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染戒香消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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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染戒香消俗念-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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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
  他冷冷的打断了我:忘了吧。
  我:啊!
  他眸光不带任何感情的看过来:那日在祖母床头你说过的话,和我说过的话。难道你不是想用祖母的遗愿来威胁我吗?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名义上的夫君,虽然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可他将我想得这样不堪。
  而我刚才还想着他很伤心,我要安慰安慰他。
  我想骂他一句不可理喻,可我记起了祖母的话,我记起了祖母的灵位还在这里,便不想要和他计较,却也不想再安慰他了。
  我抬脚甩手从他身边走过。
  他没有拉住我,却在我身后冷冷说道:你不要以为我答应了祖母,就会真的对你好,就会喜欢你了。
  我回身去看他,他依然面无表情,可他的意思那么明显,就是不想要和我扯上任何关系,我想若不是还有他父亲管着他,他只怕恨不能马上将我赶出府去。
  我忽然就觉得委屈,其实我嫁到他府里,什么错事都没做,他怎么就那样不待见我呢,别说我是这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便是一个下人,也没被他这样刻薄对待过。他怎么偏偏就这样恨我呢。
  真想大吵一架啊。
  可是我还想着答应祖母的话,还想着祖母的灵魂还在这屋子里看着我们。
  我没有理他。
  他却不愿意罢休,又说道:若你真的这样想,我劝你早些死了心思,你也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喜欢你,你若还是像以前那样安安分分呆在你的秋意园,我还可以容你继续做这将军府的夫人,但你若要对我心存任何妄想,我劝你省些心免得自讨没趣。
  我忽然想起了新婚之夜他掀开盖头盯着我面庞说出的话,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疼痛,可这种疼痛一刹就过去了。
  我觉得就算祖母此刻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也要和他吵上一架的了。
  我瞪着他,气愤的说道:孟明垣,你别太过分,要不是看在祖母的份上,我才不会这样忍你。你以为你长得好看,人又能干,我就稀罕你了吗,我告诉你,不喜欢我的人,再好我也不要,再说,比你好看又能干的人又不是没有,白离络就比你好了不知多少,他对我可比你好多了,要喜欢我也喜欢他去,你还真以为我多稀罕你啊,自作多情。
  他募的睁大眼睛,像是陷入极大的震惊,片刻后还是冷冷说到:你爱喜欢谁喜欢谁去,我不管你,但你别在这说出来腌臜了祖母。
  刚才一闪而过的疼痛又上来了。
  我没好气:去就去,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甩着袍子哼一声:悉听尊便。
  我觉得我应该更恶狠狠的哼回去,可我没有说什么了,这样大大小小的争吵已经持续三年了,我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而我之前还是那么乐此不疲的啊。
  我回到了我的秋意园。
  院子里高高的流苏树结满了青紫的果实。
  这个将军府最有人情味的就是这落华阁和落华阁中庭的这棵流苏树了。
  清和镇外的鸣金山下也有这样高大两棵流苏树,那是我和琴心的乐园。每年的五六月,流苏花开的时候,我们总爱溜去那里坐在树下或树上想各种千奇百怪的好玩的点子。细细的白色的花瓣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树枝上的流苏花也一层叠一层开着,像半空中铺开了千层白色锦绣,美得让我总忍不住心动沉醉,而我们满身都是香气。
  那样的日子真让人怀念。
  连着几日没有休息好,一摸到床我便忍不住困意,但我闭上眼睛,却久久无法入眠。
  我睁开眼睛,怔怔看着绣着龙凤和鸣吉祥图案的帐顶,想起了我第一夜坐在这府里的事情。
  大户人家成亲的礼节真是繁琐,一天下来,我只盼有张床能好好睡一觉,现在想起来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是怎么端端整整的在囍房里做了那么久,又是怎样规规矩矩的让那样繁重的霞冠盖在我头上那么久,连几次想要扯下盖头看看这个就要成为我以后的家的将军府是什么样子的念头也被我安安分分的忍住了。
  妩娘说成亲这日对一个女子是顶重要的一个日子,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按着规矩来。叫我一定要听话。
  我想很认真想要成为他的新嫁娘的。有一个新嫁娘所有柔软的心情。
  他在我面前站了很久,他揭开我盖头那一刹,我抬起眼,向他展示了我最好的笑脸。
  我没有紧张和忐忑,我想,这是我将相伴一生的夫君,我不必要害怕他。
  他淡淡看我一眼,几近厌恶的语气让我莫名其妙一怔。
  他说:你知道原本此刻坐在我旁边的应该是谁吗。
  我兀自震惊,睁大眼睛看他。
  他眼神更见厌恶:你本来应该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还是震惊,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却将手中盖头往地上随手一扔:你记住,你是这府里的将军夫人,但不是我妻子。
  他说完就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将我一个人留在红得扎眼的囍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妩娘轻轻拍醒我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斗室中点起两盏灯。
  妩娘把我拉起来,心疼又无奈的问道:又闹别扭了?
  我困意未消,头昏昏沉沉,揉着额角道:妩娘,天都黑了,你将我叫起来做什么。
  我身子又向后倒,妩娘拉着我:我知道你困,但这么多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你先起来好好吃些东西,别饿出什么毛病。
  这些事情上,我从来拗不过妩娘,所以我乖乖的爬了起来。
  妩娘是我的乳娘,至九岁我记事起便和她相依为命。我没有亲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十岁那年,我从街上带回琴心,才又多了一个亲人。
  妩娘默默的看我半天,忽然说道:瑟瑟,你长大了,如果你想要恢复你自己的样貌,妩娘不会拦着你。
  我从巴拉了一半的八宝粥里抬起头来,愣了片刻,然后对妩娘做个鬼脸:妩娘也觉得我这张脸不好看了吧。
  妩娘埋怨的看我一眼:我是怕你受委屈。
  她又看我许久:那白梨长的有多好?我们的瑟瑟怕是一百个白梨也赶不上,我想,将军他那么迷恋白梨,多半不过为她那张脸,如果你。。。。。。
  我打断她:妩娘,这世上靠美貌得来的恩宠能有多长久,虽然孟明垣不喜欢我,但我也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只是喜欢美色,那我才不要便宜他呢。
  妩娘还想继续劝我,我将空了的碗盏放在托盘上塞进她手里,推着她往外走:哎呀,妩娘,你怎么又说起这个,我又没有难过,这几年我们不都是这样吵过来的吗,我都习惯了,我没事,真的没事,你饶了我,让我再好好睡一觉好吧,我是真的好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了。
  妩娘嗔我一眼,无奈的从我手中接过盘子,叹口气走了出去。
  我知道她为什么叹气,妩娘是从心底里心疼我,觉得我嫁到这府里没得过半分孟明垣的宠爱,妩娘替我觉得委屈,也觉得不值。我脸上这个秘密,从前她只将我瞒得死死的,半句也未透露过,后来我自己发现了,她也只疾言厉色的喝令我不准对别个提起,连琴心都不准说,数年来,她从未对我那样严厉过。我还想得起她第一次发现我知道这个秘密时的情景,她整着脸,生俱厉色。但那样严厉之下,似乎又隐含着哀求。像是怕极了我不听她话,将这个秘密宣扬出去。而现在,她却这样对我说,我想,她是真的舍不得见我受这样委屈,她是真的真的很疼我。
  好多天没出府玩耍,我拉着琴心躲开妩娘,又窜上京城的街道。
  我展开双手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京城真是看不尽的繁华热闹,那偌大却清净的将军府,哪比得上这外面舒服惬意。
  才从小贩手中接过几串香喷喷的烤肉,忽然听到前边一阵喧哗。
  琴心忙不可跌伸手来捂我的眼睛,我头一偏,就看到前面翡翠阁外面,一柄明晃晃的刀正架在白梨脖子上,一身珠光宝气明丽动人的梨夫人哪里还有平日一分优雅高贵,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吓得绝美一张脸花容失色。
  那个劫持她的劫犯似乎比她还怕,手抖得不成样子,因为这样,那美人白嫩的脖颈上已见得
  一条细细的血痕。
  我嗔一眼琴心:你手不快点,现在不看也被我看到了,你说怎么搞?
  琴心嬉皮笑脸:姑爷那样对小姐,现在他喜欢的女人受到委屈,我们刚好瞧瞧热闹,回去后添油加醋的说一番,让他心里不痛快一下。反正小姐不是也喜欢同他吵的么。
  我叹口气,将手中肉串塞到她手里,朝那边人群走去。
  琴心在我身后嘀咕:我手快点又怎么样,哪一次拦得住你不管闲事啊。
  我回头瞪她一眼,但她说得没错,我有这样的毛病,路见不平之事,除非我没看到,看见了,便不能不管。所以那时我救下了白离络。
  而今天,即便前边那人不是白梨,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是她,那更不能呢。好歹,我也是孟府的夫人,保护府里的人是我的责任。便不为这点,若我今日不出手,以后和孟明垣吵起架来,他拿这点来说事,我也要亏死。
  劫犯无休无止对四周束手无策的护卫挥着手,不停嚷着别过来。架在白梨脖颈上的手又颤颤巍巍的划出血不规整的血痕。
  我心里竟然想了想若孟明垣看到这场景会是怎样反应,但想到他可能会心疼无比的表情,马上又觉得很没意思。
  白梨已被吓得整张脸完全没了血色,被劫持着却不敢哭出来,只偶尔呜呜咽咽抽泣一声,那摸样说不出的可怜。
  我皱了皱眉,朝那劫犯喊道:喂,你放了她,我做你人质。
  那劫犯晕头转向看了好久才看到我,我又说道:我是孟府的将军夫人,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妾,你抓我可比抓她值得来多了。
  那劫犯显然不信,我哦一声,摘掉头顶束发的玉冠,朝他走来两步:你别不相信,我是个女的,只是喜欢女扮男装出来玩,你也知道将军府规矩严明,我堂堂将军府夫人没事成天往大街上跑那肯定不太像话,但由此可见,将军其实对我恩宠有加,否则,怎么能容我这样女扮男装成天出府来玩呢?你说是不是。
  白梨身边的一个丫鬟倒是醒目,急忙接到:她说的没错,大哥,将军府上最受宠的是将夫人,我们姑娘只是一个侍妾,不得宠的,大哥要抓还是抓夫人吧。
  “喂”身后琴心对那丫头猛的一声大喝,瞪得那丫头急忙低下了头。
  那劫犯显得有些犹豫,我漫不经心道:你到底要不要换,你不换的话,我可要走了。我走了,你想把她怎样都行,你要送具尸体回来,我也接。但你想要在将军府讨点什么好处,我们可是不认的。
  刚才说话那丫头吃惊的抬起头来,急道:夫人。
  我不看她,只慢条斯理看着那劫犯。
  那劫犯又一阵猛挥手,对我叫道:那你过来。
  我大步步了过去。
  他将白梨猛的一推,将我挟持在手。
  白梨被推得站立不稳,刚才出声那丫头急忙扶住她,她抬起头来有些担忧的看我。
  我神色不改对跟来保护她的一群护卫挥手:你们先护送梨夫人回去,告诉将军,无论等下这位大哥开出什么条件,都让将军务必答应。
  众人急忙应了是护送白梨回去,白梨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由那丫头拖着上来轿。
  等她们一走,我回身几个掣肘制住了身后劫犯。
  他破口大骂:我就说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好心,舍身为她人出头的,果真都是骗子,老子瞎了眼,信错了你,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穷人生来是被糟蹋的,命比蝼蚁还轻贱,不是死在今日也是它日,死了反倒一了百了。
  他说得愤恨不已,却掉下泪来,往翡翠阁外街边的墙角看着道:孩子啊,爹对不住你,要死了都不能让你吃一顿饱饭。
  那里躺着一个十来岁瘦弱的女孩,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就像要活不下去。
  我将夺过来的刀子扔给琴心,走到墙角去看那孩子。
  刚才劫持白梨的男人警戒又狐疑的盯着我。
  我叫琴心去找了一碗米汤来,慢慢喂这小女孩喝了。将她交给她父亲,从琴心兜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他,认真道:我放过你,不是因为你说的对和做得对,你说穷人命很轻贱,也许没错,但这样就可以破罐子破摔,放弃生命了吗,蝼蚁尚且偷生,如果照你这样说穷人因为命贱就要一心求死,这世间有多少人能活得下来。如果你自己不爱惜自己性命,凭什么怨别人来糟蹋你。虽说你因为爱你女儿做出这样违背法纪的事情,从人情上讲,你们让人怜悯,但这不是可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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