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弃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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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弃终乱-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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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意轻易被他逼至死角,这次不仅被陆承启吓到,也被腹中的一阵乱动吓得脸色苍白。她在危急时分,也顾不得保全大家颜面,只惊吓的放声呼喊:“妈,妈,救命。”
  整栋楼大而空,外面又哗哗落着雨,沈妈妈一时间哪里听得见。
  云意见不到救星,唯有自保,趁陆承启撕扯自己衣服的时候,低头咬在陆承启的手腕上。

  ☆、雨夜共枕3

  陆承启固执无比,无论她咬得再狠他也不肯放手,齿间渐渐混入血腥,云意回想起过往时光,心下不忍,竟缓缓松开了口。
  陆承启想不到云意会半途而废,整个人一时呆住。云意见他发呆,也顾不得理会因为什么,只知道机不可失,推开他攥紧自己衣服的双手,从二人之间的缝隙中钻出。
  陆承启反射性地去抓,她居然十分敏锐,飞箭似的逃进浴室。
  可她逃得过第一次没有逃得过第二次,浴室的门轻易被陆承启撞开。
  云意简直要被逼疯。
  陆承启一进门,便将她向外拖去,恨道:“你不就觉得孩子五个月了,吃准了我不会再对你动手了么。好,我现在受了顾忌,拿不掉你肚子里这块肉,但你现在就从我眼前消失,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云意听到是赶她走,反而不挣扎了。可陆承启才将她推出门外,便立刻后悔自己一时气盛,复又冲出去将她拉回卧室,扔在床上。
  “我知道,我让你走你正求之不得,可天下没那么便宜的事情,我不会称你的心如你的意。现在不用你走,我走!”
  随即掀铃,唤了两个粗臂的手下上来,高声吩咐道:“你们看住了太太,她若敢迈出房门一步,不败问我,直接打断她的双腿。”
  这样子兴师动众的一番折腾,总算是惊动了沈妈妈。沈妈妈虽不明白他们又为什么闹起来,还是快步赶来劝和,却哪里劝得住。陆承启一阵风似的没了人影,丢下云意一个人在房间里惊魂未定,瑟瑟地发着抖。
  陆承启从家里出去,才到蓝社,就接到电话。母亲到底维护云意,他一出门,母亲就谴开看管之人。她自己劝了一会儿云意,想必没有劝住,之后派车送她回蒋家小住几日。
  陆承启方才盛怒,才说出狠话,并令人看管住云意,如今离开战场,怒意能够压制得住,便先不过问此事。
  他方才质问云意凭什么,可不论凭什么,她都成功地挟制住自己。
  至次日,他仍旧抛下一日的繁务,到蒋公馆接云意。一到蒋家,蒋家的人就告诉他云意清晨去了浮山进香。
  经过昨天的纸条风波,陆承启更信不过云意,她若当真去浮山还好,她若不是去浮山,不知又将耍出什么花样了。
  浮山脚下开着一间极大的素斋旅馆,司机将汽车停在旅馆前面的宽阔平台上。
  汽车还没停稳,陆承启就远远地望见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及至下了车,那人的目标果然是自己。
  那中年男子见了陆承启,先自报家门,表明自己是蒋公馆里的人力车夫。
  陆承启听说,便推测他是送云意来浮山的人,于是问车夫:“你在这里,你家小姐在哪里?”
  车夫指着高耸入云的山路道:“回姑爷,小姐她一个人上山了。她下车的时候给我一些零钱,让我在这里喝完茶后先行回公馆,不必等她。可我想着小姐身子不便,还是等一等的稳妥,无事最好,万一有事,总还有个照应。”
  陆承启望着陡峭的山路,不无担心。
  及至他登上山顶的仙霞寺,转来转去却又不见云意的身影。那仙霞寺的主持,陆承启在陆公馆时就与他相识,当下请他代为打听,才听一个小和尚说他打山泉水的时候,看到个吃胖肚子的女施主,一人待在后山的清凉亭里。
  陆承启听了小和尚指路,下山往山腰的清凉亭找去。
  后山景色是一片阴寒的绿,若在盛夏正是乘凉的好去处,若搁在初夏,全然是个人迹罕至之地。
  山间泉水淙淙,清凉亭内,云意等候许久。
  因为清凉亭内摆放的一概是石头桌凳,云意仅扶着亭中圆柱而立。
  她静静地眺望远处上山的山道,山道上偶尔有几只松鼠前后跑过,她却始终没有等到自己要见的人。
  身后下山的木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微响,云意在响声即将结束的时候才有所察觉,她回头看一眼,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陆承启。
  尽管她与陆承启昨天夜里又闹得不可开交,可这一次她难得的内心平静。
  风吹起山中湿气,她今日穿着厚外套出门,并不觉得冷。
  陆承启走到她面前,她还不等陆承启开口,就主动回答他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我不随你回去。”
  陆承启顿了一顿,问:“为什么?”
  云意直言:“怕你打我。”
  她尽管说害怕他打自己,但心里已不似从前那般畏惧陆承启,至少在昨天那场吵闹之前,她绝对不敢对他说出“不回家”三个字。
  陆承启惯性退步:“你肯守约,我绝不动手。”
  云意回陆公馆后整晚难眠,这一夜她前前后后想了许多,也打消了以往的许多误解。
  陆承启尽管会动手打她,可争闹的时候陆承启亲口说自己受了顾忌,不会再动她的孩子,那也就意味着陆承启不会拿出对待敌人的手段来对待她。
  陆承启的话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几个月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再是站在悬崖边上求生的人。从头至尾都是她自己多想,陆承启从未想过伤她的性命。
  他那句受了顾忌是冰天雪地里的一轮暖日,他打她时,她心里那样的气愤,可因为这一句,所有的气愤都得以消融。
  积怨消融的自己,重新面对陆承启时,内心平和而安然。
  “孩子出世之前,我就一直住在蒋公馆,我知道你生气的时候对我说的话很凶,也可能动手打我,但你到底不会将我怎样。”
  陆承启后悔昨日失言,以至于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她面前。
  他分明被抓住软肋,却面无表情,不肯轻易承认:“你当真以为我不会对你怎样吗?”
  云意握起他的手,身子则爬上亭子的边缘,摇摇欲坠的站着。她指着清凉亭外深不可见的谷底道:“你如果要对我怎样,现在就可以将我推下山,从此也就再不必见到我这个讨厌的人;你如果不将我推下山,那么我一定不能和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另有身孕1

作者有话要说:  
  她将自己置身在危险的边缘威胁他,陆承启攥紧她冷冰冰的手,彼此僵持了大约两分钟,最后他不得不将她拉回平地。
  她以身犯险做这样的实验,他不认供也无用。
  回至平地,她挣开他仍然攥紧自己的双手,立起天青色外套的高领,在冷风中沉声道:“你下山去吧。”
  陆承启没有走,他在云意面前输的一败涂地。
  “孩子出世以后呢,你预备怎么办?”
  “以后我不知道。”云意抬头望着他,疲惫而无力,“你别再问我,以后我真的不知道。”
  她的目光望着陆承启,可陆承启的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一线望至她身后的登山道上。
  云意顺着他的目光回身望下去,身后沿着石道登山的人赫然是宋咸新。
  宋咸新比约定时间早到整整一个小时,如此一来,居然与陆承启打个照面。
  云意若能预知宋咸新会提早上山,方才宁可放弃这次见宋咸新的机会,也绝对先行离开。
  可是这一刻陆承启与宋咸新彼此对视着,世间万物仿佛都凝成了冰。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飞鸟扑棱着翅膀从宋咸新眼前掠过,宋咸新一言不发,转身下山,彻底打破方才的僵局。
  宋咸新这次一走,知道是自己骗他出来相见,以后也不知还能否有机会再见。云意心中正自焦急,偏陆承启笑了一声说:“原来你是在这里等人的,你们老相好见面,还不赶紧追过去执手相看泪眼。”
  云意怕日后再难有机会讲明,果真扔下陆承启去追。
  陆承启一句讥讽之言罢了,哪里想到云意当真弃自己而去,他望着消失在视线中的一家团圆,内心在刹那间涌出无穷的痛苦。
  宋咸新到浮山赴朋友的约会,却没想到该见的朋友变作云意与陆承启。
  林中鸟声啁啾,云意以她能达到的最快速度从后面追赶过来,一声声喊他的名字。
  宋咸新停下脚步,等她赶上前,直接问她:“是你冒名约我?”
  云意喘息不定地点点头。
  “是我。”
  宋咸新对她此举表示气愤。
  “怎么,现如今大局都掌握在了陆承启手中,你和他特地约我出来消遣吗?别高兴太早,你转告你那位丈夫,一切还早着呢,别这么快就以为自己吃定了赢面,能笑到最后才算他本领高强。”
  云意从来不晓得他们之间的尔虞我诈,自然也听不懂宋咸新的话。
  她解释道:“陆承启碰巧在此而已,是我自己约你出来,我必须和你谈一件重要的事情。”
  宋咸新犹然盛怒,哪里肯听背叛者讲话。
  “住口,你这么快就忘记我警告过你什么吗?我听你说一个字都会觉得污了我耳朵。陆承启就任由你随意出来招惹别的男人吗?那他可实在没将你约束好。下次见面我一定得劝他做严家规家教,你这样的女人不像平常人家的妻子,是非得严防不可的,免得他稍一疏忽,变作下一个我。”
  云意忍受着来自宋咸新的侮辱,一时间并不反驳。
  “你要那样想我并没有办法,不过我今天要告诉你的的确是一件要紧事,否则我不会轻易约你出来。我们下一次能够见面还不知是何年何月,请你耐下一点性子听我说完。”
  尽管云意对陆承启不再像从前一般担心,但她今日明明确确地拒绝了陆承启,不肯同他回家,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她。
  宋咸新第一次刺激云意失败,是以再接再厉,冲她笑道:“怎么,你是做烦了陆太太,想重新回到我身边吗?你既然一而再再而三苦缠于我,我也不好一味铁石心肠。你既要回来,那就回来吧,不过太太是做不成的,做个姨太太丫鬟,位置总还是有空缺。你想做,今天我带你回家。”
  云意仍旧对他的话不做理会,只道:“宋咸新,我的话你今日不听,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后悔的。”
  宋咸新重新找到刺伤她的办法。
  “认识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让我猜一猜,你不惜冒别人的名骗我出来,想必是在陆承启那里遇到什么难处,想让我帮你的忙吧?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堵住蔡团长的口,免得他在陆承启面前胡言乱语我们的事情?可惜我内心更愿看你的笑话,所以蔡团长说与不说,我也没有办法。”
  宋咸新发作了这一通,随即拂袖而去,云意快追几步,见下面的石阶更为陡峭,就不敢快追,唯有远远地冲山下喊着:“不是这件事情,拜托你等我一等。”
  可惜宋咸新就是一味铁石心肠之人。
  云意呆站在高处的台阶上,望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想他这样子的态度坚决,即便自己将秘密告之于他,他也未必肯出手相帮。他心里一如既往地恨着自己,为发泄对自己的恨意,说不定还可能故意泄露她的秘密。
  他在山道上越行越远,她从前总以为眼前的宋咸新与她心目中的宋咸新仍是同一个人,可宋咸新一次次用现实告诉她,从她背叛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再是了。
  宋咸新去后,她独自下了浮山。
  浮山脚下,蒋公馆的人力车夫望见云意下山,赶忙迎上前来。
  云意见他还在等自己,就吩咐着拉车回家。
  那车夫见陆承启没有同她一道下山,就随口多问一句:“小姐是坐我的车回公馆还是坐姑爷的车回家?姑爷方才也上山去了,小姐没遇到他吗?”
  他这一连问,云意才发现陆承启的汽车停在旅馆门前,原来陆承启还没有下山来。
  在山上的时候他与宋咸新打了一个照面,而自己后来又丢下他去追宋咸新,她现在自然是要远远避开他。
  她对车夫道:“我们哪里来回哪里去,不和他一路。”
  车夫听了,只得跑到平台那里将车拉过来,忙中他还向陆承启的汽车司机道了别。
  她才从浮山回蒋公馆,门房便告诉她半个小时前有个不认得的女子在门口闹,指名要见陆家的太太。

  ☆、另有身孕2

作者有话要说:  
  云意便问门房那女子现下在何处,门房回说她被新太太带了进去。
  所谓的新太太正是玉霓裳。
  云意昨日回家才晓得父亲同玉霓裳几日前悄悄办了新式手续,除了没有正式摆酒席请客外,玉霓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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