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君三千(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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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君三千(女尊)-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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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这孩子出世,我便会让族人蒙羞。与其终是一死,不如放手一搏。”顿了顿,他又道:“赵姑娘言谈举止皆不同于寻常贩妇走卒,卫某愿信你。”
  家族礼教,名义上为维护伦理纲常,实际上却是吃人的妖怪。未婚的男子有孕便要被活活烧死,或是浸死。锦官城内,这样大的家族,倒也不会不循此例。
  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时,任何带有一丝光亮的事物,都会将他引去。哪怕只是一盏烛火,明晓得逼近会被烧为灰烬,他也要放手一搏。
  绝境……呵呵,自己如今又何尝不是呢!
  无论如何,只有活下去,才会有生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43章 锦官花影(1)

  若要说近来锦官城内人们谈论最多的话题,莫过于卫家那档子事了。卫家的少爷被李家二世祖惹怒,下令家丁将那厮杖毙。人们都道卫公子是为民除害,但李家明明已然将那败家的玩意逐出了家门,此刻却又带人来卫家寻衅,要向卫殷华讨个公道。
  李松的父亲哭昏在了卫府门前,卫家人丝毫不敢怠慢,忙请名医来照料。一天后,卫家便传来了卫殷华留书出走,出家为道的消息。
  锦官城内人心惶惶,都只道李松和卫殷华是一段孽缘!
  卫家人四处寻找卫殷华无果,李家人丧女,一派混乱。当然,这也急坏了花雕。眼瞅着那日李松当真被打得命绝,随后被抬到了义庄。李家人又抬走她,为她做法事,下葬。确认西鸿玉的确亡命于卫府后,花雕连忙上报京城。
  收到消息,西鸿宸并未多想,只是加派人手监视卫家与李家,另派人去查明躺在棺材里的究竟是否是西鸿玉。
  当然,聪慧如西鸿宸,此事必然有一天会揭晓真相。然而也不失为是一个绝妙的缓兵之计,毕竟当她们真的将事情完全查清时,没准西鸿玉早已然潜入了皇宫伺机回天。
  ……
  在林子里行了半个月,日日采摘野菜充饥。毕竟也经历过容贤亭与韩洛焱有孕,如何照顾卫殷华,西鸿玉倒是得心应手。
  马车行得飞快,已然把李松那张假脸粘在了死尸的身上,西鸿玉只能以真容示人。然而还是为了周全,卫殷华送了一副牛皮兽纹面具给她。西鸿玉行路多日皆戴着,路上与卫殷华闲谈,这才晓得,这面具是他与李松在上元节灯会上初次相遇时,李松赠与他的。
  那是一个让人痛入骨髓的故事,一路上,卫殷华只能断断续续地讲。因为他每每讲上几句,便会哽咽落泪,随后便不愿多言了。
  半个月里,西鸿玉听他的故事,自然也是断断续续的。
  在西鸿玉登基大典结束不久,为册封容贤亭为帝君,西鸿玉大赦天下。四海之内皆感恩戴德,无不赞扬圣上仁厚。恰巧,容贤亭受封与大赦那天,是那年的上元节。
  锦官城的上元节,那是何等热闹。夜空中处处是绽放的烟花,街道两侧挂满了各色的花灯,沿途叫卖声不绝。男子平日里是没有机会大肆在街上抛头露面的,也只有今日,各家男女可以相聚一处,共同秉烛夜游,一度良宵。
  因为腊月里聚众打架斗殴被判了监禁三月,李松在牢里过了除夕与大年初一,觉得自己浑身晦气不可忍耐。熬到了正月十五,忽然因为大赦而提前出狱,李松不好气地叫骂了几句,便得罪了狱长,又被拖了几个时辰。直到天黑了,李松才被赶来的李家人拖出了牢房。
  嘴里叼着根稻草,不屑地看着街上通明的灯火,李松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走起路来却又大摇大摆,一副主子模样。
  路人见着她,都避开好远,像是在躲避瘟疫。
  “受够了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得,这会子回府,恐怕又要被那几个老东西咒骂,今晚老娘还是去潇红楼那里过夜吧。你们几个,别跟着老娘了,都先回家吧!”摆了摆手,李松觉得身后的几个小厮也着实烦人。
  小厮们大眼瞪小眼,无奈,只得躬身退去。
  将稻草吐在了地上,不屑地又啐了一口痰,李松刚走了几步,便见着又有几个路人在一旁对自己指指点点,随后绕道而行。
  今晚月圆之夜,本应与家人团聚。自己一人走在街上,还要遭人鄙夷,着实有些不爽。思前想后,他随手便买了路边摊子上的一个牛皮面具,戴在了脸上。
  绕了几条街,果然,没有路人再关注她,她倒是有些自得其乐了。一面走,一面哼着小曲,好不自在!
  “不若将这‘黄’字改作‘残’字?黄叶倒是及不上残叶之意味呢!”第一次走出闺房,来到街上,懵懂的少年居然当面修改锦官城最富盛名的黄大举人的诗词。
  那黄举人是何等的脾气,平日里虽满面笑意,但是心里若是对何人起了恨意,那可不会简单了事。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竟然在众多文人面前“羞辱”自己,如何忍让!
  “一介无知之辈,懂个甚么!”拂袖大怒,黄举人有意让家丁来抓走此少年。
  恰好在街边买糕点,听见这边的动静,平日里倒是见不惯这自大的黄举人,李松连忙过来替少年解围:“谁都有个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大人见谅,我家面首前两天刚学了几个字就敢出来卖弄了,是小人管教不严。”一手拎着糕点,一手将少年拨到身后,李松摘掉面具,冲着黄举人连忙赔笑。
  一见是李松,黄举人更加鄙夷地白了少年一眼,“夜里服侍这样的人,难怪会如此。常言道,蛇鼠一窝,哈哈哈哈!带着你们家男宠走吧,不与你们计较。”
  重新戴上面具,又跟黄举人抱拳答谢,李松一把挽上少年的手,连忙半推半攘地转身离去了。少年独自一人,惊魂未定。
  绕过半条街,入了小巷子,李松见无人再看此处了,便松开了少年的手,“得了,今天撞上我心情好救你一把,以后你做人做事都眼亮点。”
  “吟诗作词,她竟不容人品评,实在是狭隘之士。”少年带着怒气与不屑,让李松哭笑不得。
  “一个男人家,手无缚鸡之力,在外面能不开口得罪人,就不要开口。就算自己有想法,心里叫骂几句就得,何必说出来空空得罪人呢。做人要审时度势,行事游刃有余,才能得个人世的周全。”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李松叹了口气,“我就是因为太晚明白这道理,才到了今日这田地。小家伙,日后你只能自己来参透为人之道了。”
  说完,李松便要前行,谁晓得少年一把拽上了她的衣袖。
  茫然回眸,低头瞧瞧这少年,李松耐心问道:“怎么了?莫非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李松,少年眼睛湿润,“我身上没带银子,只有这个值钱了。谢谢姐姐今日为殷华解围,爹爹说受人相助,便要报答。”
  愣了愣,李松练练摆手,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倒也不缺那点银钱,你且收着。这玉佩日后可不能乱送!男子赠与男子示意结为挚友,男子赠与女子,可就……就成了定情的信物。你小小年纪,不懂世故,莫要胡闹。”
  仍然没有放手的意思,少年忽然面上染了红意,“与其不明不白嫁给一个陌生人,殷华倒是愿意嫁给姐姐。是示好之物或是定情之物,都要姐姐自己来定夺。今日若是姐姐不收下此物,殷华只会觉得颜面无存。”
  见这少年倒是不同于寻常人家男子,颇有傲骨。李松心底一颤,便从腰间解下荷包,打算掏些银子回赠,哪知被少年拦下。
  “殷华也不短银钱,姐姐若要回赠,便……便摘下这面具,赠与殷华,可好?”一双似水的眸子望着李松,让李松愣了又愣。
  轻轻扯下脑袋后面的系带,李松在彷徨间,双手将牛皮面具递给了少年,又接过了他的玉佩。也是在这样的一瞬间,日日沉醉与风月场所的她,竟陷入了对这少年的无限痴迷……
  自那上元节后,整整三个月,李松茶饭不思,终日手里握着玉佩发呆。底下人帮着打听,说是那少年是卫侯家的孙子,卫府的少爷。
  卫候在锦官城算是极为德高望重之人,而不巧,自己这些年在外面声名狼藉。倘若自己当真去提亲,只怕终会自取其辱罢。
  思前想后,李松还是选择了放弃。将那玉佩搁在了大木箱子的底部,又里三层外三层地将箱子锁了起来。这段本不应该生出的感情,她也不希望能够延续下去。
  日子照常过,转眼四年过去,李松在外面的名声更是臭了。她是庶出,父亲身子卑贱,自己也无法继承过多家业。终日在外面游手好闲也是迫不得已,别人越是对她冷言冷语,她便越是不务正业。做下一堆丧尽天良的事,她只为了抹黑李家,为父亲鸣不屈。
  锦官城赏花大会如期而来,今年因为李家长女娶了太守的小儿子,故此太守请了李家所有小姐来一同赏花。以往,李松根本不会受此邀请,故此今日对她弥足珍贵。
  与往常一样,她一只脚步入正门,四周的世家小姐便都躲得极远。自得其乐哼着小曲,她穿过花丛,伴着花香享受这难得的醉人之景。
  柔和的阳光打在她身上,除去了她的一身酒气,倒是更让她神采奕奕。
  驻足于百花间,李松侧眸西望,见着一位身材高挑面庞如玉的公子,正执伞隔着花丛,远远望着自己。
  对视了片刻,李松回过神来,并没有理会他,转身便向一旁行去。
  “哟,这不是卫少爷吗?家母正等候着要见你呢!”太守的女儿忽然高呼了一声,惹得花丛中诸花的花枝一颤。
  闻声猛地转身看去,李松却发现卫殷华依旧在望着自己。
  太守的女儿穿过花丛来到他身侧,厌恶地瞥了一眼李松,便带着笑容道:“那人是锦官城里臭名昭着的二世祖,混小姐,公子当心受她轻薄。”
  “多谢小姐提醒,只是殷华还想多瞧瞧这好景,若是春日过了,恐就难得了。有劳小姐转告太守大人,殷华稍等片刻便当面谢罪。”卫殷华将目光转向身侧的女子,微微躬身当做赔罪。
  “公子哪里话,行,那么午膳时再与公子相会。失陪。”太守家的小姐也回了礼,但又远远白了李松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望着那女子渐行渐远的身影,李松心里满是自嘲之意。
  待那女子离去,李松便也拖着沉重的身子向一旁行去。身侧的花香,再也无法挽留她留在这样尴尬的境地。
  “李小姐,我一直都留着你。”忽然间,男子的声音穿透花丛而传来。
  转过身去,见卫殷华掏出一个牛皮面具,抵在心口,李松苦涩地摇头道:“不要闹了,你已然长大成人,自己应该知道分寸。小家伙……啊不,卫公子,我配不上你。回府时,便丢了那面具罢。”
  “那好,你把玉佩还给我!”卫殷华向她逼近,穿过花丛,不断靠近她。
  摇摇头,李松道:“玉佩不在我身上,在府里。”
  “那你派人回府取给我!”
  “我锁起来了。”
  “那你把钥匙给下人。”
  “我锁起来之后又藏起来了。”
  “那我陪你回府去取,你亲自找到玉佩,开锁。”
  “你……”
  “你想要私吞我的财物吗?”
  “不是,我不缺那个钱。”
  “那你把玉佩还给我!”
  “我……我……”
  面对着已然站在自己身侧的他,李松只觉得一时哽咽,竟然连半个字都极难挤出口了。为什么会如此?
  不就是一块寻常的玉佩,自己为何要如此执着?
  “明日我命人给你打两幅玉佩送过去,可好……”说话时极没底气,李松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分,尤其在一个男子面前,“因为……我始终放不下你那块……”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44章 锦官花影(2)

  “因为……我始终放不下你那块……”
  “因为……我始终放不下你那块……”
  “因为……我始终放不下你那块……”
  ……
  她的一句话,重复在他的耳畔回响,回响,无法散尽。傻傻地站在花丛里,与她对望,卫殷华的指尖紧紧扣着牛皮面具,眼眶却是湿润无比。
  那日赏花大会结束后,回到卫府,卫殷华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他迫不及待第想要重新见李松一次,他想要亲耳听到她对自己表达心意。他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揣测。
  可是想起家里人有意要撮合自己和太守家的小姐,想起家里人那般鄙夷李松的名声,卫殷华心底只留下了无尽的苦楚。
  究竟自己如此痴心与一个登徒女,是对是错?
  也许她只是用花言巧语在蒙骗自己,等到自己被她玩腻了,便会被她狠心抛弃。自己贵为卫侯之孙,自己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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