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忖着如何脱逃时,黑暗之中,一把力道将自己擒住,她不由分说地手脚并用,踢踹挥打,直到她意识自己被紧囚在熟悉的怀抱里……
“谋杀亲夫啊?”
浮出水面时,那特有的戏谑话语教她怯怯张眼。“……四爷。”
“你这野蛮丫鬟,还真喜欢踹人,是存心让我绝后?”要不是他早有防备,他真要绝后了。
“我怎知道是四爷,你应该出声唤我,干嘛吓人。”她又不是故意的。
“这江底有暗流,你潜下去,我怕你被暗流给卷走。”他没好气地道,带着她游向岸边。
“还不是……”她咕哝着,双手环抱住自己,突地想起--“啊,四爷的伤不该沾水的!”
“是啊,托你的福。”他将她推上岸,微使劲便跃上岸边。“既是要到江边,就该告诉我一声,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这儿大伙都是在江边沐浴,可不等到夜深人静,我没法放心来。”更何况她待会还有重要的事要进行,也需要一点空间整理心情。
抬眼,微微月光在他身上洒上一层晕黄,一身湿漉漉的他顺手解开发束,随手拨开长发,面容俊魅如妖,教她心头一颤。
“那你应该找我一道,要不适巧遇到其他入夜才沐浴的村里男子,你要如何是好?”
“我……”抿了抿嘴,她赶忙起身。“先回房,我替四爷看伤口。”
“你确定要穿那样回去?”他看向江面,懒懒地问。
染梅这才惊觉自个儿只着贴身衣物,赶忙找着自己的衣裳胡乱套上,一回头就见他目光依旧定在江面上,这才发觉,他似乎从刚刚就一直没正眼瞧她,仔细回想这一路上,他似乎一直都挺规矩的,只偶尔亲吻她,总是点到为止,不曾再进一步,他是在顾忌她的心情?
她懂四爷的性子,四爷是不会嫌弃她的,那么肯定是顾忌她是否因茶会那夜而留有阴影,她不禁感动的低漾笑意。
“四爷,走吧。”她主动挽着他。
“嗯。”
两人回房,慕君泽褪去短衣,背对着她在床板上坐下。
染悔赶忙取来布巾替他擦拭长发,边审视他的伤口。“看起来似乎是没大碍,待会再给四爷上个药。”
“嗯。”他接过布巾自行擦拭着,好让她去取药。
染梅回头,瞧见他的裤子还淌着水,赶忙从柜子里取出换洗衣物,意外发现里头多了一个包袱。
“四爷,这包袱是玉铭姑娘的吗?”
这个房间是玉铭姑娘已逝爹娘的房间,借他俩暂住,就连身上的换穿衣物都是她爹娘留下的。
“我托她买的。”他勾了勾手指。
“买什么?”她将包袱交给他,只觉得包袱触手柔软,可是底下又有个硬物,不知道是什么。
“咱俩的衣裳。”他从里头取出一套鹅黄色的衣裙。“样式是不怎么新颖,但是纱罗料子,穿起来较不燥热……还有贴身衣物。”
瞧他手上拿着肚兜亵裤,她羞得立刻抢过去。
“底下就是我的。”他将包袱绑起,丢向内墙。
“四爷是准备要离开山霞村了?”压下羞涩,她出声问。
他托玉铭帮忙买了衣物,还买了一把可以防身的短剑,总是得要以防万一。
“再过几天吧。”
染梅轻点着头,这才知道原来他都有所计划。那包袱底下的,是可以防身的武器吧,向来只拿笔的四爷,竟为她连防身武器都备妥了。
替他上好药,再替他套上衣裳,瞧他正要往床上躺,她干脆就往床上一坐。
“染梅?”他微诧不解。这些天因为他身上有伤,所以这床总是让给他,而染梅是在地上打地铺的。
“四爷。”
“嗯?”
“那个……”
“怎么了?”
“我……”她欲言又止,脸上泛着红晕,像是极难启齿,可是又非说不可,一张小嘴张了又闭。
“到底是怎么了?”端详她新鲜神情,他的长指轻抚着她微微发烫的颊。
染梅越是开不了口,心跳便越急,干脆把心一横,将唇贴上他的,见他微愕地瞪大眼,又急急退开,小手抚着被心跳震得发痛的胸口。
这事可真是难……可四爷懂那么多,她这么做他就该明白她的意思了,对不?
慕君泽玩味地抚着唇,哑声问:“怎么了?”
染梅扁起嘴,不敢相信他竟还问她怎么了,这这这意思很明白了吧!她这么做,等同是违背了父亲的教诲,可因为是他,她才……呜,真要她说白?
“你不说,我怎么懂。”他笑得坏心眼,长指卷上她的发。
染梅咬了咬牙,笃定那话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故技重施,但,她凑上的唇却被他避开,错愕不已地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收敛戏谵笑意,慕君泽正色问道。
他所认识的染梅可是个小古板,可今晚她这举措摆明了是要献身,依她的性子,简直就像是为避免遗憾而求一夜温存。
染梅微愕地看着他半晌,突地一脸凄怆。“我以为四爷不会在意的,但可能是我想错了。”她笑着,难过的泪水凝在眸底。
慕君泽眉头微拧,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胡说什么?我在意什么了?我在意的是你的心甘情愿,你这简直就像是赴死前的死囚要完成最后的心愿。”
她不敢相信他竟完全看穿自己。
四爷说,想要她,所以她只要完成四爷的心愿,就等同完成自己的心愿,她今晚才到江畔,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以为自己将心思藏得够深,可不料怎么也逃不过四爷的眼。
“染梅,我对你有所顾忌,是怕你有阴影,我怕你把我和那些畜牲视为同类,所以我愿意等,等你的心甘情愿,等到洞房花烛夜,但我不要你以现在的心思将自己交托给我。”他一字一句表明心意。
染梅聆听着,知道如今就算狡辩,他也不会相信,不禁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四爷,我想要和你一起到老。”太过安逸的生活,会让她害怕无可预料的未来,太过幸福的相处,会让她恐惧分离的到来。
她也想过,干脆把四爷交给玉铭算了,可是她这人真不是个宽宏大度的人,光是脑袋转一圈就让她有千万个不愿意。
偏偏,有她在,四爷又岂能无恙。
她好怕会拖累他,就跟拖累了父亲一样……她不愿意因为自己再有任何人受伤,尤其是她心爱的人。
“这有何难呢,牵着我的手,跟着我的脚步,咱们一起白头。”他亲吻着她的额,大手不断地抚着她未干的发。“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嫌弃我发秃齿摇不要我。”
想像未来,想像他发秃齿摇,教她忍俊不住地笑出声。“那我要是替四爷生了几个娃,成了大娘,四爷也不许嫌弃我。”
“生几个娃……得生几个好?”他煞有其事地沉吟着。
“四爷说呢?”
“多点好,多子多孙较热闹。”
“嗯,这样好,要不像我家里头只有我一个,确实是孤单极了。”父亲总是在宫里忙着,所以她学会打理自己的一切,不让父亲替自己操心,但少了手足,确实是寂寞得紧。
“染梅,有我在,你不会孤单的。”
“四爷,我不会轻言放弃的。”她像是宣誓。
识得四爷,她不再感到孤单,四爷带给她的快乐她会永远记住,就算他日孤单上路,四爷给的快乐也会伴她同行,不让她孤单的。
所以此刻,就让四爷宽心,别再为她担心。
慕君泽微扬眉。“当然,错过我,肯定是你此生的遗憾。”
染梅抬眼再往他嘴上一亲,瞧他眸色深沉了些,她赶忙道:“我只是开心想亲四爷,四爷别胡思乱想。”
“那就好。”他看着她躺上了床,羞怯地扬笑,那模样教他心旌动摇,但他就是觉得她有着古怪。
“今晚咱们一道睡可好?我打地铺睡得腰酸背痛,今日在厨房里,大娘们取笑我……”
慕君泽轻笑了声,大概知道三姑六婆凑在一道会聊些什么。
“睡吧。”干脆的拉过被子,将她安置在怀里。
“嗯。”她挪了挪脸,就贴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他规律的心跳。
夜很静,静到可听见江潮声和虫鸣,而他逐渐急促的心跳带有暧昧。
“四爷?”
“嗯?”
“四爷的心跳声很快很大。”
“……嗯。”因为他正在起心动念。她娇柔的身躯窝在怀里,淡淡香气就在鼻息间,他是个男人,面对至爱起心动念是再正常不过。
“不舒服吗?”她抬眼问,长发扫过他的胸膛。
他敏感地闷哼了声,将不安分的她牢牢锁住,省得一点风吹草动就扰动他的情欲。
“四爷,太紧了……”她几乎是埋在他的胸膛上。
他立刻松手,翻身坐起。
“四爷?”她不解的跟着起身。
“我睡不着,到外头走走。”再待下去,他就要变成野兽,连獠牙都快冒出来。
“是我让四爷睡不着吗?那我继续打地铺就好。”她赶忙掀被下床,却被他轻拉住手,感觉他将额头贴在她的肩上。“四爷?”
“染梅,你可心甘情愿当我的妻?”
尽管不解他为何问,但她还是坚定地应声,“嗯。”
“介意我当一次畜牲吗?”
“……嗄?”她是不是听错了?
正疑惑之际,突觉眼前一花,她已被推回床上,眼前的四爷,长发垂落,映衬得那双黑眸熠亮生光。
“我想要你。”
染梅呆住。怎么她打消念头,四爷反倒是动念了?
慕君泽轻柔地吻上她的唇,像阵绵柔的细雨,没有掠夺强迫,只有诉不尽的温柔。
她几乎屏住呼吸,但他的吻像是带着火焰,教她浑身不自觉地发热颤抖着。
“怕吗?”
“不是,我……”她是羞赧得不知所措。瞧见他褪去了衣衫,那厚实的胸膛,教她想起她曾目睹他赤裸的模样,鲜活的记忆翻飞,教她羞红小脸。
“我不该在这当头起念的,可是谁要你老在我怀里蹭着……你说,你是故意的吧。”他大手滑入她的衣衫底下。
她惊呼了声。“才不是,我只是想窝在四爷怀里而已!”四爷的手、手……
“你应该拿出你刚刚的气魄才对。”
“……用完了。”她的勇气不多,已经告罄。
就在他褪去她的衣衫时,她几乎停止了呼吸,浑身僵硬不敢动,羞赧欲死,怀疑自己刚刚怎会有勇气想完成他的心愿。
“没关系,不需要气魄,你只需要感觉,你就会发现我有多爱你。”
瞧他目光往下,她羞赧地伸手遮着他的眼,却没想到他的吻竟往下而去。
“四、四爷!”
“嘘,可别把人引来欣赏,我可不允。”
“可、可是……”她浑身轻颤着,因为他的吻而颤栗不休。
“还有,我要告诉你,”他轻轻地拉开她的手,轻吻上她的唇。“你很美,迷得我神魂颠倒,所以我也要让你尝尝神魂颠倒的滋味。”
染梅直睇着他,心跳如擂鼓。她应该抗拒的,可她却像是着了魔,违逆不了他,任由他在身上兴风作浪,引领着她尝到何谓销魂。
窸窸窣窣……轻微的布料摩挲声干扰着她,可是她很累,想再歇一会,不想太早清醒。
接着,耳边依稀听见低柔的哼歌声,那嗓音非常醇厚,在耳边回绕着,教她不自觉地漾出笑意,突地像是有什么咬上自己的唇,柔软又温热,教她不由得微张口,岂料却是迎接一场狂风暴雨,教她蓦地张开眼。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双深邃的眸,狂乱而性感,一如昨夜……记忆翻飞出教她羞赧的画面,教她心跳如擂鼓,却无法拒绝他的吻。
他吻得又野又狂,温热的掌心碰触着她,让她身体一阵阵的轻颤。
“不可以。”她虚弱抗拒着。
“为什么?”他低哑笑问,甚至去拉扯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她惊呼,死命抓住唯一的遮蔽物。
她知道,被子底下的自己是不着寸缕的。
“四爷……”她细声求着。从窗缝透进的光线可以知道现在天色已经大亮,他们实在不应该再待在床上,否则会教人看穿的。
“昨晚不是大胆地邀约着,怎么一早醒来就变了样子,真是太可惜了。”他一脸不甚满意地撇着嘴。
“昨晚我、四爷明知道我在想什么。”事实上,后来她已经打消念头,反倒是他兴起的。
“你把我和令尊重迭在一块了,对不。”他亲吻着她的颊。“你怕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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