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我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我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也是一种答案,表示一种认知。”他松开我的下巴,“现在轮到我了,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轻轻地摇摇头,“不知道!”
他气得笑了,“这个问题只要回答行或不行,什么叫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是行还是不行!”我这才算绕口令吧!
“既然你一问三不知,那就是说你对我还没有认知,一旦有了认知,就是同意了,为了让你对我有个认知,你还是和我在一起吧!”
“耿逸飞,你还是改行当律师吧!”
“我要是当了律师,你们到哪儿挣钱去,还不谢谢我这个好心的大善人!”
“大善人,先把我放下来,行吗?”说实话,大理石台面还是有点凉。
“说点好听的,好好求求我!今天你就没说过一句让我高兴的话!”
“耿大善人,民女求你日行一善!”我轻轻晃了晃他的肩。
今天第一次他真地笑了,一手搂住我的腰,微微低头,把我扛在肩上。
我大头朝下,只看见深棕色的地板在倒退,晕头晕脑地,双手想抓住什么,还没等我抓住什么,已经被他一下扔在沙发上。
沙发软得一口吃下了我,我好不容易直起腰,耿逸飞的脸已经贴上来,“和我在一起,不许问为什么!”
我想张嘴问为什么,他捧住了我的脸,又吻了下来。
这次的吻,特别轻,特别柔,他先是用舌尖慢慢地在我的唇上舔扫,空隙间,断续地呓语,“…答应我…辛夷…”
渐渐地他的舌头挑开了我微张的双唇,扣住了我的舌头,我就此沦陷在他的唇下,呼吸越来越急,人越来越迷蒙,一种不安缓缓地攫住了我,特别想抓住什么,让自己安稳,我伸出手,茫然地挥动,混乱中,什么东西出现在我手中,我用力一抓。
“哎呦!”耿逸飞轻呼一声。
我畅快地喘了口气,睁眼一看,乐了:我居然抓住他的头发,生生地把他从我嘴里拽出来。
看他懊恼的样子,我更笑得不可遏制,“耿逸飞,让你再欺负我!”
他苦笑着揉揉头发,在沙发上坐好,搂住我的肩,让我靠在他胸前,过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辛夷,爸爸发动了大于和嫂子,准备采用人海战术让你去相亲,还有宋伯伯那,也有大量的候选人,你不能答应他们,也不许去相亲,你要是敢去,我就敢在你们办公室大门口亲你。”说完他低头亲了我一下。
我相信他真的敢,“好,我不去!”
他搂着我的手一紧,“不行,我明天就告诉爸爸,辛夷和我在一起了!”
“你不怕耿伯伯揍你?”
“他为什么打我?”
“参谋长命令我向前走,你却拉着我乱跑,不听命令还不挨揍!”
“参谋长的命令是向前齐步走,你执行命令了,还拉着我呢!”他得意地亲亲我的额角。
参谋长愿意让我拉着你,向前走吗?我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耿逸飞得意地说着他的计划,什么时候回去,如何向耿伯伯开口,如何给大家一个惊喜。
我听着,听着,在他怀里微微打了个哈欠。
耿逸飞察觉了,拍拍我,“困了,就在这睡吧,天快亮了,睡醒了我送你回去!”
我一愣,坐了起来,睡意全消,看着他兴奋的脸,犹豫了,喏喏地,“我可是良家妇女!”电梯里的怪笑他一定听见了。
他看着我,哈哈大笑,“好!好! 良家妇女,我这就送你回去!”
耿逸飞换了身衣服,和我十指紧扣,出门。
电梯依旧光速般来了,门开了,门里门外的人都愣住了:电梯里站着三个衣着不整,神情萎靡的年轻姑娘,我们曾坐同一部电梯上来。
耿逸飞低下头假装咳嗽,我示意她们关上门先走。
电梯门一关上,耿逸飞搂住我,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良家妇女,你怎么夜不归宿?”
我指着窗外隐隐的的玫瑰色朝霞,“看,天快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16
我顺着弯道,快速地驶上东三环,灿烂的霞光透过车窗,温柔地亲吻着我的脸颊,就像刚才分别时辛夷吻我的一样。
顺手打开音响,欢乐颂的曲子瞬间响彻整个狭小的空间,我随着曲子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越敲越重,一不留神按响了车喇叭,估计把前面开出租的哥儿们吓得不轻:周六清晨的东三环,想超车还用摁喇叭吗?我踩了脚油门,超过前面的出租,错车时,笑容满面地对那开出租的哥们挥了挥手,估计又得把那哥们惊住了:这超车的哥儿们八成儿吃蜜蜂螫了,开那么飒的车超破夏利居然乐得直挥手!
我踩着油门,顺着宽阔的东三环一路疾驰,想想我和辛夷走到今天,却远没有这么顺畅。
我送给辛夷第一束蓝色绣球花后,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恢复到了比客户亲密,比朋友客气的程度,对此,我是相当的满意,甚至希望将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样维持下去:你不能指望一个年轻姑娘对一个曾伤害过她的男人完全心无芥蒂。
可愿望总是比生活慢一拍。
我病了,胃里难受,头晕,吃不下东西,总想吐。也许是那一个月我两个半球来回窜,也许是我随着客人吃了什么不应该给人类吃的东西,反正我在北京七月的烈日下,穿着厚厚的西装,扶着车门就是打不开。
“你怎么了?”身后有个女人的声音问我。
“我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我闭着眼睛,满头虚汗,虚弱地回答她。
那声音不厚道地笑了,“这好像是女性专利,”停了一会儿,一只手扶住我,“我送你回家吧!”
我坐进车里,被她不温柔地脱去外套,“哼,这么热的天还穿外套,没病也捂出病了!”她俯身帮我扣好安全带,长长的头发拂过我的脸,留下一股清甜的味道。
她坐进车里,把空调的风调小了,“骤冷骤热,真是没病找病!”又调整着座椅的位置,“别睡着了,告诉我你住哪儿?”
我说完地址又说了句“小心开车,”就渐渐迷糊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车开得极稳,也是,人家的特别指导曾是个顶尖的飞行员。
脸上一阵清凉,我醒了,辛夷还在车里,拿着小毛巾给我擦脸,“你有点发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挣扎着坐直了,“我不去医院,我就不去医院!你要敢送我去医院,我就揍你!”
“好!好!不去医院,回家回家!我扶你下车。”
我疲倦地闭上眼睛,好像扶着什么细细,软软的东西,上来下去的,直到躺在熟悉的床上,这才安下心来,真正地睡着了!
我做了个特别美的梦,好像又回到了七、八岁的时候,生着不太重的病,磨着妈妈不许她去上班,妈妈把我搂在怀里,轻轻地摸我的脸,一下一下的,我抓着妈妈的胳膊睡着了…睡醒了,妈妈喂我吃凉凉的西瓜,全是甜甜的西瓜心儿,吃完西瓜我抓着妈妈的手睡着了…睡醒了,妈妈喂我吃大米粥,大米粥可真香啊,还放了肉松,妈妈一勺一勺地喂我,我躺着,看着妈妈的笑脸,她一边喂我一边帮我擦去腮边的米汤…生病可真好,我决定继续生病,在被子下握了握拳头,一使劲,我醒了。
入眼是浅蓝色的墙,没有了双层床,也没有了满墙站岗的解放军叔叔,我怎么一觉就从七、八岁睡到了今天?屋子里静悄悄地,只有空调发出低沉的嘶吼。
我坐起来,发现自己只穿着背心和平角内裤,不是我平时穿的T恤和睡裤,我至于累的不换衣服吗?
坐起来才觉得身上特别扭,黏黏糊糊的。我洗了个澡,到厨房里找水喝,打开冰箱我愣住了,冰箱里满满地装着各种水果、牛奶、半成品、零食,原来的十几瓶水很冷落地放在角落里。冰箱释放的强冷空气也让我稍微清醒了:我好像生病了,有个人送我回家。
我拿了瓶水,拧开盖,喝了一口,慢慢转过身,靠在冰箱门上,大理石台面上的一张纸映入我的眼睛:耿总,请保重身体!附上收据。另,医生建议你少喝冰水!下面是一张超市的收据,212元5角5分。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儿,话都不说一句就走了!
我摇摇头,来到书房打开电脑,电脑屏幕上的日期让我愣住了,今天不是周一吗?怎么是周三了?我…我不会睡了两天吧!
我还没来得及还辛夷的钱,就被叫到了纽约总部,赶命似的开会,沟通,再开会,吃饭,打球,直到我在酒店大堂等出租车去机场,看到了一款Vera Wang的珠宝广告,清秀的模特戴着一副别致的耳环,我觉得有个人的侧影和模特有那么几分像。
想单独和辛夷律师说话是件非常容易的事,多加会儿班就行。
我把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到收拾完东西的辛夷面前,“谢谢你那天照顾了我那么长时间!”
她看了眼盒子,“没什么,宋院长说过每个人都有救死扶伤的机会,那天正好我赶上了!”
“我偶然发现,挺好看的,今年的新款,你试试好吗?”
“谢谢耿总,我从来不戴首饰!”她提着公文包,站起来,“耿总,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快一个月了,过了一个月我可真收利息了!”
我深深地喘了口气,拿出钱包,“我欠你多少钱?”
“212元5角5分。”她干脆利落地报出数。
我递给她220元,“不用找了,剩下的算利息!”
她打开皮包,低下头认真地找着零钱,白皙的脖子上细细的红线是那么地显眼。
我没好气地指着那红线,“你脖子上戴的不是首饰是什么?”
她哗啦一下把零零碎碎的钱放在我手里,轻轻牵起红线,红线上系了一枚戒指,在我曾经的美梦里,那温柔抚摸我脸颊的手上曾戴过这枚戒指。
我听过方雅欣叫辛夷“小心眼儿”,以为是女人之间的玩笑,此刻我真的领教了辛夷的小心眼儿,在成年之后第一次真心地佩服方雅欣:她得有多强的承受力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对同样的东西承受力是截然不同的,比如我自己,最不开心的就是过节。东、西方任何节日,在我看来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大吃一顿妈妈做的家常美食。
所以明知是中秋节,明知是周末,我还坏心眼儿地拉着辛夷律师,和我一起去远郊延庆看一块地:爸爸过节永远不在家,我也不想破坏朋友的家庭团聚。再看看辛夷律师一副不着急的样子,想想她也是一个人过中秋,我何乐不为做个恶人……在她眼里我的一贯嘴脸。
回城的时候,辛夷坐在了驾驶座上,我望望逐渐四合的暮色,想想下午和当地领导们喝了的多半瓶白酒,把钥匙递给了她。
车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静静地行驶,只有舒缓的小提琴曲在车厢内流淌,前后的车越来越稀,最后只剩我们这辆车的大灯不知疲倦地划破乡间路的黑暗。
“你车开得真不错!”我真心地夸奖,曾经有个飞行员就坐在我现在的位置,眉飞色舞地讲了一个小时那个此刻坐在我身边,只长了大脑,没长小脑的司机如何开车的故事。
“你酒醒了?”
“其实真没什么!”
“谢谢你刚才帮我挡酒!”
“这么远的路,咱俩得有人开车不是?”
“你喝完酒倒是挺老实,不说不闹的。”
“那个…我什么时候闹过,…是不是上回生病的时候?”
“也不算闹,就是说胡话…呵呵!”
“我说什么了?没事,你说吧!反正是生病的时候说的,胡话嘛!”
“…也没说什么…就是拉着我的手,说,妈妈,你陪我!我饿了!你别走!什么的”
“呵呵…”
“你是不是和你妈妈感情特别好?”
“嗯!”
“…嘉伟…每次总是说耿伯伯如何如何的,很少提起你妈妈!”
“我们家吧,我爸爸最看重我大哥,我妈妈最疼我!”
“嗯!”
“我大哥要是犯了错,我爸爸就是批评批评,最多拉到操场上跑两圈,我要是犯了错,永远是皮带伺候!”
“呵呵!”
“我妈妈的口头禅是,小飞是弟弟,大伟你要让着弟弟!”
“怪不得!”
“我大哥特厚道,有了好的总是先给方雅欣,再给我,最后剩下的才归他自己。”
“我听雅欣说过!嘉伟对她比方鸿欣对她都好!”
“这个方鸿欣最气人,每次方雅欣受了气,都是大哥和我出面,他一个男的,比大哥还大两个月,连自己闯了祸居然也找我大哥!”
“那嘉伟帮他打架吗?”
“打,我们哥俩一块儿打,方鸿欣还躲在一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