错的话,这种土就可能烧制出白瓷。”
平南王有些发傻:“白、白瓷,瓷器还有白的。”然后又瞅瞅安然手中的瓷土,就这黑漆漆的玩意儿还能弄成白色的?
“自然,衣服都有白的,为何瓷器就没有白的?只是我有些疑惑,我看过你府中的青瓷,手艺很是精湛,难道她们就没注意到过这种土质,明明和青瓷的土质很是相似?”
平南王一晃脑袋:“完全不懂。”
安然静默了片刻,阖上双眸,脑中转了几圈。烧制瓷器无外乎那三要素,既然原料有了,釉质看似做的也特别出色,那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