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还是那辛夷收了熊青叶的好处,帮着他石韦摘掉的。 石韦愈加的感到,这位新任的府尹大人,此番在当涂县的诸般举动,已远不止杀鸡儆猴那么简单。 见得石韦神色中似有慌意,马勃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得意。 他瘸着脚凑上近前,对着石韦的耳朵低声道:“姓石的,那天你害老子被舅舅和舅娘训斥,还逼得我给你道歉,让老子颜面扫地,这个仇,我马勃可一直记着。小子,待你进了牢房,看老子我如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嘿嘿——” 嚣张之极,恶心之极。 看着这份油头粉面的嘴脸,如果石韦现下手中有一柄刀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刺进去。 石韦心中很愤怒,只是现下局势的发展,却似乎有点失去控制。 正自愤恨无解时,他的目光穿越到众人之后,忽然看到了什么,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钩起了一抹诡异的冷笑。 他不怒不惧,表情平静如水,淡淡笑道:“马公子,话可不要说得太绝,需知世事难料啊。” 石韦的这份沉着与平静,着实让马勃感到有点惊讶,更让他感到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马勃原以为,面对着这般困境,这下贱的小郎中会吓得巴巴的向自己求饶。 那个时候,他便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当众羞辱石韦一番,把失去的面子加倍找还,然后再把这小郎中关入牢中,慢慢的折磨。 再然后,他就可以把丁香掠回家中,剥光她的衣服,用各种各样的手段,肆意的玩弄,随意的凌辱…… 但这狗郎中的淡定从容,却让马勃想象中的那份痛快大打折扣。 他怒了,后退一步,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们都聋了么,老子让你们把这狗郎中拿下,还不快动手。” 捕快们这一回没敢再迟疑,生恐慢了一步惹了马公子不高兴,十几个人争先恐后的向着那一人扑去。 石韦背负双手,面带微笑,坦然而立。 “住手!” 就在众捕快将要近他身时,猛听后面响声一声清喝。 一声女子的喝声。 这帮虎狼之徒再次愣住,回头寻声看去,却见一名白衣的女子,正在丫环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旁边还立着一名满脸络腮胡,怀抱弯刀的彪形壮士。 那白衣女子容貌秀丽,神色中却有几分傲然,她徐步上前,环视众人一眼,冷冷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十几人对付一位手无寸铁的郎中,羞不羞也。” 众捕快惊诧不已,那马勃更是满脸茫然,他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女子何来的勇气,竟然敢公然训斥起他们来。 石韦却认得那女子,正是昨晚他在念慈庵中所见,患有梦有症的那位陆玉竹小姐。 “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没错,真是天助我也……” 他暗松了口气,冷眼而立,准备看这场好戏。 马勃却显然不认识陆玉竹,一见眼前这女子姿色不凡,当即便动了邪念,摇摇晃晃的挪上前去,笑眯眯道:“谁家的小娘子,竟敢教训起你马公子来了,。” “这位石郎中究竟犯了何罪,你们为什么要抓他?”陆玉竹说话之时,连正眼都不瞧那马勃一眼。 马勃眼睛放肆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冷哼道:“公子我可是奉了府尹大人之命来拿这小子的,小娘子,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陆玉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又用命令般的口气道:“这其中必会误会,你们都退了吧,我自会去与府尹大人解释。” 此言一出,除了石韦之外,众人皆是一怔。 “你这小娘子,口气倒还不小,你当是你是谁,府尹大人的小妾么?我看你这小脸蛋倒也有模有样,怎的说话这般疯……” 那马勃说着,色心大起,竟是伸手向着陆玉竹的脸庞摸去。 突然之间,人影一动,那彪形壮士忽的挡在了陆玉竹的身前,碗口粗的臂膀一伸,虎掌立时便将那马勃钳住,跟着便是“咔嚓”一声脆响。 “啊——” 马勃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嘶嚎,整个人如烂泥一般瘫倒下去,半边手臂弯成了九十度,竟已被那壮士轻易的折断。 惊变突生,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唯有石韦笑而不语,神色闲淡的看着这场好戏。 那些捕快了震恐了片刻,清醒过来之后,早把石韦忘在脑后,一窝蜂的冲上来欲要救那嗷嗷嚎叫的马勃。 那壮士如刀的眼神刮向众捕快,怒喝一声:“谁敢过来,下场便和这厮一样。” 这般一声吼,立时便将那些平素欺软怕硬惯了的捕快给震住,十几号人面面相觑,均不敢再上前一步。 “你他娘的到底是谁,竟敢折了老子的手,我舅舅可是辛县令,他绝饶不了你……” 马勃疼得死去活来,仍不忘威胁叫嚣。 这时,陆玉竹旁边那叫作小翠的丫环翘起了小嘴,不屑道:“县令算得什么,我家小姐可是府尹大人的千金。” 这话一出口,方才彻底的把所有人都震住。 嗷嗷叫的马勃竟被赫得忘了断腕之痛,惊愕的望着那面色平静的美人,战战兢兢道:“你……你是府尹……府尹千金!” 陆玉竹并未理会他,只淡淡道:“我想他已知趣,李牙校,你就放了他吧。” 那位壮士这才将马勃胳膊甩开,瞪着他道:“小姐大度,饶过你一次,若再敢冒犯,我便禀了府尹大人,定判你个流放三千里。” 马勃这回是彻底的信了,吓得连滚带爬直往后退,那副模样,实是狼狈之极。 这个时候,石韦却昂首阔步的走过人群。 “马公子,你的手断了,要不要进我平安堂来,让我好好给你包扎包扎。” 石韦佯装关心的把马勃扶起,却又凑近他的耳朵,诡异低声笑道:“马兄,我早跟你说过,话可不要说得太绝。你瞧,果真是世事难料吧……” ——————— 求收藏、三江票,求一切包养,呵呵。( )
第三十二章 小姐误会
(凌晨第一更奉上,收藏涨得有点慢啊,求收藏包养) “你,你——” 马勃既惊又怒,眼瞧着那李牙校正瞪着自己,却哪里还敢再还嘴。 这位县令的宝贝外甥,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堂堂的府尹千金,为何会为一个贱郎中出头。 石韦却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早先他便打听过,那位新任的府尹名叫作陆玄明,而在念慈庵的那晚,当他听到陆玉竹的名字,又敲旁侧击的得知她家住金陵,且出手极为阔绰时,石韦就推测她多半与这位陆府尹有着亲属的关系。 便是因此,方才他才会对熊青黛说“还有一线机会”。 正如石韦猜测的那样,这陆玉竹果然是府尹的千金,而真正让他稍感意外的,却是这陆玉竹会是这个节骨眼上及时出现,替自己狠狠的撑起了门面。 眼瞧这马勃惊魂落魄的样子,石韦岂有不痛打落水狗之理,只是当着诸多人的面,不好太过显露。 不过,这一句讽刺之语,也足够把马勃呛得灰头土脸,无言以应。 手臂已断,痛不欲身,颜面又是大扫,马勃哪里还有脸再耗下去,嗷嗷叫着,忙不迭的便叫手下将他抬起,一干人等狼狈而退。 “马公子走好,有空常来坐坐吧。”石韦微微微而笑,挥手道别,甚至是客气有礼。 这时,陆玉竹走上前来,问道:“石郎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望你解释一下。” 石韦能怎么解释,难道能把先前自己被诬入狱,再利用熊青叶花钱翻案的那些事说与她吗? 尽管自己是冤枉的,但这其中仍有诸般见不得光之事,石韦自无法明言。 略一沉顿,他只是淡淡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只想问小姐句,你认为似我这般人,像是做那种通敌买国勾当之辈吗?” 陆玉竹眼眸微微一动,她沉默着打量了石韦几眼,轻声道:“既是如此,前事我也无心多问。上次石郎中既答应与我治病,眼下我已履行承诺亲自前来相请,不知可否劳驾石韦随我走一遭。” “石某言出必行,当然不会反悔,请小姐且往医馆中待坐片刻,我去稍适收拾一下。” 石韦遂将那陆玉竹请入医馆中,客套几句,便径直转往后堂。 躲在后院中的三个女人,无不为石韦揪着一颗心,耳听着外面又是叫嚣声,又是嚎叫声,直听得她们是心惊胆战,生恐石韦有所不测。 熊青黛心性冲动,几番想要冲出去厮杀,幸赖樊佩兰死死的拖住,劝她一定要听石韦的话,莫要冲动行事。 尽管嘴上如此,樊佩兰心中的焦虑之情却一点都不比熊青黛少。 在她的眼中,石韦已是这世上她唯一可依赖之人,上次的牢狱之灾就把她惊得半死,此番祸事又生,她生恐又会重蹈覆辙。 “万一远志有所不测,我可该如……呸呸呸……远志福大命大,定然不会有事,我怎能咒他……” 樊佩兰正心思如潮,忐忑不安时,忽见纱帘掀起,石韦面带微笑出现在了眼前。 “远志——” 轻呼一声,樊佩兰不及多想,本能的便扑入石韦的怀中。 她胸前那两团雪球,如同铁锤一般,狠狠的撞击着石韦的胸膛,只令石韦心神为之一荡。 见着他安然无恙,头枕着他坚实宽厚的胸膛,樊佩兰喜极之下,眼中竟盈盈泛起晶莹之光。 身后,熊青黛和丁香见着这一幕,不禁都怔在了那里。 那两女人异样的眼光,石韦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 尽管石韦也觉当着旁人的面,师娘与他这般肌肤相触,如此亲昵之举,似有越礼之嫌,但见樊佩兰这般欣喜,他便不又忍心将她推开,只纵容着她在自己的怀中喜极而泣。 欣喜过片刻,心情渐渐平伏下来,樊佩兰蓦的惊觉自己这般举止多有不妥,她忙是从石韦怀中脱出。 她脸畔红霞尽染,浑身潮热难当,浓浓羞意尽显于色,却只能佯作镇定,低声道:“远远你没事就好,外面到底出了何事?” “是呀,方才明明有许多人找上门来,怎的现下忽然又没了动静?” 樊佩兰这一问,成功的缓解了尴尬,转移了那两女人的视线,熊青黛忙也跟着问道蛋疼的蛋疼。 石韦遂将昨晚在念慈庵,以及方才陆玉竹出手斥退马勃之事诿诿道来,只将那三个女人听得是惊喜连连,熊青黛原本灰心丧气的脸庞,更是渐渐的重新浮现出了希望之色。 “石郎中,你可否……” 熊青黛欲待想求,石韦却早已会意,笑道:“你放心,熊帮主的事我会记着。你们且在家中耐心的等候,我去去就回。” 安抚过熊青黛,石韦又嘱咐师娘谨守家门,外人敲门莫开,安顿过后,方始拎了他的药箱去往医馆前堂。 “让陆小姐久待,我们可以走了。” 陆玉竹向着内院瞥了一眼,冷哼一声道:“想不到你这小小郎中,家中竟藏着三妻四妾,原来也是一风流之徒。” 三妻四妾? 石韦怔了片刻方始会意,想来自己方才内院中与师娘她们的说话,为这耳朵伶俐的陆小姐听去,却误以为他家中藏了众娇妻。 他无奈一笑:“陆小姐误会了,内院那三个女子,一个是我师娘,一个是丫环,另一个只是位朋友,在下不过一乡野郎中而已,哪里来的风流的资本。” 陆玉竹那般神色,仍是半信半疑,却又想人家风流不风流的,半己何事,何故多此一问。 “那都是石郎中的私事,不必向我解释,我们可以走了。”她起身拂袖而去,头也不回。 明明是你先问的,我只是顺口一答而已,怎地这话说得,好似我巴巴的要向你辩白一般,这位陆小姐,说话真真也是好笑…… 石韦也不与他计较,当即乘着马车,随着这陆玉竹一同前往其住所。 不到一刻钟,马车便停在了馆驿之外。 府尹大人驾临巡视,那县令辛夷原本是想把自己府宅腾出来,但这位陆府尹却以公事公办为由,干脆的拒绝了辛夷的一番好意,一行人住于了县中官驿之内。 此番陆玉竹随父出巡,原本也只是为了散心养神而已,听闻这当涂城外有一座念慈庵,便搬入了庵中静居,并未随父一同入城。 便是因此,那马勃才没能认这位府尹千金。 昨夜自遇上石韦之后,陆玉竹一大早就来到馆驿见过父亲,说与了此事。 那陆玄明也略懂些医术,听了陆玉竹转述的一番诊断之词,自也惊奇于这当涂小县,竟然有这等医术高明的奇人,遂是准了女儿去请那郎中前来一见。 入得馆驿,陆玉竹本是想带着石韦去见其父,但听下人言,府尹大人正在内室中商讨公事,陆玉竹便叫石韦在外堂稍坐片刻。 吩咐下人奉上茶点之后,陆玉竹便说去换件衣服,待会再过来向父亲引荐于他。 “小姐请便。”石韦目送着陆玉竹离去,便闲品起香茗来。 内室只一墙之隔,石韦好奇心起,便故作随意的晃悠到了墙边,竖起耳朵想听听隔壁那位府尹大人在说些什么。 忽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