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容易,现在谁都知道你是骄阳手下红人,江湖朝堂一脚一边,领君皇子都收了,你还想置身事外?”
纭舟躺着,看窗外白云飘过,转转眼珠,对赵谦说道:“我突然发现,我此时怀孕,真是有先见之明!”
赵谦没有露出意外神情,嘴角微微上挑,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贰拾陆— 寂寞如刀(求月票)
羽公主、领君夫人,天纭舟因为怀着身孕上战场,动了胎气,一夜之间就病倒了,这种八卦流言正以飞速在奉天的城坊间传递,这次不比从前,在女帝和骄阳互相瞪着的时候,谁也不敢做出头鸟来慰问被认定是骄阳派的纭舟,所以贾媛的出现,让她非常惊讶,但人已到了厅前,只好赶紧披头散发,钻进被窝露出半个脸,偏偏贾媛还是女子,直入床前,就慰问开了。
“羽公主要多保重啊……”贾媛脸上带笑,一付诚恳的模样,接着又压低声音道,“听说,怀的是领〓3〓Z〓中〓文〓网〓堂兵部尚书好意思说啊!纭舟心中腹诽,脸上还得装出病恹恹的模样,哼哼唧唧的道:“贾尚书如何得知?”
“本官只是听说而已。”贾媛暧昧的一笑,把纭舟惊起七尺鸡皮,“其实,本官这次来,只是想要安慰羽公主一下,给您定定心。”
“定心?”
纭舟反问道,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贾媛看了,抿嘴一笑:“羽公主的身子,突然好了点是吗?”
“唉哟……哪能,不舒服着呢。”
贾媛见纭舟表演,也不戳破,又续道:“昨儿个,骄阳公主对本官发了一大通火呢,羽公主居然现在病倒,实在是令人遗憾,不然的话……”
你讲话大喘气啊!?纭舟很想这样喊,到底还是得“温柔”的接话:“不然?”
“不然的话,以后羽公主肯定是国之栋梁啊。”
贾媛说地含蓄。纭舟听的明白,口中却道:“纭舟哪担得上,不过是一介武妇,骄阳公主指哪打哪,绝无二心哪!这朝中事,咱可不懂。”
贾媛为官多年,玲珑心情,见说不动她,也不再提此事。话锋一转东拉西扯了半天,找个借口告辞,下人来报尚书走了,纭舟立马从床上跳出来,找到赵谦说道:“我们是不是该离开奉天了?”
赵谦沉吟半晌,微微点头,又摇头:“是该走,可是,找什么理由?”
“就说我要去安胎……”
“安胎就不要到处乱跑!”赵谦一瞪眼,“这种九流谎言就不用提了!算了。==http://首发==你先安份着,看看情况。”
提起安份,纭舟又如猫爪扰心般开始找事做,整天闷在家里,脑子生锈手脚发霉,只要她一靠近枪啊刀啊,所有人都用仇敌般的眼光射向她,实在是无聊之极,人一无聊,哪怕是平时不愿做的事。也会找来玩玩。
比如现在,纭舟正嗑着瓜子,盯纭帆练字,嘲笑那如同狗爬般的毛笔字,小妮子打小被宠大,天稚养纭舟那会儿还能狠下心。养纭帆那会儿。以为长女已死,对小女儿还不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所以纭帆性子生的极其骄横,作姐姐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想起认龄礼的事,眯着眼睛想着怎么整她一回才好。就是年纪太小。下手不能太狠。
话说纭舟“荣归”后,姜父的态度对她明显好了很多。言谈之间多带恭敬疏远,想来乔父与他沟通了一番,上次是收女儿,患得患失,现在省悟过来,老官油子,知如果硬碰硬,最后还不知道谁倒霉,也就忍下了这口气。
纭舟正想着乱七八糟地事,纭帆的眼光飘过来,恶狠狠的一点儿没遗传到娘亲的天真,她在心里叹口气——这丫头,迟早要闯祸。
“不要以为你会告状,我就怕你!”
纭舟连回嘴都懒的说,自顾自的填肚子,没想到纭帆又哼了一声,说道:“我有你的把柄!迟早整死你!”
“哦?说来听听?”纭舟懒洋洋的应道,从柳香手上接过嗑好的另一包瓜子,这全天24小时超级陪护无比尽责,嘘寒问暖、温言软语,还附赠医疗功能和暖床作用。
纭帆见终于引起姐姐注意,得意的笑下:“不告诉你!急死你!”纭舟撇撇嘴,转过头去数窗外梅花,数到第二百八十瓣时,小丫头终于憋不住了。(〓3〓Z〓中〓文〓网〓';首';发)
“你,你不想知道吗?”
见姐姐没反应,纭帆提高了声音:“我知道你地大秘密!爹爹说,我只要说了,你就会被杀头!”
纭舟心中一动,表面仍不动声色,不屑的应道:“小孩子懂什么,骗谁啊?”
“谁说我不懂!我知道,你的那个夫婿,叫云过的,不是人!”
纭舟笑了出来:“不是人?难道是鬼?”
“我没胡说八道!”纭帆大急,涨红了脸叫道,“我听爹爹说的!你的那个夫婿早不是人了!换过了!”
丢下一个白眼,纭舟扶着柳香站起身,把纭帆的挑畔扔在身后,出了门,待妹妹看不到了,原本平静的脸色立刻消失,疾步走到古威房中,开门见山的道:“爹爹,如若我大义灭亲,还请爹爹原谅!”
古威大惊之下问道:“出了何事?”
“姜父把赵谦的身份告诉了纭帆!”
古威一愣,疑惑道:“不会吧,姜兄不至于如此不知轻重吧。”
“刚才纭帆还威胁我呢!说知道赵谦不是人,换过了,还说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让我砍头!”
纭舟眼带冷厉,古威也知此事非同小可,安慰她先坐好,自去请老大来,乔父一听之下也是脸色惨白,这等事情说了出去,合该诛连九族,把姜父叫来,自然矢口否认:“绝无此事,我怎会把这事告诉纭帆!”
接下来地四夫会审,纭帆却精如小鬼,说从未对姐姐说过那样的话。又哭又闹,纭舟笑看姜父护短,一时间吵成一团。
玄祥刚刚练兵回来,凤汉武将不许拥兵,各地武职三年一换,他练地是仙门的“兵”,此时寻着纭舟过来,见到的就正是这样一幅热闹光景,当下皱起眉头。一拳砸向木门,众人骇然望去,这才安静了下来。
“吵够了?”
纭舟改往嘴里扔花生米,平静说道:“乔父,这件事您看着办,如果露了马脚,这里的全都倒霉,一个也少不了,纭帆我没资格说,但请姜父您管好了。万一出了什么事……”
在场人心中一凛,这要出了什么事,可就是一群脑袋搬家了,姜父知纭舟绝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找碴,那唯一可能就是纭帆偷听了他地话,如果说了出去……
思及此处,姜父遍体生寒,才觉后怕,眼见纭帆还抱着他腿不依不饶地撒娇耍狠,不由心头怒起。一把推开她喝道:“平时管教你太少!以后如再乱说,不要怪爹爹治你!”
小丫头一愣,随即更闹开了,尖声嘶叫引来了娘亲,抱在怀里一通心肝儿肉的叫,四个丈夫对妻子是无法开口。乔父只好示意甘父带天稚离开。纭帆得了势,大叫道:“就知道你们不是好人!我偏说!我告诉那个大哥哥了!大哥哥说要把你们全砍头!”
众人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乔父颤抖的问道:“你……你告诉谁了?”
“那个大哥哥!那个长地很好看的大哥哥!”纭帆以为众人服软,跳起来叫道,“大哥哥穿的衣服可好看了,有好看的鸟!”
纭舟想起什么,问道:“是不是红颜色地鸟?有长长地尾
“对!就是他!”
纭舟只觉眼前一黑,柳香急忙抱住她。厅中立刻大乱。甘父带着不知所措的天稚和纭帆离开,古威和柳香发现她只是有些眩晕。并无大碍,缓过劲来后,虽然仍觉得胸闷气短,还是强撑着坐好,说道:“我马上进宫,打听凤萧地下落。”
柳香与玄祥对这些事并无主意,此刻只能保持平静,却不能给纭舟帮忙,柳香见她脸色苍白,劝道:“你先不要急,等云大哥和领君回来再说?”
“他一时半会回不来。”赵谦出城去见情报网的负责人,领君去见老友,赵谦不在身边,纭舟如失左右臂,此时也只有勉力压下心中烦燥,说道,“这事拖的越久,变数越多,我回来后,没发现骄阳公主态度有变,就说明凤萧还没说。”
乔父值此关键时刻,终于显出大家风范,手指点着桌子,缓缓道:“舟儿,你此时先不要进宫,你如此脸色进去,又问凤萧地事,如果骄阳知道了,可能原本只当孩子乱语,见你这样,怕是会再生怀疑,纭帆说的话不清不楚,未必能做的了准,再说十七王这段时间都不见踪影,你回来也不见出现,宫里说生病了,其他一概不知,我劝你,还是先等其他人回来,从长计议。”
纭舟深吸数口气,真气运转几个周天,终于点了点头,起身后,看向姜父的眼神冰冷如冬,口中说道:“纭帆身边的人,是不是该清理一下了?”
姜父自知闯了大祸,刚想点头,纭舟声音又响起:“玄祥,助姜父一臂之力,一定要清理干净。”
玄祥点头,姜父眼中恼怒一闪而逝,纭舟转身离开,又把玄祥叫出来,犹豫了一下,道:“能不杀人,尽量不要杀。”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玄祥受仙门影响,对生死看轻,轮回苦,天道苦,不如归去长眠,所以他对于杀人,没有任何感慨,反而有丝喜悦,助其超生而已。
知要求无理,纭舟苦笑,也不辩解:“总之,尽量不要杀人……如果可能的话。”
玄祥写道:'如果一定要杀呢?'
“那就杀吧。”纭舟认真答道,“我会背起这份罪。”
玄祥默然半晌,点了点头,悄声离开,纭舟拉着柳香回到房中坐下,疲倦如潮水般涌来,但心乱如麻,却是睡不着,失了奚南,赵谦不在身边时,许多事,便只能闷在心中,这人,最怕的,莫过于寂寞,最盼的,莫过于知已。
柳香坐在床边,为纭舟梳理着长发,脸上显出怨恨的神情,怨自己,无法替妻子分忧解愁;恨自己,力有不逮无能为力。
挨到第二天,赵谦终于回来。
—贰拾柒— 识人识面不识心
待见到那个儒雅青年的身影,纭舟才清楚发现,她的依赖是多么深切,身体不适,头疼如裂,再加上心中焦急,拉着赵谦的手,还未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倒把他吓的不轻。 //
纭舟一路上笑看生死,无论何时,至少能够做到听清风云,此刻却未语泪先流,赵谦镇定自心,先把她扶坐下来,不等她说什么,先道:“没事的,舟儿,发生了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为你解决,你先安心。”
他的面庞风尘仆仆,眼中布满血丝,干燥温暖的大手握着她的手,一直追随她左右,当她如烈阳初升晴空时,是他在下面托着稚嫩的羽翼,放飞她的志向,却把最深沉的阴影留给自己。
想到此处,纭舟不由抱住赵谦,干脆放开了哭,情绪总要发泄,不哭难道憋死自己?
赵谦以为她是害怕,把她搂在怀里,轻言安慰,他们都没注意到,门口黯然离去的柳香,当她义无反顾的越向前行,柳香就越发觉得心底的失落与悲伤,还有连他都没意识到的——妒忌,他妒忌她能够以一介女子翱翔天际,而他却只能爬在地上,与别人抢夺有限的幸福。
等纭舟安静下来后,赵谦才温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却只是笑着摇头:“没事。”“没事?”他疑惑的观察着妻子的表情,似要找出蛛丝马迹来,“如果没事。你何至哭成这样?”
“因为我觉得你为了我太委屈了。”
纭舟地话让赵谦皱起眉头,在她不安的眼神中站起身来,他恢复冷静的态度,淡然道:“我倒不觉得有何委屈,你现在有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赵谦,我们是不是要好好谈谈了?”纭舟见他便欲离去,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意我关心你?为什么每次一谈到我们之间的事你就要逃?我难道不是你的妻子吗?我难道不是你爱的人吗?”
赵谦没有回答。^^〓3〓Z〓中〓文〓网〓^^首^^发^^或者说,他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的甩开纭舟,离她远去,她是他的太阳,明亮艳丽,所以,不能让阴影沾上她地身,太阳受着万人崇敬,不应、也不能有污迹。否则,便失了颜色,褪了瞩目,而在她冒险进宫后,当他从乔父口中知道事情源由时,心中有片刻的痛楚,他,到底还是拖累了她。
纭舟对于赵谦的心事无从得知,她走的越高,他掩藏的就越深。可是推着她高飞的,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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