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喷出的怒火像是要把我湮灭,我心里不知为何这样难受,忍不住冲他大吼道:谁要你来哄我了,谁稀罕你哄我了,你不高兴可以滚开,我不想你留在这里,更不想看到你!
我伤心不已,抓起身旁一个趁手的瓷枕就朝他砸过去,吼道:你滚!
他没有躲避,瓷枕在他眼角砸出一块淤青,我愣愣的看着他。
他忽然伸手猛地将我往他怀里一扯,我还在惊吓当中,他的唇就欺了上来,像是挟着狂风暴雨般的怒气,狠狠的咬着我唇瓣,疯狂的啃噬撕咬。
我大骇,惊惶之下摸到床头剩下的另一个瓷枕狠狠就朝他头上砸去,他一吃痛,猛的放开了我,看着我的眼里却满是怒意。
我觉得有些害怕,推开他就想爬下床离他远点,他拉着我腿一扯,又将我扯了回去,他眼神炽热,里边翻卷着浓浓怒气,还有一些其他危险的东西。我大骇,惊慌的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缩到床脚,朝他喊道:你不要过来,不准过来。
他无动于衷,大手一伸忽的扯落我覆在身上的衾被,我尖叫一声,他人就欺了过来。
他的手穿过我脖颈,死死的托着我头,又狠狠的啃了上来。
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狠狠伸手推他,他却像是被激到,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握住我的手,又来解我衣服。
我怕极了,手足并用对他拳打脚踢,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只一双眼渴求又隐忍的看着我,他的唇沿着我脖颈一路往下。
我又嘤嘤哭泣起来,声音都发着抖:孟明垣,你混蛋,你放开我,你滚开。
他的唇寻上我眼睛,将我流出的泪全部吻掉。
他抬起眼来看了一眼我,眼睛里像是有怜悯又有痛苦,我希望他就此止住,他却伸手来覆我眼睛,在我耳边轻轻道:瑟瑟,别怕。
我一阵颤栗。
他又抬手继续解我衣衫,我死死拽住,却拽不过他,不一会他就将我外面的大衣扯落,他大手一抬,又将我的腰带扯掉。
我更大声的哭起来。我大声的喊琴心的名字,喊她来救我,但是喊了很久外面都没有动静,我方寸大乱,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死命的挣扎,对他拳脚相加,他都生生的受了,就是不肯放开我,我又急又怕,又弓起腿想要踹他,他闪身避过,握住我又要砸到他面上的拳头,他痴痴的望着我,语气含着丝痛苦又带着决绝:瑟瑟,等今晚我要了你,你怎么恨我都行!
我大声哭着骂他:孟明垣,你混蛋,我恨你,我恨死你!
他笑起来,拉过被子将我们盖住,就往我身上压来,我怕极了,狠命的挣扎踢打,都被他轻巧避过,他压住我乱踢的腿,俯下身又来亲我,这次他像是对待珍藏的宝贝,动作一下轻柔下来,不像刚才带着烙死人的痛恨。
他伸手扯掉我身上最后一层深衣,我脑袋忽然一懵,也不知道抓住了什么,猛的朝他狠狠刺下去,他痛呼一声,难以置信的抬头来看我。
我看见他肩头血流如注,才晓得刚才慌忙间抓住了可能打斗间掉在床上的发钗,我刚才那一下一点也没留手,他肯定痛得很厉害。
他几乎凶狠的看着我,我又吓得大叫起来:琴心,琴心!
但琴心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很失望,也很无助,我知道,琴心睡熟的时候雷打不醒,无论我怎么叫,她也不会赶来。
他怒气沉沉的拽起我:你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我有多逗你恨,你竟然想杀了我?
他肩头不断的流着血,我有些愧疚,但我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他这个样子肯定不能把我怎么样了,但是他那样欺负我,我还是很生气,我往床脚又缩了缩,恨恨的瞪着他:你欺负我,你活该!
他冷着脸不说话,一点也没有要离开去处理伤口的打算。
我终究还是有些不忍,止住眼泪道:你想要死在我这里吗,你流血流得很厉害,你赶紧回去叫人帮你止血吧。
他忽然像和谁赌起气来:不回,你不是巴不得我死了吗,不是要我死了你才会满意吗,让它流好了!
我气不过,爬起来越过他想离开:我去叫人来。
他拉住我:不准去!
我气呼呼瞪着他:你真的想失血而死么,这里没其他人,你别指望我帮你止血,我没刺穿你心脏已经算好的了!
他面无表情看着我,忽然伸手将肩头的发钗拔了出来,塞到我手上:那你刺啊,你刺死了我,看你有多高兴!
我惊的一下将发钗甩开,目瞪口呆看着他血流如注的肩头,失声道:你不要命了!
他痛得眉头紧紧攒在一处,见我吃惊摸样却扯着嘴角笑了,伸手来拉我,软着声音道:瑟瑟,你帮我止血,我还不想死,我要留着这条命等你喜欢我!
我猛的甩开他:我为什么要帮你止血,帮你止住血等你又来欺负我么?
他一下又来了怒气:我欺负你?你是我妻子,我要你名正言顺。我欺负你?今晚如果换做你的白离络你会怎样?还会这样三贞九烈,抵死不从吗,只怕早已投怀送抱自己贴上去了吧!
“啪!”我又猛的扇了他一巴掌。
他吃惊又震怒的看着我,我也呆住了。
我心力交瘁的埋下头,低低骂道:你混账,孟明垣,你混账!
他僵了片刻,忽然将我圈进怀里,低声哄到:我是混账,瑟瑟,今天晚上我肯定是发疯了,差些伤害了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不提他了,你也不要想他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觉得疲惫不已,埋着头含糊说着:孟明垣,你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你这个样子,这么像紧张我,在意我,但你明明那么恨我,以前是我舍不得离开你,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去了,你又不肯放我,你到底想怎样!
他搂着我,轻抚我发心,一遍遍轻声哄我。
许久以来深埋在心底的情绪一触即发,我抬起头,留着泪看他:你说不准我喜欢白离络,可是谁逼得我喜欢他的,那时我嫁给你,难道不是一心想喜欢你,也想你喜欢,一心想把所有的好都给你,可你是怎样对我的,新婚之夜,你将我一个人留在新房,我千山万水跑来嫁你,我怀着我一生最柔软的心情,等你掀开盖头,你掀了,可你记不记得你说了什么话,我做了什么,招得你那样恨我,是你父亲为你说的这门亲事,是你们自己明媒正娶迎的我进门,可你后来怎么对的我,你对白梨温柔体贴,你和她如胶似漆,可你对我呢,可曾有什么好脸色,可曾有轻声细语?你说我是刻薄的女子,你说我每见你一次都要吵一次,还说我总是拿白梨来刺你,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每被我刺中,你又知不知道你有多紧张你的白梨?我也是你的妻子,你却从未对我温存片刻,难道只是因为你有了喜欢的人,就要我平白无辜受这么多委屈吗,我是活该,没有早些知道你心里早已经有人,但你自己如何呢?你明明不想娶我,却任由我进门,对我不理不睬,任由我在府中自生自灭,孟明垣,你这样对我,可又负责?你还怪我喜欢了别人,你有什么资格来怪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再喜欢你!
他眸中一片沉痛,一瞬不瞬看我半响,又将我圈入怀里,下巴婆娑着我发心,柔声道:对不起,瑟瑟,我不知道我让你那样伤心,对不起,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让你伤心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从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会对你很好的,不要想从前的事了好不好。
我伏在他肩头,泪水哗哗的流,仿佛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太久,这些情绪也藏得太深,一旦爆发,便不可收拾。
他只轻轻拍着我的背,一遍一遍轻声安慰。
我哭得累了,抬起头来看他,他的肩头还在冒着血,我轻轻推一推他:我没事了,你走吧,去把你伤口处理一下。
他不愿意离开,我赶他他也不走。
我没有办法,只得说道:那你去喊个人来帮你包扎一下。
他笑嘻嘻的来拉我:不要,你帮我包吧,上次我受伤你包得很好。
我不理他,身子一滑钻进被里,鼻音道:我累了,我想睡觉。
他和着被子一起将我抱起来坐着:你闯的祸,就想这样置之不理?
我轻轻推开他,又躺下去:我冷!
我以为他不会罢休,他却没有再拉我起来,片刻后我感觉到他轻轻替我拢了拢被子,穿上鞋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我累极了,拉紧被子就睡了过去,半夜里似乎听到一声闷哼,我翻个身,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似乎看到他坐在床头,艰难的给自己换着纱布,我没有理会,眼睛一闭又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我那一下确实没轻刺,他可能失血太多,一睡就睡得很沉,我起来到离开,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最好。
包袱是让琴心早早就收拾好了的,我趁她打水进来我洗漱时悄悄在她耳边嘱咐一番,琴心讶然的抬头来看我,像是惊讶我为什么走得这么急,我严肃的对她摇摇头,叫她只管下去准备马车。
琴心动作很快,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又拉着妩娘出现在我面前,妩娘倒是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半句话也没多问。
昨晚一番折腾,我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我恋恋不舍的看一眼桌上琴心布好的早点,犹豫着如果吃两口再走是不是也不会太迟,琴心颇恨铁不成钢的来拉我:小姐,别咽口水了,这些我通通都打包了一份,放马车上了,你真想走的话,就赶紧些吧,呆会姑爷醒过来,我们还走不走得了,又是个未知数了。
我心下一抖,立马神情一整跟着她离开。
陈叔迎面走来过来,见了我恭敬的问了安,又问道:老奴来瞧瞧将军的伤势,少夫人可知将军此时醒了没有。
说罢看了我们几人一眼,不等我回答,又道:外面的马车是少夫人要的?少夫人这是要出远门?将军可知道?
陈叔英明干练,再被他盯一会肯定被他瞧出不妥,我急急道:我有事要出府一段日子,将军是知道的,现在他还睡着,昨晚他有些累,又受了伤,你让他多睡会吧,他的伤口我刚才检查过,并没有什么大碍,你晚些过去看他也无妨。
他又盯我片刻,我笑眯眯的也看着他,心里却七上八下,好在最终他笑起来,道:既是如此,那老奴晚些时候再过来。
陈叔的身影才消失不见,我们也急冲冲的出了府上了马车,一路往城门驰去。
我们一路向南,都未遇到什么阻碍,但一路到头,始终有一拨人不远不近的跟着,我们赶路他们也赶路,我们歇脚他们也歇脚。也是齐齐整整一辆马车,比我们的看上去豪华些,只是里边坐的是什么人我不知道,跟着我们有什么意图也不得而知。
我没有管他,除非是孟明垣派人追来,其他的不管他意图是什么,我都不担心。
赶了一整天的路,我全身骨头像散了架,所以这晚到了锦都和柳城交界的翠柳镇,我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走了,死活要留下了歇一晚,好好休息下。
妩娘神色间颇忧戚,想要劝我,奈何琴心和我一条心,死活也不肯再走,车夫也道夜里赶路危险重重,妩娘没法子,被迫同意住一晚再走。
琴心看上去比我更累,七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道一句:不管了不管了,就算现在被捉回去我也是要先睡一觉的了。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了。
我踢踢她:就算害怕被捉回去也是我害怕,你急什么!
她翻一个身,翻翻眼皮来看我:也是,姑爷又不会捉我,我怕什么。
说完她傻笑着闭上眼要睡,片刻后又忽然睁开,拉着我一起躺下:小姐,那你也别担心了,今天都累坏了,就算刀横在我们脖子上我们也先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我确实也很累了,甩掉靴子往床上一爬,翻身就躺下来,闭上眼睛睡觉。
琴心入睡很快,很快就响起了均匀的鼾声,我也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但房间忽然烛光一闪,我警觉的爬起来,睁开眼睛四处打量。
窗外的翠柳上一个深青的人影,怡然自得的坐在树枝上,一手搭在屈起的腿弯,一手玩着一枝柳条,神情闲适的将我瞧着。
我认出了他,是那日明清殿里厚颜无耻说和我两情相悦的男人,孟明垣的帮凶。
我心里有火苗一下窜得老高,上次我在气头上没有好好跟他算账,这次他自动送上门来,我非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不可。
我的瞌睡一下醒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气势汹汹的朝他走过去,我凶凶的指着他,怒道:原来又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跟着我做什么,上次你为什么冤枉我。
他倒不狡辩,慢悠悠伸手来拨我手指,又轻轻拨开我身子,纵身一跃就从树上跃进屋里,他兀自