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鼻青脸肿,腿也是瘸的,他对周言鞠躬再鞠躬,“周小姐,对于前几天的事我很抱歉,请你原谅。”周言错愕地看着柳青,柳青都快哭了,“周言,你就说一句原谅我的话吧,我跟兄弟们都被揍的很惨了,你再不说原谅我们,我们就没法活了。”柳青指了指校门外的方向,“除了在医院不能走的其他几个能走的兄弟都来了,不敢进校园在门口等着,如果你不信,我叫他们进来给你赔礼。”说着要打手机。
周言问:“谁把你们都打了?”
柳青苦笑,“您就说句痛快话,给不给我们改过的机会吧!”笑容牵动嘴角,他痛的直抽嘴角。
周言看到柳青那副惨样,想想那天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便说:“你告诉我谁打了你们,我就原谅你。”
“真的?”柳青眼睛亮了亮,“那您回头一定跟东哥说。就这样说定了啊!”
周言跟着柳青出了校门,见到他与那几个残兵败将走了,便看见和衷笑嘻嘻地从一棵大树后钻了出来,从身后掏出一把野花,递给周言:“送给你。”
周言欲不理他,但又想问清楚柳青的事,便一把扯过他的花,虎着脸说:“跟谁嬉皮笑脸的呢!”
和衷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跟我老婆说话,那么正儿八经干什么。”
“谁是你、你——”周言脸红,重复不出来和衷的话,捏了一把他腰间的肉,“学校门口呢,都是人,别这样。”
“那意思就是说,没人的地方就可以了。”和衷眉开眼笑,周言白了他一眼,换来他更得意的笑。
周言欲打他,却被他眼底的温柔软化,他柔柔地看着她,带笑的眼里满是欢喜和宠溺,那种眼神让人有快融化的感觉,他就如同看着一件珍宝,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眼睛里。
和衷与周言拥吻,年轻人的激情是一触即发,旺盛的青春激素让人永远都不知道忧愁。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大约便是如此吧!
周言问起柳青的事,和衷满不在乎地说:“是我找人把那几个家伙都揍了,老婆你吃的亏我全找补回来了。”
周言严肃地说:“和衷,我不喜欢你这样,如果暴力能解决问题,这个世界还讲什么和平。”
“行行,我以后不动手,只动口。”和衷明显是敷衍周言,他的手早不老实地不知道摸哪里去了,“言,我们别提那些糟人了,我们谈谈我们自己的艺术人生。”
“什么艺术人生?”
“身体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我们这么年轻,正是发展艺术的黄金时代,不正该多花点时间研究艺术吗?”
“流氓。”
“何苦背个虚名?说我流氓,那就必须要当一回流氓了。”和衷坏坏的笑,周言压抑地笑,夹杂在一起,久久回荡。
柳青哈着腰问小东:“东哥,您真的要我再去找周大富要钱?”
小东说:“欠钱还钱天经地义,为什么不要?我揍你们是因为你们牵扯了不该牵扯的人,但是钱的事嘛,我可不管。”
这话再明白不过,柳青的脸色好多了,挨顿打,钱还能要回来,这事还不算太倒霉。
周大富如丧家之犬,和衷搬家了,周大富一时间找不到他,周言是理都不理他,王丽珠更是没好脸色,华源街的人都一个个打鸡血似的闹拆迁的事,也没人搭理他。王娇跟了一个打手,高利贷欠条的名字被改成周大富。
周大富都快跳楼了,一个刚从医院出来的家伙,对周大富下手最狠,差点没将他腿打断,直到其他人拉住了他,他趁着没人注意对周大富说:“没钱找你女儿来,这事就能结束。”
周大富把头摇得拨浪鼓,那人说:“我们柳哥喜欢你女儿,你难道不知道?他常年包着一个女人,那女人长得有七分像你女儿。所以这事吧,你让你女儿跟柳哥说几句好话,还有什么不能了的?”
周大富还是摇头。
周大富收拾的干干净净来见周言,周言诧异地问他:“你的债还清了?”
周大富说:“不还了,我打算报警。言,陪爸爸最后吃一顿饭吧,明天我就去报警。”
周言动容。她跟着周大富来到一个小饭馆,周大富要了一瓶二锅头,给周言也倒了一杯,“来,陪爸爸喝一杯。”
小时候周大富喝酒喜欢用筷子蘸点给周言舔,为了这事王丽珠跟周大富没少吵架。后来周大富入狱,周言慢慢长大,再没沾过白酒。她捏着酒杯,闻着白酒刺鼻的味道,“我不喝酒。”
“喝酒都是遗传,爸年轻时能喝两斤白酒,你没问题的,尝一口。”周大富替周言夹了口菜,“我们父女好久没一起这么吃饭了,今天就痛苦吃一顿,明天——未来几年我应该又在监狱里了,怕是没机会一起吃喝了。”
周言鼻子发酸,“非法赌博,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就是拘留几天,我已经问过武平哥了。”
周大富苦笑,“言,不要自欺欺人了,我这几年干的那点事,到了派出所还能不全抖出来?我这都是三进宫了,量刑会加重的。”
周言抿着嘴,沉默片刻,闭上眼睛将小杯酒灌进嘴里,辛辣真冲,从嗓门到心肺都辣得生疼,周言赶紧吃了口菜。
周大富默默地喝了一杯,又给周言夹了口菜。“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但是我也没办法啊!”周大富真情流露,一杯接一杯,酒劲上来,话就更多了,从周言小时候开始到他这几年的艰辛生活。
周言静静地听着,周大富越说越悲,最后眼泪都流了出来,拉着周言的手哽咽着对不起她,周言的心也软了,连陪着他喝了几杯,头便昏沉起来,身子也开始发飘,她也说话,说这些年她的委屈,妈妈的不容易,周波的问题,说着与周大富抱头哭了起来。
周言忘记自己怎么出的饭馆了,朦胧中觉得有人在身上摸来摸去,她以为是和衷,嘟囔着让他别作怪,可是声音蚊子似的,听的人只觉得是□□,身上那人的动作越来越放肆,周言皱眉头,想推,可是手脚无力,头脑里嗡嗡地响,似乎这个人很讨厌,不是那个味道,可是好困啊!周言很无力,她似乎一直在奔跑,努力甩掉那不愉快的触摸,但前路黑暗,永无尽头,她害怕,焦急地喊着和衷,可是却无人答应,心都纠结在一起,很痛很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恐惧
周大富站在路口,看着小宾馆闪烁的门牌,狠狠抽了一根烟。
和衷出现在路口,飞快地跑来,因为太急差点被车撞上,他冲到周大富面前,焦急地问:“周言呢?”
“钱呢?”周大富将烟头踩灭。
和衷扔给他一个手提包,周大富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笑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小子翅膀硬了啊,叫你给点钱,磨磨唧唧的,不用周言威胁你,你就真不听我的话了?”周大富凶相毕露。
和衷满脸的愤怒在周大富的强势下渐渐软化,他垂下眼睑,“钱都给你了,周言在哪里?”
“哦,二楼。”周大富努嘴,“喝醉了而已,我找人看着她呢,不会有事。”
“绑架,果然是你最拿手的事。”
“一般般吧!一次失手,这一次总不能再失手,这不,钱已经到手了。”
“不要跟第一次一样,有命拿钱没命花,得意不了几天。”
“好小子,你威胁我?你要知道,周言是我女儿,我有本事骗她第一次,也能骗第二次,这可跟绑架小孩子不一样。”
“没有人会永远被你骗。”和衷走了两步站住,背对着对周大富说:“如果周言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就凭你?”周大富不以为然地笑起来,“一个见了我就腿发软的小子,还敢说大话?别以为长大了,翅膀就硬了,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那个任我揉搓的小孩。”周大富洋洋得意,“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我不走,就这儿等着,看你能怎么不放过我,哈哈。”
和衷踢开房门,便看见一个人影趴在床上,小小的房间,昏黄的灯光,上面的人已身无寸缕,灰白的床头露出一头黑发,和衷热血上涌,一脚踢到黑影的屁股上,再一把抓起,劈头盖脸便打了起来,将人扔到地下,和衷望向床,只见一脸红扑扑的周言躺在床上,衣服被搂到脖子,露出白乎乎的胸脯,腰带被解开,修长笔直的大腿半掩映在被子下,和衷几乎一头栽倒。
周言□□了两声,扭动着身体,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被子从腿上滑落,露出白色的底裤,和衷扑上去用被子将周言紧紧裹住,周言嘟囔着:“不要。”和衷把脸贴到她的唇边,周言似乎闻见了喜欢的熟悉的味道,伸出手抱住和衷的脖子,“别走。”眼角却有泪流下来。
和衷擦去她眼角的泪,眼睛都红了,他扭头愤怒地盯着那个提起裤子准备逃跑的混蛋,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要废了你。”
梁东健就是撺掇周大富用周言引诱柳青的人,周大富最终被他说服,但在周言喝醉后改变了主意,因为周言把她与和衷的事都告诉了周大富,周大富便将周言送到小宾馆,让梁东健看着她,自己拿了周言的鞋袜找到小东,辗转告诉和衷拿钱来赎周言,不然他就把周言带走,让和衷永远都找不到,和衷果然上当,带了钱给周大富。
梁东健被和衷揍的不轻,抹了把嘴角的血:“就摸了摸,又没真干她,你把我牙都打掉了一颗,还来劲了。”
和衷恨不能杀了他,但是周言却搂着他不放,他仔细地看遍梁东健,“我记住你了。”
梁东健被他杀人般的眼神也吓得不轻,却还嘴硬,“谁怕你呀?”但是发抖的声音出卖了他,上次被打断的肋骨隐隐地疼,他开始后悔,怎么就没忍住色心,摸了这女人呢?都怪今晚喝多了酒,梁东健恨不能扇自己两个耳光。
就在僵持时,周大富推门进来,嘴里骂骂咧咧,“怎么回事,这么慢,没看见周言吗?”待看清楚两人的样子,周大富吓了一跳,手里的钱袋差点掉地上,他奔到床边,焦急地问:“这是怎么了?”
和衷冷冷地看着周大富。周言抱了和衷一会儿,似乎觉得安全了,便放松了手臂,和衷拍着她的背将她放到床上,用被子将她包裹严实,站到周大富面前。
周大富吞了口唾沫,退了一步,声色厉荏地说:“不关我的事,你想干什么?”
“杀人。”和衷举起拳头,捏的太紧,拳头都在颤抖。
梁东健趁机开溜,和衷追上前,抓住梁东健脖子,将他拽出房门,将门带上,楼梯道里很快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周大富打了个哆嗦,和衷似乎变了,他刚才看他的眼神似乎没有了以往的畏缩和恐惧,周大富紧张地走了两步,不敢出门,拿了热水壶进了卫生间,接了一壶冷水,飞快地跑到床边,浇到周言脸上,周言叫了一声,闭着眼睛甩头,嘟囔着:“冷。”周大富又接了一壶,再浇一次,周言醒了。
她从床上惊坐而起,喘着粗气,慌张地打量四周,周大富避开眼睛,“把衣服拉好。”周言低头,尖叫起来,似乎做了个不愉快的梦。可是,梦里和衷似乎来过,周言慌张地拉好衣服,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仔细感受着身体上的每一处,回想着梦里那厌恶的怎么也甩不掉的触摸,她忍不住发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言开始尖叫。
和衷听见周言的喊叫,放下已经奄奄一息的梁东健,跑回房间,周言不停地尖叫,和衷抱着她,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她,周言在和衷的抚触下渐渐安静,周大富跑出去,提了梁东健的衣领,追问着他到底把周言怎么样了,梁东健只剩下几口气了,在周大富的拳头下,硬生生挤出一个字,“没。”
周大富放了心,跑回房间,说:“言,别怕别怕,什么事都没有,那小子亲口说的他什么都没干。再说,我才出去了一会儿和衷就来了,这么短时间他能干什么呢?”
周言哽咽着,根本听不见周大富说什么,和衷咬牙看着一脸无谓的周大富,捂住周言的眼睛,站了起来。他慢慢走到周大富身前,周大富说:“和衷,你想干什么?都说周言没事了,你还想搞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人?是不是当爸爸的?对别人的孩子可以狠,对自己的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和衷问的很悲伤,“那时候你可以为了让她笑一笑,把自己送进了监狱,即使我恨你,却不得不尊重你一颗做父亲的心。可是现在,你太让人失望了。”
和衷低头,再抬头时,眼神明亮,再没有以往的迟疑和躲闪,他一脸坚定,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勇往直前的冲力,他用力地说:“我居然会害怕一个畜生,十几年都走不出你的阴影,对你害怕、妥协,想起你这个人,看到和你有关的事都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