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着的是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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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抱着的是只狼-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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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觉已逾下班时间一钟头,秘书提醒到了与总部电话会议的约定时间。
  尽管精冶令段瓷及他的一干人马挠头不已,然而总部对顾问公司的现状却很满意。提起精冶的代理,视频中几位董事的脸上更是浮现赞许之色。项目具体进展乏人问及,与这一单的利润相比,他们更重视新顾问的市场占有率和行业生命力。可持续发展才有利润可谈,这群老头子谋略极深,看事酌情恨不得比自己有生之年还长远。 
  在他们眼里,新顾问公司只是拿到了营业牌照,还算不得正式运转,却已经将精冶这种全球显赫的企业揽为战略客户,单就这项合作本身而言,所创造的无形价值,已经远超过了它的直接收益。由此认定大陆市场形势利好顾问行业,新公司前途无量。
  
  一整天待在室内,段瓷嘴里泛苦。小邰叫秘书订的晚餐,他也没动几口,让二人先行下班,自己又打了几支电话,这才提电脑离开办公室。
  坐进车里拨通连翘手机时,她仍在公司,居然比他还操劳。
  听筒有敲打键盘的轻微声响。她似乎在让助理为她打印东西,刻意避开手机说话,指令廖廖几字,简短明确,音色是她的,润软柔糯,语调却不带起伏,与他印象中的狐狸腔判若水火。  段瓷他想像不出她忙碌的样子,却觉得一定比她歪在沙发上涂指甲油看选秀节目的姿势好看。  那种命令的语气非常适合她。
  上大学起就鲜少涌现的无聊好奇心瞬间爆发。
  连翘拒绝他的探班,“你也忙一天了,早点睡吧,我自己回去就行。安绍严把车子抵给我做加班费了。”
  镜片下两抹清浅嘲色,车都会开了,真是士别三日,烟袋换炮。段瓷哼道:“等着吧,我去接你,还没吃饭呢。”
  连翘喂了一声,确定电话已挂断。过两秒钟才咧嘴失笑。好没逻辑的段瓷,接她和吃饭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他家厨子。
  
  段瓷倒是认当她的司机。新尚居到恒迅再到连翘家,就快成为北京城里他最熟悉的一条路线了。九十点钟路况良好,只可惜全程路段测速监控,心飘得车不飘得。
  抵达楼下,不等他叫人,电话抢先响了。
  美国长途。
  老约翰真诚地抱歉,因为段瓷来美国时专程去研究所找他,他人却不在。  段瓷是想着顺便见他一面,看能否幸运地拐回一个半个进修生支援中国商业地产行业建设,可惜没有事先摸准日程,被告知威廉姆斯教授几个小时前受邀飞去了华盛顿参会。若非惦挂太多,段瓷本可为了这件利国利民的大事等他回来。
  “这其实是我的损失。”段瓷说,虽然父母都在波士顿,但他并不经常过去。  老约翰粗着嗓子道:“嘿,别沮丧,十一,谢天谢地你没因此等我回去。你想要员工,来找我是个错误。我的学生中,今天仍从事商业不动产行业的几乎没有,除了学术领域工作者,你并不需要贩卖研究报告不是吗?那么剩下的几位,应该都在经营家族企业,没有可能会为老爸以外的男人卖命。”
  段瓷苦笑,“我更加沮丧了。”其实就算没能挖到墙角,只是与这位全球不动产领域的权威人士聊一聊,也不枉跨洋之行。“好吧,下次我会记得提前给你预约,威廉姆斯教授。”  “哈,这很有必要,避免使你我都留下遗憾。该死,这面包为什么这么硬?”  “在吃早餐吗?”段瓷笑笑,“你起得很早,似乎我姐姐那种东八区的生活习性并没有影响到你。”
  老约翰头痛地呻吟一声,“不,说实话我困死了。可是有事要去学院处理,拖了很久……”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下来。
  “你还在吗老约翰?上帝,那片见鬼的面包做了什么?”段瓷没有信仰,此刻只却希望老约翰的信仰能保佑他。他不希望这位伟大的学者死后,墓志铭上写着:睡在这里的是一个没有妻子做早餐而被隔夜面包噎死的人。
  老约翰终于再次发出声音,他还在吃,因此警告段瓷,“请不要咒骂我的食物,它正完成自己的使命。言归正转,刚才说到我要去学院,是为了一个中国学生的事。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最近才与我联系过,将要来研究所任职。” 
  “哦?我该说祝贺?”
  “谢谢。我正准备去学院拿一些表格,手续有些繁琐。”
  “继续说那位学生好吗?他在国内是做什么的?”
  “购物中心的运营与管理。因为私人原因休息了一段时间,非常有天赋,读研究生的时候每份报告都是学院优秀论文……你知道,或许一些人其实更适合做研究方面的工作……”  “抱歉。”不可抑制的笑声打断了教授略带悔意的唠叨,“老伙计,你果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你说过你需要一个作战参谋,而我不确信写兵书的人是否懂得调兵遣将。也许这个推荐你并不会满意。”
  “我想我恰恰相反。”段瓷自认正是深谙调兵之道的人,并不在意对方有此缺陷;“他现在在中国吗?还是已经到了波士顿?”
  “还在中国。因为她希望来美国定居,审批要比H签证复杂。当然这并不难,至少三个有效的论文奖,足以使她成为受美国政府欢迎的杰出公民。”解决掉难以下咽的食物,老约翰的声音终于清晰起来,“我打赌她获得移民签证的过程不会比买一张机票漫长,在我将学院与研究所的推荐信拿回来之后。”
  “打赌不是好行为。我建议你趁被窝还没冷,重新躺下睡一觉。”段瓷笑道:“还有,在那之前,介意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当然不。但是基于对女士的尊重,我必须更正你,不是他,是她。一位非常有魅力的东方姑娘——正如你姐姐一样。噢我记得了,她在研究所读书的时候与芭芭拉很熟,我想她们应该还保持着联系。她叫Liengel,中文名字我一直无法正确发音。”
  “连翘。”礼尚往来,段瓷还他一个字正腔圆到近乎凶狠的发音。
  “好极了。”老约翰稍有诧异,“可你为什么会知道?”
  “听着,教授,最好在你前妻知道你为连翘办移民这件事之前,中止它。”往常清凉的晚风,今日不知怎地燥闷难捱,段瓷靠立于车门边,被吹得头重脚轻,可额上竟然沁出一层扰人的细汗。  “我不明白,十一。你认识Liengel是吗?难道芭芭拉不希望她来美国?”  “很难回答是不是。不过如你所言,那的确是一位有魅力的姑娘,所以;关于她,能对我介绍得更多一些吗?”他摘下眼镜揉揉汗湿滑腻的鼻梁,“比方说,她大约是什么时候向你提出移民申请的?”
  

《你抱着的是只狼》吴小雾 ˇ第卅五章ˇ 
      
    连翘已将要带回家的资料拷进自己电脑里,坐等那个找她吃饭的人。
  本来胃口被看不完的资料堵满,没吃晚饭也不觉饿,收工闲下来便无以聊藉,辘辘饥肠挑起对段瓷家楼下那间餐馆的向往。
  那家餐馆有一种巴掌大小的肉馅皮塔派,佐配的秘制酱料甘咸香鲜,蔬菜沙拉里放足了葡萄油醋汁。连翘喜欢味道重的食物。更难得段瓷也似乎对这家小店情有独钟,开车出去找饭吃,十次倒有八次会绕回这里。
  段瓷吃饭的问题确实比较严重,他不是挑食,而是对所有食物都很冷漠。饿的时候还好,连翘点的东西他几乎什么都吃,肚子一填饱就开始要么油了要么腻了,挑三拣四。不过也确实两人一起吃饭时,连翘专点有助于发胖的食物,只想喂得一餐是一餐,他并非吃不胖的体质,只是平时肯定不会吃这些。
  听到芭芭拉说他长胖了,连翘忽然不适时宜地有种母性满足感。
  
  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肚子咕嘟抗议,连翘站在窗前不停看表,猜他又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决定不再等人上来参观她的办公室。
  从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把车子开出,想想到底不太放心,打电话过去,响了几声没人接,也不回忙音。连翘心知应该没什么不妥,还是按下重拨。
  摸索安全带扣时,视线偏转,公司写字楼门前不甚明亮的位置灯,照出她颇为熟悉的车身。  
  段瓷倚靠引擎盖站在车外,半仰头望着面前的楼宇上方,瘦长的影子斜投于地面。  这个姿势保持很久。连翘替他脖子疼,开车靠过去。“一个人看星星哦?”  他回头寻找声音来源,不太确定地望着她的窗口。
  “到了怎么不上楼?也不接我电话。”她注意到他手里亮了屏幕的手机。  他眼色无波,“想看看你会不会着急。”
  连翘之前还是连他和晚餐一起惦记的,现在人已经见到了,她脑子里只有皮塔派,没听出异样,只当他恶作剧,嗔笑道:“还以为你临时有事又来不了了。”
  他轻哂一声向她走去,“我说不来就不来,也没一句交待,你不生气?”手扶反光镜倾下身,眼镜几乎撞到她的鼻尖。
  连翘没有躲。她想知道他说这种话时,是什么表情。可两张脸靠得那么近,她眼前一片模糊。  离得太近,反而更加看不清楚。原来眼睛也是讲最近对焦的。
  他追问:“要是没在这儿看见我,你就打算自己开车走了?” 
  “对啊,”不着痕迹地拉远二人的距离,她莫名其妙地与他对视,“就说让你先回去,我到了会给你电话的。”她又不是找不到他家。
  每次爽约于她,她都表现得没有所谓,转个身自有别的节目安排了。他庆幸不会扫她的兴,却也因此深感挫败。她不依赖他,与独立无关,只是清楚他的时间不全属于他自己,进而认为他无法胜任一个合格的情人。可她不知道,有时正是由于她的不在乎,他才没推掉一些非必要的公事。  是这种恶性循环,导致今天的局面出现吗?
  他为数日的分离苦恼,她却在兴致高昂地准备去美国定居。那她和他的关系算什么?或者自己从来就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所以她才不需要他任何的交待。
  连翘不解他的沉默,只觉得正对着她的两道眸光愈深,吐纳清冷,也不像是要吻下来。  指尖在他颊畔摩挲,“你这是在生气吗?”她凑上前,说话时嘴唇与他相触。  “我为什么?”他哑声反问,呼吸仍然匀稳。
  “因为我不老实……”抚着他颈后粗硬的发茬,连翘主动送上一吻。
  她料到琳娜的揭穿会是一个引子,引起段瓷的好奇心,恐怕不需费力,他就能查到她的工作经历。而她一直以来同他打马虎眼,在他起了疑心的时候,她却拒绝他,去为安绍严做一个收尾的项目,他自然不肯甘心。
  他的霸道、紧张和自负,是私占秉性作祟,占有欲可以脱离其它一切感情独立存在的一种欲望。  希望他能理解,她无法为这种虚荣的欲望,待在他身边。
  段瓷的手按在冰冷的车门上,不去碰她,掌心依然汗如涔积。
  她在认错,像打破花瓶的猫咪一般,用自己的方式企求原谅。那两片唇软得险欲融化,不带挑逗,不与他纠缠,只在细密辗转间,把浓浓歉意无声递过来。
  他收到了,可是消不了气。对这件事,他要怎么原谅?潇洒起身说你有多远走多远?  这次他真的火了,不过这不是算账的地方。
  捏着她的下巴,结束容易使自己失控的行为,“你是很不老实。”段瓷看一眼方向盘上方硕大的两个仪表,“开得好吗?”
  她随他目光回头看看,辞令逊敏:“比牙刷肯定是不行。”说到杨霜,灵感贲现,她突发奇想道:“我们拉队回去吧,你做头车报路况。”
  视线在她的五官上逡巡,“好。”拍拍下窗框,段瓷起身欲回自己车里,这时候与她单独待在同一车厢里,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忍住不去掐死她。
  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眯起眼打量这辆白色TT。办公时安绍严应该不会开跑车的,可他仿佛见过这车与自己的A8停在一起的画面。
  连翘不给他时间回忆,发动车子,领先头车上路。
  再晚,店就要打徉了。
  
  一黑一白不同类型的两款奥迪车并驾齐驱,在三环路上飙出诡异风景。
  远远已看到餐馆店招,却被一个大红灯拦下,连翘无聊地对并排司机说:“很顽强嘛。”整天被司机接送,偶尔自驾也是慢条斯理的人,竟然跟得上她为食物拼命的速度。
  段瓷塞紧耳机,看也不看她,“你这一路跑得挺溜。”盘桥上道,进出主辅路毫不犹豫,没绕一点远。平常接她下班都在晚高峰上,这条路堵得厉害,他是宁可绕远也受不了趴着排队的。他不记得载她走过这条路。
  连翘说:“我方向感好。”放下手机,挂档,顶着黄灯踩下油门蹿过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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