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轻兰不解地道:“谁是小的?可是我看着你们都比我大啊,怎么就成小的了?”
余庆喜顿时语塞,吓得衣服都湿透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子呢。他真的被吓傻了,只能傻愣愣地看着阎轻兰,一时之间,词穷了。
阎轻兰看到余庆喜终于没话说了,淡淡地道:“青莲,这个人,满口胡言,实在是讨厌,还是把他砍了吧。”
“是,小姐。”青莲点头,就去捡之前那些大汉掉落在地上的大刀。
“不要啊,女侠饶命啊。”余庆喜身后的家丁,连忙对着阎轻兰叩头,希望她能发发善心,饶他们一命。
这时候,青莲已经拿着刀,向他们走来了,阎轻兰看了青莲一眼,用眼神告诉她,先别动手,阎轻兰看着余庆喜,突然道:“喂,你平日里是不是没少做坏事啊?”
余庆喜连忙道:“没有,小的没有做坏事,小的是好人。”
阎轻兰有些失望地看着他,道:“啊?你连坏事都没做过啊?真无聊,那我留着你有什么用?青莲,动手吧。”
青莲举起大刀,就要对着余庆喜的脖子砍去。
“不……不,小的经常做坏事,一点也不无聊,求女侠饶命。”余庆喜简直要疯了,这个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古怪啊?没做坏事,反而要被杀?
阎轻兰一摆手,示意青莲放下刀,然后,饶有兴味地看着余庆喜道:“真的?你真的做了很多坏事?你说来听听,要是你做的坏事有意思,我就放了你,你觉得怎么样?”
余庆喜眼睛一亮,连忙道:“是是,小的做了无数坏事,数都数不清。”
阎轻兰皱了皱眉:“数不清啊?那怎么办,我还想让你把你做过的坏事一一说来给我听呢,你数都数不清,能说得清楚么?”
余庆喜连忙道:“小的说得清,说得清。”
阎轻兰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道:“好,那你快点说给我听吧,说得动听的,我就饶了你。”
余庆喜连忙道:“是,小的一定会说得很动听的。”
“好,你开始说吧,说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和来历。”
“是,小的余庆喜,是县太爷余宏的侄子,六年前,小的抢了城西一家姚姓人家的媳妇,还把那小媳妇的相公的腿打断了,女侠,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阎轻兰点点头:“嗯,不错,挺有意思的,还有呢?”她仿佛觉得余庆喜说的是十分有趣的故事般,认真地听着。青莲和红莲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主子,小姐怎么对这种事这么感兴趣?
余庆喜看阎轻兰听得高兴,继续说得更带劲了:“同样是六年前,小的把杏花村那个准备上花轿的新娘子抢了来……”
阎轻兰突然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道:“我有点累了,不想听了,怎么办?”
余庆喜忍着胳膊的剧痛,恨不得把阎轻兰撕碎了,然后,阎轻兰那欠扁的声音又传来:“要不这样吧,你把你做过的坏事都写下来,然后,我想看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看看,岂不是很有意思?不过,你要写得生动一点哦,要是不好看的话,我就不高兴了,我一不高兴,就砍你们的脑袋了哦。”
余庆喜气得要死,他说得正起劲的时候,被阎轻兰打断了,如今,他手臂还痛着,血还在流着,他担心,再这么耽误下去,他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这个丑女竟然还要他写字,实在是气死他了,可是,看着青莲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大刀,他敢怒不敢言,只得委屈地道:“女侠,我的手受伤了,不能写字。”
“你是左撇子?”阎轻兰看了一眼余庆喜的左手,他受伤的是左手。
“是,我是左撇子。”余庆喜为了能摆脱写下自己的做过的坏事,连忙撒谎道。
“青莲,杀了他,我最讨厌左撇子了。”
“啊……不,我不是左撇子,我马上写,马上写。”
阎轻兰不悦地道:“你这个人怎么满口胡言?没一句真话,难道你根本就没做过坏事?要是你敢骗我,我就把你剁成一块块,扔到山里去喂狼。”
“不是不是,小的做过坏事,小的马上写,马上写。”余庆喜的脑袋,已经被阎轻兰弄得成了浆糊,混乱完了。
阎轻兰满意地点点头,道:“红莲,给他准备笔墨,顺便给他一颗止血药。”他可不想他罪证没写完,就晕死过去了。
“是,小姐。”红莲连忙从包袱里,拿出文房四宝,让余庆喜写罪状。
☆、第十三章 锦衣男子
红莲又从包袱里,拿出一颗止血药,让余庆喜吞了下去,余庆喜的手臂,马上就不流血了。
余庆喜感叹那颗药的神奇的同时,知道自己遇到了武林中的厉害人物,因为不是一般人,都能拥有此好药的。想到自己的手臂,估计是要废了,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想到阎轻兰的古怪,他不敢怠慢,连忙开始写自己做过的有趣的坏事,他生怕阎轻兰觉得他做的坏事不够有趣,还尽量把那些坏事描述得生动一些,阎轻兰在旁边撑着下巴,懒懒地看着。
阎轻兰看着他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张纸都还没有写完,正准备拿起另一张纸,她突然出声道:“写完一张,要记得写上自己的名字呀,还要摁上自己的手印,要不然我怎么记得这些有趣的事情是你做的?”
余庆喜心里咯噔一下,就算他再傻,此刻,他也知道,自己被这个女子耍了,写下了自己做过的坏事,然后再署名摁手印,那不是等于画押认罪了么?那等着他的,又会是什么?他拿着笔的手,顿住了,实在没有勇气签下自己的名字,摁下自己的手印。
阎轻兰皱了皱眉,不悦地道:“怎么回事?你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吧?青莲,这么没用的人,留着他干嘛?砍了吧。”
“是,小姐。”青莲又举起了她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大刀。
“不,不,我会写,会写。”余庆喜无奈,只得写下自己的名字,咬破自己的手指,摁了手印。他现在万般后悔,早知道,就不告诉她自己的真名了,本来以为,跟她说自己是县太爷的侄子,这个丑女会忌惮他几分,谁知道她根本就不买账。不过,想到自己的伯父是县太爷,他又不怕了,就算这个女子拿去告状,伯父也会帮着他的。
阎轻兰看他签好了名字,摁了手印,她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道:“我累了,把东西收一收,我们走吧。”
“是,小姐。”红莲把余庆喜签了名字摁了手印的那张罪证拿起来,轻轻吹干,就折了起来,放进包袱里,此刻,她终于明白了阎轻兰的目的。
没等余庆喜等人反应过来,阎轻兰已经带着婢女,施展轻功,消失在余庆喜等人的面前,余庆喜和他的家丁,愣愣地看着阎轻兰等人消失的方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公子,你没事吧?”一个大汉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去扶跪在地上的余庆喜。
经自己的家丁一提醒,余庆喜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臂,痛得他想死,他怒吼:“你让我打断胳膊试试,看你会不会有事?”
大汉连忙道:“公子息怒,小的知错。”
余庆喜痛得咬牙,没好气地道:“还不快点,把爷抬回去,命人去请大夫,再晚,爷的手臂就要废了。”
“是,公子。”余庆喜的手下,连忙把他抬起来,往余府走去。
待余庆喜等人离开后,不远处的树林里,飞出几条人影,缓缓落在地上,落地无声。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天青色锦衣的男子,他身上的华服,闪着淡淡的蓝光,让人联想到那湛蓝的天空,蓝得很干净,很清澈。
这个男子,堪称风华绝代都不为过,他的眉毛浓密而乌黑,一双黑亮的眼眸,闪着精明的光,鼻梁俊挺如刀刻,好看的鼻子下面,是两片薄薄的唇瓣,此时,他薄唇微微抿起,稍嫌严肃,稍嫌冷漠,但是,可以设想,倘若他嘴唇微弯,展露笑颜,必将迷倒众生。
他遥望着刚才阎轻兰等人离开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站在他身旁的两个随从,几乎看痴了,他们像是丢了魂般,愣愣地看着自家主子那倾国倾城的笑颜,心里嘀咕:公子怎么笑了?莫不是中邪了?不过,公子笑起来,当真好看,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目睹呢。
他扫了跟在他身边,呆若木鸡的随从一眼,薄唇再度抿起,然后,淡淡开口道:“走了,过了前面的县城,还是弄辆马车吧。”
“是,公子。”刚刚才回魂的两个男子,连忙应着,匆匆跟上锦衣男子的脚步。
不多时,锦衣男子和他的手下,就来到了阎轻兰等人刚才狂过的石塘县,如今虽然已是下午,但是,街上还是很热闹,人们看着走在街上的锦衣男子,都忍不住停下前进的脚步,愣愣地看着那个走在街上的锦衣男子,有些人,终其一生,都还没有见过这么俊美的男子,他们顾不得会不会失礼,一直愣愣地跟在锦衣男子旁边,就为了能多看他几眼。
只是,他们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看着,男子身上,有一种冷漠的气息,似乎写着,生人勿近,但是,人们又很想多看这个男子几眼。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幕:街上卖东西的人,顾不得招呼客人,愣愣地看着走在街上的那个锦衣男子,而那些正在挑选东西,想要买的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愣愣地跟在那个男子身边,想要靠近一点,看清楚一点,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离远一点,但是,眼睛,又紧紧地锁住那个男子的俊脸。
离得近了,又担心被男子责怪,离得远了,又怕看不清楚,无论是男是女,都努力跟着他的脚步,当发现自己已经离得太近,又小心翼翼地离远一些,感觉自己离得远了,看不清楚,又不由自主地靠近一些,如此反复,导致街上的行人,都排成了两排,男子左边一排,右边一排,默默地跟在他身旁走着,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他。
锦衣男子还是紧抿着唇,对于别人这样的注目礼,仿佛已经习惯了,但是,微微皱起的眉,还是反应出了他的不悦,好在那些人都没有靠得太近。
“公子,马车找来了。”男子走到街道的拐角处时,他的下属回来了,恭敬地跟他说着话,旁边,静静地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算不上华美,但是,看起来还算大气。
锦衣男子看了马车一眼,点了点头。他的随从连忙撩开马车帘子,恭敬地等着他上车,他往车内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另一个随从马上意会,连忙变戏法般,手上多了一块抹布,他连忙率先跳上车,把马车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才恭敬地请锦衣男子上车。
锦衣男子轻轻抬脚,跨上了马车,马车帘子落下,遮住了人们一直追随的身影。马车缓缓离开街道,马车内,飘出一块白色的锦绸,之前离马车近的人,认出来,这是刚才那个男子的随从用来擦马车的布料,布料泛着淡淡的华光,一位离得近的老太太,连忙把抹布捡起来,连忙塞进怀里,就算她没啥见识,也能看得出,那是名贵的布料。
☆、第十四章 甩掉跟踪
次日一早,石塘县的县衙门口,贴着一张公告,引来无数百姓围观。原来,那张被贴在县衙大门口的,竟然是余庆喜写下的罪状,识字的人把告示上的内容大声念出来,人们听得唏嘘不已,这个余庆喜,做的坏事还真不少啊,而且,还把自己做过的坏事描写得这么生动,实在是令人愤恨。
百姓听完余庆喜的那张罪证,都在县衙门口大呼:“惩治恶徒余庆喜,惩治恶徒余庆喜……”怒骂声不断,县太爷得到通报,脸色铁青,不明白,自己的侄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今日出了这样的大事,他是想保他也保不了了。
余庆喜得知自己的罪证被贴在县衙门口,一脸死灰,昨天刚刚被大夫诊断,自己的手臂废了,从此不能提重物,对于他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来说,不能提重物也不算什么,他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了,没曾想,更悲催的事情,还在后头等着他,他颓败地跌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余庆喜的母亲,得知自己的儿子被人告到县衙了,而且,还把他签了字画了押的罪证贴了出来,她吓得直接晕死过去。
县太爷迫于言论,只好把余庆喜收监,至于他要用什么办法用什么理由把他在放出来害人,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总之,余庆喜日后如果还敢出现在石塘县,估计,他这个县太爷是别想混了。
石塘县的这一大恶人被惩治了,百姓们都觉得大快人心,阎轻兰听到这样的消息,觉得对余庆喜的惩罚还真是轻了,这种人,收监还是便宜他了呢,早知道他激起这么多民怨,自己还不如干脆解决了他,看来,他还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