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一脸幸福的模样……说!是谁抢了我的人?”
“嘿嘿……”
夏小满傻傻的笑着,不回答。路漫漫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是吧,真有男人了?瞧瞧你的样子,真没出息。”
夏小满呵呵一笑:“哎,那某人为某人掉眼泪的是不是更没出息了?”
路漫漫咬掉最后一口,扔掉棍子朝夏小满扑过来:“居然为了男人笑话我,快快从实招来!是谁夺走我家小满的心。”
“我说,我说啦……”夏小满本来就打算找个机会和路漫漫说自己的心事,此时为了躲开她的魔爪,她只好先说了,“就是……”
一句话卡在夏小满一抹受伤的眼神里。
“怎么啦?”路漫漫随着夏小满望去的目光看去,一个穿着整洁的男生拿着手机在发信息,有点着急的被一个女生拖着走,虽然看不太清脸,但深受初中同桌研究男生的习惯的荼毒,路漫漫立即反应到这个男生肯定也是一红颜祸水,是让夏小满倾心的人。只是……路漫漫眉毛一皱,有点郁闷,他旁边这个漂亮的女孩该不会是小满的情敌吧……
口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夏小满拿出来看了一眼——一条未读短信来自马焯晔。
“夏小满,对不起,下午有事去不了了。”
路漫漫看夏小满忧郁的神情,大概也猜到了他要爽约。她安抚的拍了拍夏小满的背,试图让她开心点的提议道:“我们去吃炒冰吧,是学校附近新开的一家店,我请客哦。”
夏小满合上手机,逼出一个不让自己流泪的微笑:“我们不是已经吃了雪糕吗?算了吧,我不太想吃。”
路漫漫盯着她的脸,突然说:“你还没表白,是不是?”
夏小满神情一愣,复而摇了摇头:“我不想告诉他。”
“是不敢,还是不想?”
夏小满很真挚的看着路漫漫,明白她想告诉自己——要去争取,不要留下遗憾,像她一样。
可是……
“我真的……不想告诉他。喜欢他,是我一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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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二)
夜幕降临了,夏小满把自己蜷缩在窗台,目光呆滞,她也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直到窗外千万路灯一盏盏的亮过去,刹那间世界又恢复了白天的明亮。
她趴在窗沿默默的流下了泪——爸爸,你说你选择住这么高,就是因为喜欢看这些路灯亮起来的时刻,好像照亮了延伸到未来的路,而在你身旁,有我们,很温暖。
可是,为什么我却感受不到……夏小满哽咽了一会儿,忽然妈妈打电话来说今晚会很晚回来,叫她自己先煮东西吃。夏小满心情不好,有点吃不下,但最终摸摸肚子,叹了口气,还是善待自己的胃吧……打开冰箱,却不小心弄掉了一个鸡蛋,“啪”一声,在地上绽开了一朵蛋花。
“夏小满,你真是个笨蛋!你的爱怎么这么卑微?”
这是路漫漫与她分开的时候说的话,夏小满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是啊,她真是个笨手笨脚的人,连爱一个人都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了一朵花。
“夏小满!”夏小满僵了一下,停下车,回头。
“昨天真是对不起,家里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马焯晔就停在她旁边,抱歉的说。
夏小满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没事,这能有多大的事。”
“可是,你好像很不开心……”马焯晔微微弯了弯身体,想看清夏小满低下头的表情。
夏小满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扯出一丝微笑:“没有,没有,只是故意想让你内疚一下而已,哈哈,上当了吧……”
马焯晔挑眉望着她,好像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走吧,走吧,要上课啦!”
沉默,还是沉默,不同于平时让人舒心的沉默,好像回到了那次——她拼命地跟在他身后,满心的欢喜却不敢置一言。
两人之间好像一瞬间化为陌路,这本来也就是莫名其妙的开始啊……
夏小满停好车,后退一步准备跟马焯晔道别,他却忽然回身抓住了她的手腕,夏小满呆住了,说不上一句话。
“今天下午放学后有空吗?”
“诶?我?有空?好像,唔……有吧……”
其实她下午没事,但就是被喜欢的人抓住了手,一时脑子有点不清醒而作出的保险回答。
“那下午告诉我,我想再约你一次,不过我们去外面吧,我发现了个好地方。”
马焯晔不着痕迹的放开了她的手,想献宝的孩子一样冲她笑着,然后挥挥手道别。
夏小满足足愣了一分钟,不可置信之余,脸上已经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江家忆瞟了一眼同桌,过了一会又瞟了一次。
夏小满刷题飞快,头也不抬,放话:“说。”
江家忆嘿嘿的笑着,很好奇的问:“你今天的表情跟昨天的差别太大了,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您老怎么开心?”
夏小满停下笔,思索了一会:“唔……准确的说,事是一样。就是结果会不同……的吧。”
“哈?”江家忆还是不明白,而一脸幸福地冒泡的家伙突然间又沉了下去。江家忆叹口气摇摇头——少女情怀啊!
解锁,上锁,解锁,上锁……反反复复N多次,夏小满终于还是打通了路漫漫的电话。
“漫漫?”
“小满,怎么啦?”
“我……又答应了他……”
夏小满紧张的皱了皱眉,拿远了一点手机,感觉下一秒路漫漫绝对会爆发说她是大笨蛋!
可是,沉默了许久,路漫漫还是一言不发。
手机出现问题了?夏小满试探的问:“喂?”
路漫漫无可奈何的声音传过来:“小满,遵从你的内心吧,我也是没什么资格评论你什么,只是,我作为过来人的看法是——你这样做,受伤的绝对是自己。”
“漫漫,我……”
“你本来就是那种傻得要命的人,一味的只知道付出自己,还舍不得别人为你受一点伤。单恋啊,是巴豆啊,你知道不?很容易让人中毒的!”
“……巴豆只是让人拉肚子而已。”
“管他呢,是不好的东西就是啦……远离他,恩?知道不?哎,算啦,我怎么又再劝你了……”
“漫漫,谢谢你……”
路漫漫听到这句愣了一下,然后抓了一下头发,冲着电话嚷了一声:“小满,加油!”
天空又开始上演了一幕幕精彩的话剧,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年坐在花坛边往后倾斜只用双手撑台,一直抬头观赏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夏小满下课后急忙往楼下冲,一靠近就看到这样的景色,心顿时就很没出息的跳起来。夏小满看了一眼天空,努力掩饰自己擂若鼓鸣的心跳,立刻假装咳了一下,让马焯烨发现她。
“你,你也喜欢看天吗?”
“嗯,就好像在看剧一样。”
夏小满强忍要高呼‘我也喜欢’并冲上去握手的冲动,但脸上的笑容无论如何都很明显的表现她此时的心情。
马焯晔也适时地把头转过来,问:“你也喜欢吗?”
“嗯,还一直以为我是包场看的。”
夏小满的笑容甜甜的,融化了他与她之间的疏离感。看得马焯晔也忍不住回以微笑,心里好像有一块化成了水,柔柔的荡漾着。
原来马焯晔说的好地方不过是学校后面还未施工完成的空旷地方,因为要等学校放假才能开始施工,这个地方一直空着没人来。除了门口立的一块毫无威慑力的‘施工重地,禁止入内’牌子,就没有任何障碍了,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去的。
两人打完球后,太阳已经快倾斜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了。他们各自坐在相隔一臂的钢铁条上灌着水解渴,天南地北的聊着,好像相见恨晚的朋友。
“没想到你的羽毛球打得还不错,做我的敌手,够格!”
夏小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也敢大胆直视他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么懦弱,完全地放松自己,畅怀大笑:“哈哈,因为我的球技,从小到大都是被人跪求当队友的,想当我敌手的,你还是第一个!”
“啧啧,当队友太可惜了,一山容不得二虎嘛。”马焯晔目光灼灼的,眼中的光芒胜过白天,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
“你也是从小就喜欢的?”
夏小满在马焯晔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期望,就像她以前看到的——那种小孩要糖的眼神。她因为运动后脸一直红通通,现在好不容易退散了,却因他的一句话和表情,脸又沸腾似的红到耳根。
“我……我小时候经常和爸爸打羽毛球的,因为爸爸喜欢,所以我也一直很喜欢……”
“爸爸喜欢,你也就喜欢?”
夏小满哑然,张着嘴愣住了,没法说出‘我说错了什么吗?’却是鼓起勇气去看马焯晔的表情,很不妙——阴沉的像暴风雨前的乌云。
沉默。
两人陷入沉默十分钟后,夏小满斟酌了一下,尝试的开口:“爸爸的喜好总是会比较容易影响到子女的喜好嘛……不是我吹啊,我也是有根据的,就像苏轼他们家不就是,代代一直从文,还有……”
“哈哈……”马焯晔忽然毫无预兆的爆发笑声,在这个空旷的地方显得异常诡异。
“笑什么……”夏小满搔搔脑袋,疑惑的问。
马焯晔冷笑着,包含一种不屑和自嘲的意味。
“夏小满,你很搞笑啊,他们哪有选择的余地啊……如果有的选,苏轼还有可能习武,从而带兵打仗,不至于被奸臣陷害的时候弱的连妻子都保不住!”
“可是,耳睹目染啊……爸爸的教育肯定也有影响的……”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笃定父亲对子女的作用,难道你从来没有叛逆过,反抗过父亲的意愿,一直做他想让你做的事,做他想让你成为的人?!”
“……”
“你……”马焯晔呆住了,他没想到他的一句话后,刚刚还笑得让他心头一暖的女孩就这样目光空洞的望进他的眼,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落,一下一下锤在他心头。
夏日傍晚送来一阵阵凉风,夏小满支离破碎的声音随着风儿消失殆尽……
“我……也想任性……叛逆……一回啊,可是人都没了……我的反抗应该给谁看呢……”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更文~
☆、暴风雨(三)
在马焯晔面前失态的落泪是夏小满从未想过的。只是当他说出那些话时,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对他爸爸的愤怒。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潜意识就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啊,明明是她没了爸爸啊,明明爸爸是期望她能成为一个幸福快乐的人,难道她也不能成为吗?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不去珍惜有爸爸的时刻?
第二天,夏小满特意起了个大早,还加快了车速,为的是避免和马焯晔见面。
只是……
当这一男一女大眼瞪小眼地呆住在转口处时,两人不得不感慨命运的作弄向来就是讲究出其不意的。
“呃……那个,早上好,昨天的事……”
“早上好!”夏小满立即打断了他要道歉的话,骑车从他旁边经过,“快走吧,上学要迟到了。”
“我们今天提早了十分钟……”马焯晔有点类似无奈的声音幽幽飘向她。
夏小满面红耳赤的停车,挣扎了十秒后,她往回骑到马焯晔的旁边。
“对不……”
“等等,”她低着头,又一次打断他,“我先说。”
“……”
“昨天搞得气氛那么僵是我不对,这本来没什么,一个笑话就可以救场的,可是我……我哭了,所以才会变得好像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的,是我不对。对不起。”
马焯晔惊异的看着她,但她一直不把头抬起来,他实在看不清她的表情。他沉默了三秒,忽然叹了口气。
“说完了吧,到我了吧,打断了我了我两次,这可不是要道歉的人的表现啊。”
“啊?”
意料到夏小满会抬头,马焯晔伸手就给她一个爆粟。
“我不是要躲你才早到的,因为今天我爸会早起,所以我要起的比他早,只是这样而已。”面对夏小满捂住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的表情,他咧开嘴角,“我还没吃早餐,陪我去买。”
听见他从便利店出来的脚步声,夏小满一回头,怀里就被塞了一个早餐包。
“喏,你这么早,肯定也没吃啥吧……”马焯晔咬着一串牛肉丸,汁香四溢,刺激着夏小满的感官。
确实,她的坏心情从昨晚一直持续到早上,所以早餐也只是胡乱啃了几口包子而已。她抬头刚想说谢谢,但下意识又问了句:“这面包要多少钱?”
马焯晔正在嘴里和烫口的丸子作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