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厝グ伞!
馨儿止不住的泪水终于如断珠般流下来,挪不动的脚步驻足在那里,痴痴地看着百步开外自己的父亲,昭早已看出她的愁绪堆积在稚嫩的脸庞,于是他翻身下马,快步走过来,一把抱起馨儿来,浩鹰自是退后几步,欲言却不知该说什么,朦胧的望着他们。昭的步伐稳健急速,很快就消失在阵前。
昭将馨儿抱回营帐,此时也无暇再停留在这里,只是静静地离开营帐。回到两军阵前,毕竟那才是他的心头大事,他不能让魏军陷入困境,一定要设法牵制住诸葛亮才好。
“我主仁慈,坐镇中原,容蜀、吴两国并存,你等不省心改过,何故数次骚扰我国边境,你乃是一南阳村夫,不识天数,妄想仅凭一人之力逆转乾坤,岂不是自不量力,”懿镇定自若的朝父亲说道。
“你敢与我斗阵法吗,若吾等溃败,自会早早撤退,仲达,敢一试吗?”诸葛亮一抹伤感之色,重现坚定神情,看来两军厮杀已经再所难免。
懿顿时答应,看到诸葛亮摇扇变换着布阵,懿虽识得八卦阵,但却不敢轻易迎敌,擅自入阵,但听得诸葛亮挑衅甚辱,遂教与戴陵、张虎等将士破阵之法,他们领命便从生门打入,但他们进阵后那里分的东西南北,自是首尾不得相顾,愁云漠漠,惨雾蒙蒙,皆被蜀军俘获。
诸葛亮心中对懿恨意难消,遂想羞辱他一番,将降将衣服全部脱光,以墨涂面,步行出阵。懿看到顿时大怒,拔剑就要引兵冲杀。
“父亲,休怒,此乃孔明诡计,切莫急躁,恐遭埋伏。”昭肃然阻拦道。
“如此羞辱,我心难忍,我儿休要再劝,你与师率两路兵马撤回南岸,若有激变,你等速来解围。”懿吩咐后就率军上前厮杀。昭与师自是领兵速速撤回。
怎奈诸葛亮早做有埋伏,姜维自领一彪军悄然杀出,懿大惊失色,见势态不利,急忙掉头退军,懿手下众将死命护主,奋力冲出包围,昭得来报即带兵来救,蜀军遂尽数退回。懿退回渭滨南岸下寨,不敢再轻言出兵。
馨儿在营中听闻昭他们大败而归,心里却踏实许多,毕竟这样表明她的父亲无事。但转念一想,自己太过自私了,昭肯定心里不好受,自己本应该安慰他才是,可现在却说不出口,因为她的心里很矛盾纠结,想中立,却左右放心不下。
“小姐,我摘了些新鲜果子,你尝尝看?”浩鹰与嵇康相继走了进来。
“我没胃口,你们自己吃好了。”馨儿呆呆的望着帐外走来走去的将士,心里不知不觉的一阵酸楚。
“这些果子是在后山上采来的,为了摘它们,浩鹰的手都划伤了,你难道还不领情吗?”嵇康的神色很是带有嘲弄的味道。
“真的吗,我看看?”馨儿靠近浩鹰想看看他到底伤的严重不严重,但浩鹰却慌张的后退几步,只是作揖。
“小姐,不碍事的,这果子很甜的,小姐还是先尝尝好了。”浩鹰把右手背过去,刻意不让馨儿瞧见,而且还有些躲着她,她心下顿时明白了,这就是主仆之分,自己是主,他是仆,礼数不可擅自逾越,只是自己从来不去计较罢了。但是浩鹰却时刻谨记,深怕越雷池一步。
“有些甜,又有些酸,很好吃。”馨儿尝了一口,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笑颜,毕竟总是板着脸也无济于事。
“小姐喜欢就好,浩鹰以后再去摘一些就是了。”浩鹰望着馨儿甜美的笑容,心里感到很满足,只要可以让她变得开心,他总是会试图去做任何事。馨儿自拿了些果子,独自离开军帐,四处走走瞧瞧。
昭在懿的大帐商量着,子冉也坐在席间,双眉紧蹙,看来情形不是很乐观。
“父亲,这样坚守不出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另谋他策吧,”昭有些着急道。
“等他们粮草用尽,自会撤军,我们只要近观其变就好。”懿淡然自若。
“都督,不如来个离间之计如何?”子冉拱手施礼,脸色有些诡异。
“此话怎讲?”昭定睛问道。
这才是“一波刚平一浪又起,人算天算尽显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节
“我听闻苟安因好酒延误解送军粮多日,孔明将他杖责八十,想他心中必有私怨,不如遣他回蜀国成都散播流言,说孔明自倚大功,早晚欲称为帝,这样刘禅小儿岂不心生猜忌,到那时召回孔明,我们也省去费力坚守,不知都督意下如何?”子冉句句戳中懿之心肺。随后昭便派遣云翔去成都走一遭。
却说云翔赶去成都设法见到那刘禅身边最得宠的宦官,虚礼客套一番,将城内的流言蜚语又添枝加叶,说与他听,果不其然,那宦官真的告知刘禅,并谄媚进言召回孔明,刘禅果真下诏召回孔明回成都。
此时诸葛亮接到圣旨,早已猜到其中必有人谗言蛊惑后主,虽心里不愿,但还是撤兵回汉中,自己又径直回成都了。懿等人自然大喜,遂收兵回洛阳。一路上,馨儿几番与昭同乘一马,。浩鹰看在眼里,莫不支声。嵇康早已自行离开,与他们并不同路。
曹睿知道蜀兵尽退,顿时龙颜大悦,连摆筵席数日,以犒劳三军将领。
馨儿回到司马府内,最高兴的莫属叶儿了,她是盼星星盼月亮,每日期盼小姐早些回来,等看到小姐了,又吧嗒吧嗒落下泪珠,满腹委屈的说了一通。
这日,馨儿得空出府,顿觉舒畅许多,待她走过洛阳闹市中心时,偏巧遇到了嵇康,心下很是不快,看来又要听到这人的冷嘲热讽了。
“馨儿,我们真是好有缘呢,走到哪都能碰上,”嵇康柔美的眼眸凝视着她,她撇过脸去,自是不理,只顾着往前走。
“红萼馆,这里是卖什么的?”她一眼瞧到前面拐角处的清雅的匾牌横挂着,碧水色泽的牌面镶嵌着梅花积雪的图案,素淡典雅,给人一种赏心悦目之感。
“小姐,这里是卖古玩配饰的,所以看起来古香味甚浓。”浩鹰在一旁解释到。而嵇康已经拂袖进到馆内,馨儿踱着小步也跟进去,浩鹰尾随她之后。
屋里真是琳琅满目,摆的满满一屋子,但却不失整齐有序,清一色的古玩器皿摆放在左侧,右边则挂着许多玉佩宝石吊坠,色泽亮丽,中间则一排排摆着各种西域刀具,还附着貂裘手袋,与中原截然不同的风格倒让馨儿好生好奇。
“这个好看,馨儿你觉得呢?”嵇康转过身来问她。她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玉坠,溯红斑点,圆润的半月形,靛青色流苏不时飘动着,很是精巧,她拿在手中,映衬着射进来的眼光,格外的精美异常。
“挺好的,”馨儿慢吞吞的回道,然后不舍的递给嵇康,毕竟是他发现的。
“我买下来送给你如何?”嵇康诡秘的一笑,脸上泛起红润之态。
“当真送给我?”馨儿感觉得到他肯定目的不纯,又有什么企图,不安的望向他。
“老板,这玉坠我要了,多少钱?”嵇康很快朝那店家走去。
“慢着,这玉坠我先前就付过定金了,今日我是来取的。”一女子悄然走进来,厉声说道,其身后还跟着一丫鬟。馨儿瞧了她一眼,原来就是长乐亭主,先前和嵇康路过衣坊碰到的,后来在祁山军营又见过几面,但都只是擦肩之面,并无交谈过什么。
“对不起,这位小姐说的极是,她先前已经付过银子了,只是因为没有带够银两,所以才付定金给她预留着,不巧公子也看中了,真是抱歉,不如再看看其他佩饰?我们这里玉佩还有很多呢?”那店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堆积的笑容那么僵硬,看着面前的嵇康与长乐亭主,他们好像都不愿退步似的,真是不知如何才好。
“老板,我出她的双倍价钱,这东西我要定了。”嵇康冰冷的抛出一句。
“这个----”店家斜眼瞥向长乐亭主,看她脸色铁青,不敢答话。
“哼,敢跟我曹苏菱抢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有几个脑袋够砍得?”苏菱轻蔑的注视着馨儿,馨儿不禁打了个寒战,又不是自己要买,何故这般轻蔑。
“长乐亭主还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呢,我还以为你叔父过世后,你会收敛一些,没想到更霸道了,”嵇康一阵冷笑,把玉坠放在桌案上。
只见苏菱婀娜妩媚的脸庞再也挂不住了,虽然她外具花柳之姿,但却内秉风雷之性,爱自己尊若菩萨,待他人秽如粪土,况且此刻嵇康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难堪出丑。
“喂,你好大的胆子,不怕我告到皇上那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苏菱气势凌人的怒道。
“尽管去告,我嵇康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我一没有恃强凌弱,二没有出口伤人,我方才讲的都是事实,难道不是吗?”嵇康抿嘴笑道,看着苏菱那近乎扭曲的双颊,错节的眼神,忍不住嗤笑。馨儿却感到有些忐忑,毕竟她是皇亲贵族,招惹了她,她日后岂会罢休。
“我们不要了,还是长乐亭主买下吧,我们走吧。”馨儿低声朝嵇康说道。
“我曹苏菱也不喜欢仗势欺人,不就是个玉坠,赏给你们便是了,”苏菱转身望过来,眼角依旧流露出鄙夷之色。
“那多谢了,”嵇康拿起玉坠,自得之余凝望着馨儿一脸沉重之情,顿时褪去笑颜。
“慢着,你叫嵇康对吗?”苏菱叫住嵇康问道。
“正是鄙人,长乐亭主还有何赐教?”嵇康剑眉蹙起,转过身来问道。
“听说嵇康精琴艺,善草书,改日我派人请你来我府上弹奏一曲如何?”苏菱讪讪地问道。
“多谢亭主抬爱,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村野匹夫怎敢随意出入贵府,闲时拨弄几下琴弦,还算不上悦耳,望亭主海涵。”言毕径直离开,馨儿也快步走开了。苏菱霎时咬紧牙关,怒发冲天,狠狠将手中茶碗掷到地上。
“好你个嵇康,本亭主饶不了你,你给我等着瞧。”苏菱凶狠的眼光中含着怨艾。
“主子,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不来就不来,还请不动他了,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仗着有几分才学,敢不把我们主子放在眼里,我看他也许徒有虚名罢了。”一旁的丫鬟劝道,俨然不屑的样子。
“喜鹊,我请不动,难道还捆不动吗?”苏菱挑起柳眉,怒言道。喜鹊那丫鬟顿时心领神会,奸邪的一抹浅笑,主仆二人还真是相像,什么样的人调教出什么样的丫头来,这句话果然没有错啊。
快到司马府了,嵇康送给馨儿玉坠后,便拂袖离去,馨儿目送他远去,顿时觉得他的背影也很迷人,驻步望了片刻。
“小姐,我们回去吧。”浩鹰对馨儿说道。她点点头,遂走进司马府门,径直回到她的房内,叶儿已经在摆放饭菜了,各色美味佳肴,应有尽有,好不丰盛。
“叶儿,今儿怎么摆这么多菜,有什么喜事吗?”馨儿趴在桌案上闻了闻,真香啊。
“今天是七月二十七,正是你的生辰,小姐整天都在想什么,连日子都弄不清楚,还多亏了昭公子吩咐厨房精心准备小姐的晚膳。”叶儿喋喋不休的一番埋怨。正当这时,昭浅浅笑着迎面走进来。只见他从衣袖中取出一枣红色锦盒,放在馨儿面前,两汪明眸凝视着她,她放下手中碗筷,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竟是一支牡丹金簪,几片繁簇的金薄片环绕在簮头,其间镶嵌着白果大小的晶莹的浑圆珍珠,清晰的花纹脉络雕刻在簮柄上,很是别致精巧。
“喜欢吗,我帮你插上,”说着昭弯腰轻轻将金簪插在她的青丝发间。
“我很喜欢,你每年一到我生辰这一天就会送我东西,前年送我的翡翠项链,去年的玛瑙珠坠,我都放在一个盒子里,都还没有怎么带过呢,偏巧今儿个你又送了簪子,看来我的那个盒子太小了,要换个大一点的,不然会放不下的。”馨儿故作不满的撒娇状。
“好了,那次在祁山的时候,我看见你头上戴着一支珠钗,挺小巧的,所以今儿我才想起来送你金簪子的,果然戴上去好看,”昭不经意的几句话,却触动了她的心弦,那是姜维在离别前送她的珠钗,没想到昭却清楚地记得,馨儿眼巴巴的望着眼前在这个男人,忍不住抱住他,附耳柔声说道,“谢谢你,昭哥哥。”
秋夜沉沉,长空澄碧,冷月似水,浮云如纱,一位形孤影单的清雅的女子,依旧坐在石阶之上,轻扑小扇,拍打着空中舞动的点点萤火虫,漠然的寂寥充满了这个安静的院子。
此女正是司马师之妻,年幼的她就与师成亲至今,素来少语,仿佛是个透明人般总被其他人忽视着,其中也包括她的夫君,成亲几年来,师不冷不热的态度,她早已司空见惯,也许磨砺的已经没有了生气,平淡的度过每个日日夜夜,此时望着天河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