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生不依不饶道:“她还是老样子么,还和她大姐长得一模一样?”
乌祁不大爱听他这么说,白一眼傅兰生。
傅兰生哆嗦了下,往张浦身边靠了靠,继续道:“你二表妹可好?”
“那是你该打听的么?”乌祁不等张浦回答,先截了话。
“傅二爷,侯爷让我问您您什么时候能把人叫去?”小厮传话道。
傅兰生笑:“没看我正劝呢,你去跟后也说,乌大将军脾气倔,不好劝,再等等。”说罢,傅兰生就摆手打发了小厮。
张浦惊讶的伸手指着傅兰生:“你小子,还真会把责任往乌祁身上赖。”
傅兰生无辜道:“不这么赖叫我怎么办?瞧我什么身份,哪能斗得过那位主儿。能跟他对的,唯有咱们乌大将军了。你们做兄弟的,当然得为我两肋插刀保护我了。”
“真不要脸!”乌祁睃一眼胖头胖恼的傅兰生,冷笑道。
傅兰生也不恼,拉着张浦磨道:“咱们几个好久没聚一聚了,改日去苏府找你如何?”
“可别了,最近苏府的事儿够多了。”张浦拒绝道。
傅兰生露出万分失望的神情,唉声叹气起来。
乌祁怎么瞧他都不顺眼,冷笑道:“一大老爷们,别整日摆出一副思春的模样!”
“侯爷来了!”声音刚落,武陵侯大步流星的迈进来,怒气冲冲的对乌祁拍桌道,“为什么不过去!”
傅兰生紧张的看着乌祁,生怕他把自己给卖了。
乌祁笑了笑,扬眉挑衅的问武陵侯:“怎么,不和你心意了?难道你也想把我这任天顺府尹也给踹残废了?”
武陵侯白一眼乌祁,这厮话怎么总是那么多!武陵侯想起上次他因打了府尹而受罚吃的亏,瘪嘴,气呼呼的坐下来。
傅兰生笑着继续磨张浦:“人齐了,快说说你那二表妹吧。”
武陵侯听着这话,也不气了,好奇的睁大眼看着张浦。
张浦瞧出这俩人的目的了,不爽道:“你俩什么意思?”
“本来我俩还指望从乌兄那里打听点消息,原来你也在,就更不费劲儿了。你如今住在苏府,传闻里的什么事儿还不清清楚楚的。”武陵侯被傅兰生先前说起的八卦勾起了兴趣,乐呵道。
张浦阴下脸,二话不说抬腿走了。乌祁也不大高兴,眯着眼,目光冷冰冰的扫过武陵侯和傅兰生俩人,仰头不屑一顾的也走了。
“诶,这算怎么回事儿啊!”武陵侯暴躁吼道。
傅兰生笑眯眯道:“有趣了,侯爷,我看这个后回来的苏二姑娘必然是个有趣的人。”
……
苏侯府。
小丫鬟气喘嘘嘘的跑来叫甄婆子拿银子。
“怎么回事儿?”
“府外来了个化缘的和尚。老太君慈善,说咱们要与佛常结缘,但凡有来化缘的,不论真假,照给不误。”小丫鬟道。
甄婆子点头:“既是老太太的话,自要遵守。”甄婆子转即去回了太太,拿了几十两银钱出来。她抬首交给小丫鬟,半路犹豫的停手了。
“老太太一心向善,可不止外头那些癞皮狗是怎么想法子讨咱们世家的便宜。与佛结缘没错,咱不能结错了。若是那厮不是什么真和尚,骗钱来去干坏事,倒不如咱们自己把这些钱分了喝茶去。”
小丫鬟眼前一亮,眼馋的看那一袋子的银子,万分赞同的点头。
甄婆子拉住小丫鬟的手,乐呵的去见那个和尚。其结果倒令二人失望了,还真是个和尚。
那和尚法号了空,云游至此没了银子,听说苏侯府乐善好施,特来化缘的。
甄婆子干笑着将钱送给了了空和尚,那和尚自是千恩万谢。甄婆子留他吃了被茶,目送他离开。眼见那和尚身影要消失,甄婆子突然叫住他。
了空奇怪的回头看甄婆子。
“师傅,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那寺庙与峨眉山可不远呢。你与峨眉的师太们可有相识的?”
了空和尚笑道:“贫僧不才,峨眉所有论得上辈分的师太们贫僧都略有所知。”
“那有哪些师太收俗家弟子的?”
“只有三清师太收俗家弟子。”
有关二姑娘去峨眉的事儿,甄婆子知之甚少。这十年来,府中也极少有人提及她。甄婆子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打算再问的细致些。“十年前,也只是她收么?”
“三清师太如今五十又五,十年前她也确实在收俗家弟子。那会儿掌门师太也收,有三名,如今都剃发做尼姑了。”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她有个姓苏的俗家女弟子,年纪十六?”甄婆子追问。
了空和尚仔细想了想,皱眉道:“师太如今共收了八位俗家弟子,不见外人。姓什么我倒不知道,不过似乎没有年岁十六的,只都是七八岁上下的丫头。养在那里的女孩子,多半是家里难养或是躲什么难去的,但凡满十五的基本都被家人接走了,有的十二三就走,实在是家里没牢靠的,到岁数的也都剃发为妮了。”
甄婆子闻言眼前一亮,心里头比捡了金条还开心。她竟然发现二姑娘这么巨大的秘密!若二姑娘这十年不在峨眉,能去哪儿?八成真成了野姑娘,贞洁能不能保住都两说。她若是领着这和尚去见太太,到时候在当场戳穿二姑娘,看看还怎么嚣张。
“大师,你这话可作准了?”
了空和尚点点头。
甄婆子灿烂笑道:“大师且留步,倒不如随我去见一见我家大太太,大太太乐善好施,若知道大师是这般得道慧智之人,再添几倍的香火钱可都是小事儿。”
了空和尚听说还能得到更多钱,自是高兴,笑得满脸堆褶,开心的跟着甄婆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没人看啊,这期上榜涨得好少~我努力修修改该,也不行,吐气,这样下去鱼怕没力气写了
☆、第十四页 大爷苏牧被算计
近来,苏燕容明显感觉身边人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苏洛灵从落水之后,大病一场,竟变得乖巧许多。甚至在还未病愈之时,苏洛灵便熬夜为她的二姐苏燕容写了一封陈情书。信中,苏洛灵强烈的表达了她近日来对苏燕容的歉意,诚心诚意的忏悔和道歉。言辞恳切,感情真挚。连苏燕容看此信时,都禁不住鼻子发酸,潸然泪下。
改变的不仅仅是苏洛灵,还有如今的继室太太汪氏。汪氏一改先前对苏燕容的偏见,卖力的讨好起来,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紧着苏燕容去挑,万事儿都由着苏燕容去做。甭管苏燕容干什么荒唐事儿,大太太都是保持着乐得合不拢嘴的状态,可劲儿的宠溺她。
这下事情可不妙了。
苏燕容把黄莲塞进嘴里,若无其事地咂着。醉蝶光看得都觉着自己嘴里发苦,硬逼着自己把目光瞥到别处去。
苏燕容又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姑娘,您这是何苦呢,多苦啊。”醉蝶难受的道。
“嗯,热燥,火大,黄莲治。”苏燕容慢悠悠的回答。
醉蝶更难受了,五官揪扯一起,看着自家主子。“大太太对您好,这不是好事儿么,难道要像以前那样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惹人烦好?”
“反正比这么的好。你不懂!”苏燕容又咂了一口黄莲,接着道,“以前矛盾都摆在明面上,所以她再怎么说我坏话,再怎么逼真,别人听了也会心存犹疑。如今呢,她这么慈善了,我要不顺应,就是不懂事不孝顺。我要顺应了,正和她意,人前我俩就成了关系好的‘母女’了。”
苏燕容见醉蝶还是不懂,又道:“举个例子,比如寻梅的仇人说她坏,你会信么?”
醉蝶摇摇头:“如果大家都知道那人是寻梅仇家,大家也只会当成她因为憎恨寻梅的缘故,说坏话故意抹黑她。”
“可若是寻梅亲近的身边人,比如林保禄家的说寻梅坏话呢?”
醉蝶噎住,愣了愣,点头。“那肯定会信!林保禄家的是寻梅的姨妈,她俩关系素来好,如果是——原来如此。”
“明白了?”苏燕容问。
醉蝶恍然大悟,重重的点头。“明白了,现在大太太想和姑娘拉好关系,然后再坏姑娘,就没人不信她的话了!”
“差不多这意思。”苏燕皱眉放下手里的黄莲,喝口茶,抬眼看醉蝶:“我叫你暗中查当年伺候先太太的人,查的怎么样了?”
醉蝶摇头:“姑娘,一个都没留下。打从太太去了之后,丫鬟都被赎身或者远远地配人了,婆子什么的都被巧妙地揪了错发配出去。时隔三年了,不好找。”
“嗯。”苏燕容笑了笑,不再发表任何言语。
“二姐姐在么?”苏洛灵甜腻的声音适时地飘荡在空中。
苏燕容抬起头,便见苏洛灵身着茜素青提花柿蒂纹百褶裙,逶迤拖地。伴随着她的亦步亦趋,云鬓里簪着的珍珠步摇垂坠摇摇晃晃的。苏洛灵一笑,杏仁脸上肉就会微微嘟起来,美艳中带着几分可爱。
苏燕容笑看着她,心里暗暗感慨:真是个美丽的人儿!只可惜心眼坏了点。
“二姐姐,我闲来无事做了一味儿点心,名叫鞭蓉糕,可好吃了。我特意拿来给你尝尝看?”
苏燕容迟疑的看向她。
苏洛灵委屈的眨眼,闪着泪花儿楚楚可怜的看着她。“怎么,姐姐还在记恨我先前对你言语冒失的事儿么,我真的错了,不该对二姐姐那样的。二姐姐在峨眉山住了十年,那样清苦的地方,真不知道二姐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竟然还任性的为难姐姐,我真不懂事!”说罢,苏洛灵拾起帕子抹起眼角的泪来。
苏燕容凑近瞧她,还真是哭了,眼泪货真价实,真的流出来了。
苏燕容笑着眯起眼睛,边用帕子给苏洛灵拭泪,边在心里警告自己切勿小瞧了这对母女。可不简单。这对母女先前还跟她玩硬碰硬的把戏,这会子吃大亏了,就开始及时更换应变招数了。
苏洛灵破涕为笑,用苏燕容的帕子拭干泪,将装糕点的盘子推到苏燕容跟前。“二姐姐,你尝一尝吧。”
苏燕容拿起一块,整个塞进嘴里,声音模糊道:“嗯,好吃!”
苏洛灵笑得更甜了,眼底却难以抑制对苏燕容粗俗吃法的比试,口上却笑眯眯的劝苏燕容慢点吃。还亲自接过丫鬟端来的热茶,为其吹凉了,才送到苏燕容的嘴边。
苏燕容受宠若惊的喝下茶。
苏洛灵欢喜的捧下苏燕容的帕子:“我把姐姐的帕子弄脏了,回头我叫人洗好了再给姐姐送来。”
“不用客气,反正也是给下人洗。”苏燕容道。
苏洛灵紧握着帕子,坚持要洗。苏燕容总不能伸手硬抢,笑着看她带走了。
醉蝶纳闷的看着自家主子:“三姑娘这是唱的哪出戏?”
“害人的戏!”
……
苏洛灵揪着帕子,笑着进了大太太汪氏的屋子。大太太汪氏忙打发走屋内的闲杂人等,接过苏洛灵递来的帕子。帕子的一角绣着荷花,三片叶,一朵盛开的莲花,针脚特别。
汪氏招来大丫鬟翠蓝问:“你针线好,可认得这针法?”
翠蓝仔细瞅瞅那荷叶的绣法:“这叶子瞅着像是包芯缎纹的绣法,可这边儿又像是豆针绣。但仔细瞧,又都不大一样。”
汪氏蹙眉,不耐烦道:“你到底懂不懂?”
翠蓝又仔细看,犹疑了一阵,咬唇认命地摇头。
汪氏瞪一眼没出息的翠蓝,扯下帕子丢在桌上。
“母亲,这可怎么办?”苏洛灵失望道。
汪氏眼珠子一转,笑着拉着苏洛灵的手道:“好孩子,别担心,娘还有别的办法。”汪氏转即吩咐翠蓝去把帕子洗了。
隔日,苏洛灵再来母亲屋内时,看见桌子中央用有一只四四方方精巧的匣子,着实漂亮。她以为是母亲给她的礼物,欢喜的伸手要打开。汪氏见状,高声喝止。
苏洛灵吓得缩了手,不解的看着汪氏。
汪氏转头示意翠烟,翠烟将洗干净的帕子递给苏洛灵。“今儿个天不错,我在园中竹林小亭给你们兄妹备了酒菜。你们三兄妹也该是时候聚一聚,摒除误会。既是兄妹之间说悄悄话,也不要带太多丫鬟过去了,一两个作陪伺候的就成。”
“母亲,您还要我在她跟前卖好?”苏洛灵激动地跺脚,有几分不高兴。
“傻孩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与你大姐这么斗下去,对谁都没都没好处。”
苏洛灵在汪氏苛责的眼神中领悟了几分,不大高兴地点点头。
汪氏随即拿起桌上的匣子。“这里头装了个玉佩,是给你大哥的。前些年咱们娘俩没少受他照顾。也是该谢恩的时候了。但有一点,你不能叫你大哥当着你面打开这盒子,你就跟他说要保持惊喜。”
苏洛灵不解,但还是决定听母亲的话,点点头。
一炷香后,三兄妹相继出现在竹林的凉亭中。苏云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