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孙家门口,小银铃才依依不舍地从洛云背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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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不过半年,苏婉已经可以熟练地一个人做饭煮菜。
虽然桌上摆着的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三菜一汤,看起来倒也像模象样。
洛云默默坐着吃饭。
直到现在,他的眼睛仍没有在苏婉身上停留过,面上也无一丝笑容。
虽然早已经察觉到他有些不大对劲,苏婉却仍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只有强颜欢笑,“云儿,这红烧狮子头是我头一次做,你觉得如何?”
洛云漠不关心地“嗯”了一声。
苏婉无奈笑了笑,硬着头皮继续与他闲话家常,“那孙家小姑娘,我看大了一定是个小美人儿。从前在扬州时,我记得也曾有那么一个小姑娘喜欢黏着你。”
洛云握着筷子静滞了片刻,似乎记起了一些过往的回忆,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小笙儿。可惜已再也回不去扬州了。”
他语带失落,听得苏婉极不是滋味,遂不即防,口中已不由自主酸涩地脱口而出,“也不用特意回去扬州,就在这里等小银铃长大,也花不了几年功夫。”
洛云闻言一怔,皱了皱眉,却懒得理她一般闷声不语。
两人都不说话。
许久,苏婉终于败下阵来,叹了口气,起身把那张自己小心压平了收在抽屉中的纸拿了出来,放到桌上,强打圆场般地笑道,“你畿时做了这诗,好端端的为何又把它扔了呢。”
洛云看着那张纸,面上忽地少见地有了一丝薄怒,一把拿过它,几下将它撕成了碎片,低声道,“我自然不比周秀才才高八斗出口成章。”
他声音说得轻,苏婉却仍一字一句地全听清楚了。
她也是一怔,不由的反问道,“周秀才?”
话一出口,洛云自知失言,将那些纸片攥在手心,淡漠道,“你且当我没有说过。”
番外?春深杏花乱(二)
他一说完,便又埋头吃饭,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只是握着筷子的那只手却很显然因为太过用力而连骨节都发了白。
洛云向来自制力极强,感情也甚少外露,不管遇到什么总是不露声色地深藏于心。
自他们娘俩在这雁溪村中过上避世的安稳日子以来,像这次这样,却也是头一次。
说到这周秀才,他乃是村中私塾内的教书先生,年方二十四五,前两年才死了老婆。单论人才,在这一方憨实淳朴的庄稼汉子里倒也算得上儒雅出挑,可惜酸腐了些,自恃读了一些书,便自命清高,成天卖弄着一些酸文假醋,说的十句话里,倒有八句是没人能听得懂的。
他初见苏婉时就惊为天人,又惊喜于她不像村中那些妇女般大字不识,于是每隔个三五天就假借着探讨诗文的名头来找苏婉闲聊。其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过来时,苏婉出于礼数,于是只好随意地附和他两句。
没成想这点小事,竟会惹得洛云不悦。
苏婉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出口的话,又如何能当没说过。”
洛云依然自顾自地垂首吃饭,并不理会于她。
苏婉又皱着眉头道,“你既说到了周秀才,那便干脆说说清楚。像这般又是在与谁置气。”
洛云忽地略带讽意地笑了一声,抬起眼睛来看着她,淡漠地反问道,“说清楚什么?”
被他这么一反问,苏婉也不由的有了几分怒意,“你明知道,我与那周秀才,本来就没什么。”
洛云面上的神情却也不知道究竟是笑还是怒,“我几时说过娘亲与他有什么,”说到这里,他忽然又带了几分自嘲冷淡地道,“即便有什么,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苏婉为之气结,却无处回嘴,只得愤然起身出了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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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春耕时节,因此村中处处都是忙碌在田间地头的农人,苏婉这般一个人游手好闲地闲逛着,却也有些不安。
而此地远离田地人群的地方只有一处,就是那洛云时常过去发呆的杏桃坡。
不自觉地走到上午时洛云坐过的那棵树下坐了下来。
午后阳光比上午时更炽,虽然只是从花叶之间细碎地洒下,却也晒得人迷迷糊糊。
到这雁溪村半年来,他母子二人的生活全都维持着表面之上的安稳与平静。
洛云略通医术,因此就在村西李老郎中的小药铺里寻了一份抓药的活计,做四日休一日,自己则呆在家中做些家务杂事。
死里逃生,诉尽衷肠之后,彼此都十分珍惜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
连喝了三个多月的药,体内蛊毒已除,而那些超过伦常的亲密之事,自那之后一次都没有做过。
本以为余生这样相依为命着度过就是最好,谁知心却时常不由自己。
一看到那孙家的小姑娘,她便想到,总有一日,就连这样的日子也会被打破,自己自然可以一辈子独身,而洛云今年十七,按理说已到能够婚娶之龄,他又生得这样讨姑娘家喜欢,只怕用不了多久……
苏婉将头靠着树干,脸颊被春日的暖阳晒得燥燥,心却如下过了雨一般潮乎乎的。
不知过了多时,有另一人背对着她在这棵树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听他轻声道,“娘亲也喜欢这里。”
苏婉一怔,叹了口气道,“除了这里,也没处可去。”
洛云似有感悟地道,“坐在这里时,总有一种错觉,好像什么烦心事也没有。”
苏婉酸涩地道,“我以为,你总一人呆在这里,是不想见到为娘。”
洛云笑道,“何出此言。”
苏婉不再言语。
洛云有些苦闷地低声道,“我总想着,要待娘亲好些。那些话,本来一句都不该说。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全由不得自己。”
苏婉心中有些作痛,刚说了一个“你……”,却被洛云打断了。
他轻声道,“娘亲也没有说错,有些事情,不如干脆说说清楚。”
一阵香风拂来,点点粉白的杏桃花瓣落在他二人肩上身上。
洛云捻起其中一片,初始看起来洁白无暇,只不过轻轻捏了一下,花瓣就成了透明,“你只以为我是为了周秀才的事情生气。其实并不全是。我自是知道娘亲与他没有什么。只是当年娘亲在倾慕那个人时,便有一半是为他的才情。”
“那个人”自然是指江远初,洛云在亲手了结了他之后似乎仍极恨他,在提到这个给了自己一半血肉的男人时语气有些僵硬。
苏婉合上眼睛道,“都是陈年旧事了,你又何必再提。”
洛云摇头笑道,“只可惜,我连那人一半的才情也没继承。勉强写首诗来,也不过贻笑大方。娘亲想必十分失望。这本是我自己的问题,却还与娘亲置气……”
听得他这么说,苏婉心中一绞,觉得眼眶有些湿湿,想说些什么,偏什么也说不出口。
洛云又道,“如今死里逃生地在此处安定下来,我曾想过,今后无论过怎样的日子,都依娘亲的心思。然而却……”
苏婉忍不住打断他道,“你以为我想过什么日子?”
洛云淡淡地道,“伦常有序,余生安稳。”
苏婉静置了半饷,却只是如叹息般地说了一句,“你说些什么傻话。”
不过是这么一句话,洛云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缓缓地浮现起了微弱的笑意。
两人依然各自背靠着树干,却只是这么安静地沐浴着春日的阳光,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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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最后一章肉,这篇就真的结束了。话说我觉得这章写得好纯爱啊好含蓄啊。
番外?春深杏花乱(三)
春夜之雨,来时总是悄无声息,如银丝细线,温柔飘摇地洒在漆黑的湖面地面,默默滋养着万物生长。
雨水挟着零落的花瓣碎叶,汇聚了河水,在黑暗里打着旋儿蜿蜒着向着前方流去,却也不知终将流向何处去。
屋中点着一盏小小油灯,燃烧着的灯芯在黑暗之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床榻之上半笼着帐子。
春日夜晚还是有些凉意,一床薄被密密实实地裹着床上只着亵衣的两个人。
洛云将头埋在苏婉的肩颈,双眼半阖着,苏婉也任他这么抱着,许久未曾这样紧密地依靠在一起,彼此都有温情缱绻之感。
屋中静暖,只能听得窗外此起彼落的雨声,灯芯燃烧的声音,以及对方一下接着一下的心跳声。
洛云忽然轻声笑问道,“娘亲可知道,为何春雨贵如油?”
苏婉一怔,却蓦地对上了他清澈如水的双眼,尚未来得及回答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只听洛云轻轻一笑,自己放在被中之手被握住,被迫与他十指交缠着,彼此的脸庞在同一个枕上越贴越近。
少年的嘴唇微凉,略略有些干燥。
初始只是浅尝,继而唇齿相依,慢慢难舍难分。
分明先前比这亲密百倍的事情都已做尽了,这一次却不知怎的,苏婉反而有种莫名的拘束之感,不过只是与他双唇浅触,气息已然不稳,待到唇齿相依之时,身上早已经泛起一层薄红,心儿更是跳得像是要冲破了胸腔一般,竟有一种无法呼吸之感。
洛云放开苏婉的双唇,舔了一舔自己因为这一吻而微微红肿的嘴唇,用暗哑的声音轻唤了一声,“娘亲……”,再没有给她以喘息的时间,略过嘴唇,笑着舔吻着她精巧的下颌,又轻轻地啃噬起她修长的脖颈,在游弋到苏婉胸前时,他忽然停下来低语了一句,“娘亲……从没有哺育过我。”
洛云说的自然是句大实话,而在他的眼中,也分明真的带着一丝孩童般的遗憾与失落。
苏婉面上一红,轻叹了一口气,一只手忽然颤抖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又摸索到背后解开了肚兜的绊带,一对丰盈的雪乳袒露了出来,随即撇过了红成一片的脸,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娘亲现在……任你……”
只是这么一句话,算是用尽了她这辈子的廉耻。
洛云却久久没有反应,苏婉鼓足勇气侧过脸去,正对上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睛,那双向来静如止水的眼中少见地弥漫起了一层交织着情欲与渴望的水雾,声音之中带着深深的蛊惑,“任我哪般?”
苏婉捂住自己的脸低声道,“任你…吮吸…”
这句话,算是把她下辈子的廉耻也搭了上去。
话才刚落,一边的乳首就被轻轻地抿住,然后又被一下下地嘬弄舔舐,倒真像是在被幼儿在吮吸着母乳一般。
这感觉实在是羞耻极了,然而又奇妙极了,身子更是如过了电一样动弹不得。
偷偷地从指缝间向外窥看。
只见洛云伏在自己胸前,一头散着的青丝盖住了半张俊俏无边的脸,他仿佛是真渴望从自己的双乳之中吮吸到母乳一般,一边不住吮吸舔弄着那红肿的乳头,口中却又是一遍遍地用着极度渴求的声音唤着自己,“娘亲……”
苏婉仅存着的一丝理智也奔溃了,双腿之间一阵酸麻,还未被触及到,却已经开始泛滥成灾。
“嗯……”身子难捱地扭动着,红唇微启,不自觉地泄出淫靡的呻吟。
洛云的手在被中往下摸索,指尖隔着亵裤触到自己娘亲那一片失禁般的泥泞时,也不由的一怔,低声笑道,“春雨贵如油。”
不过几下撩拨,春潮更是如泉涌。
洛云轻轻一笑,正待去褪她亵裤时,苏婉忽地喘息着按住了他手,然后红着脸附到他耳边,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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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顺从地躺下来,并且依言侧过头去闭上了眼睛,口中道,“娘亲想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婉心中一动,就去解开他衣带,少年略微有些单薄的身体袒露出来,她俯下头去,嘴唇印在那精致的锁骨上,一路吻着,指尖触到他肩胛上那枚血色的花瓣时,心儿禁不住一阵阵地紧缩起来。
就是自己害得这孩子,吃了好多苦。
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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