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善良小人物唱一支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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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善良小人物唱一支赞歌-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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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编造的办法,几乎每人都写了一张。因为没有具体内容,学生只好用喊空口号的办法应付,大多数儿人是用一张旧报纸写一句大帽子口号,就算一张大字报,一时间,弓长文成了众矢之的。什么“打倒大阴谋家弓长文”、“打到保皇狗弓长文”,“弓长文是破坏文*化*大*革*命的罪魁祸首、拦路虎!”甚至还有什么“现行反*革*命”、“大坏蛋”、“大流氓”等十几顶大帽子全戴在了弓长文的头上,大字报贴了一校园。更有人还骂弓长文娶了个“王光美”式的坏老婆。那些空洞的大帽子有多少,弓长文本人根本都不在乎,因为一点具体内容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空帽子压人,当然不值得一驳的。除了暴露那些背后炮制者的卑鄙嘴脸之外,伤不着弓长文的一根毫毛。就是有人竟骂到云凤的头上,他实在气愤极了,在家里又是跺脚,又是抡拳头,连中午饭也没吃好。对着云风愤愤不平地嚷道:“骂我就骂我吧,连你也不放过,实在是岂有此理,卑鄙无耻,不要脸!”声言不彻底揭露他们背后愚弄学生、公报私仇的丑恶行径绝不罢休。倒是云凤匆匆洗完饭碗之后,就凑近长文,反而平心静气地安慰起他来:“你不要再为我抱不平了,毛*主*席早就说过,被敌人反对是好事,不是坏事。他们这样做,是一种自我暴露,也恰好从反面证明了,我是你的好战友,一个能和你并肩前进的真正的革命知音。看来,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很有道理的。长文,咱们本来就是一棵藤上的两个瓜,响当当的一家人,所以我才嫁给了你!我认为他们这样做不是骂我,而是在表扬我!我不仅不生气,反而更高兴呢。实践又一次证明,我能和你成为两口子,是我的幸运,也算没有白来这人世上走一趟,我知足了!”云凤一番“存乎于心,发乎于情”的诚恳表白,直说得长文又是感动,又是佩服,他的确为能有这样一个明是非、懂大理、有宽广胸怀的好妻子而感到万分的光荣和骄傲! 
  弓长文刚从大学毕业,一无历史问题,也无现行罪行,一番鼓噪之后,等毕业的学生分配了工作,一个个离开学校之后,这股别有用心的人所煽起的阴风、点燃的鬼火,也就不攻自破地烟消云散了。弓长文还是弓长文,他依旧毫发无损地昂然屹立于广阔的校园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不许打人,不参加武斗

  两派斗争的形势急转直下,有的地方竟然发展到一种誓不两立的地步,甚至于出现了不同规模的武斗现象。先是一个单位内部两派间一二十人、几十人用棍棒、石块打,后发展到一个大企业内部不同单位两派间一二百人、几百人用大刀、长矛打。再后来,整个城市不同企事业单位的两派间几千人大规模地进行武斗,而且由于兵工厂工人的参加,自动□□、机关枪、大炮也用上了。有单位的整座大楼被炸,商店被抢,仓库被烧。“反字号”的人还用手榴弹、大炮炸死了另一派的人。社会混乱到一种不可收拾的地步。中央三令五申:两派都是革命的群众组织,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要团结不要分裂,要文斗不要武斗,那样只能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弓长文的兵团更有其特殊之处,他们大多是未成年的孩子,学生,若有个三长两短,无法向家长交代。于是他几次开会强调:坚决听从中央的指示和命令,两派组织要走大联合的道路,要团结,不搞分裂。学校是一个整体,尽管观点不同,总的来说,两派间的矛盾,还是人民内部矛盾。可进行辩论,以明辨是非;但不能打人、不参加武斗。这是一条铁的纪律。尤其是作为学生,涉世太浅,社会复杂,是非难辨,容易上当受骗。因此咱们绝不到学校外面进行派别活动,以免吃亏受害,伤及个人人身安全。
  一转眼春节到了,学校放假。因为火车已不通,弓长文携妻子在隆隆的炮声下,一片紧张的气氛中,坐矿山小火车,才离开了晋东南,回乡探父母去了。
  学校放假了,但社会上的武斗还在升级,派性之战终于酿成了整个晋东南地区乃至山西全境的更大规模的武斗。今天我派所谓的“大部队”去“解放”另一派占领的大片地方;明天我又派大规模“部队”,去“收复”失地。真地好像又爆发了第四次国内战争似的。为了彻底有效地控制局面,中央只好派来了野战部队。所有城市的大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各单位都有解放军进驻,全面实行了军管。两派群众组织的派性武斗大战,才算慢慢地得以控制,最后终于渐渐地停止了。
  历史是公正的。谁是真革命,谁是假革命,广大群众心里是一清二楚的。解放军也早已成竹在胸,学校的“拨乱反正派”终于受到了解放军的肯定、信任和支持,成了革命的依靠力量。
  公路通了,铁路也通了,弓长文终于又回到了学校。一回来,他就发现,学校又产生了另一种新的错误倾向。自己组织中,有的大一点的学生,联合校外的一些观点相同的人,以胜利者自居,对过去对立派的人,尤其是一些他们的头头儿,进行人身攻击和殴打。弓长文立即派几个骨干学生,注意观察情况。
  这一天,有学生果然来报告:有二三十个人正在开会,又要去打人,弓长文匆匆赶去。这是一个小教室,几十张残缺不全的桌椅上坐满了人。有一个大个子正踩在一条凳子上眉飞色舞地发言:“如今好不容易我们胜利了,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过去他们打咱们的人,现在也让他们尝尝咱们的铁拳头。”另一个小伙子也站起来拍着桌子接着说:“昨天,矿务局的人把他们的坏头头儿从老家抓来了,□□地揍了一顿,真过瘾!学校的坏头头儿也够可恨的,也应该好好地给他退退火儿(打一顿)。”
  “对极了。”
  “好好地收拾收拾他们,出出气!。”
  一片响应声,欢呼声!。
  弓长文出人意外、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教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有的瞪大了眼睛,有的直吐舌头。
  “我来说两句吧。”弓长文用眼睛扫了一下全体同学,心平气和地说,“是解放军的支持和帮助,我们才有今天的胜利。人民军队是代表党中央、毛*主*席来这里帮助我们搞文*化*大*革*命的。听解放军的话,就是听毛*主*席、党中央的话。解放军现在让我们两派群众组织联合起来,搞复课闹革命,我们就应该识大体、顾大局,为了实现共同的大目标,尽弃前嫌,相互谅解,团结起来,争取两派组织都能尽快回到课堂上。是的,他们过去有过这样那样的错误,但那是过去,我们应该眼向前看。大家一定要懂得,犯错误,谁都难免,咱们也犯过错误。正确的态度应该是,各自多做自我批评,别人的错误缺点,让人家自己去反省。只要人家有认错的表示,咱们就应该表示欢迎和鼓励。如果现在还揪住过去的小辫子不放,再搞什么“退退火呀,出出气呀”,那犯错误的可就反而是我们自己了,这是在搞新的派性!同学们,不管是谁,打人都是犯法的,谁打死人谁偿命。希望大家一定要冷静下来,千万千万不要忘记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一句千年哲理:“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番话说得句句在理,字字掷地有声,好多人听了真是心服口服。有些人尽管还没有马上转过弯来,但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一场新的群众斗群众的闹剧,经过这次乃至以后多次召开座谈会,耐心地做思想工作,总算慢慢地被平息了。
  还真的叫弓长文说中了。不久,公检法对文*革中的一些刑事犯罪问题,都一一追究了刑事责任。原“反”字派中有一个用手榴弹炸死人的判了刑,矿务局里有一个和长文一些人持相同观点的人,也因为胜利后居功自傲,不听劝告,打死了人,也被抓了起来。在铁的事实面前,曾经骂弓长文胆小怕事的一些人,才真的服气了。并纷纷向长文表示感谢,是长文的忠告,使他们悬崖勒马,才避免了一场新的错误。要不是长文的劝告,还真的有可能走向犯罪呢,想起来真的有点后怕呢!
  弓长文的威信更高了。但是,还有一个让他头疼的问题,那就是另一派组织中,好多人的思想隔阂还没有消除,仍和自己这一派的人处于面和心不合的状态。要想解决这一问题,就得请妻子来出马了。先让她以家属这一局外人的身份,广泛地接触对方的家属,建立友情,然后由家属去慢慢影响其丈夫,从而逐渐融化男人心里的冰块儿,以达到消除隔阂,缓和矛盾的目的,尽快实现革命的大联合。
  妻子还真不愧是做好此项工作的最佳人选,他有很强的交往能力。他接受了这一任务后,第一个攻克的目标,就是对方头头儿的夫人。她平时本来与头头儿夫人不太熟,但是这一天还真的凑巧了。当时,住户家里都还没有自家的厕所,家家户户都得去走公共厕所。在去厕所时,云凤正好和对方头头儿夫人碰到了一块,她就主动先和对方打招呼,还主动随其夫人到头头家串门儿,聊了好长时间的天儿,一来二往就交上了朋友,还经常相互赠点小礼品、生活小物件儿什么的。夫人成了朋友,双方作为丈夫的俩大男人当然也就有了来往,慢慢也就成了朋友。从此,两大派之间的冰河便有了解冻的契机。很快,因为有了头头儿们的带领,双方广大群众间的矛盾也就开始全面缓和,不久就手拉手地双双走进了复课闹革命的大课堂。
  学校革命委员会成立时,弓长文光荣地当选为革委会副主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他绝不可能是特务头子

  通过军管,局势终于安定了下来。部队完成任务撤走之后,工人阶级□□思想宣传队又进驻学校,接替管理学校的各项工作。此时的口号是:知识分子必须接受工人阶级的再教育。
  文*化*大*革*命进入了清理阶级队伍的阶段。受工宣队的指派,弓长文与另一名工宣队员到上海崇明岛外调(wai'diao)教师黄家昌的情况。先是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再转轮船,登上崇明岛的码头之后,又坐人力车,终于仆仆风尘地来到了崇明县公安局。工作人员看了介绍信,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有关黄家昌所在组织的档案资料给拿了出来。在一本厚厚的档案中,找出了一张特务外围组织机构登记表。司令:周文鹏:副司令:于是军;联络主任:黄家昌。表下还清清楚楚地有一个备注,说周、于二人皆已正法。以表上登记的情况看,黄家昌是第三把手,一二把手都已枪毙,第三把手,也应该是一名特务头子,按理说,起码也应该判个无期徒刑什么的。但后来黄家昌却无罪释放,还被矿务局招为工人,并到学校当了一名教师,这是多么蹊跷的一件事呀!此事非同小可,它关系着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和前途。为了对黄家昌本人负责,对组织负责,必须进一步把这些疑点闹清楚。弓长文二人不顾连日绵绵阴雨,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好多泥泞小路,串了不少农村的街道和家户,并且几乎踏遍了县城的各条马路和小巷。好不容易找了三个同案犯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一致的口径是:当时黄还只有十几岁,大家都把他当成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常让他跑跑腿,搞个联络,是个勤快的联络员,根本不是什么主任!弓长文二人还不放心,又返回县公安局,把被枪毙了的周文鹏的口供笔录也调出来,周在口供里也称黄只是他的“好联络员”。这一来,才算真相大白了,黄家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联络员,是当时整理资料的人出了一个重大的失误,真是“粗枝大叶害死人”呀!回校后,弓长文如实地写了调查报告。
  这一天,万里长空,乌云滚滚,连天都显得低了好多,压得弓长文喘不过气来。正在这时,极左思想占统治地位的工宣队把弓长文叫到办公室,一开始就非常武断地说:“那些同案犯的口供不可靠,他们是在互相包庇。”硬是要他签署一个意见,同意把黄老师当成特务头子□□,大概是为了表现他们“斗批改”的“战绩”吧。而弓长文却当面表示坚决反对,郑重其事地说:“有充分的证据说明,他绝不是一个特务头子,否则,当时他不是被枪毙,也一定会判个无期徒刑,绝不会被无罪释放,更不会被矿务局招为工人。我们不能冤枉好人!”工宣队便用大帽子压人,说长文有立场问题,弓长文却仍然坚持不松口。结果,弄了个不欢而散。工宣队无奈,只好又二次派人进行了调查,本来是想找些新的证据,推翻弓长文的结论。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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