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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绞尽脑汁还是无计可施,我又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好好学功夫,如果我武功了得,那么便可以来去自如,不用受任何人的限制,也不用千方百计想各种法子混出去。
半月之后,我心灰意懒,人也渐渐焦躁。
直到…………………
我本以为我再也不会踏进永安宫一步,但永安宫差来的人来碧悠亭请我的时候,我半点也没有犹豫。
阿默………………白离络派来那个寸步不离跟着我的青衣女子她叫阿默。阿默见到永安宫的人,本能的就抢身拦到我身前。
我笑着将她推到一边,阿默愣愣的看着我,却没有拦住我,大概白离络告诉了她要寸步不离跟着我不让我有机会出宫,没有告诉她能不能违背我。
巧巧一溜烟的就跑了,我笑想这丫头倒是学乖了。
我敢这样怡然自得的跟着永安宫的人来见玉妃,是因为我相信白离络不会再让我出任何事情。
太平殿离永安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算上巧巧这样跑回去一炷香的时间………………再预上白离络可能不在太平殿的种种情况,其实也没什么,他最好来得晚些……………………如果我再在宫里出什么事,他肯定就放我离开了。
我知道如果这次我真的又出什么事,他可能会很伤心会责怪自己,我觉得自己有些狠心,但我没有其他办法,如果他母亲实在不能容我,也正合了我的意。
玉妃对上次的事只字不提,笑得仍旧温和柔软,像是春日里拂上人面最纯净温和的第一缕春风,让人实在生不出任何戒备。
深广的大殿暖风生香,我和她相对而坐,面前是一叠叠精巧的点心。
她亲自拈起一块桂花糕给我,我没有拒绝。
我慢慢的嚼着,一口一口,一点一点,终于想起了十年前那熟悉的感觉,她的桂花糕和陈妈做的味道一点也不一样,我在梧桐苑吃了三年陈妈的桂花糕,可我在这里,才回忆起了当年慕容府上吃这糕点的感觉。
姜姐姐…………………应该喊春儿姐姐了,春儿姐姐说这是我最喜欢的点心,她知不知道有一天我竟吃出五味陈杂味道。
玉妃竟然和我聊起家常,其实她生得美又文静,和春儿姐姐很像,她温温柔柔和人说起话来,让人一点也不愿意去怀疑她正在做着伤害人的事。她和我聊皇上,聊丽贵妃,聊沐文玉,我默默的听着,一阵阵腹痛凶猛的袭来,我还是微笑着听着。
我想起那天春儿姐姐也是那样,一直笑着笑着,说着说着,明明中了毒,还是一直笑着。。。。。。
我想,那天,春儿姐姐腹痛如绞,将那些过往含笑像白离络娓娓叙来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心情呢,我极力的想,极力的想,可脑海也只有一团模糊。
绞痛一阵一阵袭来,我终于忍不住伸手按在肚子,沿着桌脚滑了下去。
我其实那样怕痛。
屋子里一下静极了,除了玉妃揭着杯盖拂着茶沫的声音,一点别的声音也没有。
我紧紧咬着唇,想着,等下我是不是就会吐出血来,那天春儿姐姐吐了那么多血,将她衣服都染红了。
想不到我就这样就要死了,我忽然后悔了,我还没有看到妩娘,还没有告诉她我想起过去的事了,虽然我一直都说我,妩娘,和琴心几个相依为命,但我一直只是随口那么说说,原来我是真的和她相依为命的,我和妩娘,我们那么大个家……………………我以前都不知道这个词原来是有这样深的含义,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人可能才会懂得,如今我懂得了,却再也见不到妩娘了,我本来还想抱着她痛哭一场的。
如果我今天没有来会怎样,其实我一直都太任性了。
我以为我快死了,可是一个怀抱抱住了我,我艰难的抬起头来,竟然是皇上。
他看着我的眸光那样混乱又迷离,我听到他喊了一声:阿锦。
一直漠然饮着茶的玉妃忽然轻轻笑了,我听着她的笑声,抬起头来看她,她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她笑得那样美,神情却冷得像月宫无情的仙子,她说:
皇上搂着我,他颤抖的手终于镇定下来,眼神也恢复漠然,却仍带着不可抑制的痛意,他压抑着声音对玉妃低低咆哮,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他喜欢的人,你是不是要害光了,你才开心。
我痛得难受,终于扯着皇上的袖子呜呜哭出来,他低下头来愧疚的看着我,轻轻的对我说道:“别怕,太医很快就来了,清儿…………………清儿他也快来了。”
厚重的楠木屏风忽然一下子被踢开,我转过头去,看到白离络愣愣的立在那里,他踢那一下,仿佛用尽了他所有力气,他像是费了好大力才重走到我身边,他抱起我,颤抖着抬起袖子来,我想我一定留了很多汗,他抬起的手在我额上一遍遍擦着,他嘴唇哆嗦得厉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将我抱起来,我紧紧抓着他袖子,他看到我紧紧按在肚腹上的手,就跪坐下来,紧紧的搂着我,终于哽咽出声:“瑟瑟,你忍一忍,太医就来了。”
我痛得不行,嗯嗯的叫唤起来“妩娘,妩娘。”
以前我不听话害了病,难受极了的时候也是这样哼哼的叫妩娘,妩娘就会把我搂起来,哼歌给我听,她哼的是外族的歌谣,我听不懂,但那首歌谣很有魔力,每次她哼给我听,我的头痛肚痛都会很快减轻下来,然后慢慢消失,慢慢睡着………………妩娘说她的家乡在京城,现在我知道了其实她的故乡在塞北,她原本是草原上一个部族高贵的公主,爹爹征战塞北,带回了她,我六岁那年,她来到了我们家,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爹爹正手把手的教我临帖,我跪坐在柔软的椅榻上,端端正正的跪直了身子,爹爹站在我身后,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的写了个端正的“亢”字,我提笔收尾的时候妩娘走了进来,我抬起头来看她,都说草原的女儿豪迈,没有我们中原女子的柔美,但我那时候觉得,大厅里的那个女子,她有细柔的眉眼,我想起书中描绘那些江南烟雨之地孕育出来被称作佳人的女子,大概也不会好看过她哪里去。
妩娘,妩娘,她说她是我的奶娘,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她是我的姨娘。
我可能有些狼狈,因为白离络不停的用他的袖子拭我的额头,擦我的嘴角,他的样子痛苦极了,眼睛红红的,我觉得他随时都可能落下泪来,但他只是紧紧的搂着我,紧紧握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他的手微微颤抖,他亲吻我额头,一声一声低低的唤我。
我痛到说不出话,只想闭上眼睛睡觉,喊着妩娘的声音也渐渐低下去,他放开我的手,来拍我的脸,我听到他轻轻诱哄:“瑟瑟,你睁开眼睛,乖,你再忍一忍,我们等会再睡。”
他一声声的唤我,到最后就没有了声音,我感觉到他渐渐将自己埋下来,靠在我颈边。
我像是听到他低低的哽咽声,像是抽气声那么轻,我迷糊的想,他是哭了吗,我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任性妄为了,我原先想,他赶不及来,正是我想要的,可如果我现在死掉了,他一定会伤心得要死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说出来了
“瑟瑟,瑟瑟”我听到耳边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白离络坐在我床头,他眼睛红红的,却温柔的看着我,关切的问我:你感觉好些了没有。
他那样关切的神色忽然间像一块千斤巨石直直朝我压了下来,我不知道为何忽然流下泪来,比之前腹中绞痛更甚千百倍的疼痛也一阵阵的袭来,我五脏六腑似乎都被人用力的扯着,疼得我窒息得难受,我无助又凄哀的嗯嗯叫唤起来“妩娘,妩娘。。。”
我看到他眸中闪过转瞬即逝的疼痛,却低下头来哄我:“瑟瑟,你不要怕,我去叫人把她请来,你哪里痛,你告诉我,我让太医来看你。”
他已经出声要叫人来,我伸出手臂抓住了他,他急切的看着我,我哭腔道:“我不要妩娘了。”
他眼睛里又闪过沉痛,俯下身来吻我额头,轻声道:“好,我不让人请她了,那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痛,你说出来。”
我不敢再喊妩娘,别过头默默流眼泪。
他紧张的俯身来抱我:“瑟瑟,你哪里痛,你说出来。”
我呜呜的哭出来:“我想回家,你让我回家。”
他抱着我沉默了一阵,挨着我哑声道:“好,你快些好起来,我们就回家。”
我流着泪抬起头看他,他却不看我,又轻轻将我按回被里,柔声道:“你再睡一会,我让太医再来看看。”
太医说我中的毒很重,已经伤到了胃,要完全养好,恐怕所需费时。
一句所需费时的意思,是我可能还会承受随时随地反反复复的腹痛。
这真是一种折磨,我开始失眠。
断断续续的疼痛折磨得我不能专心睡觉,仰德殿舒缓安神的安息香一炉炉的燃着,我仍然没办法入睡。
白离络发了两次脾气,太医吞吞吐吐的说出一个方法,那个方法我知道,以前清和镇有一户大户的夫人有心疾,她相公不忍她受苦,辗转求到明清师傅名下,明清师傅被磨了三天以后终于照着一签古方炼出百粒逐香丸,我当时陪在旁边看着他皱着眉头将百粒逐香丸递到那千恩万谢的相公手上,不知为何他一副造孽表情。后来我才知逐香丸虽有镇痛奇效,却也相当于一种□□,会像罂粟一样让人上瘾,而终致服用者身体大伤而无药可救。我当时还感叹世上竟有这样饮鸩止渴的药方。。。。。。
白离络当然是不肯让我用那个方法,自然是又发作一通将太医都骂跑,太医不敢再提那个方法,一时也想不到其他立竿见影的好法子,我自然便还要受些罪。
我开始日夜颠倒,往往夜里疼得睡不着觉,白天又累得迷迷糊糊的昏睡。
我开始发觉白离络像是从早到晚都不睡觉,因为无论我白天还是黑夜醒来,他总是睁着眼睛守着我,有时是靠坐在我床头,有时是躺在我身后。
他还是喜欢我后面抱着我躺着,有时候我醒来看到他这样,会负气自己掀开被子缩进墙角,不要他抱着,有时候他会一声不吭的起来,安静的坐在床头守着我,但有时候他会比我还固执,不顾一切的死死钳着我。
有时候我痛极了,会忍不住嗯嗯的哼出来,他就会将我抱得更紧,说话哄我,但他一出声我就不哼了,有时候实在很痛,也只背对他默默流眼泪。
第三天的时候,他开始不停的跟我说话,只要我醒着,他就不停的说,想起什么说什么,想这样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但我从来都不应他。
这一天我腹中又隐隐作痛,我痛醒了过来。
他可能是累极了,紧紧的闭着眼睛,像是终于阖眼睡着了。
殿内只几盏烛火昏昏暗暗的燃着,和着让人昏昏欲睡袅袅燃烧的安息香,夜里这样静,悄无声息,本该好眠,我却再也睡不着了,腹中的隐痛像是感觉不到,我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疲色俊美无匹的男子,我想伸手去抚摸他脸庞,却只翻了个身,茫然的看着帐顶的盘龙图案发呆,心里的茫然又像外头深不见底的黑夜四处蔓延开来,身边的这个人他对我的好对我的情意我不是感觉不到,可这世间,有些东西很好,你也很想要,但是总会有一些原因,让你不能去想,不能去要。
我一动他就醒了,自然而然的伸手来拂我发丝,轻声道:“又痛了?”
他这样自然而然的动作,自然而然关切的神情,就像是我和他是相处多时的夫妻,就像是天下最寻常的丈夫关心着他的妻子,我也一度以为有一天会成为他妻子的,和天下所有寻常的夫妻一样,携着手恩恩爱爱走完这一生。。。。。。
这么多天了,我终于对他笑了一笑,转过头来面对着他:“我同你讲过,明清师傅的医术很高明,他一定可以医好我的腹痛,我想。。。。。。”
他伸手抚上我面颊,笑着打断我:“是我不好,没有早些想起他来,你放心,明早我就派人去把他接来,替你医病。”
他笑看着我,大概估计着我又会生气的转过身子不理他,我却伸出手来抚了抚他疲倦的眉眼,叹息道:“阿络,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守着我,一定很累吧。”
他大概是怔了一下。
我的手一下一下绞着他落在枕上的长发,轻轻出声:“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和姨娘去寺里上香,春儿姐姐和嫣儿妹妹也去了,那一天是皇庙寺一年一度的地公诞,热闹极了,我们玩得好开心,我们坐的慕容家的马车到的寺里,回府的时候,他们在承平街的街头放我们下来,姨娘牵着我慢慢的往回走,她怕我饿了,还从梅婆婆那给我买了个枣泥糕吃,我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