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不让你说不准说话!”吓得我不敢再开口。
屋子里乱糟糟,家具简单陈旧,应该是租屋。我包里的电话响了无数次,矮个看了一下关机了。我想像欧阳洛他们三是如何焦急的等待着我。也许早已给我妈电话了,一干人急得团团转。欧阳洛在想我是不是又一次玩失踪了。不是的欧阳,我没有耍你,我现在陷入险境,无可奈何!我没机会联系你。
歹徒凑到我眼前看我,邪笑,“嘿嘿,长得不错。等着人来救你啊,放心,这小脸蛋水嫩嫩的我舍不得伤你的。”他掐了一下我脸。我用嫌恶鄙视的目光弹开他。
“哥,要不要给那小子打电话?”“怎么还没打,打。”两个人在门口张望,窃窃私语。我猜想他们说的可能是田丰,向他敲诈吗?是不是田丰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
我突然看到矮个的手机放在离我一米的桌子上!他们在门口不知商量些什么,我一秒没停留背着凳子侧过去抓住手机,看到门口有人影退回来,我慌张地回到原位,手机抓在背后!进来的是司机,他看了我一眼又回过去跟矮个说话。万幸,他没发现我拿了手机。
我一边看着门口动静,一边侧过头摸索着手机发短信,手心在冒汗,紧张地不住抖动,好不容易编了几个字:草头巷面馆三三牙科旁三楼……歹徒进来了。我按下确定,信是出去了,可手机还在我手里!怎么办?我只能随手朝身后一扔,扔进一堆衣服里。
“哥你说那小子会带钱来吗?”
矮个不看他,凑近我盯着说,“来不来,带不带钱,就看他在不在乎你。如果他不听话,哼,老子不是没杀过人!”
他误会我是田丰的女人了,他们等得一定是他。今天的遭遇,拜田丰所赐。我这姐夫,你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让他们仇成这样!真的遇上个亡命之徒了?心里的恐惧感在扩大!欧阳,快点来救我。我不想在跟你结婚之前就没命!今生我一定要嫁给你,还要给你生个孩子。我不想这样不明不了的丧命啊!
“我手机呢,我放哪了?”矮个发现手机没了,四处找。眼镜拨了一下电话,矮个从我身后衣服堆中找出。他看了我几秒,随手一掌掴向我,我摔倒在地,眼冒金星。“你敢拿我手机,老子揍死你!给谁通风报信了?报警察了?”
我使劲摇头否认。“我没拿。”他一把揪住我头发,“我如果看到警察过来先一刀捅死你!”
我痛得睁不开眼,只是机械地摇头。
有敲门声,司机凑过去一看,“哥,不是那小子。”
矮个惊觉起来,转头恶狠狠看我,“是你引他来的?好,凑成双。”他走过去拿起一只空酒瓶,我见状惊呼,“不要!”
可是已经来不及,门开了,欧阳洛进来了,猝不及防,当头一击!酒瓶碎了,我看到鲜血从欧阳洛头上脸上往下挂。矮个顺势补上一拳,欧阳洛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他立刻爬起来反击,矮个也被拽倒,可是司机上去了。一个人敌不过两个人。他们把欧阳洛打趴在地上!
我吓呆了,刚才虽害怕但始终没掉眼泪。此刻我哭得涕泗横流,“欧阳,欧阳!我错了,不该让你过来!”
司机拿了绳子把欧阳洛也绑住了。欧阳挣扎到我身边,“亲爱的,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受苦呢。救不了你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我哭着点头。“求你们先叫救护车,他头破了,留那么多血!”
两歹徒不理我。“哥,这妞不是姓田的老婆?”
“他会来的。”
又敲门声,“哥,那小子来了。”
田丰来了,见到我那一刹他很意外,他以为是文音被劫来了,没想到是我。“文艺!”
“田丰,他们究竟是谁?他们要做什么?”我对田丰叫。
矮个阴险地看着田丰,“小子你没带钱,没带钱来干什么,等着坐牢吗?”
欧阳洛一头雾水看看田丰,看看我。他认出了这是我姐夫。
“你先放他们走,我的事我跟你解决。”田丰冲着矮个大声说。
“有这么容易的事,你没带钱让我放他们走?你不想合作,好我现在就报警,你是不想活了。”矮个一把揪住田丰领子。
“不劳你了,我已经报警了。”田丰冷静地扯开他的手。外面已响起警笛声。两个歹徒大惊失色,还没反应过来,警察已经闯了进来。一个用枪指着两个歹徒,“给我蹲下!”两个歹徒吓得面无血色乖乖蹲到墙角。
“是你报的警?你叫田丰?把身份证拿出来。”
警察要把田丰和那两恶棍带走,吩咐另外一个送我和欧阳洛去医院。田丰忽然开口,“警察同志,等一下,让我跟他说一些话。”
他指指欧阳洛。然后我看他慢慢地走向欧阳洛,扑通一下跪下。我和欧阳洛愣愣地看他,这是怎么了?
田丰面容扭曲,艰难地开口,“欧阳洛,我想告诉你一些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
(田丰第一人称)
2008年12月25日,洋人的圣诞节。沿江小城的夜晚比往常更喧嚣,各种聚餐、宴会、派对在夜幕里,华灯下上演,各种暧昧的气味,也在这灯影迷离、觥筹交错间滋生。
我把车停在东方饭店边上已有一个小时,守株待兔,等我的女人米琪儿。当然她不是我老婆,是我情人。
我有妻女,她也有老公儿子。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正派之人,不是好色之徒,更不是花心男人。我从不会随便跟女人套近乎,搞暧昧。虽然我的婚姻早已索然无味,形同嚼蜡。
米琪儿的出现吸引了许多男同事目光,她在公司里走来走去就是一道风景,首先是漂亮,脸蛋好身材好,衣着时尚,搭配着多变的发型,男人对这样的女人缺乏免疫力。做事干练能力强,人又谦虚,同事们都喜欢。最吸引我的是她笑起来快乐阳光,那眼角眉梢的俏皮打动你每一根神经。虽然她不再年轻,已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但更多时候,像一个清纯的女生。我没有对她一见钟情,但没多久,我的心确实被她俘获了。有个叫爱情的东西在心底疯长,它已经让我忘记了道德、伦理,忘记了妻子女儿。
我是她上司,利用工作之便,有意无意间,制造了许多与她靠近的机会。可是我又不明确显示出喜欢的样子,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温和的时候温和,适当的小动作带些温暖,无意中带着关切。欲擒故纵,长线钓鱼。我知道,对这样的女人不可急切。慢慢地打动为上策。我发现她渐渐对我产生了好感,看我的目光和表情,躲闪但又极致温柔,我信心十足,胜利在即。
我安排了一次单独和她出差。晚上我不再犹豫胆怯,直接敲开了她房门,不客气地像一阵风一样卷住她热吻。她乖乖就范,我用我男人的力量征服了这个让我心醉的女人。
跟她有了那层关系后,我对她的感情竟越陷越深,这是我没料到的。我跟她整整相好了两年,在这两年里,我几乎失去了兴致跟自己老婆共枕。跟风情万种的米琪儿相比,老婆文音呆板无趣,永远是休闲衣裤,不变的发型,不懂装扮一下自己。跟我说的话不是家长里短柴米油盐就是她爹他妈,或是哪部电视剧。我很是厌烦。
我跟米琪儿提出我们各自离婚,重组家庭。我有信心她对我一片痴心,愿意跟我天长地久。她答应我,并信誓旦旦,但需要给她一些时间。我激动不已,无数次幻想着与她一起的美好生活,我们会有自己的宝宝,会养一只小狗。黄昏斜阳下,我们遛着狗,带着宝宝,漫步在幸福的时光中。
当我第一次跟文音郑重地提出离婚那刻,她瞬间像一尊石雕一样凝固。继而呜呜地哭了,非要说我是开玩笑。以后不许开这种伤人的玩笑。许多次我跟她反复重申这不是玩笑,是真话。我向她坦白与她感情早已破裂,我爱上了别的女人。她很受打击,不同意离婚,又哭又闹。我有一瞬动摇了,想想自己是不是太狠心,可当我面对心爱的女人,我又坚定地明确了想法。
米琪儿说她需要一些时间,一拖就是几个月。我没等到她什么回音,可我感觉到她变了,变得与我疏远了,我们相约的次数越来越少。她总是有各种借口托词。我终于沉不住气,我们吵架了,吵得很凶。吵完我又后悔了,跟她道歉,哄她开心。可后来又吵,为了离不离婚的事。我心都凉了,女人的心这么易变。
我必须要告诉她,半个月前我已经把离婚协议给老婆了,她答应签字了。希望她也快速处理好自己的事。她说今天有聚会,东方饭店,没时间。聚会,难道又是借口吗?我早早守在这里,一边生着气,一边等候她。
米琪儿出来了,脚步踉跄,走路歪扭,看上去喝高了。一男一女扶着她,他们说些什么他听不清,应该是道别,男的可能说要送她,她说不用。我拨她电话,不接。我想下车去叫她,打开车门犹豫了一下又缩回脚,没下车。男人拽得她很紧,坚持要送她,被她摇手拒绝。这个花心的女人,总与男人牵扯不清的暧昧。他们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她塞了进去。我紧跟在出租车后面,一边再打电话。终于接了。
“米琪儿你下车,我在你后面。”我说得简短干脆。
出租车七拐八拐开了很长一段洛,在红河路口停了车。米琪儿下车,东张西望,没看到我。我下车大步流星,把她像小鸡一样拽上自己的车。
米琪儿闭着着眼睛歪在副驾驶上,嘴里喃喃:“田丰——你还要谈什么啊,我该说的都说跟你……说过了。既然前面路窄走不通,那我们就得回头……回头,柳暗花明,是吧。”舌头有点大。
“我告诉你什么最珍贵……曾,曾经拥有最珍贵,我们即使不能天长地久,但……我们已有过最珍贵的东西,死而无憾,无憾。”
我把车开得飞快,铁青着脸,胸口有撕裂的感觉。“今晚酒精是不把你脑子烧坏了,以至于这样胡言乱语。”
电话响起,米琪儿在包里摸半天才抓住电话。“哦,欧,阳啊,嗯对……我在饭店,还没结束。知道了,我没多喝。完了我就回……什么,接我啊,不用了,我自己回,你放心。那……你先休息啊。儿子们睡了吗?……嗯,嗯好,拜拜。”
我一把抢下她手机,往车后座一丢。“既然你早已不爱这个男人了,还需要扮的这么贤妻良母吗?”
她从位子上蹦起来,冲着我吼,“你干嘛扔我手机?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一直爱我老公,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别以为我跟你好了两年你就把我征服了。婚外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逢场做个戏而已。游戏结束懂得及时收场,你还当你是纯情小伙,要什么海枯石烂的爱情啊!”
“你疯了!”我怒火中烧,加大油门!
“你不要命了开这么快。停车!停车!”米琪儿大叫。用包在我身上乱砸。
君子湖,车子停下,米琪儿怒气冲冲下车。我跟着后面一把拉住她。
“你要怎样,这里离市区远,没有出租车。”
“不要你管,没车我就走回去!”米琪儿怒冲冲像一颗炮弹。
“琪儿,我老婆答应我离婚了,只要你也离了,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永远。你冷静好好想想好吗,你现在气头上,等你平静了,你就会后悔的!”
“我已经非常冷静了,你才是失去了理智!田丰我觉得你好可怕,你思考问题太极端,你让我窒息。”
我过去拉她,她嫌恶地拍掉我手。“那我们的爱情呢,你把我们的爱情置于何地?”
“不要再说爱情了好吗?不要自设一切枷锁,好聚好散,明天太阳升起我们还是和自己爱人相依相伴,同枕共眠。”
我愤怒至极,伸手就给米琪儿一个响亮的巴掌。这一记着实厉害,打得她晕头转向。“疯的是你,田丰告诉你,今天是我们最后见面。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遇见也是陌路人!公司里我已经辞职了,马上走人!”
米琪儿捂着疼痛的脸颊,甩手想走。我一把抱住她不放。“琪儿,求你,别这样,那我不逼你离婚。我们还回到以前好吗?”
“不可能了,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你放开我!”米琪儿用力去掰我的手臂。
我不放手,用力摇晃米琪儿的身子。她拼命挣脱,我死活不放,两人疯了似的扭打在一起。米琪儿整个身子重心失稳,伴着一声尖叫,一个黑影跌入湖中……
我惊恐万分!米琪儿跌下去了?还是被我推下去了?我整个人抖如筛糠,“琪儿——米琪儿——”
我哭着,哽咽着喊她的名字。一刹那我想跳下去!可最终没有勇气!我脑中一片混乱,是我杀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