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
“慢!”我吼道,“大人,这惊堂木拍下去可就改不了了,三思啊。”
“呵呵。”李横远冷笑道。
“切。”钱钱一声不屑,一甩脸子就要拍下。
堂上突然刮起一阵劲风,再一看,“明镜高悬”的匾额下赫然多出一人来,正抓着钱钱要落惊堂木的一只油手。疼的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再睁开眼睛准备大骂的时候,却被眼前那人手中的一块金牌吓得面无血色。“钱大人,可否随鄙人一起到后堂谈谈。”
钱钱颤抖得点着头,仿佛眼前这个阻拦他的不是人,而是要他现在就去死的判官。“来、来、来人,上、上我最、最好的茶和点、点、点心!”
“不用了。”那人冷冷道,说罢,便拖着裤子湿了一片的肥县令走了进去。背影一没,四下便净是骚乱。
“哎,怎么回事儿啊?”
“不知道啊。”
“那人谁啊。”
“我哪知道,不过肯定特厉害。”
“你这不废话吗?”
。。。。。。
李横远自己也犯了嘀咕,强装着镇定,可脑袋上已经冒出点点冷汗,咬着牙狠狠得瞪着我。
武琦樱还是静静的站在那,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精心做出来的人偶。
还没等闹个明白,钱钱已经独自颤颤巍巍得扶着墙走了出来,就连裤子都还没换。到了高堂,椅子上就像是长了针,摇摇晃晃,坐不安稳,颤抖着道:“李、李横远强奸黄花、花闺女,咆、咆哮、哮公堂,还贿赂本官。来、来、来人,押到大牢,明日游街问斩!”一口气说完,手哆嗦着放下了惊堂木,如释重负道:“退堂!”
“大人,大人!我有话要说~”
差役上前正要拿他,他却突然反手一掌,把两人打出三四仗,就想夺门而走。
“哪里跑!”我吼道。随之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转身使出看家的本事,不过之前被我震伤了内脏,加之慌张逃走,“大擒拿手”的招式已经是乱作一团。我右手托起他的左肘,左手架开他的拳头。一收一送,双掌一推,结结实实得打在他的胸口。魁梧的身躯撞在院墙上摔了下来,“哇!”得一声,猛吐了几口鲜血,再也爬不起来,怨毒得眼神像要把我带入无间之地。
差役们一拥而上,逮住了他,而内堂的那个人,也已经走了。
“放开我,我干爹是岳公公!楚凡,你走着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差役们哪管那么多,他越吵的厉害,手上脚下就越不放松,或许是为一个可怜的姑娘出气, 或许是看不过他的不可一世,也或许是手足情深,到底因为什么,我已经不想猜了。。。。。。
我带着武琦樱离开了衙门,嘈杂与诅咒渐渐被闹市的人声掩盖。
她坐在轿里,我跟在旁边。回想起她在公堂上的那一声呵斥,心中的疑云久久萦绕不去。正当沉思之时,两个久违的声音低语在街边茶楼的雅间,如果不是以前久经沙场,即使是有过人的听力,也不会注意吧,况且现在,也只能很模糊得听到一些。
“左大人,这次真要谢谢您了。”
“洛公公,哪里话,咱们同为皇上效命,那姓李的犯了皇法,姓钱的太过爱财,自当是该出手的。”
“左大人所言极是,但愿以后咱们东厂和锦衣卫能化干戈为玉帛。这次不管怎么说,您是帮我们东厂除了个麻烦,要是让他把官司打赢了,东瀛的使者那我们可不好交代。”
“哦?还不知道岳督公交友如此广泛啊。”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意气相投而已。”
“哈哈,但愿是意气相投,不是财气相投啊。”
“哈哈哈,左大人真会说笑。”
“洛公公,咱们同为皇上效命,只有椅子坐稳了,咱们才有饭吃啊。”
“那是自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随着轿子渐行渐远,他们本来就小心的声音,就再也听不到了。充耳的,只是沿街民风淳朴的叫卖和单纯的讨价。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走过,人们都投来赞叹的目光,会是我多心了吗?
“小二来壶茉莉!”
“赵掌柜,一共是三钱。”
“林兄,再来碟糖糕!”
。。。。。。
回到茶馆时,林江正笑着待客,满头大汗忙得不可开交。我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不少人都竖起了大拇指。
“楚掌柜好样的!”
“姓李的早该收拾了,真他娘的可气!”
“就是,明明是自己色欲熏心却说别人淫贱放荡,什么玩意儿啊,呸!”
“他就装老好人,背地里那些缺德事儿你是不知道干了多少!”
“他运货从来都是胁迫我们商家,不给他单子就闹。”
“你那还算好的,我好几次被要去单子,连货都不知道运哪了,上门要,还说我是奸商,无理取闹,一顿臭揍,现在阴天下雨还疼呢。”
“你不知道吧,安阳城的地痞有八成每个月都要给他孝敬呢!”
“我说他银子怎么总用不完似得。”
趁着他们自顾自地说着,我把银子付了轿夫,让他们把人送到后门。正说完,一个学究模样的合起扇子缓缓走了过来,花白的胡子今天似乎格外的随性。到了面前,便是深深一礼,我连忙扶他起来道:“老掌柜,您这是做什么,折煞楚某了。”
“楚掌柜,你侠义心肠,老夫惭愧。”
“哪里哪里,楚某这茶楼也就是说说江湖事,自己也难免有些江湖气。”
“哎。。。。。。枉我整日得论语诗经,忠孝仁义,到头来也是受那李横远的气。惭愧,惭愧啊。。。。。。”
“城南凡月城北松风,老掌柜的松风茶楼茶艺方圆百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楚某没那本事,只好说说评书了。”
老掌柜摆了摆手道:“别提了,人都做不好,要那茶艺有什么用啊!楚掌柜,日后老夫也要在你这多听听书了,还望你不要计较往日过节。”
“哪里哪里,老掌柜尽管来,楚某一定把茶水糕点给您备全乎了!”
“如此,可真要谢谢楚掌柜了。”说罢,又是一礼。
我也只好还礼道:“老掌柜,楚某还有些事,您吃好,失陪了。”
“多谢楚掌柜。”
。。。。。。
应付过楼下的宾客,我缓缓走进了客房。少女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温柔地摆弄着花瓶里的生意。听到我进来,只是冲我笑了笑,继续着。压着一肚子的不确定,我笑着,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静静等着。。。。。。
“月儿,你在做什么啊?”
“插花啊~”说罢,剪掉最后一个多余的枝条,绽出满意的光彩“怎么样楚大哥,好看吗?”
“恩,好看极了,就像是瑶池的风景一样!”
恬静的脸上,映出落英的美丽,青丝曼舞,就是牡丹仙子,教人心痴。那时,国色牡丹,君子翠竹,两两相照,丹翠红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回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月儿。。。。。。
轻闭的双眼感到一丝温度,在睁开眼的刹那,确实是被吓了一跳。武琦樱正站在我面前,一双珍珠般的眼睛悄无声息的和我对视,仔细看这双眼睛,就像是澄澈中的宝石,很美。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猜你想什么。”
我笑了笑道:“武姑娘,我不知道在你的故乡是怎么样的,不过在中土,这是很失礼的。”
“是。”说完,便静静退了回去,坐在对面。牡丹和满天星在松枝的陪伴下绽放着光彩,银装素裹,宝剑轻红。
“插花很漂亮。”
“谢谢。”
“我可以问姑娘几个问题吗”
“恩。”她说着点了点头,也用微笑回答着。
“武姑娘,你到底是哪里人?”
微笑的荧光在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暗淡,一点一点,不惹人注意地低下了头,青葱手指和衣角纠缠不休。
我静静等待着回复,终于,还是深深呼了口气“算了,武姑娘不愿说,我就不问了。”
。刚站了起来,便听到一声微弱,“不。。。。。。”
少女的微白的嘴唇轻轻动着,慢慢说:“你是我的恩人,我应该告诉你。”
退回椅子,我静静得等待着。倏尔,少女终于给我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东瀛。”
日出东方,方丈瀛洲,两个不错的字组成的这个名字,却让我心里不由得一紧,还没来得急说什么,武琦樱又道:“知道了,你会欺负我吗?”
欺负?我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更不知道她走到这里的路上,究竟遭遇了什么。安阳城和东瀛,相距岂是千里,她只身一人走了这么久究竟是怎么撑过来的,又,是为了什么?可至少,我能肯定一点“不会,你可以当做,我对你的承诺。”
她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我,良久,开怀一笑“嗯~”。
我跟着她笑着,“武姑娘既然是东瀛人,那本名。。。。。。”
她笑着用本国的话语回答,只可惜。。。。。。“武姑娘,在下才疏学浅,贵国的语言,是一窍不通啊。。。。。。”我尴尬得笑着说。
少女恍然大悟,用并不标准的汉话道:“武琦樱。”
“武琦樱?”
她轻轻摇了摇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房间寻找着,看到花瓶时,弯了嘴角。细长的手指沾了沾花瓶里的水,在木质的桌上留下孩提般的字体“吾妻樱”,我点了点头,她看我似乎明白,又接着在后面写上了东瀛的写法。
“吾妻樱,很美的名字。”
少女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既然在这里,还是叫武琦樱吧,姑娘的名字,在下会好好记住的。”
“嗯。”
“对了,姑娘为什么来这里呢?”
“找姐姐,她在这。”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不久前她说的一句话“武琦樱,没有家。”。。。。。。随即,我便道:“可以把她的名字告诉在下吗?毕竟我是本地人,找起来,也会方便一些。
“嗯~”说着,便在桌子上又写下了一个名字,用尽力气,写的更加清晰、工整,只怕我看得不清一样。
我把那个名字牢牢印在心里道:“放心吧,肯定会找到的。”
“嗯~”
那样的笑脸,透着皎洁月色的无暇,那样干净,那样真实。。。。。。
她迷迷糊糊,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搭了脉门笑道:“没事,只是身体虚弱,大怒大喜,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在下先走了,晚一些再过来给姑娘送饭。”
她安静得就像一只白兔,睁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关上房门,心里慢慢道“吾妻”记得很久前,似乎在哪见过这个姓氏,是在哪呢。。。。。。
如果说找人,那丐帮一定是个不二的选择,不过这次,店里不能再少人了,以后,更不行!
夜色渐渐,饭菜飘香,送到武琦樱房间后,苟三也和往常一样敲起了门。身法一换,比任何时候都要迅速,我轻轻打开门让他进来,一身酸臭马上把茶香淹没,自顾自地倒在一边,扣着自己脚上的泥土。“楚掌柜,您今天的风云可是传的到处都是啊。”
“丐帮应该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吧。”
“换成别人那说不准,不过您的事儿,咱丐帮向来只有进,没有出的。”
“这三年来也多亏有你们。”
“不过有时候那些街头大妈可比我们厉害多了。”
我轻声笑了笑,可不是么,如果不是她们,又怎么救得了武琦樱呢?“来的时候没有被人盯上吧。”
“放心吧,小心着呢。”
“我想再请你们帮我查两个人。”
“掌柜你尽管吩咐,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请不请的,看不起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想了想道:“一个人叫武琦兰的姑娘,一个。。。。。。应该也姓武,帮我调出来二十年前沿海那时所有外来姓武的。”
懒散的眼神瞬间变得尖锐,反复洞穿世事百态,难以相信道:“您是怀疑。。。。。。不会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
“嗯。”
应了我的请求,和林江换过了信函便带着我送的馒头走了出去。等我再一眨眼,人早已消失在沉沉的夜色。。。。。。
第二天开场,来的人虽然比往常少,可是却少的祥和——往常习武之人,今天皆不在场。
“上回书说,夜探员外府不费功夫,无妄和尚终寻得密室。好嘛,这几人一探脑袋,一是喜,一是悲。喜的是总算找到了英雄豪杰被关押的地方,悲的呢?正是那七十二般刑具的严刑拷打。缚在柱子上的人全身已经是一片血色,本就粗糙的囚衣破烂的挂在身上,散发着血腥与腐臭的味道,口中惨叫,更如杜鹃啼血。
柳心到底少年气盛,紧握的指节发出‘咯咯’的响声,正要冲出去,却被无妄和尚按死了他的手腕。”
无妄和尚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