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突然安静,后来,依旧和你玩游戏,依旧学习,一切都没变。只是他眼睛突然发红两个月,吓到全班同学。再后来,“红眼病”也慢慢好了。这段时间田璇很细心地照顾他,他倒因祸得福,每周六他提前从网吧赶回学校,享受田璇亲自为他烹饪的晚餐。这把你们羡慕得几乎死去。田璇和郁冰都是文科一班,差别怎么如此大呢?此时你似乎默认郁冰已是你女友。
昨晚他埋怨因为你才撸是不无道理,可又有些荒唐可笑。此时,他被开除,一种罪恶感还是在你脑海里炸开,形成的滔天巨浪翻涌不止。
清晨的雨粒不再富有诗意,那透明的H2O附着的,是沾满污泥淖的肮脏粗叶,凉快的北风抚摸着你的肌肤,突然幻化成一把冰箭穿透心墙,余光里的李凝,好像感染了是页的冷酷,来自酒窝的轻笑无视着眼前的一切,那呆滞的目光,藏着他心底深处对人类的厌恶。
解散后李凝消失不见,放学后你去找田璇问清情况。于璟雯与她一起,从她们旁边走过的,是你最怕见到又最想见到的郁玲,和郁玲一起走过的,是你邻居卞琳。卞琳这个文艺少年,一身打扮都显得文质彬彬,完全符合你心中对江南才子的定义,不过在你看来也是个文弱书生。一副大红与黑色相间的眼镜,娘气的衣装。让人看着只觉得特别,在人群中又显得突兀。最突兀的,是他在班上发表了一长篇演讲只为证明导演李安是他偶像。而且每节课前三分钟,他都要上讲台给全班小讲一下。从初二一直坚持到现在。有时讲诗文,有时讲励志,有时讲新闻,有时讲感悟与人生。刚开始同学们很烦他,常常不屑地嘲笑,可后来,同学们被他毅力征服,他倒有些个人魅力了。高三,他的演讲已越来越纯熟,而且越来越有深度。他引来同学们的尊重,甚至常有外班同学专程来看看这个学校的另类风云人物。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他在同学们心中,是一只有目标的凤凰。你们从小就是邻居,双方父母关系还好的要命。性格各异的你们倒因为天时地利而混熟了。他还帮你一起追过郁玲。当然,你后来才知道,他不仅仅是帮你。
你目送郁玲远去,双脚走向田璇。
“李凝怎么回事?”你似乎没注意到自己语气,特别是在和女强人田璇说话。她被称为副班主任,以大姐的派头管理着文科一班。这个身材和谐匀称,主要以气质夺取男人视线的女子看起来并不十分严厉,爱笑的眼帘经常促使很多人不自觉地听从她指挥。但是此时她却非常难看。
“你不是他好兄弟?他没回寝你不知道?”
“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老师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睁一眼,闭一眼?那怎么还被开除?算了,和我也没关系。璟雯,咱们走”田璇牵着璟雯便要离开,你果断挡住去路。于璟雯看着你,不发一言,静待战争继续发展。
“和你没关系?你在说屁话!你心里还有没有点感情”你愤怒了。
“感情?你和我扯感情?你以为你前一天还对郁玲说死心塌地,后一天就对郁冰承诺海枯石烂的事我不知道?少装情圣。你对兄弟也不错啊,陪是页打架害他被开除,陪李凝游戏又害他被开除。不过夏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和别人上床了还骗璟雯,至于李凝那个伪君子,就不用说了……”
“闭嘴,少给老子瞎扯”你实在无法忍受这样无理取闹的泼妇。最关键的,是她竟敢提到郁玲。郁玲是你心灵深处最柔弱的块垒,她在这片块垒上撒下一瓶硫酸,留给你的是撕心裂肺的痛与无穷无尽的伤。所有的无奈只有自己清楚,郁冰不知,郁玲不知,是页却清楚地知道。郁玲与你的关系就算你自己也从未弄清楚,她凭什么说你。
“心虚什么”田璇没在意璟雯让她别再说下去的提示,继续把你当作靶子攻击。
“少他妈说我,你以为你对李凝多好?自己弄的晚餐?送的小礼物?这就算好?你没在意过他心中的阴霾,只是在他本就沉重的内心深处又添上千斤巨石,居然还督促他学习,真是好呢!你一定不记得是匕怎么死的,一定不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终于,他也被是页口中的神秘魔爪抓住,临近高考时,压死大象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他终于被命运捉弄得萎靡不振。这不是对游戏入迷难以自拔,而是被恶魔占据心扉,他被你们压得无法喘息,只能借游戏排遣心中的愤懑。如果说他踉跄的人生又一次遭到巨浪击打,那你就是为海涛推波助澜的凶手,”。说完这话,你感到一丝虚伪的电流闪过,富含哲理的说辞确实可与卞琳的演讲媲美。或许是心虚,你想起昨晚李凝的怨恨,或许是自私,你正在把这份怨恨转嫁给田璇。
田璇安静了,你也毫不心软乘势追击。
第三节
“是页怎么?他对璟雯的感情有目共睹。可昨晚,于璟雯和李凝都做了什么,别以为我没看见”。这句话好比日本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就此爆发。
于璟雯的心火被你点燃:“我干什么了?你最好先问问是页做了什么”
“昨晚我让她帮我还东西给李凝,那伪君子还把璟雯当成我,真搞笑”。田璇的解释把你瞬间愣住。虽然也消除你心中埋藏的谜团。你只能像一只迷失在森林里受惊的小狗,举步维艰,甚至不敢抬头。你早忘记李凝的事,可田璇为什么说李凝是伪君子,是页究竟哪里对不住于璟雯,学校真因李凝不回寝就开除他?一连串的问题纷至沓来,扎入心田。更加悲催的是:一个个事实也接踵而至。
幸好昨晚的事被拨开迷雾,顶多算李凝精神恍惚认错璟雯。可你后来,才知道,事情并非如此简单。璟雯告诉你昨晚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田璇与李凝早在一个月前就分道扬镳。他们都发现性格不合,而李凝却首先提出分手,确实李凝这个矛盾的人。后来他要求复合被拒绝,从此放任自流。甚至触犯法律。学校开除他也是迫于无奈。昨晚璟雯确实是帮田璇归还物品。但李凝看着哭泣的璟雯时,故意抱住她。璟雯的哭是因为千里之外的是页。昨晚璟雯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回复这条短信之后又发给夏文一条最后的怨恨。此时,作为学生会主席的田璇终于也在哭泣,哭得很谨慎,当初李凝对她说过自己的志向是成为一名船长。她被这个固执的男孩深深吸引。一路坎坷都经历过来。虽然性格不合,她还是想不通李凝为何会提出分手。分手后又要去作践自己,李凝一直不会照顾自己,璟雯似乎知道田璇在想什么。是的,谁不知道李凝需要田璇呢?他身上有太多暴露着的□□,唯有田璇才可以拆除。不知道田璇为什么还是选择一刀两断,这个哪怕面对大地突然要下沉变成大海也会召集大家有序撤离的奇葩文科生,到底还是累了。而她下铺,爱哭的璟雯今天没有一点眼泪,或许因为田璇在哭吧。她只是恨是页的无情,这个满嘴一生一世的臭男人分明在去年当着她的面和另一个女人赤身纠缠。而他却没一句解释,没有一句道歉。好像他做的很对。璟雯说他是虚伪的狼。可她今晚确实很矛盾,刚才李凝说发短信过来,回复他就是答应做他女朋友。这个陌生短信写着“晚安”。璟雯犹豫了,可还是回复一个字“额”。随即给是页一条短信“我有男朋友了”,这条短信终于还是发给了是页,终于点燃了是页这个火药桶外的□□。
璟雯告诉你李凝与田璇分手时说好多话。他以为田璇只是喜欢他成绩,喜欢他有上进心,每次玩游戏她都管着,每次测试他都为她胆战心惊。他的内心充满不安,甚至怀疑成绩会离他而去,田璇也会选择追随成绩,离他而去。李凝是个选择性盲人,因为他看不见幸福,看不懂田璇,他不懂得与田璇沟通,田璇能力强又漂亮,他永远担忧田璇过于优秀。甚至他从来没相信过爱情,他是痛苦的。你知道李凝经常和10086智能机器人聊天,是的,谁敢断定他喜欢10086比喜欢田璇要少呢?
“我们分手了,他的事以后别找我”说完田璇和璟雯便消失在刚钻出浓云的太阳光下。
“夏文,跑这儿来都不说一下,走吃饭”郁冰走过来拉住你。
“今天出去吃吧!最近食堂东西吃着反胃,我到没啥,你陪我都弄出厌食症了”
“那走”。她好像感到极大的幸福。以前你从不去食堂,到高三时你竟也为节约时间而加入三点一线家族。你们的世界,只有教室,寝室,食堂。你已和众多的产品一样,遵循着出厂的流程,此刻的你们,正在接受最后一道工序。
昏昏沉沉一天,你们机械般回到宿舍,这几天加班看书的室友逐渐减少,就连曾经在周五通宵达旦看书的张朔也开始你早在一月前就做的工作——调整生物钟。
早睡的你没有像往常那样倒下即眠,你望向窗外,城市的夜色不及农村的幽静,听是页说,他家的天空可以说话,土地也会聊天。每至夏夜,蟋蟀公主们开始邀请青蛙王子伴奏,水田里一片悦耳的旋律。院旁一株古老的梧桐树稍,繁茂的叶子闪烁着萤火虫的微笑,田梗也寂寞了,她拥抱着月亮的星辉加入到这个美丽的动态画卷中来,像摇篮般微微荡漾着的半露着的水田拉起二胡开始高歌。秧苗哪里肯被扔到一边?她让风儿徐徐拂过脸颊,发出“呼呼”的装睡声,引来木屋旁竹林的一阵好笑。是页爬到院里的橙柑树上,一会儿睁眼看看移动的星,一会儿闭眼想想星后的事。婆婆说过,每颗星星都有一个独特的名字,每个名字背后都有一个感人的故事,在树叉的保护下,他就这样伴着自然的韵律,缓缓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婆孙情深
六婆孙情深
佛山寂寞网吧的豪华包间里,你已来一天一夜。中午吃份泡面后不知何时睡去,下午五点醒来像被窒息一样不适,双腿蜷缩一整天后的酸痛不言而喻。可你又看见桌面维纳斯旁的那句话“我始终和你在一起”
“喂,A区包间来份泡面,加蛋”。你没管桌面,人总是要先吃饭的。似乎你早忘记那个柜台的收银少女。而她昨天出去后,今天也没再来。
“你的泡面?”送餐大妈问道。
“嗯,这儿”你递过去仅剩的一百元:“每天三份送到这里来”
“好的”
吃完,你感到充分的满足。此时的饭,可以弥补你一切的委屈。它就像报酬一样,报酬可以令出卖自己的人们在得到它后忘记所有的不愉快。
游戏开始,你却有些倦了。然而你不肯认输,因为你拥有坚强的毅力和绝对的理性。你是理科生,决不能凭着感觉走,你是无敌的,你必须拿起鼠标战斗。这局没认真玩,最关键的,是两个傻逼在聊天栏里互骂。你输入“傻逼双胞胎”。后来便什么脏话都扔在栏上。直到团战中你成功将他们出卖,你才露出最得意的笑容。
这局跪了,又有什么关系?似乎游戏已仅仅是游戏而已。“我始终和你在一起”又跳入你视网膜,扣你心弦。
将以回忆惊天下,愿以我心述你心。你童年的波浪又拍打着脑海之岸
“婆婆!我不饿,你吃”。朦胧的睡意萦绕在你肢体的各个穴道,你慵懒地回答。
“放在锅里,起来后吃”。婆婆慈爱地说道。
“嗯”
在你还没记忆的童贞时代,父母就外出打工。后来在广东生下是匕也没回来。曾接你去广东读书,你耍尽各种手段还是回到婆婆的脚跟之下。直到你小学五年级,他们回到遵义工作时才将你接到城里。当你第一次看到城区“您已进入雷达检测区域”的标语,城市的危险令你感到莫名的恐惧。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城市的每个角落,你不能像在农村一样,肆意地向山崖推石头,也不能破口大骂河对面山崖的小孩,婆婆曾教导你别骂他们,其他孩子骂时你鼓掌就行,不然容易震破喉咙,以后会患肺结核。但你怎可能听她的?她也就不再多管。当然,到城市你还不能和小伙伴们一起在河里嘻闹打水仗,说也奇怪,农村女孩穿衣游泳的速度居然不亚于男生。城市没什么好的,你看见是匕,仿佛看见犯人一般,他被城市这个无形的牢笼困住,一点也不自由。听说,城市有隐形人带着冰冷的镣考专抓顽皮的小孩。城市的孩子必须要面对一些铁做的器材,还要被培养成下一任隐形人。这些小孩将来修炼成功也会去抓不听话的孩子。他们的一辈子就是服从指导,然后指导别人。从天堂到地狱,他们仅是路过人间,不留一点气息。这就是所谓的来得赤裸,去得洒脱。如果说他们确实有功与人类的发展,那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们延续了人类的基因。至于千百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