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容说的?难道他也知情,要不然不会替薛恒瞒着。
“如今别院的下人呢?”
“父亲生了大气,把别院的下人一个不留都打发到乡下去了。”
消灭人证!
“那别院可还要重建?”
薛芸摇了摇头道:“父亲嫌那里晦气,已经低价转卖给别人了。”
毁灭物证!
“芸儿,你可知道别院起火的那一晚你哥哥薛恒去了哪儿?”
薛芸有些诧异的看着沈遗珠,从小到大她都是恒哥哥长恒哥哥短的叫着薛恒的。怎么今日突然改了?显的如此生分。
“哥哥一直在家中,没有外出。”
看来薛容确实知情。若依清和所言,薛恒因公主爱慕哥哥而心生怨恨。如今又有一个薛容掺和进来,怕是事情更麻烦。
“芸儿,你哥哥和公主……”
沈遗珠的话还没有问完,雅间里突然冲进了一群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不问清红皂白,将沈遗珠和薛芸团团围住。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如今在你们面前这两位小姐的身份,居然敢闯进来。”如英对来人大声呵道。
其中为首一人阴笑着看着沈遗珠道:“小人到是要问上一问哪一位是宋家少夫人?”
沈遗珠一听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便定定的看着为首的人道:“小女便是。不知道官爷找小女何事?”
那人将沈遗珠上下打量了一遍,问道:“你真是宋家少夫人?”
“正是。”
“带走。”
手下的人一下冲到沈遗珠的面前,伸手便来拉沈遗珠。
“放肆!”沈遗珠狠狠瞪了上前拉她的人一眼,“小女再怎么说也是兵部上书宋大人的孙媳,你们虽是锦衣卫的人,也不能轻漫与我。”
锦衣卫的人没想到如此一个小女子居然有这样的胆气,皆向后退了退。到是那个为首的还算镇定,轻哼一声道:“宋少夫人,我们可是秉公办事,抓你回去归案。”
沈遗珠冷冷道:“官爷,小女平时恪守本分。不知道犯了什么大案需要锦衣卫前来拿人。”
“少夫人,如今你犯的可是偷盗宫中宝物之罪。”
“官爷您在说笑吧。小女八岁便随父亲迁居南京,至此从未出过南京城,又怎会偷盗宫中之物。”
那人冷冷一笑道:“少夫人手上之物便是罪证。”
沈遗珠顺着那人指的方向一看,自己手上拿的正是薛芸今日还她的那块芙蓉花玉佩。
“这是小女年幼时祖母所赠,何来罪证之说?”
薛芸也从惊吓中缓了过来,忙道:“是啊。此事我可以做证,这块玉佩确是她祖母所赠。”
“是不是宫中之物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少夫人还是乖乖跟我们走一趟,省得彼此都难看。”
“若我不肯呢?”
那人阴狠狠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上!”
其他人一听他发了令,便又向她二人围了上来。沈遗珠心中一转,暗叫不好。看来今日薛芸来还玉佩是一计。如今他们是志在必得,若不跟着去怕是要用强了。
“你们都给我退下!”沈遗珠呵斥道:“若要让小女配合官爷们查案,小女义不容辞。不过官爷们也别忘了南京城是□□开国的地方,想要定小女的罪也要有真凭实据才行。”
“这是自然。”那人一摊手道,“少夫人请吧。”
沈遗珠转头对如英道:“记着回去将今日之事告诉祖父,一定要一字不差才行。还有,告诉姑爷,去找怡嫤姑娘……”
如英流着泪道:“小姐……如英要倍着你一起去……”
“不行!”沈遗珠呵道,“你若一起去了,谁替我将话带给祖父和清和。”
“小姐……”
薛芸也是泪流满脸,道:“遗珠,你放心。如今孙指挥使的长子正在我家做客,我一定会禀明父亲,让他们为你做主的。”
沈遗珠看了薛芸一眼,心道:傻芸儿,如今你还没看出来嘛,正是你的父亲要害我。
“好。”沈遗珠冲薛芸笑了笑道,“我相信芸儿。”
听着如英哭着将事情说清楚,宋休德气愤的拍案而起:“真是放肆。锦衣卫这是把南京当什么地方了,居然敢在这里抓人。”
“老太爷,您可要救救小姐啊。”
“阿忠,去派人去国子监通知清和,你随我去李府走一趟。”
如英想起沈遗珠的交待,便道:“老太爷,小姐说让我转告少爷,要他去找怡嫤小姐帮忙。您便让我去国子监找少爷吧。”
宋休德沉思了一下,道:“阿忠,派人跟如英一起去。若刘锦问起来,便说是我让如英去的。事关重大,一定要让如英当面跟清和说。”
正欲出门,宋休德又交待道:“派人到沈府,让沈大人速来一趟宋府。”
如英进了国子监,在沈问的房中顺利见到了清和。他们三人正聚在一起品清和从叫人从杭州带来的龙井。如英一见清和和沈问便像见到亲人一般,心中的委屈一下都释放了出来,呜呜的哭个不停。
“如英,快别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清和心中有些焦急,如英如今的样子一定是跟沈遗珠有关。
如英这才止住了哭声,哽咽着将沈遗珠被抓一事说清楚。
三人一听,皆是一惊,怎么出这样的事?
“你刚才说锦衣抓遗珠是因为她的那块玉佩?”沈问知道沈遗珠的玉佩。
“是……”如英道,“他们说这块玉佩是宫中之物,说小姐犯了偷盗宫中物品之罪。”
沈问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云卿虽不说话,但已经站起了身,准备去救人。
“小姐还说了什么?”
清和沉着脸,拉住了云卿。其实他此刻比任何人都要心急和气愤,但他知道要冷静。这件事太过蹊跷,怕并不是裁脏陷害那么简单。
“小姐说,让少爷去找怡嫤小姐帮忙。”
清和没有说话,沉思了良久道:“看来这件事是薛家设好的一个套,关键在那块玉佩。”
“管他什么套不套的。我这就回府去把抓人那帮龟孙子打个落花流水。”云卿狠狠道。
清和看着他道:“抓人的锦衣卫应该不是李千户手下的,而是京里的人带来的。”
“你是说孙琏?”
“正是。如今我们得听遗珠的,先去找公主才是上策。”清和紧紧捏了捏手中的折扇道,“小卿,麻烦你还是要回去一趟。人虽不是南京的锦衣卫抓的,但是一定关在南京的邵狱里。你要回去上下打点一下,以护着遗珠周全。”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来历
“你们是说遗珠是因为一块玉佩才被锦衣卫抓了去?”
常德有些疑惑,京里的锦衣卫抓的向来是朝中重臣,怎么会与沈遗珠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就算沈从文是个翰林,但也是远在南京,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是。而且我们怀疑这件事的背后主使很有可能是薛恒与孙琏。”清和道。
“琏哥哥?你们为何会怀疑他?”
怎么孙琏也会扯进来?
“公主,薛恒应该已经知道您的心思了。”因着沈问在,清和没有将话明说。
常德脸上有些微红,感激的看了清和一眼,他是个有分寸的。
“你的意思,他是因为那件事怀恨在心?”
“对。”
沈问听他二人说的有些云里雾里,问道:“你们说的是何事?可是与遗珠的事有关?”
清和与常德对视一眼,道:“大舅子,如今这件是不是关键。关键是遗珠的那块玉佩是否真的有什么蹊跷?”
“那块玉佩是遗珠从小戴到大的,并未有什么不妥。”
“那些锦衣卫说遗珠犯的是偷盗宫中宝物之罪?”
“是。”
“沈大哥,你可否形容一下玉佩的样子?”常德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一块玉佩。
沈问回忆了一下道:“是块上好的白玉,雕刻成芙蓉花的样子。”
常德怔了怔,对萱儿道:“去把皇祖母赐给我的玉佩拿来。”
萱儿依言去了。不一会便取了常德的玉佩来了。
“沈大哥你看看,遗珠的玉佩是否与这块相似?”常德将玉佩递到沈问手中道。
沈问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翻道:“没错,这块便是遗珠的玉佩。”
常德和清和异口同声道:“你确定?”
“确定。不管是玉质、雕功,都一模一样。”
常德陷入了沉思,没有接话。到是清和,一把从沈问手中拿过了玉佩仔细的看了又看。
“大舅子,你确定块玉佩是遗珠从小戴在身边的?”
“是。”
清和呼吸有些急促,心跳的很快,盯着沈问道:“遗珠她是哪一年来的南京?”
沈问想了想道:“我记得应该是宣德六年,遗珠正好八岁。那年父亲调任南京,我与父亲从京里出发先到了南京。等一切安排妥当了便派人把在外祖家的母亲和遗珠接了来。”
清和想,难道自己在最无助时伸出援手的人是沈遗珠?!
“大舅子,遗珠来南京的路上可曾发生过什么事?”
沈问摇了摇头道:“遗珠三岁时便因病与母亲一起去了外祖家,一去便是五年。五年之中我与遗珠都未曾见过面。她刚来南京的时候与我很生分,有好长时间都不与我多话。”
“大舅子……”清和还想问些什么,却被常德打断了。
“沈大哥,宋公子。如果遗珠的玉佩真的与这一块一模一样,这件事恐怕会很麻烦。”
“为何?”
“这块玉佩是我三岁时皇祖母所赐。原本这玉佩有两块一模一样的,一块在我这里,另一块随早薨的善德公主长眠与地下。”常德摸了摸玉佩接着道:“如今我的玉佩一直在我身边并未离开,那遗珠那一块便一定是善德公主的。”
“这不可能!”沈问斩钉截铁道,“善德公主的玉佩既然已经埋于地下,怎么又会重现人间?”
“沈大哥,你先不要激动。但这玉佩应该便是善德公主那一块没错。这玉佩是皇爷爷与皇祖母大婚时的订情之物。整个大明也便只有这一模一样的两块,再无第三块。而且之前琏哥哥也来向我确认过我的玉佩是否还在身边。看来他也是发现了这块玉佩,才会来查的。”
“这怎么可能呢?”沈问大声道:“遗珠只是个女子,玉佩又是从小在她身边的。而且她三岁便已经离京,再没有踏进京城半步,又怎会偷盗善德公主的玉佩。”
清和拍了拍有些激动的沈问道:“大舅子,我们当然都知道遗珠是不可能从守卫森严的皇陵里将玉佩盗出的。但是玉佩确实是皇家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孙琏才会抓着不放。如今之计我们是要弄清楚玉佩到底是怎么到遗珠手上的。不,应该是怎么会到了沈家手上。”
沈问泄气的瘫坐在椅子上,他也是现在才知道玉佩是宫中之物,如何能知道玉佩是怎么会在遗珠手上的。
“大舅子,你好好想一想。你们原来在京里时可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沈问打起精神努力回想了一阵道:“我只记得遗珠三岁时京里起了时疫,遗珠也被传染了。有一夜母亲哭的撕心裂肺,我一度以为遗珠救不回来了。但是那一夜之后,父亲却说遗珠的病已经有些好转了,要回乡静养,便让母亲带着遗珠去了外祖家。至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遗珠,直到五年后她与母亲来南京。我还记得遗珠与母亲走的那天,父亲说怕我也传染上时疫不让我与遗珠道别,便匆匆将母亲与遗珠送走了。”
清和与常德仔细听了听,也没有听出任何与玉佩有关的事。
“那岳父岳母呢?他们知道这块玉佩吗?”
“知道。是父亲告诉遗珠这块玉佩是祖母赠与她的周岁之礼,要她好好珍藏。”沈问又道:“上元夜遗珠遗失了玉佩,父亲还生了大气,责罚了遗珠。”
清和思索了一阵道:“大舅子,看来你要回一趟沈府。说不定岳父岳母知道玉佩的来历。”
沈问点了点头,如今看来他的父母应该知道些什么。
“公主,在下可否求你一件事?”
常德见沈问有事相求,忙道:“沈大哥无需客气,尽管开口。”
“还请公主能护一护遗珠,我不想她在牢里受苦……”
常德点了点头:“放心吧。有我在,我绝不让人欺负了遗珠。”
“公主,可否与我一道去邵狱里走一趟。”
不亲眼见着沈遗珠,清和始终不放心,他要亲自去确认一下沈遗珠的安危。
“好。”
邵狱。
清和见到了早晨还在宋府里与自己斗嘴的沈遗珠,要不是有常德这位公主在,他即使与小卿关系再铁也很难进来。
“你还好吗?可有受伤?”清和急切的问着沈遗珠。
沈遗珠摇了摇头。
清和拉了沈遗珠的手,放到自己掌心里揉了揉道:“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