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一趟再回到王府,田媚儿心情全都没了。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多尔衮和庄妃相拥的画面,无法忘却。以后在这王府里,叫她怎么面对多尔衮呢?自己嫁的竟然是姑姑喜欢的男人,真是荒唐啊!田媚儿不但觉得自己委屈了,也同情起嫡福晋来。嫡福晋是庄妃的同族妹妹。庄妃岂不是在抢自己的妹夫吗?嫡福晋是否知道他们的事情呢?应该是不知道吧?如果知道了,还不被他们气死?这些关系实在是太乱了,简直就是乱套了。
一阵清雅,又带着几分忧愁的萧声传进田媚儿的房间,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么晚了,谁还在吹萧?吹的还是焕常常吹的那一首。田媚儿突然想去看个究竟。不过转念一想,这曲子很有可能是多尔衮在吹的。上次多尔衮不是在凉亭里吹萧吗?她当时还以为是焕呢。想到这里,田媚儿刚打开房门,又关上了。不过静听了一会儿,这萧声不像是王府里传出来的,而是从外面传来的。田媚儿一愣,难道这一次真的是焕来了?
☆、205过得不好就跟我走吧
萧声是从王府的后门传来的,媚儿心怀忐忑的朝后门走去。她几乎已经肯定,是焕在传唤她。
后门一打开,正是焕熟悉的身影!
萧声骤然停止,焕扭过头看着媚儿微微一笑。
“你怎么来了?”媚儿开口问。
“因为想你了。”焕脱口而出。
媚儿一愣,语塞说不出话。
看着媚儿为难的样子,焕立即改口:“说笑的,我是给你送东西来的。”说完,把夏婉如的面具送上。
媚儿接过,看了看,正是她想要的。把面目往脸上一贴,那个满脸梅花斑的夏婉如又回来了。
“你这个样子挺可爱的。”焕望着媚儿说,眼神里充满柔情。
真的吗?夏婉如的脸是最丑的,丑的被人背叛,被人杀害。所以媚儿并不相信焕的话。沉默了一会,媚儿仰起头,看着焕的眼睛说:“那你亲一下我的脸。”
焕一愣,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行动。
看来焕说的也不过是假话而已,和多尔衮一样,口声声说喜欢她,心里却装着另一个女人。他们都是装的,假的。媚儿眼睛里掠过一丝失望。
只见焕嘴角上扬,凑近媚儿,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媚儿身子颤抖了,没想到焕真的亲她。
“你是在考验我吗?我说过,我爱你,和你的容颜无关。”焕抚摸着媚儿的脸,抚摸着那一朵朵梅花斑。
媚儿摇摇头,依然不相信,这不可能的!
“无论你是夏婉如,还是田媚儿,我都会一直守护你。”焕又轻吻了一下媚儿的脸。
泪水缓缓的从媚儿的脸庞流下,无论是真是假,她都被感动了。
“傻瓜,别那么感性,动不动就哭。”焕抬起手帮媚儿拭擦着眼泪。
“回去吧,很晚了,早点休息。”焕拍了拍媚儿的肩膀安慰她。
但媚儿依然一动也不动的站着,眼泪直流。
“别哭了,回去……”
焕的话还没有说完,媚儿就扑入了他的怀里。焕愣了愣,双手悬在半空中,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我不想回去。”媚儿喃喃自语。多尔衮和庄妃和私情,那是对媚儿莫大的打击。
“是不是多尔衮欺负你?”焕第一反应就是媚儿被欺负了。
媚儿摇摇头。
“那是嫡福晋欺负你?”焕继续问。
媚儿还是摇摇头。
“那是……”
“别问。抱着我!”
焕悬在半空中的手才敢慢慢放下,抱住媚儿,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媚儿埋头靠着焕的肩膀,不断的抽泣着。
看着媚儿哭得伤心,焕心都碎了。媚儿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到底是谁欺负她?
“别哭了。过得不好就跟我走吧。”焕心疼的说。
媚儿还是摇头,还是哭泣。
“我是说真的。跟我走吧,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别说话,我只是想安静的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媚儿哭着说。
焕沉默了,他真的听话闭嘴了。
这一刻,媚儿是想借焕的肩膀发泄一下对多尔衮不满的情绪。此刻,也只有焕能给予她安慰了。靠在这厚实的肩膀上,真的很温暖,很踏实。媚儿甚至还想一直拥有这份踏实的感觉。不过她知道,这种踏实也是虚幻的,焕心里的抱负放不下,根本就给不了她踏实。这种踏实的错觉也只不过存在一瞬间而已。
焕直直的站立着,安静的让媚儿靠。感觉着她伤心不安的情绪,真想为她分担,为她撑。但媚儿却不愿意。焕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守护媚儿变成了空话。无法帮媚儿分担什么,无法让她开心。这是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直到媚儿哭得累了,才松开了焕。望着焕衣服上被泪水打湿了一大块,媚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哭出来,感觉好些了吗?”焕关心的问。
“嗯,没事了。”媚儿点点头。
“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事。”
“不能对我说?”
“真的没事。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媚儿不想回答焕的问题,急着要走。
焕一手捉住了媚儿。媚儿愣愣的看着焕。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焕深深的看着媚儿说:“过得不好就跟我走。”
“不、不……”媚儿不断的摇晃着脑袋。
焕苦笑了一下,伸手整理着媚儿脸前的碎发,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是在逼你。只想对你说,只要我还活着,这句话都有效。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兑现。”
媚儿呆呆的看着焕,已是目瞪口呆了。
“回去吧,早点休息。”焕拍了拍媚儿的脑袋,笑着转身离去。
媚儿依旧站在原地,迈不开脚步。看着焕的背影,“孤独”两个字浮现于脑海。焕不应该如此,他不应该孤独的在等候着。为何?为何他不早一点告白,在她嫁人前留住她。
少主府里,小炤成了大家热议的对象。因为他太勤奋了,每天很埋头看医书,简直是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老天不负有心人,小炤还真的找出了一些黑头发的方子。自己喝了几次方子药之后,决定推荐给长平用。
小炤还没有打算告知自己的身份,只计划以下人的身份接近长平。在长平经常会到的地方,终于等来了她。
“长平公主!”小炤开心的迎上去。
“是你?什么事?”长平对小炤的印象不好,态度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冷着脸问。
“长平公主,这些是黑头发的药,你拿出三碗煮成一碗喝吧。我试过了,这药不太苦。”小炤双手把药呈上。
长平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是在笑她满头白发吗?长平瞪了小炤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
“长平公主,长平公主……”小炤急着拦住长平。
“你想干嘛?”长平生气了。
“你还没有拿药呢。”小炤一边说,一边把药递过去。
“我用不着。”长平一手就把药打在地上。
小炤急忙把药拾起来,还好,有纸包着,没有弄脏。他以为是长平不相信他,连忙拍着胸口说:“长平公主,这药方是按照医书上说的来开的。你试一试吧,应该会有效的。”
“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
“我已经用过了,我煮来喝过了,一点也不苦的。长平公主,你就试一试吧。”小炤极力游说。
“你有病!”长平一点也不接受小炤的殷勤,反而觉得他不正常。
“我……”还没有等小炤反应过来,长平就转身离去了。
小炤正想追上去,却被田焕慈拉住了。
“放手,我要找长平公主。”小炤想甩开田焕慈的手,却甩不开。
小炤发现长平的身份啦?田焕慈愣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小炤住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发现了长平也很正常。不过看长平刚才的态度,应该还不知道小炤的身份。这样也好,在水落石出之前,先瞒着她吧。
“你找长平公主有何事?”田焕慈想了想,问。
“我是给长平公主送药的,你还不放手?”小炤怒视田焕慈。眼看着长平姐已经走远了,他要追不上了。
“怎么?她病了?”
“这些不是治病的药,是治白发的。”
田焕慈恍然大悟,原来小炤是想医治长平的一头白发。他还真是有心啊!
“这下可好了,被你破坏了,药给不了她了。”
田焕慈笑了笑,问:“这段时间你一直在看医书,就是为了这药?”
小炤点点头,嘟着嘴巴在生气。
“那我劝你放弃吧。”田焕慈叹了一口气。
“为何?你凭什么要我放弃?”小炤不服气。
“少主学医已经十多年了,救了不少人的性命。他也没有办法治好长平公主的白发。你只是看了十几天的医书,你能治好吗?”
小炤连连后退,连大哥也无法治长平姐的白发?不可能的,不会的!小炤不愿意相信,不断的摇头。
“我没骗你。”田焕慈解释说:“长平公主的白发是因为忧愁而引起的,根本没药可治。”
“不,不……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小炤拉扯着田焕慈的衣角。
“除非有奇迹出现。”
田焕慈说的奇迹就是指不可能了,小炤泄气了。
“不过长平公主她已经接受了事实,你也用不着难过。只要开心,只要活着就好。”田焕慈拍了拍小炤的肩膀。
只要开心?只要活着?没错,他们姐弟三人大难不死已经很不容易了,又何必计较头发是白还是黑呢?只要开心,只要活着就好了。
田媚儿依然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尽管她的心已经凉透了。每天她都会早早休息,让小妙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当然也包括多尔衮。田媚儿有心避开多尔衮,不想见到他。一见到他就会想起姑姑,想起他们的私情。
田媚儿的故意回避,多尔衮又怎么会不发生?他纳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时候得罪媚儿了?
每天田媚儿都会等到多尔衮离府上朝,她才会离开房间,在院子里转转。时间她都算好了,不会有错的。不知道为何今天却在凉亭里遇见了多尔衮。(
☆、206形同陌路
田媚儿正想转身离去,却被多尔衮叫住了。“怎么,不想见到本王?”
田媚儿就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问了一句:“王爷不是上朝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上朝了,不就见不到你了吗?”多尔衮紧盯着田媚儿的脸。
“王爷应该以国事为重。”田媚儿面无表情。
“这种话不应该出自于你的口。”
“媚儿正在学做一个贤惠的福晋,让王爷见笑了。”
“是吗?”多尔衮靠近几步,问:“可是本王怎么觉得你要和本王生分了?”
“王爷多虑了,王爷还是去上朝吧。媚儿先告退了。”说完,田媚儿转身离去。
多尔衮一手拉住她,问:“发生了什么事?”
田媚儿苦笑,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吗?明明心里装的是别的女人,却扮作对她情深款款。田媚儿没有回头,甩开多尔衮的手,继续离去。
“媚儿——”多尔衮冲上前拦住田媚儿。
“王爷还有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一直避着本王?”
“媚儿没有,只是王爷多虑了。”田媚儿摇摇头。
多尔衮不悦了,用不满的口气说:“夫妻之间不应该有所隐瞒。”
田媚儿仰起头,眼睛直逼多尔衮的眼睛,回敬他:“王爷就确定你没有事情瞒着媚儿吗?”
“当然没有。”多尔衮脱口而出。
田媚儿动了嘴唇,她很想说知道了多尔衮和庄妃的事情。但她不能。因为这事一但被揭穿了,他们可是死罪。多尔衮毕竟对她有恩,而且庄妃还是她的姑姑。所以这个秘密她只能烂在心里。谁也不能说。
“王爷说没有就没有吧。媚儿有点累,先回房间休息了。”说完,田媚儿径直离去了。
多尔衮没有再挽留,他堂堂大清的王爷,已经是放下架子在和田媚儿说话了。她竟然不领情?田媚儿以为自己是谁啊?难道还要多尔衮三番四次的去求她?哄她吗?多尔衮冷哼一声也离去了。
少主府里,小炤每天除了照顾菊花,就是打听长平的行踪。他一直以为大哥还在外。而长平就是他最亲的人了,所以很想多和长平聊聊。
“长平姐、长平姐……”小炤一看见长平,就冲过去。
“又是你?”长平皱了皱眉头。她对小炤的印象确实不好。
“是啊,可不就是我嘛。长平姐,我可以叫你长平姐吗?”这一次,小炤不再喊“公主”。而是直接叫“姐”了。
“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