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到底喜欢哪一种吗?”
“你没买到我喜欢的。”
“干什么?”她及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阻止他冲出门外的身姿。
“去再选啊,你不喜欢用着就不舒服,我去别家超市看看。”
“不用了,可以将就的,其实,这种卫生棉都差不多的。”
樱诺真是败给他了,大晚上的,为了她垫哪种卫生棉的事让他这样折腾,她于心何忍,再说,他还要睡觉,明儿早上还要上班呢。
“来,老公给你垫上。”
樱诺冲着他翻了一记白眼,在他肩膀上轻敲了一记,挑了一包感觉舒服顺眼的卫生棉躲进了卫生间。
她刚在卫生间蹲了一会儿,男人低沉傻哑的声音就从外面飘来了。
“老婆,好了没?”
这男人腻人的功夫真不是一般。
被他这样喊着,宠着,她都感觉自己是他真老婆了。
事实上也已经是了,可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与他是没感情的,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也不是他。
在她看来,没感情作基础的婚姻,终有一天会散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明天,就是终有一天。
那天晚上,她垫上了卫生棉,他为她按磨了肚子,第一次,在她来例假时,她肚子没那么痛,心情没那么差,第一次,她觉得其实骜政那个男人也不是不好。
第一次,她睡在了骜政的臂弯里,感觉很窝心,一夜到天明。
睡得比平时没来例假时还要香百倍,骜政,这就是做你老婆的殊荣吗?
也许,谁也不会想到,外表冷冷冰冰的骜政会是如此体贴的一个居家好男人。
嘴角荡漾着幸福的甜蜜笑容,睁开眼,便看到了窗前跳跃的阳光,如一个又一个的音符,为她唱起了动听的歌曲。
不知为什么,今天心情格外地好,是因为出太阳的关系吗?
“樱诺,起床,梳洗,吃早餐了。”
骜政端着一盆粥进屋,手里还格外拿了两个小碟子,把早餐放到餐桌上,再出去豆浆,烧饼。
樱诺眼睛一亮,惊呼:“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烧饼?”
“我咋晓得你喜欢吃,不过是我自个儿爱吃罢了。”
他才不会说是为了她特别去买的呢。
“哎呀,原来你也喜欢吃它啊。”
她跳起了床,去卫生间洗濑,出来时,骜政已经为她盛了碗皮蛋瘦肉粥。
早餐虽简单,不奢侈,却最对她的胃口,皮蛋瘦肉粥,配上油条,烧饼,是她最喜欢的美食。
平时上街,她就算吃了饭,也要掏一些零钱去买烧饼吃。
咬了一口烧饼,嘴唇上浮一层黄色亮丽的光泽。
“你也吃啊!”
从盘子里扑了一个烧饼塞进他嘴里,他咬着,却不急咀嚼,抽了一红面纸替她擦去唇角的黄油。
“瞧你,真像一个孩子,吃得满嘴都是。”
“你还是一样。”
果真男人咬啊一口,满嘴油香味儿。
“好吃吗?”她喜孜孜地问他。
“太好吃了。”他几大口就把一个烧饭吃完了,再抓了第二个塞嘴里。
其实,这种食物他最不喜欢吃,从小就讨厌路边摊上的食物,总觉得不干净,可是,他老婆喜欢吃,就算再难吃,他也要咽下去,今后,她喜欢什么,他就卖什么,她喜欢什么事,他就干什么事。
以老婆为天的男人应该都有好报的。
“樱诺,昨天,你爸爸又来找我了。”
他小心冀冀地说着,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表情,深怕她不高兴,果然,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狠狠地咬了一口烧饼。
“他找你做什么?”
“他知道错了,想让你原谅他,其实,当年,不能怨你父亲,都是你那奶奶,他的原配现在还被关在里面,还有你的姐姐,据说,脑子不是很灵光,由于上一代的关系,她一直没找到好人家,她现在在蛋糕店上班,你奶奶常年躺在病床上,你大妈又被关在里面,你爸说他也找不到正经的工作,有时候逼急了,还会去工地上干苦力。”
“你想告诉我什么?”
樱诺的声音很冷,她对这家人没有感情,要不是当年父亲那样狠心,母亲也不会受这么多的罪,包括她自己,也许长在深闺,长在有父有母,有笑声的家庭里。
“她们的日子过得很清贫,樱诺,我想借一笔钱给他们,让他们开一个小店,你爸已经去考察市场了,看看做什么合适。”
“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
这男人原来昨天晚上所做的一切,对她所有的好都是有预谋的。
“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樱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得多看看以后的日子,爸他知道错了,我们就原谅他吧。”
爸都叫上了,这男人完全没有顾念她的意思。
她很想说,我的事不用你管,很想说,要认你自己去认,与我没有关系。
可是,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见她径自咬着早餐,他徐声轻问:“不高兴了。”
“没呢,你帮助我家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以后,做这种事之前,最好先问我一声儿。”
这女人,他不是为她好嘛!一家人总不能老死不想往来吧!他的女人是一个缺爱的姑娘,他不能让她一辈子这样没父没母下去,即然找到了亲生父亲,亲生父亲又知错愿改,那就原谅他吧!毕竟,知错能改,善莫大嫣!
真是一头白头狼,其实,骜政帮忙解开父女俩的心结,也是有原因的,他希望以后,薛薄俊可以帮衬着他,至少,在她知道整个真相后,还能这样安安静静,幸幸福福,和和美美与樱诺生活下去。
樱诺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见薛薄俊一面,想把事情当面讲清楚,她按骜政给的那个地址找去,没看到薛薄俊,到是看到了蛋糕店里的传说中的姐姐——薛蔓贞!
“薛蔓贞,有人找。”
“嗯,来了。”一记脆生生,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抹漂亮的人影就从内堂奔了出来。
头上顶着一块粉色的头巾,浅红色衣裙,腰上戴了一条同色系围裙,仿佛就是十九世纪某知名小说里的写的荼花女。
仔细端详她的五官,长得眉清目秀,俏丽逼人,樱诺嘴,柳叶眉,身材也很匀称,不说倾国倾城,一张素颜楚楚动人,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能说话,如一池碧波寒潭。
“小姐,要买蛋糕吗?”
“我不是来买蛋糕的,我们能谈谈吗?”
“嗯,好。”薛曼贞属于那种十分乖巧的女孩,看起来柔柔顺顺的,没半点儿心计城俯。
她们进入了隔壁一间咖啡馆。
“我是谷樱诺,我应该叫你一声姐吧!”
咖啡刚端上来,一口未喝,她就出声儿了。
“噢。”薛曼桢端着咖啡杯的手轻颤了一下。
眼神充满了警戒。
樱诺见了轻轻一笑,眼睛弯成了一轮新月。
“如果不是命运作弄人,我们应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噢,不,也不能这样子说,在薛家,有你,就不能有我,有你母亲,自是不可能有我母亲存在。”
“我妈妈不是故意的。”
薛曼贞倔强的小脸拧成一团,明明她的年纪比自己大,为何感觉她看起来好小,脸小得不如男人一个巴掌,纤腰也不盈一握,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什么气质,而是一种叫楚楚可怜的东西。
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从骨子里延升出一种心疼。
她很美,却又有些给人林黛玉似的病态感,沧桑感,她就是一个纯洁女神的化身。
她一脸防血的表情,似乎在为自己的母亲争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我妈就是故意的?”
樱诺死死地盯着她,而她却抿紧嘴不再说话。
“我妈跟他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已婚的身份,包括你的存在,我妈一无所知,如果我妈知道了,她绝对不会与他在一起。”
当然,就不会有她谷樱诺的存在了。
“薛曼桢,我知道,这么些年,你妈呆在监狱里,你一直都憎恨着我们,即然如此,你们又何必执意跑来跟我相认。”
她们的恩怨如此深,还不如老死不相往来。
“我没想找你,是爸的意思,他说奶奶需要手术钱,所以,他才去找你,找骜政的。”
薛薄俊不止找了她,还去找了骜政。
“奶奶做了手术后出了院,现在能坐在庭院里晒太阳了,她说很感激你与骜政,要不是你们,她可能就见不到这个美好的世界了,再说,奶奶也很想你,她说,不管你母亲以前怎么样,你毕竟是薛家的孩子,所以……”
见樱诺的脸孔一寸寸凝结,薛曼桢根本不敢再说下去。
“我不是薛家的孩子,我姓谷,给我听好了,我与你们薛家这辈子八竿子打不着。”
她谷樱诺多可悲,谷家也没有她容身之处,谷家是谷芬芳母女的天下,而薛家,她也不可能再回去,没给过她丁点儿温暖,没给过她一丝抚育的薛家,与陌生人都不如。
“不管你怎么说,你身体流淌着薛家的血,那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不要以为我们是想高攀你,你即然不认我们,我们也不会认你,要不是因为你妈,我妈也不可能坐了这么多年牢。”
“照你这么说来,我妈就活该被你妈毁容,活该一次又一次被你妈带人去打,你妈做出那种事,法官判她终身监禁都是她的命。”
樱诺话锋凌厉,像一把把刀子剜着小女人的心,薛曼桢一下子眼眶就红了。
她甚至哭了起来。
“要不是你妈勾引我爸,我们也不会过这种穷困潦倒的日子,我奶奶也不可能生那么重的病,我妈更不会去坐牢,这一切都是你妈害的。”
这么多年来,每次去监狱探望母亲,母亲都会在她耳边咆哮,骂她不中用,骂她没本事,没办法把她捞出去,没办法去征治坏人,让那个勾引她爸爸,破坏她们一家幸福的女人逍遥法外,而她们一家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从小就是一个话不多的女孩子,乖巧听话,奶奶让她往西,她绝不敢往东。
她只是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的照顾,母亲杀人时,她才刚满过一岁,还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恩怨都是后来去监狱探监时听母亲断断续续讲的。
母亲被关十年了,这十年来,母亲时时刻刻都惦记着那个逍遥法外的女人,她叫谷雪雁。
她没见过谷雪雁,不过,母亲的情绪或多或少还是带动了她一些,她尽量让自己活得开心,幸福。
可是,今日,谷雪雁的女儿谷樱诺找了来,她看到谷樱诺就想到了害她母亲入狱的女人。
心里就莫名地蔓延着一股强烈的恨意来。
仿若她这些年所过的贫苦日子终于找到了人来了发泄,所以,她才会语锋凌厉地说了这么多。
“要怪就怪你爸花心烂肠,要怪就怪你投胎成了薛薄俊的女儿,这一切真正的罪亏祸首是你父亲,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她们的悲剧全是薛薄俊造成,所以,他休想得到幸福。
凭什么她要原谅他,凌云宵毁容,对生活失去信心,不愿意回老家照顾,一头砸进了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男人情感世界中,这辈子,恐怕都走不出来。
“没有你妈,我爸也不会那样,我妈说,以前他也玩女人,可是,从来没正大光明过,你妈出现后,爸他就玩疯了,整天与你妈呆在一起,甚至忘记了他还有家,有他老妈,还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苦苦支撑濒临倒闭的企业,我妈一个女人撑得有多辛苦,我爸却什么也不管,甚至用我妈赚回来的血汗钱,去为你妈买珍珠,买高级的手饰,讨你妈欢心。”
薛曼桢越说越激动,在她上气不气说了那么多后,樱诺沉默了。
是呵!她曾对郁梵伤心绝望过,当初,她就是有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薛曼侦的母亲,带了一帮人凶神恶煞闯入‘蔓陀罗夜总会’,打了她的母亲谷雪雁,甚至不惜毁了她的容貌,想必,她也是恨极了,才会痛入死手,一个风雨飘摇的家,女人完全失去了信心,可以说是彻底对一个男人绝望了。
一个企业本该由男人来支撑,然而,男人却整日埋首美人怀,江山岂不顾,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笑,听到美人笑的那一刻,他未曾听到家里旧人在哭,哭得掑心裂肺,悲痛欲绝,这种婚姻泥潭里挣扎里的女人活得不如一只蝼蚁。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立场,她该说薛曼柄的母亲,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有错吗?
如果说有错,就是她太执着,太在乎一个男人,一个家庭,如果她能看得开一些,放手成全她母亲与薛薄俊,说不定她早已浴火重生,脱胎换骨,又怎么会在牢里受这么多的苦?
可是,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