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无耻什么的果然天生一对,双宜啊,不愧我们同居了那么四五年,人家最爱你的下流了。”
“……”
“双宜,我家么有人啊,要不你到我家蹭吃蹭住算了,我们继续下流无耻下去。”
“我家太上皇和老佛爷给我洗手作羹汤,做了一桌满汉全席。”
“顾双宜,我恨你。”
“请把恨前面羡慕妒忌的情绪表达清楚。”
“顾双宜,我诅咒你明天没饭吃。”
“请看我高傲的小表情,╭(╯^╰)╮”
直到第二天,顾双宜看着自己老爹老娘打扮得帅气妖艳地往外走,顾双宜回想起昨晚夏雨的诅咒,深深地发现自己果然高傲过早地悲剧了。
没饭吃……
顾双宜,我诅咒你明天没饭吃……
夏雨绝对有打小人的潜力,绝对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顾双宜瞧着昨天还满满当当的冰箱,原来只是徒有其表啊,徒有其表啊,敢不敢有点熟食啊,敢不敢啊。老爹老娘,你们不厚道,昨天满汉全席什么的绝对是迷惑人的手段,绝对是啊,在自己回家的第二天就抛下自己过结婚纪念日去了,爹娘,你们要不要这么浪漫啊,要不要啊!!!
“啪”一声关上了冰箱,顾双宜无力地接过电话,唉,晚饭该怎么解决,该怎么解决?要不泡个方便面凑合凑合算了。
“吃饭了没?”
“咳咳……还没。”被诅咒的孩子没饭吃啊,没饭吃啊。
“咳嗽好点没?”
“老样子。”
“嗯,在家尽量不要多吃绿豆、柚子、甘蔗、苦瓜、海带、生萝卜、藕,还有比较寒凉的食都尽量不要吃。”
“厄?苦瓜,苦瓜不是去火吗,咳嗽不是应该多吃?”
“热咳才吃苦瓜,你那是寒咳。”
“咳嗽还分寒咳还是热咳?”
“嗯。”
“不是煎炸东西吃多上火,才会咳嗽吗?”
“这是热咳,你那是风寒咳嗽,属于寒咳。”
“你怎么知道?”
“头痛,鼻塞,流清涕,伴有怕冷、畏寒,无汗,舌淡红,苔薄白,脉浮紧。你的症状。”
“你怎么知道。”
“望闻问切。”
“你什么时候望闻问切了?你确定不是因为上火咳嗽?”质疑,理直气壮地质疑。
“你白天咳嗽多还是晚上?”
“我想想啊,睡觉的时候吧。”
“有痰吗?”
“嗯,嗯……有的。”
“什么颜色?”
好吧,虽然是我挑起的,但是你确定要谈这么尴尬且专业的问题吗?
“不太清楚。”
“嗯?”又是这种上扬的调调,不说,坚决不说。
“黄的还是白的?”
黄的还是白的?顾双宜听着,捏了捏拳头,坚决不能说。
“双宜!”就算是很宠溺的调调,就算是……
“白的。”好吧,你赢了。
“嗯,上火咳嗽,痰偏黄,较常在日间咳嗽,寒咳,一般痰色稀白,呈泡沫状,多在晚间较为严重,所以你是寒咳,还有疑问吗?”
还有疑问吗?哪可能还有疑问,哪可能还有!!!
“你下班了?”果断转移话题。
“嗯,在吃饭。”
吃饭,吃饭,吃饭,顾双宜你没饭吃,真是非常补刀的一个回答。
“哦。”
“情绪这么低落?”
“没啊。”
“嗯,对了,你在家的话,可以煮个生姜粥,暖胃散风寒,还利肺气,吃上个三到五天应该会对咳嗽有点好处。
“生姜粥?”
“嗯,做法也很简单。”
做法也很简单,做法也很简单,好吧,没饭吃的顾双宜听着那头明显摆碗筷的声音,扭曲不是一点点,“何半夏同学,有你觉得难做的菜吗?”
“暂时还好。”
暂时还好,暂时还好,顾双宜觉得自己不想说话了。
“咳,这个真的很简单,你要不记一下,明天试试。那个跟煮水煮蛋差不了多少的。”后面那个句子,顾双宜嘴角抽了抽,再抽了抽……
“何半夏。”
“嗯?我在,怎么了?”迅速转移的宠溺温柔腔,顾双宜摇头挥去那即将出现的影像,鄙视,坚决鄙视之,用音□□惑人,转移视线什么的,何半夏同学,你可以再无耻点吗?
“真的很简单,真不用记录吗?”
还说,还在说……
“说吧,我看一下材料有没有。”再次瞅了一下冰箱,咬牙,没有什么比吃重要,最主要的是还有个免费大厨可以咨询。
“嗯,生姜,大米,可以的话几个干红枣,都有吧?”
“等等啊,生姜,嗯,有,红枣,我看一下干货在哪,等等……嗯,也有,还有吗?”
“没了,就那么多。”
“就那么多?”
“嗯,所以说很简单。”
好吧,何半夏同学,请你统计一下,有哪次你是说难的?忽略之,努力忽略之。
“做法也简单,把米淘洗净,用清水泡20分钟,然后洗干净生姜外皮上的污泥,记着不要去生姜皮,洗干净后切成厚片三四毫米左右吧,最后把把米连同泡米的水一同倒进砂钵锅里,酌情添水,放进生姜片盖上盖,大火烧开后,转中小火煮,记得盖子留一丝缝,防止粥外溢,直到米粒软稠成粥样就可以了。”
“一定要用砂锅吗?”
“家里没砂锅?”
没砂锅吗?顾双宜瞧着眼前摆放着的两大砂锅,默默转过了头,太难操作了,“电饭锅行不行?”
“也可以,不过砂锅口感更好。”
“嗯,那我试试……”算了,还是用电饭锅吧,口感什么的,等吃饱肚子再说吧。
“试试?现在?”
“嗯。”
“你不会一个人在家吧?”
“嗯。”
“那好,不会再给我打电话。”
“嗯。”爽快回答完,顾双宜觉得,加个姜片煮粥什么的,如果还不会,真的会贻笑大方吧,真的会吧,绝对会被狠狠地鄙视的,绝对会,绝对不能再给他打电话,绝对不能。
直到咬着那稠得可以的生姜粥,顾双宜看着犹在响着的电话,还是默默垂泪,可不可以不接啊,可不可以不接啊,好难吃啊……
“在干嘛?”果断不能让他先发问。
“现在吗?”
“嗯。”
“在看一下能不能报名。”
“报名?报什么名?”
“主治医生考试。”
“哦。”该怎么接下去,主治医生考试什么的,一点不了解啊。
“粥煮好了?”就在顾双宜还犹豫着怎么接下去时,何半夏终于还是挑起了自己最不愿意的话题。
“嗯。”
“还行吗?”
还行吗?这句话应该回答你吗,该回答吗?
“双宜?”
“好难吃。”好吧,被鄙视就被鄙视吧。
“难吃?”
“姜放多了,水放少了,快成饭了,而起除了辣,没有其他味道。”
“咳……”
“何半夏,请大声笑出来,憋多了不好。”
“哈哈……”
你还真笑啊,真笑啊,顾双宜盯着电话,愤然,持续愤然,何半夏,要不要这么听话,要不要?
“下次吸取教训,继续努力,多试几次就好了。”
好吧,多试几次,几次,几次,几次……
何半夏同学,你还是不要说话,继续笑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的某水表示,更新是一个让人黯然神伤的话题。。。。。。。。。。。。。。。。
☆、胭脂鹅脯(1)
年初五的晚上,顾双宜盯着那张照片,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再咽了咽口水,终于鼓起勇气细细数起了照片上的菜色,十八个菜,整整十八个菜,我菜,这是满汉全席的节奏吗,这是满汉全席的节奏吗?
在顾双宜尚未感叹完,何半夏的信息再次进来了,“我在吃饭。”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不就昨晚上早早关机睡了,忘了您老人家吗?这绝对是报复,绝对是报复。
再细细浏览一下桌上的菜色,顾双宜无比肯定自己此刻的想法,不然怎么可能一个简单平常的询问讯息,明明就“我在吃饭”四个大字完全可以愉快胜任的回答,偏偏用这么毁灭人性的图片进行解说呢,我没有查岗啊,不需要这么尽职尽责地回个图文并茂的信息啊,我只是礼节性地寒暄啊,寒暄啊,懂不懂!!!
“还有疑问吗?”
疑问?顾双宜盯着那跳动的信息,鄙视,持续鄙视,绝对是故意,绝对是。
“没有,小心吃撑了。”
愤然打下几个字,顾双宜抓起手边的奶茶猛灌了一口,“咳,咳,咳……”
好吧,细吞慢咽是真理,尤其是一个咳嗽尚在康复期的人。
抑制住那一阵咳嗽,顾双宜看着手机上,“何半夏”三个闪烁着的字,无视,无视之。
“咳,我刚刚在厨房。”终于在手机第三次响起时,顾双宜很没胆且无耻地扯出了这么一个谎言。
“好。”
好,又是好,好无趣的应答方式。
“在煮什么?”
“什么煮什么?”
“不是在厨房吗?”
“啊?”
“刚刚不是在厨房吗?”
“啊?啊,对,对,在……在泡奶茶。”
“嗯。”
听着那头低低压抑着的笑声,顾双宜很想去找根面条或找块豆腐,直接霸气地回个:姐就不想接你电话,咋地。多霸气,多解恨。
“何半夏。”
“嗯?”又是这种调调,又是这种调调!!!!
“何半夏,你……”
“双宜。”尚未出口的话被打断,顾双宜表示自己很无力,才刚存储了勇气坚决反抗那种温柔宠溺腔啊,瞬间被这一声温柔宠溺调调击成了渣渣。
“嗯。”
“双宜,我想你了。”
“啊?”那样满带柔情与眷恋的一句话,顾双宜很清晰地感到自己心口的位置猛然动了一下。那一种带着电流一般的感觉从心口的位置慢慢地往外蔓延,直接传遍了全身。
“双宜?”
“厄……嗯。”努力抑制住喉咙升起的痒意,顾双宜深深地吸了口气,抚了抚有点跳得过快的心脏和有点烫的脸颊,往外瞟了瞟正在认真看着电视老妈,果断转了个身悄悄地把自家房门给关上。
“我想你。”
“嗯。”再往后看一下自己老妈,这种心虚的感觉,嗯,淡定,淡定。
“想我吗?”这种腔调,绝对是诱骗,绝对是诱骗。
“嗯,有……有点。”这种腔调中,不忍否认啊,不忍啊。
“有点?”
“嗯。”
“确定吗?”
确定吗?这种事情,想没想,只有我自己知道吧。再观何半夏同学这再三确认的架势,这是想我直接回你一个很想很想的节奏吗?
“嗯。”
“有多想?”
好吧,绝对是像自己回个很想很想的节奏,只是,何半夏同学,你这样执白地想要确定女生的心意,真的好吗,没听过女生的心事你别猜啊,你别猜吗?
“嗯,很想。”好吧,你猜吧。
“很想?真的?”再次上扬的调子,顾双宜不知为何,后脑勺突然有些凉,这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
“嗯?是昨晚我还没下机,某人直接关机睡觉,然后到现在才想起自己还有个被遗忘的男朋友的那种很想?”
平淡得一如白开水的无味话语,顾双宜终于在这一句话中无语泪流地感叹自己那强大的后脑勺,那种凉意绝对是第六感啊,绝对是啊。那什么女生的心事你别猜,这话到底谁说的,谁说的,明明是男生心事你别猜啊,你别猜,我猜我猜,猜死了自己活该啊!!!
那晒个十八道菜色报复什么的绝对是小儿科啊,这种毫不掩饰的质问,顾双宜突然发现自己太小看何半夏了,那种美食图片报复什么的,只是前戏啊,前戏啊。什么双宜,我想你了,顾双宜你心虚个什么劲儿啊,这是人家赤果果的报复手段之一啊,报复手段啊……
“顾双宜。”这种持续高扬的调调,哪怕是冷若冰霜的调调都比这种高扬的调调要好啊。
“嗯……嗯。”
“是这种很想?”
“我……我睡……睡着了。”垂死挣扎式的解释,顾双宜,你的声音给我镇定,镇定,不需要心虚,不需要。
“哦?”哦?好怀念那个单调沉默的“好”啊,何半夏同学,你那独特的应答方式呢,你的单调的应答方式呢?
“嗯,我睡着了,真的睡着了。”某心理专家说过,想要欺骗别人先要把自己也给骗了,我确实是睡着了,睡着了。
“哦?”还是“哦”,这种没办法接下去的节奏啊,好想挂了有没有,有没有。
“等我等到睡着了?”
这样一句话一出来,顾双宜瞬间内牛满面啊,何半夏同学,你为我挑选了一个绝佳的理由,没有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