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真趴在池边敲了敲阿亚的脑袋,信心满满地说道:笨啊你,穿厚点不就行啦!
阿亚看着公主,惊得张大嘴巴:公主,游水是要脱光衣服的!
妍真听了阿亚的话吃惊得瞪大双眼,‘好啊,刘承训敢耍我!’
国子监。
妍真:刘承训你给我站住!
承训快步前往,妍真紧追不舍:你老跟着我干嘛啊!
妍真气喘吁吁,双手插在腰间:好啊你,居然敢骗我,你告诉我,游水是不是要,要脱光衣服!
承训停止向前,妍真撞在他身上,承训看着周遭无人,笑了出来:公主大人,你连国子监都能来,难不成游个水就难到你了?
妍真气急败坏指着他:放肆你!
承训被她生气的样子逗乐了:怎么我就放肆了,你难不成要去告诉你父皇,我在国子监欺负你了!
妍真怎么敢将自己来国子监的事情告诉父皇,那不是找死吗?她对他怒斥道:你给我记着,刘承训!我一定要在游水比赛胜过你!
承训故作严肃,双手合十作揖说道:那我就静候公主你能安然出宫,然后来和脱光衣服的一大群□□裸的男子比赛游水吧!
妍真蹬着脚,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刘承训你!你!你!你给我记着,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偏要!
勤政殿。
妍真:父皇,臣儿最近从宫人那里听说汴梁城郊将会举行冬游盛会,臣儿想这盛会是极好的!只不过,臣儿觉得这参加比赛的男子都要脱光上衣,实在有伤风化,再说汴梁可是晋国的都城!所以臣儿有个提议,望父皇下一道指令让此次参加盛会的男子都必须着衣参加,这样无损盛会,也不伤风化,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皇帝:准了!
城郊,如期举行的游水比赛。
此次参加的男子因为皇上的旨意,都着装参加,承训看着石妍真穿着男装,站在一群男子身边的瘦弱身影,实在觉得匪夷所思。妍真得意地瞪了眼他,承训叹口气装作不认识她。
可是当比赛开始游到半途,妍真的脚被水草缠住,身体也开始抽筋,听到站在岸边身着男装的阿亚的呼救声。游在前头的承训停止前进,转过身,看见妍真的头刚沉到了水中,他急忙游过去,扯断水草,单手抱起她往近处的河岸游去。
承训生气道:喂,你是个女子,干嘛总是干男子干的事?
妍真口中吐出一口河水,挣扎让他松手:我就是不想听你说这种话,男子怎样,女子怎样?我就是喜欢不行吗!我就不想让你看不起,不行吗!
承训:你是公主,我怎么敢看不起你?
妍真:我不要听你说这种话,什么公主,你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你放开我,我自己会游回去!
承训松开手,看着她艰难地游回出发地的背影,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真儿啊,我也想这么叫你的,可是你是公主啊,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在你面前我怕你看不起我!所以才总是那样希望你能仰望我!’
快到岸边,承训加快速度,游过妍真的身旁,像箭一样冲向岸边,从阿亚手中拿过毛毯,妍真一上岸,便立马披在她身上。
承训小心的凑到她耳边说道:你衣服都湿透了,若你再不听话,让别人发现你是女子就不好了!
妍真涨红脸拉紧毛毯埋下头不敢看承训。
承训爱怜地抚摸着她额前的碎发:看你游水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一条小鱼儿。
妍真:鱼?
承训打趣道:就和鱼一样任性!
妍真:讨厌!
“十五年的荣华,过眼云烟。如今,生,还是死全在我一念之间!”
“活着!”
她隐约看到眼前一只金色的鱼,猛地一下浮出水面。
妍真:哥哥,如果有下辈子,你想变成什么?
延煦:我想变成一只鸟。
妍真:真儿不想做鸟,天天飞着多累啊,哥哥变成鱼好不好?
延煦:好,好!哥哥就和真儿一样,变成一条小鱼儿!
“妹妹,带着我那份活下去吧!除了晋国,世上还有很多很美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香腮雪·青衣如梦
第十章香腮雪·青衣如梦
夜幕拉下,一条芳香扑鼻,五光十色的船停靠在岸边。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豆蔻年华,对镜梳妆,两行清泪滑落。
‘门外的喧嚣浮华,与我如同是两个世界。’
雪然踢开房门,看着满脸愁怨的古青,走到她身旁,用指尖掂起她的下巴,“你看你,妆都哭花了,这不浪费胭脂吗?你可要知道在契丹这个鬼地方,胭脂可贵得很啊!”
古青看着桌上的胭脂盒,心里的气愤一涌而出,夺过胭脂狠狠砸到了地上!
“哎哟哟!你就是砸掉一百盒,今天也得去伺候萧都司!”
“我不去!”一说完,古青埋在桌上痛哭流涕。
风一阵一阵,船摇摇晃晃,哭了一会儿,黑夜中门外令人恐惧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从浑厚的脚步声里便能猜想得出这个人必不是什么风流偏偏的书生公子,金戈铁马,气吞山河,一步一步像重剑一样压在古青的心头上。
“青姑娘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声音暗沉,让古青停住了哭泣却不敢抬头,不敢出声。
雪然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位年约二十□□的男子,剑眉星目,皮肤黝黑,左眼眼角到耳旁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一看便是激烈战场上遗留的刀伤,虎背熊腰,身壮如牛,本是上京二品总兵,可在新可汗登基以后便被贬到了辽阳担任都司一职。脸上虽无半点凶气,可就这么温柔怜惜的眼神在旁人看来都觉得胆战心惊。
“萧都司——,见笑了,你也知道,古青来船上的日子尚短,有些脾气是正常的!”
笠云推开眼前的雪然,见着洒落一地的胭脂粉,放缓脚步轻轻走到古青身旁。
“你出去吧!”
“啊——”
雪然在船上平时总是表现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船上有闹事的客人,也常是被雪然摆平。看着古青瑟瑟发抖的背影,虽然心中很是担心,可她却拿不出一点胆量来违背眼前这个气势逼人都司的命令,
“是,都司大人!”
雪然瞧了眼古青乞求的眼神,可最后还是转身离去,忐忑地将门轻轻扣上。
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古青似乎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用手紧紧攥着。
笠云想安慰她,可是却不该怎么做,他将手轻轻放在她肩上,可是古青一触到他火一般滚烫的粗糙手掌,身子一下靠住梳妆台立了起来,像一只被吓坏的小猫。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古青看着眼前这个人,怕得身子无法动弹,喉咙也像卡住什么似的连话也不会说。笠云看着她如惊弓之鸟一般,让人又爱又怜,忍不住想要去爱抚她。
古青向来清高固执,雪然怕出事,急忙去找丹娘,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你个糊涂东西!”丹娘听完,来不及穿衣,披上披风,边走边用银钗将头发束起,就急急忙忙从前厅后堂往古青的所住的后仓小屋赶去。
“你听我说,我会对你很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绫罗绸缎,锦衣玉食,玛瑙翡翠,甚至是万人敬仰,我都可以给你!”
笠云伸出粗糙的手掌去抚摸她的脸庞,古青吓得身子僵住。笠云看着她心疼地张开手紧紧搂住了她,她的身子冰凉,他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捂热她。
古青在他的怀中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待宰的羔羊,一动也不敢动。他抱了她许久,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边,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伸出自己滚烫的手想要去解开她的衣带,正在此时丹娘深吸一口气推开门,风情万种地制止了他。
“萧都司,可让奴家好找啊!”
笠云收回手,转过头看到站在门后的丹娘,立起身子,心里有些生气,“你来干什么!”
丹娘笑着走到屋中,瞟了眼已经吓傻的古青说道,“都司大人何必这么急啊,再过半月举行了古青这丫头的成年礼,这丫头不就理所当然是都司大人的女人了?”
她用沾着迷情香的锦帕拂过笠云的脸庞,笠云内心的愤怒瞬时消散。
“都司大人,这丫头奴家还没有□□好,这个时候让她伺候你,是不是缺少了些兴致?”
笠云转过头看着木讷的古青,又转过头看着百媚丛生,婀娜多姿散发着浓浓女人味的丹娘,心里的情思瞬间被她撩拨,他抓住她手中的锦帕,“今天我来了,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吧!”
丹娘将嘴凑到笠云耳边,气若香兰,“醉流怜,最多的就是美人儿!大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个个都是天姿国色!”
“哈哈!”笠云看着眼前的丹娘,他明白她的意图,心想,‘罢了,再多给青姑娘一些时日吧!’
“我听人说,醉流怜丹娘房中的煮梅酒,雨夜琴最好,今晚就尝尝,听听!”
丹娘微微一笑,挽住笠云的手走了出去。
看着船外,风吹起湖水的朵朵涟漪,笠云转过头对古青说道,“青姑娘,我暂且再多等些时日,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的一番情意!”
‘情意’?古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住双唇,掩面痛哭了出来。
‘我本是汴梁的书香世家小姐,可是战乱与家人离散,不得已逃到这条船上,却不由己成了一个歌姬,如今还要忍受此等耻辱,我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古青擦干泪,望着船外的一江春水,心里下定决心,待明日天明船开到深水区,死也要死得清清白白。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船上繁忙喧嚣的夜离去,太阳升起,船也收起了船锚随水漂流,这条名为‘醉流怜’的船又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
朦胧的天,弥漫的水雾,凉凉的风,她站在船尾,望着这一江绿水波澜,伤感自己的身世,处境。
张彦泽、李守贞率着大军背主投降契丹攻陷封邱门的前一日。
古卓良用力将箱子锁上:青儿收拾好了吗?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古青指着书架上父亲从他人手中花了高价好不容易买来的古籍有些不舍:爹,这些书该怎么办?
古卓良:哎,箱子里已经实在装不下了!
古青看着被火器炸毁的房屋哭了出来:爹,我不想离开家,不想离开汴梁!
古卓良:青儿乖,你的兄长母亲都已去南唐投靠你舅舅了(上官睿),等我们都安定下来,爹就派人回汴梁将我们的这些古籍全数搬去!(说完古卓良便将古府大门的钥匙放在古青手中)这钥匙就让青儿保存吧!可要放好哦,要是掉了,我们可就进不来了!
古青点点头,随着父亲还有古家仅剩的几口人火速赶往城郊的码头,可是到了码头却是人山人海,码头被围得水泄不通。
古卓良:青儿!千万别放手啊!
父亲紧紧抓着她的手,可是一瞬间忽然向前拥挤的人群将她与父亲分离。
古青:爹——爹——
她凄凉的呼喊淹没在人群中,她与父亲的距离随着黄昏的到来越来越远。
守在码头一整晚,渐渐消失的人群,让她的心也跟着慢慢绝望。
到了第二日申时左右,她躲在桥下始终不见父亲的身影,正琢磨着跑回古家大院,可是叛军已经攻陷了封邱门,杀入了汴梁,人群都往着码头的方向涌来,她寸步难行,随着人流还是又回到了昨日与父亲失散的地方。身后的叛军拿着弓箭射杀码头的百姓,混乱中她的手臂被一个女子拉住,这名女子的背后背着一把琴,依穿着身段看来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她飞速跑到码头的下段,用力跳到了一条船的甲板上。
古青:你是何人?
还没说完,支支利箭便射了过来,雪然按下古青的身子,两人匍匐在船上,等船开到箭射不找的地方才立起了身子。
雪然:你个小丫头不顾自己死活也就算了,干嘛还拉上我!
古青看着眼前救了自己一命的女子,见她微圆的脸蛋儿,肥厚的嘴唇,虽谈不上国色天香,但是高傲不羁的眉眼,浅浅一笑的梨涡让人也不禁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丹娘走出船舱,语气中带有一丝怒意:雪然,你到底在干什么,如果不是为了等你,船早就开了!
随着声音古青望向丹娘,一个约莫三十七八的半老徐娘,虽然与年轻女子相比,脸上爬满岁月的痕迹,可是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魅惑的气息,年轻时定是个美人儿。
丹娘微微一颔首,略带探究地盯着伏在地上的古青问雪然道:这是谁?
雪然一见着丹娘,嚣张的气焰便瞬间熄灭,装出一副温顺腼腆的样子:丹娘切莫动怒,雪然这次是去取这把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