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入浮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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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入浮生梦-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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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将锦线的长度调至带起来的时候在心口的位置。那是定情之物,要放在离心最近的地方。
  如今,是这个玉竹在救我吗?
  浮生说过,万物有灵。
  万物有灵?
  我用手指在玉竹上面摩挲,玉竹上面有我的温度。我的手仍很凉,碰到玉竹的炽热的温度——有种我抱着浮生的时候感觉,浮生总是暖暖的。
  话说回来,这个玉发出的光,令怨心很害怕呢。
  怨心退后了几步,但是素节和秦进却依旧站在那里。
  素节和秦进……都成了傀儡了吗?
  所以才会在面对这样的强光的时候,不为所动吗?连刺眼也不知道躲,只会木呆地站在那里了吗?
  一个是浮生所敬佩一生的山神素节,另一个是阿婳女刻骨深爱的祭司秦进。
  如今的我,真真实实地看见了他们。
  他们却不是当年的那个他们了。
  我的心感到巨大的悲痛和窒息感。
  或许很久以后,或许就在下一刻,我便会和素节大人、秦进一样了。
  我是否也会木呆地站在某个地方,白雪爬满了我的发,却不会再消融。我的眼睛是否也会变成血液的眼神,忘记了原本的自我。
  我是否会……在门口的地方傻傻地张望,却因为早以没有了思想而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或许我会等到一个风度翩翩男子,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南安伞,他的发间有淡淡的桂花香,他的青丝刺痛了我的赤瞳。
  或许我会瞬间哭泣不止,或许那个男子会疯了的要带我走。
  也或许……我忘记他了,他也认不出我。所有情分在对视陌路的那一刻,都化成了烟雾,掉在地上成了离殇。
  求求你……带我走吧!
  我还想见他!
  我坚信我这生最后的归宿,是死在那个我爱的他的怀里。
  在那个时候,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润如玉。而我们一旁的儿女却哭成泪人儿。
  我的心一遍遍地默念着,若真是万物有灵,那么我的玉啊,带我走吧!
  我要去见他!
  哪怕最后一眼也好啊!
  那个傻瓜实在是太令我操心了,我怎么舍得离开啊。还有我的家人,我的山神庙,我的牵绊和烦恼。
  我怎么舍得离开啊,我的爱。
  玉啊,如果你真能听见我的话,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一遍一遍默念着。
  手里紧紧地握住玉竹吊坠。
  可……
  我再次感觉有腥味充斥我的喉咙,令我感到十分晕眩。
  如果这就是结局的话……便就这样吧……
  没有人的生命是完全没有遗憾的。没有遗憾,本身不就是一种遗憾吗?
  只是没有想到,怎么快就要说再见了啊……
  再见了,我的爱。
  所有刻骨铭心的牵绊的线,都会在瞬间断开,烧成灰烬。
  那些还在人世的爱,会成了心头贪嗔痴怨的苦泪。
  至于最后发生了什么,我便一切都不知道了。
  在我意识的最后那一刻,我只知自己昏过去了。
  我再也见不到浮生了……我竟两世都要和他无缘吗?
  “浮生……浮生……”
  等我的知觉都恢复的时候,我只是知道我的脑袋在发疼,疼得厉害。
  但我如今感到很温暖,像是在一个结实的怀抱里面安稳地睡着。
  我睁不开眼,只是觉得眼皮很沉,我很累。
  “浮生……”
  我低声呢喃着他的名字,声音很小,分明是我的心跳声在吵闹。
  竟真的闻见了属于浮生发间淡淡的发香!
  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我的心像石沉海底般平静。
  却不是死寂的。
  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
  “丫头片子的,老叫我干嘛!”
  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的声音!
  我定是出现幻觉了!
  “别动来动去的,摔了我可不管。”
  声音再次响起,将我的心彻底温暖。那是浮生的声音!
  我瞬间觉得精力充沛,头也不痛了!只要有浮生在我身边,我便一切都不会害怕。
  他是山神庙的祭司,却是我的神明!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迷糊的人影。
  太阳有些刺眼,我别过头去,却有些头发弄得我的脸痒痒的。
  我随手抓住那些头发,甩开一边。
  “浮光!扯我的头发干什么!”我听见浮生在说话。
  “不要吵!没看见我在睡觉咩!”浮生好吵啊……
  “你在半路上睡觉?”浮生问我。
  我在半路上?
  我努力回想是发生什么了,我是怎么在浮生怀里睡着了的。
  我从家里出来之后,好像在去山神庙的路上晕倒了,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浮生的怀里了,他正抱着我往山神庙走去。
  “我还像……梦见一个很真实的梦。可是……我什么也想不起了……”我跟浮生说。
  哎!我突然愣了一下,我怎么说话了。不对不对,我本来就会说话的,我又不是哑巴。我在奇怪什么啊。
  “就说你傻,梦和现实都分不清了。”浮生继续拿我来说笑。
  “还笑!对了,浮生快把我放下!”我突然想起浮生还有伤在身上呢。我怎么还可以让他这样抱着我呢!
  “为什么?”浮生问我。
  这个浮生是不是白痴啊!我在关心他,难道就这么难看出来吗!
  “我……我要自己走!”我挣扎着,我不想让浮生再多一丝丝疲惫了,我只想他好好休息就好了。 
  浮生见我的语气如此坚定,只好无奈把我放下。他的手里提着我装桃饼的小篮子。
  “浮生啊,今天奶奶做了桃饼哎!很好吃的!”我拉着浮生的衣袖,跟他讲着桃饼有多好有多好的。
  正说得高兴呢!没有留心就脚上一滑。
  “脚上的上还没有好,就不要逞强的。”幸好浮生及时拉住了我,让我跌进他温暖的怀里,而不是滚下楼梯……
  我还想着怎么回浮生一句的时候,浮生突然把小篮子给我拿着,转过身来再次把我抱起!
  “偶尔允许你不学习独立。”浮生笑着说。
  透过阳光,浮生的眉眼如画,令我出神。
  “我……我要自己走。”尽管这一刻是多么令我陶醉,可我怎么舍得他如此抱着我上山路。
  “你就是倔!”浮生暗暗吐槽我了。
  “我……”我别过头去。
  这个浮生……嘴上说这当祭司要多独立,却处处都为我办理好了。只有傻呆呆的我,自以为是地以为那都是我的成就,不知道他在我背后帮了我那么多。
  这么体贴温柔的浮生,还怎么叫我独立了!!
  就连他不在的时候,哪里都是他的影子,哪里都有他的灵力在保护我。
  他是我的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能离开他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安静又美好的

  终于回到山神庙了,浮生在内堂的小桌子旁把我放下。
  ? 明明离开山神庙才半天,我怎么感觉好久没有回来了。
  ? 不过……我环顾四周,枸杞哪去了!
  ? 言清子和琴沫沫做在山神庙后院那里除草,阿婳女和浮生正在我旁边,那枸杞哪去了!
  ? 万一御丞喜欢的那个姑娘去找枸杞了怎么办!
  ? 哎,不对……浮生不是已经封印了那个姑娘了吗?我怎么会这样想呢……要找枸杞的,也应该是御丞才对啊。
  ? “浮生!枸杞去哪里了?”我问浮生。我发现我有鸭子妈妈的属性……一定要看见齐齐整整的一群在我身边才安心……
  ? “枸杞兄啊,我要他回去了,他继续去环游各大山水了呀!”浮生回答得竟如此自然爽快。
  ? “可是……”我心想着,万一枸杞被抓了怎么办啊!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血战沙场的将军陆渊了,正确地说,枸杞如今不过是一个飘荡人间的魂魄。若不是南安大人施法,阴曹地府的小鬼便会拉枸杞去转世轮回。
  ? 我们都要好好的,一个都不能少!
  ? “小磬磬给了枸杞一个符令,可以防攻击的哟!”阿婳女的声音依旧妖娆动听。
  ? “哦……”原来是这样的呀。
  ? 我回头看见浮生默默用手指在小桌子上面画着圈,小小声说着:“人家枸杞兄和不像阿婳女那样赖死不走……”
  ? 
  ? “我可是为了保护你。”阿婳女是听见这话了。
  ? “我不喜欢有妖怪在山神庙里呆太久,不需要你的保护。”浮生的视线并无看向阿婳女。
  ? 浮生总是说什么不喜欢有妖怪呆在山神庙里,不喜欢山神庙要妖气的味道……可是,浮生不也是妖怪吗?
  ? 我怎么感觉浮生不喜欢妖界的东西啊……
  ? “怎么说,你也是妖!本该你会成为妖界新的主人的,你有很好的天赋,有纯净的体质。却……要来什么山神庙当祭司!你的名字叫沧磬啊!”阿婳女貌似发怒了,直勾勾地盯住浮生。
  ? “我是南山神庙的祭司浮生,并非沧磬。”浮生的视线继续看着小桌子上面的木纹,仿佛在思考什么。
  ? 沧磬……是浮生原本的名字啊。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啊。
  ? 只是……浮生为什么要这样呢……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不止是浮生是山神庙祭司的原因……
  ? 一个名字,是代表了那个生灵的。被改去了名字,或许是对过往的一种舍弃,或许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而那个被遗弃掉的名字,便随着那些被遗弃的过往烟消云散了。
  ?? “那个……”我小声开口,因为我知道,任由他们两个说下去的话,会吵架的。
  ? 那样的话,还不如我现在就扯开话题。
  ? “不如,我们来吃桃饼吧!”我突然想起奶奶做的桃饼呢!吃东西的话,就不会吵架了吧!
  ? 可是他们两个没有理我……
  ? “奶奶做的桃饼可好吃了!我去把琴沫沫和言清子也叫来。”我转身去找琴沫沫和言清子。
  ? 琴沫沫那小姑娘,最能转移话题了。她可是我家开心果呀!
  ? 
  ? 我小步跑去找琴沫沫他们,那两小无猜的还在草地上聊着天呢!
  ? 我都不好意思去打搅他们了……
  ? “琴沫沫!言清子!”我隔远叫他们的名字。
  ? 他俩一同回头看向我。阳光把他们的身影镀了一层轻纱般的光华,这两小无猜的身影,恍如画中仙一般。
  ? “一起来吃桃饼吧!快来!”我向他们招手,转身便去拿装桃饼的小篮子。
  ? 我心想,言清子和琴沫沫的爱情真是太美好了!
  ? 爱情就应该这样,不需要太多的大风大浪。只要两个相爱的在一起,油盐酱醋都变得如此浪漫。日子就便得如此温柔,细水长流的爱情将陪伴着年岁。
  ? 暖意涌上心头,我的嘴角便不禁上扬了。
  ? 
  ? 可……我高兴并维持太久。
  ? 我还没有到内堂,就听见阿婳女和浮生吵起来了。
  ? 呀!我不禁拍自己额头一下,我还是不应该离开的啊!阿婳女和浮生又吵起来了……
  ? 我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他们上一次吵架的场景……
  ? 天啊,太恐怖了。我不要再看见这样!
  ? “你也是妖怪!你贪恋人间便算了,来山神庙做祭司也算了,你怎么可以如此讨厌妖界呢!你改变不了自己是妖怪的事实的!你这一生就是这样的!即便到了轮回,你也逃不了成为妖的命运!”阿婳女的话声声有力。
  ? 我在门外听不见浮生的回答。
  ? “这也是你来山神庙的原因之一吧。除了要和南安在一起,还有是因为山神庙的成员在死后可以许一个愿望吧。”阿婳女带着质疑的语气……
  ? 山神庙的成员在死后,可以许一个愿望,会由天神负责。这是为了弥补山神庙的成员将一生都投入在山神庙里了。
  ? 例如,素节大人许的愿望,是可以让还没有修炼成散仙的树灵御丞摆脱树灵的宿命。也就是还没有修炼成散仙也可以离开山神庙。
  ? 难道说……浮生来山神庙当祭司还有一个原因?
  ? 浮生他……来世不想做妖怪了?
  ? “说什么闲云野鹤的!妖怪之身就这么惹你讨厌了吗!若不是南安许的愿望是让来世有你和她的记忆,你早就随南安去了吧!”阿婳女继续问浮生。
  ? 我不知道浮生如今在想什么,但是阿婳女的话,正如刀子般刺痛我的心。
  ? 不……
  ? 阿婳女不要再说下去了……
  ? 我不想看见大家不和,不想听见那些可以把血洒了一地的过往。
  ? 我想看见浮生不开心……不想看见他的皱眉。
  ? 浮生的笑容是最好看的,是我这生都在追逐的美好。
  ? 我的浮生啊……
  ? 
  ? “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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