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仙房里的娇儿(婢倾天下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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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房里的娇儿(婢倾天下之二)-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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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梅听得一愣一愣,没想到看似潇洒不羁的四爷竟有这段过往,也莫怪他荒唐,或再也不肯画风景。“怎会无端端地招惹这麻烦?”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别说朱老板和慕家有些渊源,只要是在京城土生土长的人,几乎没有不听过慕家传奇的。

  染梅静静地听,听着慕家如何自请削爵退出官场,却又在这一代出了一文一武两朝官,又是如何引来圣上猜忌,招来横祸。

  “说穿了就是功高震主,皇族没将慕家彻底铲除是不会善罢干休的。”说完,朱老板重重地叹了口气。

  听完始末原由,染梅眉头深锁,虽无法确定朱老板所言是否属实,但肯定也八九不离十,如此想来,他们有着相似的背景呢。

  大邹两大神官,位不高权不重,但是在大邹人心中的地位却是仅次于皇上,受尽百姓爱戴,因而两大神官皆是各路皇子拉拢的首要对象,诱之以利、动之以情,甚至是威之以武……要不就是联姻,一旦不允,下场就是像她景家,家破人亡。

  而他,由于家世显赫,皇室反倒是借他之画要除去慕家……古来皇族皆无情,可是旁人又何其无辜。

  要是齐月皇上曾利用四爷当棋子,如今却又要他作画……这又是在算计什么?

  “好好,晚辈要是有时间定会再过来探视老太爷。”

  后头慕君泽的嗓音传来,教她猛地拉回心神,回头就见他牵着一位老爷子徐步走来。他的表情真诚,待人和气,交谈了好一会,特地买了两只水莲灯,才带着她回渡口搭画舫。

  “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安静了?”坐在舱房时,慕君泽察觉她格外沉默,就连小手被他紧握也没反抗。

  “四爷。”她低喃着。

  “嗯?”他洗耳恭听。

  “……没事。”最终她还是把话给咽下。

  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如今再提起,恐怕只是再掀一次伤罢了。

  “染梅?”瞧她垂脸不语,他干脆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却见她非但不反抗,甚至还把脸偎进他怀里。

  她静静的,柔柔的,面有不舍地偎着他,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声。

  不该带她去朱家铺子的,也许是朱老板对她说了什么,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他不再提起,更不愿有人再提,不想让她知道,就是怕她心思多转,会以为自己可能连累他,说不准连夜就跑了。

  不过,要是能借此得到她些许怜惜……倒算是意外的收获。

  勾笑,他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享受难得的温存时光。

  皇上要他作画,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阴谋,还是纯粹希望能再见他的画中风采?

  她应该问问四爷的,可是这话一说出口,四爷肯定会发觉她知道十年前发生的事……“该怎么做才比较好?”

  “我觉得这么做还不错。”

  答话声猛地惊回她的心神,抬眼,对上噙笑的黑眸,还未来得及反应,唇已经被吻住,吓得她瞠圆水眸,二话不说地手一挥--

  “犯不着拿笔画我的脸吧。”慕君泽动也不动地睐着她。

  染梅瞪着手中的笔,赶忙自怀里抽出手绢,擦拭横过他面颊的黑墨,然而越擦反倒教墨渍晕开得越广。

  “你故意的。”他轻擒住她的手,合理怀疑她想把自己染黑。

  染梅抿了抿嘴。“是四爷不对,四爷不该……”

  “你要是觉得我不对,就应该在我第一次吻的时就动手,而不是等到我已经吻了第五次才反应。”他再正经不过地道。

  “嗄?”什么第五次?

  “我已经吻了你五次了。”

  染梅怔怔地看着他,很怀疑他的说词,可是,她的唇好像真的被亲了很多回……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垂眼看着她刚完成的画作。

  画的是河上夜景,画得是不错,但是总觉得不够细致,少了她向来的细腻。

  “没。”她不自觉地抚上唇,心才慢半拍地急跳起来。

  “依我看,这画得再加点东西。”他接过她的笔,开始在上头添画。

  难得可以见他作画,她暂且将羞耻心丢到一旁,专心一致地看着他运笔。看他作画像是一种享受,从荒芜到繁华,从空白到璀璨,将人牵引至画中世界,舍不得移开视线。

  只是……为何那图看起来就是很像交缠的两抹身形?

  疑惑之际,她立刻要求自己摒除成见。她已经因误会吃过四爷好几次的闷磨了,这回绝对不能再上当。

  四爷说过,画作以观者所见而成,是峰是岭全在观者之心,所以,四爷现在画的虽像是秘戏图,但是换个角度看,肯定是截然不同的景致。

  她是如此深信着。

  “对了,一个时辰后茶会就要开始了,你这画也要裱褙陈列上去,想好了要取什么笔名了没?”他手边画腾出一点心思问。

  “呃……”这事四爷昨天就说过了,可是要她取个笔名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听说茶会上四爷要顺便陈列燕青姑娘和向大哥的作品,趁这机会让与会的宾客认识他们,而两人皆有其笔名,好比燕青姑娘就唤作如雪,而向大哥则是临春。

  “嗯?”

  “不能就唤作染梅吗?”她喜欢这名字,是当初进慕府前,她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

  他扬了扬眉。“不成。”

  “可是向大哥不也是用本名。”她抗议道。

  “临春非本名。”他随口胡诌。

  “是喔。”那要取什么呢?染梅之意,取于墨染的染字,希望自己来到墨染大师所在的齐月王朝,能够染上墨染大师的些许才华,如今要另想笔名……一道灵光闪过,她决定,“千里。”

  慕君泽微抬眼,先是看向门口,确定门口无人再睨向她。“再选一个。”

  “为什么?”

  “因为……”

  “七郎!”

  慕君泽狐疑地看向门口,咋舌道:“说鬼鬼到。”

  那几乎含在嘴里的咕哝教身旁的染梅听得一清二楚,惊诧他私底下竟对敦亲王这般失礼放肆。

  “王爷,时候未到,怎么来了?”他将最后一笔画完才起身迎接。

  “这另辟的画室还不错,皇上要的画你开始动工了?”正眼看向他,齐千里一惯。“你这脸是怎么了?”

  “被猫弄花的。”慕君泽不甚在意地瞥了染梅一眼。

  染梅羞赧地低下头,又有些恼,她要是猫,就会伸出爪子抓花他的脸,而不只是弄脏而已。

  第八章

  “不先去洗把脸?”

  “待会。”

  “是吗?”齐千里瞥了眼欠身的染梅,再见搁在矮几上的画,颇惊诧地问:“这画是……你画的?”问得有些迟疑,觉得好像不对,可是又挑不出毛病。

  “不,是染梅画的。”

  瞧,她爱他,爱到连画风都和他一模一样,连王爷都难辨是出自谁之手。

  “她?!”齐千里可真是惊讶了。

  放眼齐月,这十年来画师辈出,虽笔下皆有慕君泽的影子,却无人真能仿得他三分,但眼前这画,俨然就像慕君泽年少所绘,虽见青涩,但已有他的八分样了。

  “瑰宝呀,王爷。”瞧齐千里那惊诧模样,他很自豪,像她仿得有多像就代表她爱得有多深。

  尤其她心底明明有事,却又担忧他心情不敢提起,真是教他感动得想将她吞下腹。

  “可不是,这河上夜景,再加上这画舫上的秘戏图,本王还未曾听闻过有姑娘家画秘戏图,真不亏是你所调教出的高徒。”齐千里拿起画端详,啧啧称奇。

  染梅闻言,凑近一瞧,“王爷,那不是秘戏图。”她替慕君泽辩驳,就怕每个人都像她一样,对他有先入为主的成见。

  “这不是秘戏图是什么?”齐千里回头问她。

  “这……”染梅眯起眼,偏着螓首换个角度欣赏。

  说真的,这画舫上的景,正着看,比上次四爷在欢喜楼上画的还像秘戏图,因为不但有身形,还有动作和脸形,就连表情都出现了,但是她想只要换个角度,好比横着看……

  “那是秘戏图没错,两人打得正火热呢。”慕君泽不忍她扭到脖子,很干脆地公布了答案。

  “对嘛,就说是秘戏图,这……”

  “四爷!”染梅气得大吼。

  “在,我就在这儿,没必要唤得那么大声。”他掏掏耳朵。

  “你跟我说,说……”她气得说话都结巴了。亏她还替他出声,怕王爷误解他,岂料这还真的是秘戏图,而他刚刚还用那么认真的表情作画,傻愣愣地看着他一笔一笔地画着的她简直是蠢到极点!

  “说什么?”他笑得邪谴。

  “你很可恶!”她气得跺脚,笔一丢,走人。

  “染梅,茶会就快开始了,你就在主屋待着,没我的吩咐哪都别去。”他温声提醒,怕她一气就忘了。

  染梅没回答,回头赏他一个大鬼脸。

  那鬼脸逗趣可爱得紧,教他忍遏不住地低笑出声,好一会才察觉齐千里的目光,轻咳了声道:“王爷,有才气的人总是有些脾气。”

  “真是个大胆的丫鬟……”齐千里忍不住摇头,“不过看在她有这等本事,本王可以不和她计较。”

  “一个丫鬟罢了,有什么好计较。”他笑道,切入正题问:“王爷提早到来,所为何事?”

  “待会廉亲王也会莅临茶会。”

  “我没发帖。”廉亲王是敦亲王之弟,事实上三年前和他还有点小过节。简单来说,不过是廉亲王邀他参加王府的赏花宴,他婉拒了,人家心里不舒坦,恼他不懂抬举,从此廉亲王一派在朝堂上一再刁难他三哥……想到这,念头一转,不知道大哥到底查出那大量购买粮铁马匹的人没。

  “听说是跟着周二少一道来。”

  “王爷是要我提防他?”慕君泽不甚在意地道。

  “你认为呢?”齐千里没好气地睨他一眼。

  “当然该防。”他的手伤痊愈一事,肯定是周二少泄露的,如今带着廉亲王一道前来,能有什么好事?要染梅待在主屋,是再正确不过的做法。

  “至于那位燕青姑娘,你心里可有底?”

  “摸得差不多了,就不知道说出口王爷信不信。”

  “说来听听。”将画一搁,齐千里找了把椅子坐下,就等着收到对自己最有利的消息。

  “燕青是大邹的奸细。”他无比肯定。

  “何以见得?”

  “因为……”他对女人的直觉,奇准无比。

  入夜华灯初上,映衬得绮丽斋前前后后灿亮如昼。

  参与茶会的宾客约莫数十,不算太多,大多都是文人墨客,然其余的可都是大有来头,好比敦亲王和廉亲王,又好比身为皇亲国戚的周二少。

  为了应付这些宾客,欢喜楼的花娘是尽数到来,乐师舞伶皆不缺,就连厨子也特地到场烹煮夜宴,满足宾客的刁嘴。

  然,这场茶会里,众人瞩目的焦点依旧是慕君泽。

  “慕四爷,镜花的书到底要拖到何时才上市?”

  “可不是吗,四爷。”

  众人将他团团围住,为的就是要确认镜花新书何时可拿到手中。

  “快了就快了,昨天已经收到手稿,进厂印刷,各位都已经等了这么些天,再多等个几天又何妨。”慕君泽被这群人惹得啼笑皆非。

  文人,也是男人,是男人总是对淫书有几分兴趣,再者镜花的书通常有许多反讽意味,尽管几个段子写得露骨,但总是有其含意,好比影射官场,教那些失意文人拍案叫绝,也莫怪在这些年窜起,成了他和鸣书肆的头牌。

  看来,哪天要是慕家垮了,大哥也能靠写书混口饭吃。

  “这会可别又再拖延了,再拖下去咱们往后就不捧镜花的场了。”

  “别恼别恼,再等个几天便成,倒是这绮丽斋内的珍品,各位可千万别错过,还有我闭门弟子的作品,不看可惜。”

  说着,他便领着人踏进绮丽斋内,然,才踏进斋内,便听见齐千里的提问,“七郎,这画真是出自女人之手?”

  齐千里一出声,众人便带着好奇朝他身旁凑去,见到甚少与会的廉亲王竟也在场,不禁赶忙作揖。

  齐千里和廉亲王齐千洋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要他们让条路好让慕君泽过来。

  “王爷,这幅画确实是我的闭门弟子如雪的作品。”慕君泽指着一幅裸女图。

  裸女神情婉约,长发遮胸,慵懒地躺卧在锦榻上,后头的月形雕花窗棂筛落点点月光,美人仿佛要从月光中起身般。

  “还不赶紧叫她出来让大伙瞧瞧。”

  “如雪。”慕君泽从善如流地唤着燕青。

  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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