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简直胡闹!你若中意上普通男子,爹爹还能替你上门说亲,可你竟意属一僧人,难道要让你哥哥带着军队去把白云寺围了,逼那僧人还俗不成?!”
罗念安翻了翻白眼,抽了抽嘴角,这小姑子兴趣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啊。谁知她还在事不关己,司马老爷突然发话道:“这事儿罗氏也有责任,为何这么大的事儿,闹到现在才告诉我?”
罗念安福了一福道:“老爷曾说过,大姑娘的事儿不必媳妇儿来管,我就没怎么管了。怎么如今出了事儿就都是我的责任了?既然我管教不得大姑娘,我寻思着老爷是想亲自管教了。谁知道这都过了几日了,老爷竟连大姑娘日日去白云寺的事儿都不知道。我又没拦着人告诉老爷,还派妈妈去警醒了大姑娘几句。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老爷还想让我怎么样?”
司马老爷气得直咳嗽:“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罗念安不亢不卑道:“我从小没娘,但我跟我爹相处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哪有事前叫我什么都别管,事后又都把错往我身上推的道理?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若是大姑娘日后嫁出去,婆家也这么使唤她,完了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她身上,老爷您心里会很高兴吗?”
司马茹此时诧异的看着罗念安,竟开口道:“嫂嫂。你怎么能这样与父亲说话。我有错那是我的错。谁把责任往你身上推了。父亲不过是问你为何不早点告诉她,什么时候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了。”
罗念安冷笑一声低头看向她道:“哦,我有嘴。我能说。那你就没嘴了?你为何不说?这事儿无论我说不说都是我的错,我说了就是我搬弄是非,是我管的宽,我不说就是我隐瞒不报。是我不尊重长辈。合着只要你做错点事儿,最后都得我左右不是人?”
说完。也不等司马老爷开口,罗念安又看向司马老爷道:“老爷也不必再训斥我不懂尊重长辈什么的,大姑娘做出这事儿,本就该她自个来跟您认错。若是我来说了。您也不一定信我说的,难道不是吗?今儿是事态严重了,我若再不来说。只怕下次大姑娘送去的就不是斋菜,是自个的肚兜了。您当我愿意管着大姑娘的姻缘呢?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如今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来做恶人的,老爷有空追究为什么我不早告诉您,还不如想想这事儿怎么解决吧。”
说完,罗念安扭头就走,走到门口,她又突然回头道:“还有件事儿,容媳妇儿斗胆提醒老爷一句。老爷若是不想外人传起这事儿,还是先派人让那时昌还俗了再说。不然时间长了,可就真封不住人家的嘴了。”
罗念安走后,司马老爷气得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司马茹吓得赶紧站起来替他父亲揉着胸口,又让人快点去请大夫来。司马老爷拦住人道:“不可去请,难道还嫌丢人丢到不够吗?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孽障,你哥哥在外卖命,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你就一点也不顾着你哥哥不要姓名替全家人争个名声?你这事儿传了出去,叫人家怎么看咱们?你嫂嫂说的没错,是我没管教好你,我也管教不了你。我明儿就派人去江南请老太太来,总有人能管的了你!”
罗念安此时还不知道司马老爷这个猪队友做了什么事儿,当半个月后,二房三房带着老太太出现在广州城外的时候,罗念安才知道这事儿。她怒的摔了一套茶具,这才平复了心情,换好了衣裳,去广州城外接人。
要不怎么说,这男人管不了后宅之事呢。这件事儿,换了罗念安来处理,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帖子去请知府把时昌以一个随便什么罪名从白云寺抓进牢里,再派人动摇白云寺主持,将时昌从白云寺除名。这样一来时昌就不得不还俗了,到时再让知府“查清”事实,还时昌一个清白放出来就好。到时随便给时昌谋个差事,让他无论什么小官,能当上一个是一个,再把司马茹嫁过去,日后他们日子过的怎么样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可偏偏司马老爷什么都没做,只是去江南请老太太,他当将军时就是个闲散爵位,当儿子时家里有媳妇管着,媳妇死了,又有老娘管着,过惯了清闲的日子,这会儿他也只能想着把老娘接回来了。一点儿也没想到,他去接老娘,那二房和三房会趁机一起过来。
当知道二房和三房是跟着老娘一起来的,司马老爷这才慌了神,再也不敢自己做主了,慌忙派人去告诉了罗念安。
罗念安这都临门一脚了才知道事情麻烦大了,她能不火大么?她才一出门,司马老爷就叫了方才传信的小厮来问:“你去递话,大奶奶说了什么没有?”
那小厮是罗念安的人,怎么可能跟司马老爷讲实话,于是他便回道:“大奶奶换了衣裳就接人去了。小的站在楼下,不曾听到什么。”
司马老爷松了口气,司马茹便寻了过来问道:“父亲怎的讲二叔三叔都叫来了?这家当初分了就跟他们没了关系,如今父亲叫了她们来,叫嫂嫂怎么想?”
司马老爷怒道:“还不是因为你?!”
司马茹也怒了:“我的事儿我知是我做的不对,如今我也好好在家反省,再没往那白云寺去了。嫂嫂的话我回去寻思了一番,也觉得那时昌不是良人,如今父亲把他们都接回来,若是他们知道我的事儿,我日后还能有好的?”
司马老爷突然一怔,慌忙叫道:“快来人去通知大奶奶!!”
司马茹睚眦欲裂:“父亲当真把那事儿告诉他们了?”
司马老爷心虚道:“不曾不曾,只是写信告诉了你祖母。”
司马茹身子一软突然倒了下去,告诉了祖母?谁不知道祖母如今早已老眼昏花,看个书信都得有人代读,父亲讲这事儿写在信里,二房三房早就知道了!
悔不该当初啊,若是她好好向嫂嫂认错,要是她好好听嫂嫂的话,这事儿说不定早就偃旗息鼓下去了。可现在嫂嫂怒不管她,父亲又把他的事宣扬的人尽皆知,她完了,她真的完了。
司马家的外院乱成一团的同时,罗念安在车上也在听着钱五在车外报来的情形。五辆车,二十多个人?还真是来打秋风的啊?她冷笑一声问道:“老太太你可见过了?”
钱五在回道:“属下远远的看了看,老太太气色有些疲惫,但估计只是舟车劳顿,身子应当没什么大问题。”
“凌雨,你去通知乌太太,让她帮我组一团太太团,等会上咱们家来玩。另外去通知凌霜凌雪,家里贵重的摆设都先收起来,叫凌风去厨房备上吃食,准备招待太太团。”
罗念安这一番吩咐下来,听得凌雨一头雾水,可还是立刻跳下车去,一个侍卫立刻伸手拉她上马,掉头打马赶回了将军府。
“主子,要不要找个客栈先让他们安顿下来?”凌雨一走,罗念安身边就没了丫鬟,侍卫又走了一个,罗念安身边就只得钱五一个可用了。
罗念安想了想道:“你去悦来客栈,定四间上房,先引他们去客栈休息,别说我来了。”
钱五远远的引着二房三房的人进了城,罗念安隔着老远坐在车上看着,见那五辆车之后还跟着不少拿着包袱的仆妇,罗念安不禁冷笑了起来。
这是准备来常住的了,连下人都带来了,那还赶得走?虽然分了家,可若是他们厚着脸皮说什么来走亲戚,或是日子过不下去来投奔的,那罗念安可真不好打发他们。说是走亲戚就还好,罗念安掌握着家中的大权,这些人也不敢怎么样。可若是来投奔的,罗念安身为大房长媳,又是当家主母,就不得不接待他们了。将军府小,住不了那么多人,罗念安还得在外头另买宅子给他们住。
想到这里,罗念安就火大,简直一家子都是猪,竟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做什么不好,非要把老太太给接回来!L
ps:这是补昨天的章节,一共3章,晚上会发今天的3章,加起来昨天今天一共6章。
☆、第二百一十章 再出差错
罗念安并不是不想侍奉老人,只是这二房当初既然打了主意要侍奉祖母,就是因为他们侍奉了祖母,他们名声上好听。这样在科举时,有个孝字当头,对司马易的成绩也能加分。他们都扯破脸了,还要硬带着老太太走,如今怎么可能一句话就把老太太单独送回来?
再加上司马思上任岭南令上将军一事,虽然他们没有派人报信,可是这种事又怎么藏得住,即便二房三房人在江南,只怕也早就听到这消息了。
当初他们走的时候,只剩一病怏怏的老头,加一穷兮兮的闺女,现在摇身一变,对方又成了将军府,他们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只怕二房一听说司马思上任,就巴不得找个借口来将军府打秋风了,现在人家给了机会,他们还不赶紧上杆子粘上来?
罗念安脑子里已经转了几圈,突然车外有个声音细细的叫道:“奶奶。”
罗念安掀起帘子一看,见是凌雨马上问道:“不是叫你去通知乌太太,你又来做什么?”
凌雨满脸焦急道:“我方才回去通知凌风和凌霜她们,却意外听到一件事儿,这事儿必须跟奶奶说了才行。”
“什么事儿?”
凌雨低声急急的把司马老爷已经写信告诉老太太关于司马茹的事告诉了罗念安,罗念安听完一拳锤在车里的小茶几上,骂了声:“真是个糊涂虫!”
“奶奶,如今怎么办?乌太太那边,还要去吗?”
罗念安叹了口气,揉着眉头半天,最后疲惫的道:“还是要去。告诉乌太太,有人告之部分匪类混进了白云寺,叫水大人带人把最近入寺的僧人都抓起来,彻查他们的身份,一个都不要放过。”
凌雨应了一声问道:“那姑娘那边……”
罗念安头疼,这真是要了命了:“叫凌霜把时玲接到我们院里去,你带着我的玉佩回去。回去了。它就知道怎么做了。”
凌雨从窗口小心翼翼接过了玉佩,朝罗念安福了一福转身就跑。
罗念安捂着头低声呻。吟了起来;这一家子真是闹心;真是闹心;就不能让她安生点吗?自己刚嫁过来时,他们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还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可好日子一过久,他们只怕忘了,没了她罗念安,他们上街乞讨的日子都离着不远了。
人。还真是不能太享受了。对人也不能太好了,一味的对人好。只会造成最后他们的贪得无厌。
凌雨这边跟着侍卫再次回到将军府,门口等着司马老爷的小厮,看到她就急忙问道:“凌雨姐姐,怎么样。大奶奶怎么说?”
凌雨喘了口气,对他道:“你回去禀报,就说大奶奶只叫把时玲姑娘接去她的院子。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小厮终于得了信,一溜烟回了书房去。而凌雨这边急急忙忙去了司马茹的院子。二话不说叫人把时玲的东西全收拾了,送去大奶奶的院子里。司马茹这边可大部分都是罗念安的人,于是凌雨一声吩咐,立刻有人照做。
*在一旁看得心里一凉,忙急匆匆的去给司马茹报信。谁知司马茹竟一脸淡定道:“既然是嫂嫂吩咐的,那就让她们快点去做,切勿偷懒。”
*急了,忙劝道:“姑娘这是糊涂了?这摆明了咱们院里都是大奶奶的人,凌雨一声吩咐,里里外外都动了起来,姑娘难道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明决突然在一旁说道:“人都说奸臣当道,恶仆害主,我看这话一点没错。如今当家的是谁,是大姑娘还是大奶奶?大姑娘出了这事,本该大奶奶来管,可偏偏老爷不让大奶奶管,才落得今天这样的地步。如今大奶奶重新接手了,你这贱仆竟不感恩,还想着下人都听大奶奶的话,是对姑娘不利?
“要我说,大奶奶能重新替咱们姑娘考虑,才真是阿弥陀佛的事儿,大奶奶如今在外头打点着,没空多说理由,只是让人挪一下时姑娘的位置。下人照着当家主母的话来做,又有哪点错了?你从大奶奶进门就不敬大奶奶为主母,还要撺掇着大姑娘也不敬大嫂,我看你这样恶仆,真应当打死了丢城外的乱葬岗让野狗吃了才好。”
*急了,怒骂道:“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到底谁才是你主子,这当丫鬟的,不得忠心向主才是?我一心向着我们姑娘,你倒是心里向着谁的?”
明决不亢不卑道:“谁是忠心,谁是另有所图,想必大姑娘聪慧,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了。你若忠心向主,为何频频挑拨大姑娘和大奶奶的关系?原先大奶奶刚进门,你还没敢多言。就说说咱们来了广州,姑娘做的哪件事,不是你撺掇的做出来的?姑娘要去白云寺,咱们都劝姑娘别去,唯有你忙前忙后的打点,亲自陪着姑娘去。姑娘出了事儿,咱们都劝姑娘好好反省。唯有你又在姑娘耳边挑拨,叫姑娘跟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