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有一个跟师父年纪差不多大的人上山来,并在山上呆了两年之久。对于这个人的身份,师父当年只是说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也没有道明姓甚名谁。小时候的宁致远也就没有深究,山上的师兄弟们都叫他师叔。东方玉儿的那点皮毛医术也是跟他学的。师叔曾经说过东方玉儿是千机山上学医术最有天分的人,可惜东方玉儿不愿意学,即使师叔追着东方玉儿让她学,东方玉儿也是敷衍两下,甚至在圣泉那里找了些毒性不强的毒物整蛊师叔。久而久之,师叔也就放弃了,所以此时的东方玉儿在研制整蛊药品方面很有研究,但是医术方面仅仅会把脉,配点普通的风寒药。
捏着傅逸的脉息,宁致远感受到他的体内有一股真气在流动,而且并不是杂乱无章的,也就是说,傅逸的武功必是高的,而且和自己、钟毓协的武功应该不相上下。这让宁致远感到吃惊,若是此人起些什么邪念,可是非常不利的。想到这些,宁致远看向傅逸的眼神变得复杂,充满了防备。
“姑姑的大师兄,你讨厌逸儿吗?”傅逸孩童般的语气让宁致远一瞬转念回来。“刚才你看我的样子,跟姑姑的烧饼看我的样子好像。”宁致远没有听错,傅逸的语气里是夹杂着哭腔,现在的样子活像一个七岁的孩童害怕被亲人丢弃的模样。
宁致远移开傅逸的手腕,把傅逸当做小孩一样,摸了摸头,“没什么,你想多了。”宁致远是大男人,不会哄小孩哄女人,他觉得摸头已经是他表达这些情感的好方法了,就如他一直以来喜欢摸东方玉儿的头一样。
傅逸听到宁致远的回答,刚刚要流泪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清明,抬起头看宁致远的眸子还带着些水雾,“嗯嗯,我就知道姑姑的大师兄不会不要逸儿的!”傅逸开心地一个转身,跑到窗边开始数街上的人,“一,二,三……”
宁致远听着傅逸一声一声的数数声,听上去就知道他极为认真。宁致远也不做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也像东方玉儿一样相信傅逸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听到傅逸这样一个七尺男儿撒娇喊“姑姑”、“姑姑的大师兄”的时候感觉非常别扭。行吧,且行且看吧!宁致远思索着,继续打坐……
没有了东方玉儿声音的千机山,顿时变得非常冷清。千机老人来到平常弟子们练功的地方,感觉到异常不自在。这才猛地发现,东方玉儿那个皮丫头已经下山了,平常的这个时候她肯定在偷懒,或者计算着跑到哪里偷懒。东方玉儿下山的那天,千机老人把岳峙询派往青州,他现在想确定一下那里,还有没有遗孤留下。准确地来说,是要找一个人。就这样,千机老人几个优秀的弟子都不在山上,好吧,如果说东方玉儿也是优秀的话。
看着弟子们一样的招式,千机老人也感觉有些乏味。不是说弟子们练得不够好,拳掌打得不够到位,只是他们没有东方玉儿的闹腾,让千机老人感觉太冷清了,不是滋味。说来也是,千机老人现在的年纪正是希望孙儿承欢膝下,他没有家室,就只有千机山的这群孩子。
千机老人失落的样子也被弟子们注意到了,大家都知道师父是在想小师妹他们了,师父平日里最疼小师妹了,如今小师妹走了,自是有些不自在。大家也不忍心拆穿,当做没有看见一样,继续练习。
迈进房间,千机老人坐在背门的檀木凳子上,看着墙上挂着的画,画上的那个桃花林还是一片桃红,充满生机的样子,只是东方玉儿这个能为桃林添声音的臭丫头不在了。千机老人很伤魂的样子,打从知道秦宅惨案以后就一直没变。千机老人不是什么修道之人,武功虽高,但也无法摆脱烦恼。最近的事情弄得他心神不宁,竟也常常走神。闻着房间的味道,千机老人察觉有些奇怪,正欲探究,听到了敲门声。
轻唤“进来”,推门而入的是千机老人第三的弟子,江志平。这是千机老人某年下山的时候看到的,那时他还是个小乞丐,因为模样长得不错,年纪在那群小乞丐中是最小的,乞讨来的零钱比较多,常被小乞丐们欺负。千机老人经过巷子的时候,他正被那群小乞丐围着毒打,模样很可怜。于心不忍的他就赶走了乞丐们,把他带回了山上,本来只是想让他在山上做些杂事,但后面惊奇地发现江志平还有武学天分,随即收为自己的徒弟。对于这个徒弟,千机老人说不出有什么想法,最多的应该是同情。说起来,千机老人并不觉得江志平是怎样坦荡之人,以前对于被表扬了的师兄弟们,江志平看着的眼神总是不太友善,千机老人觉得这种情感是嫉妒,但后面觉得也有可能是孩童的攀比心理,没有太过在意。
江志平端着一壶清茶,恭敬地站在千机老人身旁,“师父,徒儿沏了茶,师父养养神吧。”轻轻地帮千机老人倒好茶,动作一丝不苟。
千机老人看见已经端到自己面前的茶,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张嘴喝下去。自己平常对这个徒弟的确没有那么照顾,想来也是自己不对。难得徒弟还有这份孝心,自然不好驳回。“志平啊,有没有收到你大师兄他们的传书啊?”
江志平恭敬地回答没有,为千机老人多倒了一杯茶。
“这孩子……”千机老人还欲说些什么,转念一想,觉得在江志平的面前讲别的弟子不太好,自己本来就让江志平觉得待人有所偏心,这样子做,岂不是更加让他胡思乱想?
江志平为千机老人倒多了一杯茶,没有坐下的意思,倒是自觉地想走了,“师父,徒儿不打扰您休息了,先行离去。”
千机老人觉得江志平有些奇怪,为什么平常不会进自己房间的江志平今天带着壶茶来呢?转念一想,孩子终归都是有心的,也许是自己平常对待东方玉儿他们太过偏心,导致别的弟子不敢上前。如今东方玉儿他们都不在山上,这三徒弟也是为了吸引一下自己的注意吧。想着想着,千机老人放下心来,继续陷入沉思,望着墙上的画,眼神迷离。屋里的熏香缥缥缈缈,就像抓不住的手。
第十八章 并骑一马
在醉仙楼一连待了三天,衙门并没有传来一点关于秦家案子的消息,东方玉儿的热情有些被浇灭,无精打采的样子。“大师兄,师父有没有回信啊?”东方玉儿夹起面前的小菜,慵懒慵懒的。
“说来也怪,信都传去那么久了,知其不可能没有送回山上的。”知其就是那只信鸽,是岳峙询养的,因为四处游学,岳峙询养了很多信鸽在山上,全部都有一流的认路本领。
“难道说,知其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攻击?”上官倾也是有些不解。
“不会吧,难道说是哪个没眼力见的人把知其打下来做成了红烧乳鸽?”东方玉儿果然完美地诠释了吃货的本质,把事情跟吃的联系了起来。遭到正在一起吃早餐的钟毓协的白眼,东方玉儿发扬了“有仇不报非君子”的优良传统,回了一记更狠的白眼。
“不会的,如果只是知其出了事情,师父没有我们的消息,也会派人打探的。我们这几天都呆在这里,没有离开。醉仙楼又是这边出了名的,如果要找我们,是很容易找到的。”宁致远想了一会儿,心里暗叫不妙,难道是山上出了什么事情?师父?
听完叙说的东方玉儿和上官倾也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变得不好看了。夹了一口小菜的钟毓协打断了一下,“那你,回去看看好了。”得到了另外两人支持的钟毓协嘴角牵起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有阴谋的样子。
在几人的支持下,宁致远决定回千机山看看,鉴于这几天衙门对案件也没有新的进展,东方玉儿和上官倾自然是留在醉仙楼守着,钟毓协的武功不错,不会出什么问题。
送走了宁致远的三人回到东方玉儿所在的天字二号房,只有钟毓协是心情愉悦的。东方玉儿这几日的等候,消磨光了她本身就不多的耐性,竟然觉得醉仙楼的饭菜食之无味了,直想去外面逛逛,找点事情做。“小师弟,我们出去外面逛逛吧。”东方玉儿拉着上官倾的手,哀求着。
“不行,大师兄叫我们在这里好好呆着,要听话。”上官倾虽然跟东方玉儿的关系很好,但是对于师兄师父的吩咐是绝对不会怠慢的,用话来讲就是坚守原则问题。
“但是,再不出去走走,我就要发臭了。”
“呃……那你去沐浴吧。”上官倾有一种天然呆,虽然平时的话不是很多,但是有的时候会一鸣惊人!东方玉儿自知上官倾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是不会有什么转寰的余地了,失望地在桌旁转茶杯。
“我带你出去!”钟毓协安静了许久,现在终于发话。这话的声音不是特别大,但是在东方玉儿看来就是具备“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烧饼,你最好了!”东方玉儿跳起来的娇小身躯顿时跟钟毓协的距离亲近了不少。
显然,钟毓协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于是,没有过多计划的两人离开了,只剩上官倾一人对着两人已经消失了踪影的门口无力地呐喊,“玉儿啊,大师兄叫你不要乱跑的!”
并骑着钟毓协的马踏出醉仙楼的东方玉儿看着天空,虽然不是特别的蓝,特别的美,但却觉得特别的舒服。“烧饼,我们现在去哪里?”东方玉儿由于过于兴奋,脸上浮现了夸张的表情。好吧,如果东方玉儿不开口讲话的话,两人此时的样子也可以算是一副俊男美女的画卷。
东方玉儿此时跟钟毓协同坐在马背上,扑腾扑腾的动作幅度让钟毓协更贴近了几分,美人在怀,(小编:呃……我指的是不说话的时候。)钟毓协很是享受现在的场景,语气不自觉地温柔了好几分,“叫我,毓协,好吗?”
如果你认为东方玉儿具有像常人一般的表现,娇羞地轻唤“毓协”,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东方玉儿充分发挥了煞风景的专业本领,“你的名字不好念啊,叫烧饼比较顺嘴儿!”甩甩头,那架势可真叫一个豪迈,就是让某人的温柔情怀一瞬间彻底浇灭。钟毓协的追风似是感受到主人丝丝不满的情绪,朝着郊外加快速度跑去。
“去哪啊?”
“灭口!”
钟毓协的回答让东方玉儿亦感觉到了他的不悦,若是平时,东方玉儿肯定是要将回嘴进行到底的,但是今天的东方玉儿出奇地好说话,乖乖地坐在马背上,不言不语。
另一面,回到山上的宁致远没有多说什么,把傅逸交待给师弟们以后,直直地向着千机老人住的房间走去,路上遇到了刚刚练功回来的师弟们,“大师兄,你回来了?小师妹她们呢?”
宁致远听了这话便知道山上没有收到关于自己的消息,有些确定了之前的猜测,放慢了脚步,“我只是回山上看看。”粗粗解释了一下,宁致远已经打算离开,他就是感觉有些不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样子。
“大师兄,你这是要去找师父吗?师父他老人家闭关三日了。”一个师弟突然的询问让宁致远觉得更加蹊跷。闭关?师父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闭关?这三日不仅他们三个不在,岳峙询也被派遣到青州,这样的时刻师父闭关,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师父不应该这样欠考虑才对。想到远处,宁致远刚刚放慢了的脚步又加快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事情搞清楚才对。
匆匆赶到千机老人的门前,宁致远见敲门没有人回应,赶忙推门进去,只见床上端坐着千机老人,像是在打坐的样子,看上去还真的挺像闭关的。宁致远见师父没有丝毫回应,心里更是紧张。即使师父在闭关,但是自己这么大动静,师父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反应。宁致远上前叫了几声“师父”,不出所料,没有得到什么反响。
宁致远见这副光景,只好大胆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一下千机老人的肩膀,感受到千机老人的身躯没有一丝力气,被他轻轻一拍竟有往后倒下的趋势,动作非常迅速地伸手过去,抓住了千机老人的身体。慢慢地把千机老人放在床上以后,宁致远伸出二指搭上他的脉搏,只感觉到微弱的气息,经脉里有一种气体在流动。这是被人下药了?
站起身来,宁致远更加觉得心慌慌,师父这样的高手都会被下药,这说明不是下药之人太厉害,就是此药太厉害。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情。山上果然是出大事了,而且这出大事的时间还掌握得那么刚好,这说明制造这件大事的人必然对千机山很熟悉。千机山一直存在于别人的监视中吗?宁致远觉得这样子更是恐怖。
当今之计只能是缓兵之计,不能让师兄弟们知道师父现在的状况,否则必然导致人心惶惶,对方的目的就达到了。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