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他始终有些惊讶,因为那时候他听说她留在了A市,现在却在W市遇到她,确实让他吃惊。
顾以情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以前的学长,觉得有些意外,她笑了笑说:“我在W市工作,刚好路过这里,就随便进来逛逛,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接我女朋友,她是这里的老师。”段霖豫解释。
“那你还不快去,别让人家久等了。”顾以情笑着说。
“你还是一个人?”段霖豫迟疑地问。
顾以情坦然地回答:“是啊。”
“我以为你会和言澈在一起呢。”段霖豫若有所思地说。
顾以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是吗?”
其实,那时候的她也以为自己会和言澈在一起,可是,一切不过是她以为而已。
段霖豫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喜欢她,那时候她们的810宿舍在C大很出名,四个女生,个个都是美女,一进大学就引起了C大众多男生的关注。那段时间他常常听到室友在谈论她们,宿舍的卧谈会,基本上除了游戏就是女生,而每次谈论到女生,必定会有人提到她们。
记得有一个晚上,宿舍熄灯之后,大家躺在床上讨论她们四个谁最好看,有人说卢薇,有人说贺雪萦,有人说阮陵,也有人说顾以情。当时大家意见各不相同,于是有人问他,觉得谁比较好看。他本来不想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的,可是那么一个瞬间,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睛,于是,脱口说了顾以情的名字。
其实,那时候他只见过她一次,因为她出现在大家视线里的频率不高,不像其他三个女生,无论是学生会还是各大社团,都可以看到她们的影子。
那一次,他代替朋友去上选修课,她从门口走进来,教室里有人低声讨论,无法是在谈论她。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意,低着头在玩手机,直到一声清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才慢慢抬起头,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睛,宛若清泉一般。
“同学,我的东西放在抽屉里忘了拿了,你可以拿给我吗?”她的声音再次传来的时候,他才恍然回神。
抽屉里放着一本笔记本,上面写着顾以情三个字,笔锋有力,想不到她的字写得那么好。
他把笔记本递给了她,她拿到笔记本后,说了一声谢谢就离开了,留下一个清瘦的身影。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关注她了。可是,关注她之后,发现她经常和两个男生一起,后来他才知道那是A大的言澈和言屿,虽然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没想到经常和她一起进出的竟然是他们。
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们四个之中她的呼声是最高的,但是向她大献殷勤的男生却是最少的,不像其他三个女生,身边总有人鞍前马后,估计是看到她身边的言澈言屿,都自动退缩了吧。
他终究也没有向她表白,因为那年的圣诞节,他和室友去KTV回来,正好看到言澈送她回学校,她应该是喝多了,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步伐也有些不稳,后来,言澈拦腰把她抱起,一直把她抱到女生宿舍楼下。
那时候他觉得,他们的世界,他插不进去,可是现在看到她孤身一人,他忽然有点后悔了,如果当初勇敢一点去追求,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从久远的回忆里收回了思绪,段霖豫递给她一张名片,“我先走了,这是我的名片,有时间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顾以情接过名片,名片上写着万里集团项目经理段霖豫,后面附着他的联系方式。
“好的,下次见吧。”顾以情把名片放进了包包里。
段霖豫刚离开,言澈就来了,他把车停在路边,自己走了过来,今天的他装得特别休闲,白色的上衣,搭配黑色的休闲裤,就像大学时候那样。
“我们走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不在她的身上,而且落在了段霖豫离开的方向。
其实他早就到了,只是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交谈,所以没有下车,直到那个男人离开,他才走过去。
他并不认识那个男人,不过,他们隔得不算太远,而他的视力恰好不错,所以,他注意到了那个男人在看着她的时候,目光有些迷离,似乎在晃神。
不过,他并不担心那个男人,因为在他看来,他还不具有威胁性,对他构成威胁的人只有季穆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因为担心在文砚路找不到车位,所以言澈在征询了顾以情的意见之后,把车停在了学校里面,两人一起走路去文砚路。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顾以情今天穿了白色的衬衫,配上藏蓝色的裙子,正好和他白色的上衣相配,两人并排走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穿的是情侣装呢。
不过,不得不承认两人确实很般配,俊男美女,一对璧人,引来了无数道羡慕的目光。
虽然不是周末,但是文砚路仍然很热闹,一整条街都是行人,不过大部分都是学生,毕竟附近都是大学。
走在文砚路,顾以情忽然想起了熹光街,那时候她经常和他们一起出去吃饭,熹光街的饮食店很多,但人也很多,很多时候都需要排队,可是她从来没有排过队,因为每次都是言屿去,如果言屿不在,就是言澈去,她一直都是坐着等的那一个。
记得有一次,他们约好一起去吃牛肉汤面,她比他们两个先到,就先去拍队,取粉的时候,后面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她,汤水洒了出来。他们刚好赶到,看到这一幕,言澈疾步走上前从她手中端过粉,那时言屿还无比感慨地说,顾以情,你以后离开了我们,还能生存下去吗。
一晃四年,她离开他们四年了,可是,她现在活得好好的,事实证明,没有谁离开了谁会活不下去。
她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忽然有一双手搂过她的腰,腰间的手一用力,她整个人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萦绕着她,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隔着单薄的衣服,她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顾以情,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到底会不会看路啊。”略微清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听到他醇厚清冷的声音,顾以情恍然回神,离开他的怀抱,往后倒退了一步,在她倒退的时候,一双手伸到了她的后面,她还不明白他到底想怎么样,下一刻她的后脑勺就撞到了东西。
回头一看,原来她的身后是一根电线杆,如果不是他把手护在电线杆上,她撞到的就不是他的手,而是电线杆了。
终于知道他刚才为什么生气了,原来她刚才就差点撞上了电线杆,是他把她拉开了,然而拉开她之后,她又往后退了一步,于是,不可避免地就撞上了,还好他眼疾手快地把手护在了电线杆前,不然她真的就要撞电线杆了。
那一刻,一股暖流涌上了心头,如果说没有一点动容,那都是骗人的,毕竟站在身边的人是自己所爱的,而那个人那么细心地护着你。
想起卢薇说的话,顾以情,如果我是你,遇到像言澈这样的男人,我一定打死都不放手,因为一旦放手了,一定会有无数女人前仆后继而来,到时候再想抓住,只怕是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遇到的人对你用情至深,即使你离开了,他还是为你留了路,一直等你回来。
旁边有人在说话,是一个女生的声音,“你看人家男朋友又帅又细心,哪像你,不细心还不浪漫。”
“那你不看看人家女朋友长得多好看,哪像你,只有身高没有身材。”这是男生的回应。
“走吧,你还想留在这里引发情侣大战吗?”言澈的神情缓和了许多,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清冷,听上去似乎还带着些愉悦。
顾以情沉点了点头,安静地走在他的旁边,她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和他站在一起,形成了明显的身高差。以前言屿总是打击她长得矮,所以她经常穿高跟鞋,而且每一双高跟鞋都不会低于十厘米。
言澈带她去的是一家古香古色的饭店,古典雅致的装饰,水墨屏风,雕花木窗,古朴桌椅,店里放着悠扬的古筝曲,穿着汉服的服务员姿态优雅地站在门前。
这家店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木兰生香,季穆珩曾经带她来过一次,店里的消费极高,堪比星级酒店。
据说这家店的主人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老板的女儿,店里的厨师也是从酒店请过来的,所以绝对对得起这里的高消费。至于为什么会把店开在这里,没有人知道。
店里的人不多,这倒不是因为这里消费高,而是因为这里每天固定迎接十个客人,所以不提前预定,根本就没有位置。
“想吃什么?”言澈把竹编做的菜单推到顾以情面前。
顾以情看了一遍刻在竹编上的菜名,点了秋菊傲霜、如意竹荪、翡翠玉扇、凤戏牡丹,她点完之后,言澈又多加了云河段霄、冰花雪莲、一品官燕。
菜上得很快,一叠叠精致的菜色,更像是艺术品,来这里吃饭,不仅是味觉的享受,也是视觉的享受。
“尝一下这个。”言澈很自然地给她夹菜。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顾以情客气而疏离地说。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还可以那么自然,就像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虽然以前他们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他也会为她夹菜,只是,四年了,他的习惯还保持着吗?为她?还是她不在的这些年,他也曾经这样为别人夹菜。或许,那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对象是谁都一样吧!
言澈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神情淡然的她,脸色微变,“顾以情,非要这样吗?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就回不去了吗?”
闻言,顾以情无奈地笑了笑,她何尝不想回到过去,回到那段美好的时光,可是,一切都已经变了,该怎么回去呢。
轻轻叹了一声,“言澈,在你拒绝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执着呢。”
言澈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眸光一冷,“拒绝?顾以情,你给我说清楚点,我什么时候拒绝你了?”
“你是没有亲口拒绝我,可是,如果你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考虑呢。还有,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直接拒绝我,好让我直接死心。为什么要一边给我希望,一边让我看见你抱着施予涵呢,言澈,你到底把我当什么?”顾以情的情绪有些激动,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颤。
在她把话说完之后,言澈沉思了一下,恍然想起了四年前他确实抱过施予涵。
那天他准备去花坊预订向她表白的花,言屿却打电话叫他帮忙找施予涵,当时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他找到施予涵的时候,刚好看到她晕倒了,情急之下,他只好把她抱上车去医院,那天他一直在医院陪她,直到她没事了才离开,没想到他会为此而错过了她。
“那天予涵高烧晕倒了,我只是送她去医院而已。顾以情,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甚至连问都不问我一下,就离开了我。”言澈的声音冰冷得让人觉得掉进了冰窖一样,一双深邃的眼睛透着清冷的光,盯着顾以情的时候,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顾以情低声说,明显没有了底气。
那样的场景,她没办法冷静下来想太多,她只看到了他抱着施予涵上车,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抱着别人上车,换成了谁,估计都没办法冷静,谁又会去想这到底是不是一场误会呢。
言澈的眼神黯淡,隐隐带着一抹哀伤,“那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有多爱你呢,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思吗?如果不是喜欢你,我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身边。那天我没有答应你,是因为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想在你生日的时候向你表白,希望能给你一个美好的回忆,可是,我准备好了一切,你却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顾以情心里一颤,握着筷子的手竟然在颤抖,她从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子,那竟然是一场误会,而因为这一场误会,她离开了他,错过了他的表白。
命运真爱捉弄人,跟她开了那么大一个玩笑,偏偏还要让她在四年之后知道真相。
原来,有时候真相比误会更伤人。
“不是不知道,只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过了许久,她缓缓说道。
他深情地望着她,用低微的语气说:“那么,你现在相信了吗?顾以情,我爱你,遇见你之后我就再也没办法爱上别人,所以,你能不能回到我的身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