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现很完美,演技没有破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精神病患,无法恢复神智,好好的说话。
是的,她的演技无懈可击,毕竟可以扮演乖巧体贴的小公主整整十年,可以佯装天真单纯的面对敌人,可以呼唤仇人爸妈,这种伪装的能力不是平空虚得的。
她骗过了全世界所有的人,但是骗不过眼前这个男人。
惶恐的瑟缩身子,喃喃自语,杨瑶惊骇得瞠大眼,始终保持同一个姿势。
她知道他是谁,他叫做蓝翼,是替她解决那个男人的家伙,也是原本该顶下阎帮被毁灭的罪名的赤色组老大。
“会冷吗?我瞧你的衣服都破成这样,根本无法御寒。”蓝翼温和的笑说。
这个男人的温和是虚假的,他根本没有温和的心,只是想以双眼迷惑人,让她误以为他是好人。
杨瑶没有回答,假装沉浸在思绪中。
“不冷?”他不以为意,耸耸肩,缓缓摇下车窗。
夜晚的山间温度酷寒,冷风灌了进来,冷意充斥车内。
她打个哆嗦,快要冷死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幼稚无聊的行为玩她!
杨瑶微微抬起头,怒瞪着蓝翼,对他现在的行为有很多怨言。
他看出什么了吗?否则以他高高在上的帮派老大身分,为何要求她同车?
他有什么计谋?他想对付她吗?他发现先前所有的事都是她的杰作吗?
如果真是如此,她该如何逃离?她该如何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顺利的脱身?
“一个毫不起眼的平凡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栋屋子里?你要不要好心点,解除我的疑惑?”蓝翼笑着开口,双眼看似柔和,其实充满心机。
这个男人的侵略性太可怕了,尤其是他的双眸,深沉又诡异,彷佛一把利刃,足以剖开人的心,轻易的探得事实……她不一定敌得过他。
除了继续假装痴傻的笑着,杨瑶想不到其它的好方法。
这个女人,表演得淋漓尽致呢!
瞧着她不正常的举止神态,蓝翼玩味的发出笑声。
只差那么一点,真的只差那么一点,连他都要被她欺骗了。
这个女人是天生的演员,两次见到她,都有令人惊讶的不同面貌。
就算与他同车,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触手可及,她依然临危不乱,保持冷静,也十分机警,连一丝破绽都没有显现。
有趣!她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嗯?”她不回应他,无所谓,他总能自问自答吧!
蓝翼缓缓的逼近她,伸手轻抚她的头发,像个没有攻击力的大哥哥。
“你想要什么?杨瑶,好女孩不可能出现在那里,就算是被挟持……大家都死了,为什么唯独你平安无事?”
当他喊出她的名字时,她始终混乱的双眼瞬间闪动讶异的光芒。
他刚才叫她什么?他叫她……杨瑶?
他看出她生得什么模样?她明明刻意装扮得凌乱又憔悴,脸上沾染了骇人的鲜血,她和他仅仅见过一次面,他是如何从中看出她的真面目?他为何记得她是谁?
该死!为什么这些人提早到达?杨瑶忍不住暗自嘀咕。
她的计划应该是完美无缺的。
阎帮和杨仓有数十年的合作情谊,当她故作无依无靠的投靠阎帮时,那些人对她的身分根本毫不怀疑,再加上那几个带头者觊觎她许久,所以在她分别答应成为他们的女人后,再用温柔的耳语怂恿他们争夺赤色组的地盘,刻意招惹赤色组,他们果然接受了她的提议。
当两大帮派结怨的风声传出之后,她再让阎帮那些家伙为了杨仓当初卖给他们的那批货起利益冲突,演变成自相残杀,她只要静静的躲在角落看戏,看着他们自生自灭,然后再跟警方密报。
在警方与赤色组来到现场之前,她将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并混淆警方的判断,让他们认定阎帮的毁灭与赤色组脱不了关系,让赤色组背下所有被质疑的黑锅。
因为两大帮派为了争权夺利而偶有冲突是理所当然的事,凭着赤色组的能耐和势力,阎帮被毁灭的事将会不了了之,找不到任何结果,警方也会在白忙一场后宣告结案。
然后,事情将如她预想的完美,她完全不会被牵扯进去,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她曾经存在阎帮内、她将平安无事的离开……才对啊!
为什么计划会失败?为什么一切没有按照她想的接续进行?为什么这群人提早抵达现场,害她来不及走,害她的设定被破坏?
更糟的是,如果不是他们出乎意料的提早到,她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为了瞒过这些人而装疯卖傻,更不用与他同车,进而被他发现她的身分……
这真是该死的糟透了。
发现自己闪神了,杨瑶连忙回过神来,继续装疯卖傻。
蓝翼看得一清二楚,缓缓的笑了,低下头,拉起她的手,亲吻她冰冷的手背,异常明亮的双眼流露出诡谲的光芒。
“名?利?权?钱?还是……你有更大的抱负?”
下一秒,她假装被吓到,大叫大嚷,不顾一切的用力咬了下他的手,长指狠狠的一抓,在他阴柔的面颊留下一道血痕。
刹那间,蓝翼看清楚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
她以为他会闪开……当那道伤痕渗出血珠时,杨瑶有几秒的时间恢复正常,忘了自己正在扮演的角色。
真有胆!呵,竟然送给他这么一个大礼。
蓝翼伸手抚过受伤的面颊,将沾染到鲜血的拇指送入口中。
缓缓的抬起头,他温和的双眼变得充满危险和恶劣,有了更美好的主意。
轻柔的拍了拍那战栗不止的女人的头,他往后移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得告诉你,你吸引我了,你的心机、你的行为,还有毫不畏惧我的泼辣态度,让我很难不注意你。”
能不能别注意她?她从头到尾的目标不是他,完全不想招惹他,更不想和他有任何牵连。杨瑶暗自嚷嚷,忍不住打个冷颤。如果因为她运用小小的心机,利用了他,换得无法逃离他,那么她后悔了。
“你可以持续在我的面前装疯卖傻,不过我打算把你带回总部,就近照顾。真不知道你可以演到什么时候?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真是让人期待。”蓝翼意有所指的说。他没有如此有趣的经验,没有哪个人能够引起他这般高昂的兴致,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接下来还有哪些伎俩。
这个……变态!杨瑶转头,看着窗外。
真是糟糕!她好像替自己惹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是的,她做好了所有的计划,早就预想过所有的结果和事情发生的顺序,不过忘了蓝翼这个男人。
她太小看他了,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厉害,竟然发现她的身分,也看出她有所计谋。
快速的盘算着,她知道自己得想办法离开……首先,她得想办法下车,至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她静静的看着窗缘,脑中浮现许多可行与不可行的点子,只可惜目前都无法实行。
尽管背对着他,她不用转头,依然能察觉他锐利的双眼正盯着她。
真是太可笑了,他好像知道她在做什么打算,她的一举一动全落入他的眼底,让她愈来愈恐慌不安。
他明知道她的虚假和伪装,却极有耐心的任由她自导自演,装疯卖傻,始终保持敌不动、我不动的镇定神色,露出玩味的神情,等着看她笑话,她从来没有这么窘迫的经验,对付任何人,总是易如反掌,但是对于身后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有不确定的恐惧。
“你逃不掉的,杨瑶,无论你现在在想什么鬼伎俩,我只能奉劝你,尽快打消那些念头。”蓝翼好心的提醒。
虽然她背对着他,但是一定没有发现,她的身子散发出强烈的侵略敌意。
当一个人心思邪恶、心怀诡计时,那种骇人的压迫感总是无法控制的随着气流窜出。
他为什么这么了解?因为他身处在黑帮世界,人的心思再如何的缜密、再如何的伪装,都逃不过他的眼。
杨瑶打个冷颤,紧握拳头,逼自己要勇敢,别去理会他。
她可以骗过全世界的人,可以做出任何行为将所有的人耍得团团转,但是他和她同样的残忍无情,当她面对他时,很难忽略他存在的压迫感,就好像畏惧他是应该的。
这个男人想要凌虐她,想要看她的笑话,想要……逼她露出真面目?
车子突然加速,司机急忙打开前座与后座之间的隔板。
“老大,山壁有大石崩落。”
轰隆的巨响不绝于耳,大小不一的石头不断的滚落,十分接近车子。
杨瑶当机立断,打开车门,想要跳出去。
“想逃走?”蓝翼察觉了她的意图,赶紧抓住她的手,却反而与她一起滚落车子,摔下悬崖。
跟在后面的几辆车子全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紧急煞车,所有的人奔出车外,站在悬崖边,焦急的张望着……
第二章
经过激烈又疼痛的滚动和撞击,紧紧相缠的两人终于重重的跌落地面。
杨瑶缓缓的睁开眼睛,气息急促不稳,心脏狂跳,好一会儿才恢复神智。
她……没事?
惊颤又庆幸的发现自己还活着,她觉得身子除了有些疼痛,某些地方隐约漾现扎人的胀酸外,并没有受到特别重大的伤害。
从那么高的怒崖掉下来,她居然平安无事,真是一个奇迹。
她惊魂未定,游扎着起身,想要厘清自己坠落何处。
下一秒,她的眼席闪过惊讶和难以置信。
蓝翼?他……他怎么也会在这里?他是跟着她一块跳车的7
喔!不对,她想起来了,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她之所以安然无恙,不是因为奇迹,是因为他紧紧的搂着她。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昏迷不醒,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男人……救了她?
当她打算跳车时,他抓住了她的手,也跟着往外跳,又将她安置在怀中,所以他们坠落悬崖时,她感觉有一股厚暖的温度将她的身子紧紧的包覆,而那个厚暖的温度……就是他?
“蓝……蓝翼?”杨瑶犹豫的出声,十分不安。
他没有动?他……他死了?
她伸出颤抖的手,不确定的贴近他的鼻子。
不!他没有死,还有气息。
杨瑶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可不想背负害死人的罪名啊!
虽然她毁灭了阎帮,但是从头到尾都是运用心机,设计那些笨蛋自相残杀,她可没有拿刀枪真正的攻击人,如果眼前这个家伙有三长两短,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想逃,你就放了我,干嘛跟着我一块跳车?真是自找麻烦!现在可好了,你躺在这里一动也不动,我又抬不动你,到底要怎么办?”
报复似的,杨瑶拍打他的脸颊,眼中的火气十分微弱。
“啊?流血了?”
她发现他那一头长发混合着可怕的鲜血,立刻拨开他的头发,看到耳朵上方破了好大一个洞,不禁拧起眉头。
“怎么办?要是不先止血,他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不假思索的,她急忙扯下他的领带、然后将他的衬衫撕成布条。
不一会儿,她突然停下动作。
不对啊!她为什么要救他?又何必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笑话!他刚才不断的捉弄她、嘲笑她,行径恶劣又嚣张,还想把她抓回赤色组,俨然把她当成有趣的玩具,如果救了他,岂不是替自己找麻烦?
对!她不该管他的死活。
抹去脸上的污渍,杨瑶缓缓的站起身,向后退了数步。
当务之急,她要快点逃走,他那些堂主和随从应该会想办法下来救他,如果现在不走,等那些人抵达这里,就没有机会了。
对!就是这样。
杨瑶二话不说,丢下布条和领带,转身逃离j不过走没几步又停了下来。
可是他刚才救了她一命,这样不是欠他一份人情吗?
“那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而且谁说他是在救我?说不定他的本意是怕我逃走,为了以防万一,才会伸手抓我,只是他太倒楣了,跟着我一块掉下来。”
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肉盾,全是他自找的,与她何干?
杨瑶愈想愈有理,再次向前迈步。
如果他刚才没有鸡婆的把她搂在怀中,说不定现在除了他头破血流之外,也包含了她……
拧超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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