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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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春天-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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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她捞进怀里,让她枕着我的胳膊,我枕着自己的睡袋,“脚还疼吗?”
  “好多了!”
  “…辛夷;以后不论遇到什么,告诉我,好吗?”
  月光穿过浅蓝色的窗帘,她长长的睫毛清晰地根根挺立。
  我摸到她的手,温热地,轻轻攥住,一根一根描摹着她的手指,“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习惯了什么事都是一个人,你答应了和我在一起,慢慢告诉我好吗?也许一开始要改变多年的习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们两个人要在一起,好多的事就得慢慢改变,这改变也许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也许就是一辈子…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如果我生气了,不是对你不满意,只是有点不耐烦,…我会慢慢改的,只要你别生气,行吗?”
  睫毛动了动,“其实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只是原来属于一个人的麻烦和苦恼,就会变成两个人的。我们每天在外面要面对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和苦恼,两个人在一起本就是要高高兴兴的,非要把外面把不相干的麻烦和苦恼带到两个人中间,让两人个都多一倍的麻烦和苦恼,对谁都不公平!”
  我摸着她的食指,“有些麻烦和苦恼确实一个人就可以消化,有的也许说出来之后就不是麻烦和苦恼了,剩下的那一点点实在一个人对付不了的,如果有个人给你出出主意,想想办法,也许慢慢就化解了,就算最终还是无法解决,也比你一个人傻乎乎地自己硬挺着强。”
  她沉默了一会儿,“一开始,你会有兴趣听,甚至帮我解决,但时间长了,你也会烦,慢慢地就会变成埋怨,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天天来烦我,与其那时候让你烦我,还不如现在就不去烦你!”
  “人总是在进步的,今日的烦恼未必与昨日相同,明天的烦恼谁也不知道,以你我的智商,怎么可能总烦恼一件事呢?其实某种意义上说,烦恼也是挑战,征服了,就没有烦恼了!”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我上个月烦恼有人陷害,这个月烦恼的就是业务不能完成,也许到明年,再回过头来看,那个陷害我的人根本不值得在意,而所谓完不成的业务真是小菜一碟!”
  “这么想就对了!”我用力捏捏她的手,“你说出来,那怕哭一场,闹一回,也算是一种发泄,何必自己全都藏在心里,你让我去猜你心里想什么,现在我绝对猜不中,我猜不中了更让你埋怨我,我们两个人不是都累嘛!”
  “唉,跟你在一起是挺累的,不许这样了,不要那样了,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满意呢?”
  “怎么听着和我在一起跟强颜欢笑似的!”
  “差不多!”
  我气得恶狠狠地吻住她。
  松开她,我长长地喘了口气,“今天我忘了刷牙了!”
  她捶了我胸口一下,咯咯地笑了,“今天我也没刷牙!”
  “你看,我们谁也没嫌弃谁吧!这两天我保证不刷牙,也保证天天亲你!
  “耿逸飞,你还能更恶心吗?”
  这不纯粹鼓励我吗?“你想现在试试吗?”
  她抓住了我假装犯坏的手,“我脚疼,再说…这次可是公差!”
  我搂好了她,呲了一声,“于哥就知道这不是公差,才敢这么欺负我!”
  “总说于律师欺负你,他怎么欺负你了?你出公差是什么标准?”
  “最起码商务舱,五星酒店吧!”
  “那以后我和你一起出公差!”
  “说好了!以后我不论去哪儿都带上你,叠一下,放口袋里,到了,打开,吹口气,就能陪着我了!”
  “你带个充气娃娃好了!”
  “嘁,充气娃娃又不会说话!”
  “那你跟我说说刘律师不吃窝边草的事。”
  暗夜里我扑哧就乐了,“这事吧,说来话长,当年他追我姐的时候,还有两个人也在追我姐,论长相、为人、能力,刘小开都不是最拔尖的,我姐呢,也不知道选哪个好,就这么几个人耗了几个月,有个人耐不住,就撤了。正好,我和我姐合租的公寓搬走了一个人,刘小开趁机退了他的那间房,住了进来。另一个竞争者不干了,说刘小开这是不公平竞争,刘小开就赌天发誓,绝不吃窝边草,一定公平竞争!嘿嘿嘿嘿,结果你看见了。所以结婚的时候我姐就和他说他这辈子要敢再吃窝边草,就跟他没完!”
  “难怪说刘律师吃窝边草就是找死呢!”
  “刘小开他们家祖上当年在上海滩也算得上一号,后来流落到乡下,他可全是靠着自己才有今天的,对我姐从来都是奉若神明,尤其现在有了这个小女儿,他跟我姐说了,要是有一丝一毫的不轨,绝对净身出户,回老家!”
  怀里的人打了个哈欠,“没想到刘律师也是苦孩子出身!”
  我看着她渐渐合在一起的睫毛,低声叹息,“现在就剩我一个苦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27

  
  于建华律师经办过的案子将来好好整理,应该能出一本辩护实录,足以列在法学院的必读书目里。
  他本人就是个自强自立,奋斗成才的典型!从一个普通的勤务兵成为今天全国闻名的刑事法律专家,出了名的仗义执言,刚直不阿。按他的话说,“我啊,就是命好,遇到了好领导,好同事、好战友,赶上了好时候!”
  每年的资格考试前,于律师都会专门抽出时间给所里备考的几个人集中辅导一次刑法和诉讼法,这种时候,大会议室里往往挤满了同事,能听听于律师的专题讲座,满北京城也就我们有这近水楼台的便利!哼,可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会有人考了四次都没考过?也不知道她的心眼儿都用到哪儿去了!
  对年轻律师,于律师更是不遗余力地提携,我本人就无数次受到于律师的提点和指教,受益匪浅!
  于律师最让人尊敬的就是他的古道热肠,助人为乐!他在自己的家乡资助了无数上学的孩子、孤寡的老人,用于律师的话说,“咱当过兵的,也没机会上战场,干这点事还不是应该的!”
  所以有一天,于律师到R市办案子,工作结束后到Q县法院看望战友,等人的时候无意中旁听了一个民事案件的审理,对原告代理人条理清晰,证据链完整,代理意见无可挑剔(于律师的原话,比咱所有的律师都强)印象极深。于律师离开Q县的时候,却看见那个代理人在大街上卖东西,枸杞子。于律师就下车和代理人聊天,一聊才知道,这个代理人叫魏礼星,当过兵,现在是下面一个乡的小学校长,刚才在法院是帮乡亲的忙,现在卖枸杞子是为学校的孩子买点课外书。
  于律师一听这事,也不走了,拉着魏校长就去了乡下。一看,直掉眼泪,于律师来自富庶的胶东半岛,还真没见过那样的穷乡僻壤。
  于律师答应魏校长,一定想办法帮忙。
  回来之后,于律师直接找老首长耿参谋长,一起想办法,办法很简单,有钱就行,耿参谋长说我捐多少,于律师说我捐多少。
  刚回国的金融家耿逸飞恰好在一边听到了,非常热心地说,你们每个人出点就行,再鼓动身边的人出点钱,剩下的交给我,钱生钱那可是我的专长。
  耿参谋长难得地没有批评耿逸飞,“那就好!政府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咱们既然知道了,没有不管的道理,何况魏校长还当过兵呢!”
  于律师可是常年活跃在最艰难的刑事法律领域,鼓动人捐款就是小菜一碟了:段主任的父亲在甘肃待过,他敢不捐?结果我们所的全体合伙人每年都捐一个可观的数字。宋院长去过甘肃吧?宋院长表态,我个人捐款,每年呢让学生到县医院交流一个月吧!经费我想办法!…凡此种种,以于律师为圆心,以他的亲朋好友为半径,无一幸免。
  被耿逸飞拉进甘肃的项目后,我看过他的账目,只能发自内心地说,耿逸飞真是个用钱生钱的天才!
  现在这个天才已经拉着我在焕然一新的小学校、正在兴建的乡卫生所和枸杞栽种指导中心转了一大圈。
  作为于律师“派来”的代表,我的重点是看枸杞的种值情况,这也是于律师反复叮嘱我的。
  当年魏校长在自家的院子里栽种的枸杞收成很好,也证明了这块土地适合枸杞的生长。资金到位后,从学生家长开始,大力扶植当地农民种植枸杞,如今开始成片的枸杞苗给这块土地染上了希望的绿色,有的已经收获了火红的果实!
  他拉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几乎盖过鞋面的黄土,登上了学校后面一座高高的山坡。
  山坡四周种满了低矮的枸杞苗,十月的秋风中,幼嫩的枸杞苗快乐地交头接耳议论着我们这两个风尘仆仆的异乡人。
  他指着远处的地平线,“鸿欣他们就在那个方向。真想去看看他们,我都好多年没见过方叔叔了,他忒幽默,小时候,方叔叔一回来我们就天天围着他,听他讲笑话。他们家怎么就没人像方叔叔呢?”
  我见过方仲仁研究员的照片,雅欣长得和他很像,尤其是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下巴,雅欣的脾气和宋院长是一路,我只见过方鸿欣几面,他长得像宋院长,性格嘛,不知道随了谁,反正不是宋阿姨温柔细语的那种。
  “下次吧,下次我们还一块儿来,到时候问问他们时间方便不?我也想见见方叔叔。”我拉住他的手,这几天好像成了我的习惯动作。
  他温柔地看着我,“娇小姐,我以为三天已经是你的极限了!”
  根本不是于律师说的来回三天就够了,我俩在乡里已经待了三天了。他带着我骑车,骑驴、走路,踏遍了这里的山乡,拍了无数张照片,每到一地甚至会取土样。“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苦命的…”我看着他,“可到了这里,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亿万富豪!什么都不缺!”
  他搂住我肩膀,“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以后每来一次,就觉得自己又富裕了一倍!”他看着我困惑的眼神,“你瞧,我们每天只要花一点时间,就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而且将会是他们祖祖辈辈的命运!这世上所谓的神明又能做到多少呢?”
  我摸摸他的脸,“怎么都是土啊?”
  他嘿嘿一笑,“你能比我好多少?脸上的土刮下来够种一盆花了!”
  “我脸上的土也就够种一盆花,你脸上的金子要是揭下来给我打个金镯子不知道到够不够?”
  他恨恨地捏捏我的鼻子,“回去我就打个金链子拴在这儿,整天拉手上!”
  我靠在他肩上,笑了。
  火红的太阳开始亲吻熟悉的地平线,我们坐在山坡上,有样学样。
  地平线的那头一定有个坚毅的大力士,只稍稍用力,太阳就迅速投进地平线的怀抱。
  我倚在他怀里,看着晚霞铺满了天际,“明天我们就回去吗?”
  “嗯!明年我们再来,到时候就能看到收获的样子了!我去过宁夏,收获的时候,满山遍野的红色,壮观极了!”
  “好!到时候咱们多叫些人,一起来!”
  “不许带卡西莫多,我一见那小子就想揍他!也不许带方雅欣,她事事都和我唱反调!”
  “那让他们俩待一块儿好了!”
  “那更不行了,卡西莫多从小就爱追着方雅欣献殷勤,把他们放一起,那小子指不定多美呢!欺负了方雅欣怎么办?”
  他俩现在在一起就挺美的,至于谁欺负谁,我还真不好说!
  “想什么呢?”他亲亲我的脸。
  “没什么!”我怎么能说实话?
  “那个,有件事,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听见我嗯了一声,他清清嗓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上次,那个上次你用钱是怎么回事?”
  我微微低头,“没什么,已经解决了!”
  “谁帮你解决的?”
  “是刘律师!”背后的肌肉一紧,我拍拍他的手,“你别瞎想。我们所合伙人有出资义务,当时我手上的钱不够,刘律师找我谈了,可以分期付款或者向所里借,所以就解决了!这也不是针对我,是所里的惯例,后来我问过其它人,都是这么解决的,谁家里也不可能一时放那么多闲钱!”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张卡里的钱…那张卡里的钱,哼!买你都够了!”
  “我这么点分量,能值多少?”
  “辛夷,你为什么总和我分得这么清楚?和我说一句就这么难吗?”
  我侧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耿逸飞,你最后一次和耿伯伯要钱是什么时候?”
  他眼里映着晚霞的余晖,“…我不记得了,出国的机票都是我姐给我买的,后来我还是打工还给她的。”
  “那你还记得最后一次向人借钱是什么时候么?哦!我说的是私人,好朋友什么的,大笔的,银行不算啊!”
  他认真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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