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孙琏沉思了一会又问道,“那马车是去向何处的?宋清和可有对你说。”
“芙蓉怕宋公子看出破绽,所以没有亲口问他,但私下命人打听过。据知内情的人说,那辆马车便是去往南京城内的,想来应该是南京人士。”
有可能人现在仍在南京。看来要派锦衣卫的人好好查一查,揪出这个偷盗宫内宝物的嫌犯。而且马上要去一趟公主府确认一下常德公玉佩还在不在。
“来人,备马,去公主府。”
孙琏扔下一脸错愕的芙蓉独自一人去了公主府。
作者有话要说:
☆、玉佩
薛容手中拿着玉佩,对窗仔细观看。是一块上好的玉,玉质通透洁白,触手生温。
“孙大人,这真是宫中之物?”
孙琏拨了拨手中的茶盖道:“这玉佩一共有两块,是和田进贡的上等羊脂白玉所制。当年仁宗与太皇太后大婚,仁宗见此玉喻意并蒂甚悦便赐给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惜爱不已。后来胡氏替先帝生了善德公主,太皇太后便将其中的一块赐给了公主。常德公主三岁时,又将剩下的一块赐给了常德公主。”
薛容收回了目光,转向孙琏道:“善德公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慈静仙师所生的第二位公主,但在三岁时便已经薨了。”
“正是。”
“太皇太后为何会将如此珍贵的玉佩赐给善德公主,而非慈静仙师与先帝所生的嫡长公主顺德公主?”
孙琏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你有所不知。善德公主出生之时正是先帝登基之时,太皇太后觉得这位公主是大吉之人,便对她特别的爱重。连一向与胡氏不睦的先帝对这个女儿也是特别的喜爱。善德公主薨时,太皇太后一病不起。下葬时更命人将玉佩放与公主身旁,一并长眠地下。幸亏只是一位公主,如果是位王子,恐怕今日便没我们什么事了。”
薛恒也与他们聚在书房,自从病了以后,这是他第一次下床走动:“如今常德公主也有玉佩,想来太皇太后对公主也是一样的。”
孙琏看了一眼薛恒道:“驸马有所不知,常德公主的这块玉佩是太后硬要来的,并不是太皇太后存心想要给的。”
薛容心中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便道:“如今要先去确认一下常德公主的玉佩是否还在。”
“我已经确认过了,还在。”
孙琏前几日已经向常德确认过,她的玉佩还在身边,那这一块肯定是善德公主的。只是当年玉佩明明已经与公主一起长眠地下了,怎么又会出现在人间?
“那这玉佩……”
“一定是善德公主那一块。”孙琏斩钉截铁道。
薛恒有些想不通,不是已经埋了嘛,怎么又出现了。又因自己连日梦魇缠身,心里有些发毛,吓的出了细细的一层薄汗。
“大舅子,您不会认错吧?善德公主的都已经埋了,怎么可能。”
“绝不会。这玉佩与常德公主的一模一样,肯定是善德公主的没错。”孙琏道,“依芙蓉之言,这玉佩的也是被一女子所得,而且此人很有可能是南京人士。如今之计,我们要尽快抓到这个人,才能知道善德公主的玉佩为何会在南京出现。”
薛氏兄子点头,认同孙琏的想法。
“父亲,女儿能进来吗?”门外传来了薛芸的声音。
孙琏对薛容点了点头,示意他让薛芸进来。
“进来吧。”
薛芸领着丫鬟,端着一碗药便进到了书房内,一时间药的苦涩充斥了整个房间。
薛芸向孙琏盈盈施了一礼,便道:“女儿去给母亲请安,母亲挂念哥哥的身体,特让女儿送来了大夫开的补药。女儿怕凉了难以入口,便急急送来了。”
“嗯,给你哥哥端去吧。”薛容道。
得了薛容的同意,薛芸赶紧让丫鬟将药端到了薛恒面前。薛恒端了药,抬头一饮而尽,便对薛芸道了声谢。薛芸见薛恒把药都喝了,便满意的准备离开。正欲转身,瞥见薛容手上的玉佩。虽隔的远,有些看不清,但感觉像是沈遗珠上元夜遗失的那一块。
“父亲,您手上的玉佩可否让女儿一观。”
薛芸心想,如果真是沈遗珠掉的那块玉佩便向薛容要来还给沈遗珠。
薛容与孙琏对视一眼,心中便有计较,有可能薛芸见过这块玉佩,便道:“可以。”
薛芸接过了玉佩仔细瞧了瞧,这玉佩从形状到质地可不就是沈遗珠那一块嘛。
“父亲,这块玉佩怎么会在您手上?”
薛容一直在观察薛芸的表情,她从拿过玉佩起就有些奇怪,不像是第一次见到这块玉佩。
“芸儿,你可是认得这块玉佩?”
薛芸抬头看向薛容道:“这块玉佩是遗珠的,上元夜我与她同游,她曾拿出来给我看过。不过可惜后来不慎丢失了,为了这遗珠还被沈伯父罚抄了一百遍《孝经》。”
薛容和孙琏同时眼神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还想先把沈氏的事放一放,先紧着查这块玉佩的事。没想到,沈氏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孙琏仍有些不放心,问道:“薛小姐,你不会认错?”
薛芸又仔细看了看玉佩道:“不会。小女虽只见过一次,但这块玉佩很特别,小女记得。”
见薛容眼神深沉,并不说话,薛芸又道:“父亲,您可否将玉佩还给遗珠?”
“如果玉佩是遗珠的,当然要还给她。”薛容勾了勾唇,阴沉沉道,“只是由父亲出面去还怕是不太妥当。不如芸儿去还如何?”
“我?”薛芸自是也想亲手还给沈遗珠,如今外便都在传沈遗珠已经与宋清和合好了,薛芸去宋府也没什么顾忌了,“是。女儿这就去一趟宋府。”
薛容看着薛芸道:“之前宋清和的轻浮之举已经对你清誉有损,依为父的意思不如你相邀遗珠到宋府附近的初云茶社为好。”
薛芸一想这到也是个办法,便谢过了薛容将玉佩将给了丫鬟。
沈遗珠淋完浴,正坐在镜前让如英替她顺发,突听窗边有些声响。转过身,与如英对视一眼,看来如英也听到了声响。
“小姐……”
“嘘……”
沈遗珠示意如英小声一点,便大着胆子向窗边探去。她到要看看,宋府内院,是哪个毛贼这么大胆。
走近一看,不由捂住了嘴巴,只见一男子正从窗外爬了进来。再一看,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清和。
“姑爷,您这是……?”
如英见了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在这宋府里还真是长见识,少爷为了见自己的夫人还要爬窗户的。
清和拍了拍身上的灰,冲二人笑了笑道:“这窗户有些脏,看来下人干活不尽心。”
“现下应该不是窗户的问题吧?”沈遗珠淡淡道,“你这么晚爬到我房里干嘛?”
清和自顾自走到沈遗珠的床边,顺势躺了下去:“好困啊,睡觉。”
这个无赖!
沈遗珠气冲冲的走到床边,抓着清和的手想要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起来,这不是你睡觉的地方。”
清和闭着眼,用力将沈遗珠一拉,她便倒在了清和身上。清和又就势一转,将沈遗珠转到了床的里面,拥着她。
如英一看,好嘛还真是不避嫌,赶紧从房内退了出来。如今这少爷一门心思都在自家小姐身上,时不时的动手动脚一下,搞的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十分尴尬,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放开,你快放开。”沈遗珠挣扎着想从清和怀里挣脱出来。
“不放!今夜我要睡在这里。”
沈遗珠有些急了,这个宋清和明明说会尊重自己的意思,怎么才几天又变了。
正想与他争辩,只听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便传来了如英的声音:“小姐,芸儿小姐差人送了封信给您,说是今日一定要交到您手上。”
沈遗珠一听,便对清和道:“听见了嘛,还不快放手。”
清和只加手中的力道,道:“不放!”
“快放开,叫人看见。”
清和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道:“要我放手也可以,你便亲我一下。”
沈遗珠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咬了咬唇道:“无耻!”
清和嘿嘿一笑:“你若不愿,我便搂着不放了。管他谁看见。”
门外如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沈遗珠有些急了,她知道清和说的出做的到。这个混世魔王,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
“你转过脸去……”
清和微微一笑,将头侧了侧。沈遗珠闭上眼,慢慢靠清和的脸颊,接着唇边便传来温热的感觉。
沈遗珠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一睁眼,发现清和不知何时已经将脸转了回来。自己的唇吻的不是清和的脸颊,而是他好看的唇。沈遗珠正欲往后撤,却被清和的手紧紧的固定住了脑袋,清和唇带着一股股热浪深深的与沈遗珠唇缠绵着。
沈遗珠有些晕眩,在清和强烈的攻势下有些招架不住,只得任由清和撬开了她的贝齿舌与舌纠缠在一起。
良久,清和才松开沈遗珠。
眼中带着□□,清和看着沈遗珠道:“你可愿意我今夜留下?”
沈遗珠没有说话,但眼神却有些闪躲,她是在害怕。
清和苦笑一下,心知她还没有从薛恒的事情里走出来,便低声道:“我会等你,但你别让我等太久。”
清和拉着沈遗珠坐了起来,替她整理了衣衫后便开门离开了。
“小姐……”如英见清和出去的时候刮了自己一眼,心知姑爷是怪自己破坏了他的好事,小心翼翼道,“芸儿小姐给您的信。”
沈遗珠接过薛芸的信只看了一遍,唇边便泛起了笑意:“芸儿她找到我的玉佩了。”
“玉佩?可是小姐上元夜丢失的那一块?”
“正是。”沈遗珠开心的拉着如英的手道,“芸儿让我明日在初云茶社一聚,她会将玉佩带给我。”
“太好了。”
除了玉佩,沈遗珠还想从薛芸那里探听一下薛恒的情况。那件事始终是沈遗珠的一个心结。
作者有话要说:
☆、宫中之物
初云茶社在离宋府很近的初云街上,茶社的位置在街的拐角处,闹中取静特别适合开茶社。薛芸早早来了茶社,找了个安静的雅间等着沈遗珠。等了多时,沈遗珠才姗姗来了,薛芸见了便亲热的迎了上来。
“你可来了,让我好等。”
沈遗珠有些欠意道:“临出门时被那人缠了一会,这才迟了,让芸儿久等了。”
薛芸笑道与她一道坐下道:“那个人该不会是宋公子吧?”
沈遗珠脸一红,含笑没有说话。
“看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宋清和这个浪子真的被你收服了。”
因着那日的意外,清和怕薛恒还会对沈遗珠不利,便有好些日子不让她出门了。所以外面在传的这些话,沈遗珠都不知情。
“外面都传些什么?”
薛芸挨着沈遗珠的低声道:“都说宋家的少夫人虽长的丑,但驯夫的手断一流。把一个风流不羁的花花公子硬变成了惧内之人。”
沈遗珠噗嗤一笑,要说清和如今有些转变到是不假。但要说他惧内,她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对了,芸儿。我的玉佩呢?”
“带着呢。”
薛芸打开随身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了那块芙蓉花玉佩交到了沈遗珠手中。
“你仔细看看,可是你上元夜丢的那一块。”
沈遗珠未仔细看,便知这块玉佩便是自己从小戴在身边的那块玉佩,忙道:“正是我丢的那一块。芸儿,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怕是再也寻不回了。”
薛芸笑笑道:“你我一直真心相交,你又几次帮我。如今这便算是我的谢礼吧。”
沈遗珠感激得冲薛芸点了点头,即使薛恒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至少薛芸是真心待自己的。
两位姑娘相视一笑,谁说只有男子可以生死相交,她们一样也可以。
“对了芸儿,你是如何寻着我这块玉佩的?”沈遗珠还是很好奇,已经丢失了大半年的玉佩怎么又会突然在薛芸手上。
薛芸喝了一口茶道:“其实并不是我寻着的,是我父亲寻着的。正巧被我看着了,便问他要了来还与你。”
“是嘛。”一听薛芸提起薛容沈遗珠便想起了薛恒,脸色微微一沉,口气有些冰冷道:“芸儿,我听说恒哥哥病了?”
“是啊。”薛芸有些忧心道,“也不知怎么了,从自别院失火后,哥哥夜夜发梦魇说是有人要向他索命。如今人也消瘦了许多,精神也有些恍惚。”
“薛家的别院为何会失火?”沈遗珠试探道。
“听父亲说是因为下人们夜里聚在一起吃醉了酒,打翻了烛火才引起了大火。”
薛容说的?难道他也知情,要不然不会替薛恒瞒着。
“如今别院的下人呢?”
“父亲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