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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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远的时光-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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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组建新公司,并不是一个人能搞定的,柳青也需派一个人去帮严婷婷,这个人选要可靠、忠心,不会为物质而诱惑,还不能能力太高。正巧柳青的小情人万美佳刚生产完回公司,总因为各种莫名的事与周言置气,柳青便想到了周言。
  柳青跟周言谈了北行之事,周言立马答应,柳青问:“不问为什么?”
  周言淡淡地说:“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还需要问吗?”
  柳青叹了口气,看周言的眼神带了无奈,“周言,你不用这样。”柳青伸出手。
  周言站起来,“我很好啊!有哪里不对吗?”
  柳青放下手,将情绪深深藏好,没再说什么,挥手让周言走了。周言出了董事长办公室,细心地替他关上门。柳青望着房门,自语说:“哪里都不对,浑身都不对。岁月是把杀猪刀啊,那样一个漂亮、开朗的女子变成如今模样。到底是不是错了呢?”柳青再叹口气,扶着额头,“怎么就这么倔强呢?”
  没有对错。只有流逝的岁月。带走的,带来的,想要的,失去的。
  严婷婷已经挑选好了衣服,周言提着去付账,严婷婷笑笑,默许了周言的行为。她说:“你也挑两件吧,这件就很好看。”她挑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两袖和胸以上都是透明的黑纱,还有一条蓝色的围巾。
  周言换上,走出试衣间,严婷婷满意地点头,“挺好看,看着你挺瘦,也有点小肚子。”
  周言摸着微微有点凸起的小肚子,“都三十了,哪里能没肚子呢!”她将衣服往上扯,胸那块儿纱太透了,有点露出微微的乳、沟,“有点太透了。”
  严婷婷按住她,“别扯,这样正好。”
  到底是买了那条裙子。
  逛了一下午,晚上一起吃了饭,严婷婷选的饭店,点的菜,上的都是养生食谱,她说:“女人要爱惜自己,特别是一年比一年大了,一定要注意保养。”
  周言有些自惭形秽,几次开口说公司的事,严婷婷都顾左右而言他,到底是没谈成正事。吃过饭,又散步一会儿。两人站路边等出租车,严婷婷说:“北市路况太差了,公交挤,地铁挤,平时打车也难。没个车哪里都走不了。我们公司老总们都配车,还不爱开,总抱怨说太堵了。”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周言。
  周言装没听懂,附和着说了几句路况。
  回去后,周言给柳青电话汇报了今天情况,柳青指示给严婷婷买辆车,周言问多少钱,他说:“不超过一百万吧,随她自己挑。对了,给我也买辆。”周言问他要什么车,他说:“你看着买,跟严婷婷那辆价钱差不多就行。”
  第二天周言给严婷婷电话,她推说公司有事。直到过了三天,严婷婷才抽出时间见了周言,这次是先喝咖啡,然后去看画展,依旧没谈成公司成立的事。周言挑开话题,说要买两辆车,一辆给柳青,一辆给严婷婷。严婷婷眼睛亮了亮,周言问起买车的手续,摇号的处理办法,严婷婷拨了个电话,轻描淡写地说:“有朋友在租赁公司,租赁买就是了。”
  “忘记这个办法了。”周言笑笑,都怪上学时间太短,专业课学的不够,融资租赁,最近自学会计中好像是看到这个。
  严婷婷自己选的是某牌子的商务SUV,周言说:“没想到你喜欢大车。”严婷婷说:“不是,我是觉得这个款型用在公司商务比较合适,将来有客人用看着比较像样。”
  周言不知怎么接话。给柳青选车的时候,周言为难了,柳青根本就没说他要什么车,几次电话问他都说让她自己随便选。她跟严婷婷不熟,也不好请教,只能自己连夜上网查了汽车网站,不同的牌子不同的车型看的周言头晕脑涨,最后也没看出车与车有什么区别来。最后还是给柳青打了电话,说是要给他买一辆在南市一样的车,柳青无语,只能拍板说让买辆白色的。周言刚松了口气,柳青下一句话让她差点毁约不买车了。柳青说:“你一个女人,开辆黑色车,怎么也不合适,白色好点,颜色也安全。”柳青的意思,他也不常在北市,车就当是给公司买,周言平时用着就行。
  周言苦笑。不过,欠的太多了,也无所谓这一桩了。以柳青的话说,钱多了就是个符号,能用钱买的都不是东西,钱买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周言觉得欠柳青的便是钱买不到的,可是也是无法还的。身外之物,又如何呢?
  严婷婷买车后,正式向原公司提出离职,列了一份名单、简历直接邮件给了柳青,是要从原公司带出来的管理团队。柳青把邮件转发给了周言,让她看看,一切尊重严婷婷的意见。
  周言看了名单,又看了简历,在一个名字上停了很久。她试着跟严婷婷侧面打听她新团队所有人的性格、特点等,严婷婷对于周言会知道这个名单有点诧异,但仍是似笑非笑的,看不出有丝毫尴尬。
  第一个说的便是王在清,严婷婷说:“东海市政法大学的高材生,研究生,游正午先生的关门学生。游正午先生知道吧?”
  周言沉浸在王在清这个名字的震撼中,敷衍地嗯了一声,严婷婷也没介绍游正午先生的打算,一副不知道游先生便是乡巴佬的理所当然,说起王在清,“正直,有高水平的专业水平,对行业动态、法律风险、公司内控、合规方面有很深的经验。我们要建立一个合法、合规、完美的团队,所以需要这样一个把关的人。企业就像一座房子,要成长,必须要先把基础夯实,在坚实的基础上,我们才能发展,才能顺利、快速地壮大。”
  周言点头,似乎有点道理,但似乎有些不对。但她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王在清,应该是那个人吧,听说从东海毕业后到了一个韩国公司,出了国,后来便不知道了,原来是到了北京。快有十年没见了吧?
  严婷婷问:“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周言说:“没什么,觉得你说的很好,但也说不出好在哪里。”
  严婷婷笑,那笑容就跟风一般轻,但总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不久后周言便回味过来,那个味道叫“轻视”。
  “对了,王在清也是南市人,跟我们年纪都差不多,但我在西城长大,他是东城人,倒是没碰见过。你是哪里人?”
  “河北。”
  “哦,我们也算是同乡了。”严婷婷没再追问,周言明显是不想说。
  她就是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美丽、聪明、骄傲,她的骄傲无处不在,她的聪明却不喜欢用在工作上,更多的是用在人事上。不久之后,周言便见识了这个说起工作总云里雾里的女人的作风。
  这个作风让在山区呆了快十年的周言很不适应,她并不擅长这么复杂的办公室斗争,也不喜欢斗,更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南市的时候,大家也争,也斗,不过都是柳青一手带出来的团队,整个团队只有一个中心,拍板的是柳青,底下的人小打小闹根本就不算什么。
  当团队中心是职业经理人呢?职业经理人和股东在蜜月期,那是什么都好,但到了更年期,那便是灾难。
  这都是后话。
  周言很快再见了王在清。
  公司拿到工商执照的那天,严婷婷的整个团队齐聚新办公室。周言去见代理,来的晚了,在门口便听见一个男中音在高谈阔论,“这办公室也太小了,装修的也不好,我们的企业追求的是高大上,客户来了看你公司这么寒碜,谁还敢把钱投你管理?严总,你怎么能同意租这么小的办公室的?”
  周言站定,他又说:“你们闻闻这味道,装修用的工料肯定不环保的,员工会甲醛中毒的。桌子也不好看,摆的工位太多了。”
  另一个略稚嫩带点尖细的男声说:“而且没有单独办公室,都在一个大空间里办公,一点私密都没有了。”
  再一个低沉声音的男人说:“我觉得挺好的,新公司么,还是先凑合些,等我们做出了成绩,老板自然会多投入。”
  七嘴八舌说的热闹,新招的前台小姑娘潘明月,红着一张小脸,站在前台看着周言局促不安。这时,走出个高挑健美的女子,修长的腿,略圆的脸,天然带着一股笑意,高跟鞋叮咚间胸前的坚、挺晃动的人心跳脸红,前台喊:“晓燕姐。”
  周言伸出手,“你就是刘晓燕吧,我是周言。”
  “周姐是吧?”刘晓燕并没抬手,指着门口说:“严总说了,这里装个饮水机,还有办公区多装两个,她的办公室也要,但不要那种大的,要那种小的,装专用过滤水的。”
  周言吩咐潘明月记下来,办公室走出个人,嚷着:“晓燕,叫你倒杯水,怎么这么半天?”
  周言扭头,与王在清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  

  ☆、重逢

  王在清和周言约了吃晚饭。
  王在清要了啤酒,给周言要了冰冻的,自己要常温的。周言笑:“这天冰的和常温的也差不多。”
  “想起那个笑话了吧,冬天在东北喝酒,冰冻的和常温的。”
  周言会心一笑,依稀有当年明媚的样子,王在清怔了怔,说:“你看,这样开开心心的多漂亮,干嘛每天板着个脸。”
  周言摸脸,“我有吗?上班严肃点也正常,不然天天嘻嘻哈哈成什么样子。”
  王在清喝了一大口啤酒,抿嘴说:“就你这态度,怎么能不跟严总天天闹别扭呢?你现在怎么就这么拧,顺着点她不行吗?”
  与严婷婷的合作已经一年了,说长不长,短也不短,公司在这一年迅猛发展,已经有一千多人,可是严婷婷和王在清都认为发展太慢了,总要加快进度。盲目扩展网点,没有计划性,没有预算,只知道前公司在那里有业务,便要将触角往那里碰,职场要大的,装修要高大上的,人员配置要高人才的。作为股东的授权人,兼北市团队主管资金财务的周言而言,这些都是要钱的,都是要向股东汇报回报率的。严婷婷与周言的矛盾不可言喻。
  包括王在清,与周言的关系都很尴尬,私交上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公事上却是持不同意见。周言在这一年多里也学到很多,懂了很多,她忙着学习,忙着工作,忙着参加各种论坛、会议、交流,努力快速地吸收这个行业的所有知识。她不专精于财务,便聘请财务经理专职管理财务,但就资金结算上,却是她和王在清的第一次冲突。王在清主管公司的法律法规,坚持公司的资金运营模式为清结算分离,在他看来清结算分离,一是外部资金托管第三方,内部资金结算必须财务与结算分离,所以主管资金的周言不能主管结算工作。
  这事闹到柳青面前,柳青做了决定,让结算独立,归于王在清的团队下,周言主管财务,但总体资金调度上由周言总管。
  周言不高兴,王在清也不满意。在大资金调度问题上,与周言总有小摩擦。
  两人的共事,是第一次,陌生却又带着既往的熟悉,这种疏离又亲近的感觉让两人都很不自在。每个人都在长大,长大后的性格、行事风格都在变,没有人会因为少年时的情谊而改变自己的做事风格。或许,这就是长大。不再年轻,不能意气用事,用理性控制着情感,即使感情上接受不了,但是该说的话,该做的事还必须去做。
  王在清出身名校,工作经历也高大上,先是在外企工作,后进入P2P行业龙头公司做到中层,眼界自然高。北市的团队整体素质都不错,相比之下南市的团队就过于土豪了,高大上遇到土豪,总有说不出的火花。
  北市团队到南市总部培训,在培训教室侃侃而谈,连老师的风头都抢了,更别说南市那群靠体力拼打走到今天的土豪们了,北市的人傲娇而归,南市的人自卑羞愤。
  于是,土豪们怒了,你傲娇,但是新人,我是总部,我是老大,你必须服我,高大上又如何,我就是土豪,土豪我有钱,有底气。你们高大上,搞基础建设,搞合规,搞风险,我们不搞这些,我们挣钱,我们有业务有钱,你们有吗?
  高大上们自然也不服,你们有钱又如何,不合规,乱搞,风险大,一旦出了政策风险,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应该听我的,我帮你们改改匪气。
  矛盾就是这样一天天加深,团队也在这种氛围下碰撞,有斗争,也有成功。土豪们虽然装作不屑,但私下却一直在模仿,高大上们没钱,靠土豪接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差不多的就教教土豪们。
  而周言便是北市的一枝独秀,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掉进高大上中的土豪,高大上们如何能忍?一锅鲜汤里有一只老鼠,那是人人想打,但这只老鼠又打不得,所以那是别扭。
  周言也很难受,被高大上们用各种软刀子砍来砍去,那滋味可想而知。周言常想,这一年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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